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小飞天儿 第32章

作者:天望 标签: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甜文 玄幻灵异

  “昭儿,你出身高贵,你的母族茂盛□□。就算今日我不在了,你舅舅身为帝国海军总长,威名四海,一样能成为你的靠山。论性情操守,文韬武略,你样样出挑,在你一帮兄弟里,你的才华是数一数二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母亲早逝,你年龄渐大,我不能让你在宫中久留,太危险,你懂么?”

  “孙儿明白。”姬昭点头,所以他才会十二岁的时候离京投奔舅舅,并没有怨怒之言。跟在海军总长身边学习统领帝国海军,听起来多牛掰啊。可是对于一个皇子来说,那是边陲海防,无根之萍,更像自我放逐。只是帝都环境太过复杂,比起什么虚无缥缈的权势荣耀,姬昭在外公的指点下选择了小处着手,至少抓住点什么实权好处才是真的。事实也证明,这三年的历练很有用。姬昭在帝国海军将士那里留了好名,三年的聚少离多,也让父子之情变得更珍贵了。

  “不,很多事,你不知道。”定国公的老狐狸眼睛一眯,“你想想,你母亲的出身才情万中无一,连去世的元后也比不上。你从小聪慧,受尽宠爱。你们娘俩在宫里可以说无人与之争锋,可直到你母亲去世,她都没有被追封为皇后……”

  姬昭气息一滞,胸口某个地方刺疼了。

  “昭儿,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定国公摇头。

  立储,无非就是在长与嫡之间选择。先皇后一生无子,她去世的时候,皇长子都十二三岁了,那个时候如果皇帝续弦,就意味着将产生嫡子,后宫中不乏出身高有资历的,有妊有功有儿子就意味着有机会。还有宫外,各家有女儿的能送进宫争一争的莫不蠢蠢欲动。那阵子朝上朝下是有点波澜诡异的气氛。

  嘉佑帝不知道是真的与皇后一往情深,还是性格里那股子怯懦让他逃避,总之,他坚持不肯续弦,断断续续闹了五六年,才渐渐熄了那场风波。不然,争储恐怕二十年前就爆发了。后来姬昭的母亲入宫也是为了其他的政治考量,跟皇帝续弦无关。所以说,自打二十年前,‘立长’就成为大家默认的心照不宣。

  姬昭出生时,他的长兄早已成年,姬昭的母亲难道会蠢到把自己稚儿骨肉推出去,与十七岁的皇长子争权夺储?幼子自有幼子的好处,非嫡非长,不用继承家业,不招人眼红,又有他母亲芙蕖夫人护持,从一生下来,姬昭便是他老爹的小心肝小宝贝,无忧无虑,肆意长大。

  现在长子继承人没了,姬昭若争当这个继承人,那他必须从心里、从行动上,去承认并接受这条艰辛的路。不成功便成仁,成王败寇的一路走到黑,也许从此以后,他再与幸福无忧无缘。

  提到母亲,姬昭心底的某处还是酸楚万分。他父皇对他很好他承认,可作为一个皇子,他更愿意怀疑任何幸福都是短暂的。过往的日子是真的幸福吗?那母亲为什么早早去世了?尽管姬昭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母亲的去世夹带宫廷阴私,但他儿时的无忧无虑,怎知不是母亲用生命为他撑起的天空?父亲的偏爱,又怎知不是另一种暗箭难防?

  他要挣脱这些困局,牢牢占据话语主动权,就必须把那个位置拿到手。寄人篱下,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幸福。除了过世的大哥,他也从来没想过对其他哪个兄弟低头。而且,他还想给母亲奉个尊号,他爹不敢给的,他给!

  “你大哥去了,你真的做准备了么?”

  “外公……”

  “别急着下结论。你要仔细的考虑。”定国公眼里闪过精光,“昭儿,你父皇春秋正盛,十年之内,安稳无疑,懂么?”

  所以,即使要争,也不要愚蠢的在这个关口当出头鸟,外公就是这个意思吧。一时间,无数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面对巨大的机缘姬昭几乎很难控制自己不战栗,好半晌,他才吐出胸中憋气,又深深呼了好几息,才慢慢平息翻滚沸腾的血,脸色慢慢平静,眸色越发深沉,十五岁的少年有此定力,定国公老大欣慰。

  “外公,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姬昭沉声问。

  “去做好一个县令。”

  “我会竭尽所能,但我还是不懂。”

  说实话,定国公也不懂。但有一点能肯定,姬昭绝对有一争天下的实力。拼学识,拼潜力,拼母族,拼名声……姬昭手中的筹码一点不比他的兄弟们少,还有一点却是其他兄弟拍马也赶不上的,他有一个好母亲。

