灵车漂移 第90章

作者:耳朵士 标签: 奇幻魔幻 灵异神怪 无限流 升级流 玄幻灵异

  朱易乘:“咋了?”

  方里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他拿都拿过来了,不如就暂时寄存在他这里……”

  他从椅子上下来,语气自然又无害:“我看这画挺不吉利的,与其我们拿走不如放他这儿。”

  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也与他们无关,毕竟画不是他们塞给光头的,是光头自己偷拿的。

  说句不好听的,真出了事他们还能从而得知这画厉害在哪里。

  简直是一箭双雕。

  赵小彤想明白了之后爽快地拍拍手说道:“行,那就不拿了,有罪也是他受着,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着几人便将床上的枕头被子叠回原样,桌椅也摆正,伪装成没人进来过的样子。

  赵小彤回过头,只见朱易乘还愣在原地傻站着。

  她喊道:“朱易乘,你干嘛呢?”

  朱易乘闻言才回过神来,慢半拍地走过来帮忙。

  他将桌椅扶正,视线时不时地落在方里身上。

  又来了,又是那种感觉。

  他在心里暗暗吐槽,在刚刚方里语气平淡地说出他的计划的时候,朱易乘心中划过了一丝怪异。

  倒不是说方里做错了什么,事实上副本里比他做得绝的大有人在,那些人为了测出触发死亡的条件,经常会哄骗其他人去做实验。

  方里只是顺水推舟,把画留在了光头这里。

  也不是说他这样做不好,只是朱易乘一下子不大习惯。

  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一个小白兔变成了狡猾多智的狐狸,方里也学精了。

  偏偏这只狐狸还套着兔子的皮,嘴上说着坑人的话,表情却是一脸正气,锋利的爪子藏得严严实实。

  从某种角度上,他觉得现在的方里比起谢柏沅还要更胜一筹。

  中午方里喝了药,被人怼进被窝里睡了一觉。

  朱易乘他们几个也很精明,方里睡着的这段时间,光头来找他们,全被他们用方里生着病为理由挡了回去。

  一开始光头还不明白,渐渐地多少也意识到了一些。他倒不恼,只是嘀嘀咕咕地说那他一个人去看台子了。

  方里一觉睡醒已经逼近黄昏,听朱易乘他们说了光头找过来的事后,他揉了揉眉心,问道:“什么台子?”

  朱易乘说:“好像是桂先生唱戏搭的台子。”

  桂先生挂牌唱戏的时候,桂楼就是听戏的地方,只要有票,观众都能进到桂楼里来听戏。

  几年前桂先生红极一时,门票是有价无市,观众席上人头济济,台子搭得也格外大气。

  哪怕这次的观众只有他们几个人,这戏台子还是要搭的。

  还有三天时间,桂先生就会登台唱戏。那一天也是桂雯的忌日,想要出副本,动作得加快了。

第86章 噩梦

  话虽如此,天色已晚,随意走动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方里琢磨着明天起早去看看戏台,今天就先好好休息一晚。

  朱易乘给他胳膊上的伤口换药,衣服脱了看到他脖子上的项链后顺口问了一句:“你跟沅哥戴的情侣项链么?”

  方里摸着那条救了他一命的项链,想到了远在列车另一头的谢柏沅,说道:“算是吧。”

  他提到谢柏沅时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的笑意,看得朱易乘一阵牙酸。

  朱易乘心里嘀咕着沅哥可真幸福,人不在,光是留条项链就能把方里的心套得死死的。

  看方里幸福的表情,他把原本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那条项链他曾经看到过两次。

  一次是刚遇到谢柏沅的时候,那是在方里出现之前。

  那时候谢柏沅不爱说话,朱易乘撞见过他独自站在阳台上,摩挲着那条项链,表情像是在怀念什么人。

  感觉到有人靠近,谢柏沅就把项链收起来了。他一直贴身佩戴着,一般人也没机会看见那项链长什么样。

  还有一次就更离奇了。第二次见到这条项链,居然是他在为方里占卜的时候看见的。

  他的占卜并不一定是看一个人的过去,有时候幸运的话,可以大致看到这个人一生的经历。

  他看到的应该是未来的方里,因为画面里的人个头挺高,并且看不清五官。

  唯一看得清的,就是他脖子上那条令朱易乘印象深刻的项链。

  朱易乘之后又为谢柏沅占卜了一次,结果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他看不到谢柏沅和他相遇之前的人生,同样也看不到方里十岁以前的人生。