  别看姬昭的亲娘去世十年了,人家 ‘芙蕖夫人’至今依然是上流社会顶级名媛的代名词:有貌有才、有德有贤,出身高贵,性情温柔……是被圣人当年穷追不舍才娶到手的,帝王爱情传为一时佳话,如今佳人已逝,所以更容易被无限拔高,成为一种遥不可及的完美无缺。

  什么帝王爱情、穷追不舍都是狗屁,真相是当年定国公不想让女儿进宫,那时节皇帝已人到中年,各种妃子不少,儿女一打。堂堂元帅府的嫡女,随便嫁给谁都不会受委屈,为毛要进宫里做小?生儿子也不嫡不长,这皇帝女婿绝对不是良配。只是军权敏感,姬昭母亲入宫也是政治妥协。

  好在嘉佑帝也配合的做出一番姿态,姬昭的母亲入宫就是嫔位,从邵嫔升到邵妃,只用了一个晚上,从邵妃到皇淑妃,只用了三个月。芙蕖夫人是元帅府的嫡女,定国公当年是手握帝国兵权的元帅,芙蕖夫人进宫带着政治考量。要是等美人迟暮,嘉佑帝三分钟热乎劲儿渐渐淡了之后,估计这场童话般的帝王爱情就会露出现实的骨感。可谁也没想到芙蕖夫人死了,死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死在定国公已经放权养老,嘉佑帝正该补偿芙蕖夫人的时候。

  娇妻稚儿,神仙眷属,嘉佑帝食髓知味、意犹未尽无法自拔的紧要关头……童话,戛然而止!

  芙蕖夫人死了。

  皇帝的后院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都乐得想放鞭炮庆幸,外朝不知道有多少裙带人家都大呼天助,幸灾乐祸。他们终于有出头之日了!他们却不知道,定国公卸了兵权,芙蕖夫人在帝王心中的地位便超然一份,她这一死,便从此由‘白玫瑰’升华到‘床前明月光’,在嘉佑帝心中,再无人可及。

  所以说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你当德妃,贤妃……她们年轻貌美的时候就没有宠冠六宫的辉煌么?可惜,她们活着,因为活着,所以会犯错,只要犯错就会有招帝王算总账的把柄。而死人不同,再大的错,人死如灯灭,人心是会宽容的。人们怀念的永远是她曾经的好。怀念就是一场过滤,越怀念就清澄,越清澄就越值得怀念。

  十年下来,皇淑妃成了芙蕖夫人,她的芙蕖宫是最好的,她的诗是最美的,她的孩子最聪慧可人,她住过的地方最有家的感觉,芙蕖夫人就是最完美的妻子,最温柔的母亲……皇帝迈进芙蕖宫的大门就不再是皇帝了,里面住的也不是皇淑妃,而是他的夫人,独一无二的芙蕖夫人。

  姬昭是芙蕖夫人唯一的孩子。

  别看姬昭年幼丧母,宫中无人敢对昭殿下不敬,帝王的态度决定一切:这是芙蕖夫人的孩子,是嘉佑帝最宠爱的儿子。所以,姬昭的份例必须是最好的,他的赏赐永远是最多的,有了新鲜玩意他第一个先挑,共掌宫闱的三位主妃哪怕委屈自己的孩子,都不敢给姬昭难堪。这样的捧杀让定国公心惊肉跳,幸好姬昭自律得很另类,然后将将十二岁时,姬昭就被定国公弄出宫去,扔到海军那边,务求好好锻造一下。‘皇帝最喜欢的儿子’这个名头实在太坑爹,好处赢不来多少,拉的全是仇恨值。

  

  第39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

  长兄在世的时候,姬昭别开锋芒,自愿去边陲海防,表明了没有仗着受宠的身份,跟兄长一别苗头。长兄去世之后,各家争储,风起云涌,姬昭却受了指点,只管陪着皇帝亲爹,没上窜下跳弄些蝇营狗苟,再加上过世母亲的情分。退一万步讲,就算姬昭继位无望,那也得给块封地做个逍遥王,哪有窝在偏僻山沟沟里,打发一辈子的道理?所以,远离中枢,管理一地庶政,只能是锻炼,过渡,而不是定型或者发配。

  至于说为什么是一个偏僻无名、距离帝都千里远的雄山县……

  “是石子律跟我说,‘疏府的雄山县是个好地方。’”定国公重复的一字不漏。

  姬昭眼睛一亮,继而皱眉。石恪绝对是朝廷滑不留手排行榜稳居前三位的老狐狸之一。满朝文武,就没听说谁家能跟他建立亲密联系,所以他是嘉佑帝最信任的臣子。但是,“他为什么会给您建议?”