  这两人的人生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了一部分,而且是非常重要的那部分。

  他想得入神,手上没个轻重,不小心按在了方里的伤口上,方里嘶了一声,看着原本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朱易乘“哎呦”一声,一边道着歉一边在包里翻起了新的棉花和纱布。

  方里盯着伤口,在朱易乘找到纱布前,拳头大小的伤口已经凝起了血珠,血顺着胳膊滴落下来,留下一条蜿蜒的血痕。

  他突然想起了一些被他忽略的信息,比如说宅子里的鬼,追求的似乎都是完整无损的人皮。

  就连一开始剥下人面皮的鬼手,动手的时候也会刻意避开人脖子以上的部位,似乎是要确保那张皮的完整性。

  至于原因,没人留意过。

  完整的皮代表着什么呢……完美的伪装?

  方里吐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什么。

  晚饭大家都没什么食欲,一来是因为戏台子一搭,他们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二来是因为桂先生又出现在了餐桌旁,屋内灯光无比昏暗,仆人跟为了省钱似的抠抠嗖嗖地只点一根蜡烛。

  那白蜡烛放在桌上,烛火晃啊晃,晃得大家情绪都有些低迷。

  好不容易捱过一顿晚饭,众人回到院子,简单洗漱了一番,各自上床睡觉。

  方里前一夜梦到了谢柏沅,虽然梦的内容不那么让人愉悦,但能变相地在这里见到他日思夜想的人,也不算亏。

  甚至还有点想再见一次。

  但这坑爹的副本总是不能让人如愿。

  这一晚方里睡得很浅,差不多凌晨两点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惨叫。

  这叫声凄厉无比,夹杂着惊恐和绝望。

  方里从梦中惊醒,屋子里另外三人却还在熟睡,就连平时他翻身都有感觉的朱易乘,也睡得跟头猪一样。

  他没急着爬起来,而是靠听声辨位,猜出出事的应该是光头那间屋子。

  难道是那些画?

  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却听不到有人推开门的声音,不知道那些人是跟朱易乘他们一样沉睡着,还是醒着却不敢出来。

  方里也不敢轻易出去查看情况,上回是项链救了他一次,但救一次不能保证能救第二次。

  惨叫声消失后,院子里响起了某种重物在地上摩擦的窸窣声。

  并且那声音久久都没能消失,而是忽远忽近,从没离开过院子。

  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人被拖着在地上绕圈子。

  他闭着眼睛听了足足有半小时,声音终于消失了。

  方里毫无睡意,一种未知的恐惧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呼吸都冒白气的寒夜,他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又过了十来分钟,估摸着外面的东西已经走了,他从被窝里爬起来,想要起身看看情况。

  他没有选择推开门,而是走到了窗边。

  纸糊的窗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硬币大小的洞。

  方里把脸贴上去,透过那个洞,打量庭院。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照得整个院子亮堂堂。

  冰凉的月色给大地铺下一层冷光,院子里一起都挺正常,没有死人,没有被挂在树上的人皮,除了……除了井口边多了一个人。

  从背影来看那应该是个女人,身形纤瘦,穿着一身水青色的戏服。

  头发披散着,像是一段黑色的绸布。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井边,背对着方里他们睡觉的屋子。

  方里看不清她的脸,却莫名感觉她很悲伤,甚至从内心生出了一股怜惜之情。

  然后这份怜惜在对方转过头来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井边的女人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紧闭着。

  那张俩不像桂先生,也不像其他什么人。

  那他妈是方里自己!

  他瞳孔紧缩,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似的站在窗边动弹不得。

  井边那东西,顶着他的脸,场面看上去十分怪诞。

  下一秒,那边的“方里”嘴角忽地一勾,那东西抬起了自己的手,鲜红又尖锐的指甲在自己的脖子上划过,留下了一道口子,黑色的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方里表情不太好看,尤其是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什么湿滑黏腻的东西顺着脖颈往下淌。

  操。

  井边那东西还好意思顶着他的脸冲他笑。

  他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慌,用手摸了摸脖子。

  黑色的血染得他满手都是,这还不够,外面那东西手伸进伤口处,似乎准备撕下自己的面皮……方里心里想着干脆豁出去算了,和这东西拼个你死我活。

  他正要履行这个想法,却被人从后面用被子蒙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