  定国公最初也没明白石恪莫名奇妙的一句话,不过,本着谨慎他去查资料了,雄山县,一个不穷不富,四平八稳的偏僻地方,民风淳朴,自然条件也还好。因为事先做了功课,所以当嘉佑帝跟定国公讨论要给姬昭选个差事练手的时候,定国公猛然醒悟了。

  守成之君最重要的是‘稳’,你可以不通兵事,但不能不懂庶务。对于一个十五岁的皇子,且他爹春秋正盛的年纪来说,与其在朝廷中枢清贵务虚,天天在帝王眼皮底下等着被挑毛病,还不如到地方务实,远离朝廷风波,一个四平八稳又无足轻重的雄山县,给一个十五岁少年来练手再好不过,只要顺顺当当的管理三年庶政,不出错就是一笔功绩。如此看来,石恪说的这个地方,大善!

  当嘉佑帝跟儿子沟通的时候,姬昭把自己求稳低调务实的期望说了。没野心勃勃、没好高骛远,这让嘉佑帝觉得再暖心不过,之后,果然姬昭被嘉佑帝指派到了这个山路迢迢的雄山县。

  姬昭打马出京的时候,心中已经没了迷茫,脚下的路踏得越发坚定起来了。

  姬昭不是唯一领差事的皇子,事实上,在姬昭被定下去雄山县之时,他有两个兄长在积极运作礼部和吏部的实缺,还有两个兄弟的差事也在议程上,依然在争吵,没有最后决定。

  嘉佑帝最初露出想让儿子们办差的苗头之后,满朝文武就知道他们的圣人这要借差事考验皇子去芜存精,立时,斗得跟乌眼鸡似地几大外戚家族就顾不得争名分了,先把实权抢到手再说。有大权在握,还怕压不过对手一头?

  除了姬昭,没有一个皇子殿下选择远赴外地学习庶务,在背后母族的指导下,都对着六部流口水。中枢六部是天下权力的中心,其中最肥美的差事莫过于掌钱,掌兵,掌官帽子。外戚们打足十二分精神要精挑细选,牢牢抓住中枢权力部门,努力拓展人脉、增加势力、为争储做准备……算盘打得挺好,但问题是,你真以为天下衙门是你家说得算?

  嘉佑帝定了基调,内阁强势把关。就好比石恪,他怎么会允许让野心勃勃的皇子们及其背后更加野心勃勃的世家伸手到自己碗里?内阁里一班成了精的老狐狸各掌一摊,冷眼旁观,各种小手腕不要太多。所以,跑得最靠前的二皇子和五皇子全悲剧了。他们抢到了去最热门的吏部和礼部当差机会,可内阁给他们分派的差事如一盆冰水泼得他们透心凉——他们被指派去了等同七品的位置上(姬昭的县令也是七品,这叫一视同仁。)中枢的职务本来就务虚的多,你再被塞到微末小吏的位置,不是笔帖式,就是主簿,若不是有皇子的身份傍着,估计整天就端茶递水了,还历练个屁?

  后来四皇子和七皇子紧急刹车,脑子清醒过来的外戚也开始摆正自己的位置。但低品阶的实权位置实在太难找了。七品,县令最大,但万一内阁那帮老狐狸,一挥手把皇子流放到某个偏僻小县呢?真纠结啊。

  皇子们自己一举棋不定,那些企图攀龙附凤的官员被内阁的铁腕吓住了,不敢轻易表态。所以,这场争储的火苗子算给灭了。

  这都是后话。

  当下,只有姬昭一个人早早定了未来规划。

  疏府山高地远,所以姬昭的行程去向做得非常隐秘,皇帝和定国公要考虑他的人身安全。而且,雄山县能被嘉佑帝挑出来给儿子当历练之地,看似无心,实则有的放矢。小地主水庄主的底细到底被查出来了。不是有问题,而是太清白,清白到说他跟飞天儿扯上关系简直天方夜谭。但问题是,他真的扯上了。不仅仅跟仁术先生有疑似千丝万缕的关系,还能跟石恪扯上关系,而后一点,石恪的飞天儿身份,是他自己已经默认的。

  所以,皇帝早就有计划派一组金吾卫亲赴疏府雄山县去调查个仔细,正巧赶上姬昭愿意去体验一地庶政,雄山县各方面还都很合适,嘉佑帝顺水推舟,让姬昭混在金吾卫一起出京,既能掩人耳目,之后金吾卫留在那边还能保护他儿子,若昭儿能说服那位小地主,日后请出个飞天儿辅佐,这继承人就再完美不过了。

  所以,当水夫人兜兜转转带着仁术先生那些重要研究资料绕回帝都的时候,姬昭刚刚打点好行程,带着一队金吾卫出了宫门直奔雄山县。

  石恪非常有闲情逸致的答应钟大人常到来仪书院讲课,这厮就是奔着偶遇孙子的,结果从年前拖到年后,好不容易成行,石恪接连去了两次,竟然一次都没碰上,老头儿这几日闹得抓心挠肝的,正是心情不爽的时候,又遇到有人来烧钟大人的热灶。

  还有完没完了!

  钟先生被架到火上烤多少日子了都。

  自打那天跟官家谈完心之后,他们内阁就忙起来了,变着法儿的给立储这事儿往下撤柴火,昨天石恪刚撅了七皇子的外家拜过来的高香,这又有眼瞎的被他撞见了。石恪管你什么二皇子的妻舅,四皇子的姨丈,当面就给怼回去了,不止怼回去,还明明晃晃的警告对方,小本本记上你一笔了,祈祷这辈子别犯在我手里。

  “子律委实不用生这么大火气。”钟大人嘴上这样安慰石恪,心里被熨帖得着实感动。这就叫君子之交,自古雪中送炭都是难得的情谊。他跟石恪关系不错,但也没指望石子律为自家的事拔刀相助。像石恪这种内阁重臣虽然不怕皇子,可轻易也不会开罪,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天上哪块云彩下雨呢?

  “也不知道鲁山伯在想什么,”骂完人心情稍稍舒爽一点的石恪以冷哼一声做结尾,“后辈如此不成器,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是欲壑难填,跟教导没什么关系。”钟大人嘲讽,带着特有的学者清淡风度,“来来来,别提那些扫兴的,跟老夫杀两盘。”

  “我现在火气大,你可当心。”

  “我看你不是火气大,是口气大。”钟大人好心情得开玩笑。棋逢对手加上心情不错,钟大人下棋的时候,就哼哼了几声小调,石恪一开始只是觉得耳熟,听着听着忽然想起来了,这不是鹭子唱过的那个什么猫大侠神行五百里斩妖除魔吗?

  石恪,“你这哼哼的是什么呀?”还摆出一脸嫌弃。

  “嗯……哦?”钟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哼的曲子,失笑道,“这可是老夫新学来的。我教他诗经,他教我儿歌,这叫教学相长。”

  “哟,瞧这美的。新收小徒弟了?”嫉妒的小酸水咕嘟咕嘟在心头冒泡。

  钟大人,“呃…………”

  石恪推完一子,小眼神刷刷飞,“怎么,这还防着我呢?”

  “可不是防着呢,就得防着你们这班老贼。当初谢广章也看上人家孩子好,”钟大人不客气吃了石恪两子,“你们呀,谁也甭跟我抢,这可是我关门弟子。”

  “哟,这还真护上了!哎?怎么呢,你收关门弟子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之前听你说啊。”

  “没大操办。”刚开春那会儿礼成的,就在钟大人自己家里,然后两家一起吃个饭。“这不是都赶上了吗,前些日子我这里乱糟糟的。”钟大人以为水清浅就是这附近一般富裕人家普通出身的孩子,卷进时局也不好。

  “这么上心,什么时候把人叫来让我看看?”石恪老狐狸套话。

  “你若常来,总能碰上,先说好了,看看可以,可不许给我拐跑了。”

  “嘁!”

  石恪坚持不懈的继续到来仪书院讲课,果然下一次就成功的堵到了他家宝贝小鹭子。

  这一天,石恪讲完课,溜溜达达的回到钟大人的书房的时候,只见他孙子正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写字,屋子里没有旁的人。

  “鹭子。”

  “爷爷?爷爷(≧▽≦)/”扑过去,小鹭子毫不吝啬自己的激动和拥抱——爷爷最好了!嗯。前些日子,石恪托人送给他一只新版的猫大侠。

  “鹭子宝贝,可想死爷爷我了。”石恪举起孩子就不想撒手了……

  等钟大人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首席大律政官正陪着自己的小弟子玩七巧板,俩人有说有笑,关系好得不要不要的。

  “钟爷爷回来了。”

  “叫先生。”钟先生第一百二十八次纠正水清浅。

  “先生。”

  “嗯,字写完了?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吗?”

  “知道。这个是爷爷。”<( ̄︶ ̄)>

  “……………”

  好吧,在他小弟子眼里,长胡子的都是爷爷。暗暗瞪了老友一眼,这石狐狸果真是狐狸成精了,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小徒弟的心给收去了。钟大人心里有点冒酸,但转念一想,石恪孤家寡人怕是寂寞冷清久了,他家小弟子人见人爱,怪道气氛融洽呢。说起来,他这小弟子真当伶俐聪慧,瞧把这朝堂一品大员哄的,脸上都要开花了。

  水夫人回来了,水庄主毫无意外的挨老婆训了。

  水夫人临走的时候,她的宝贝小鹭子羽毛鲜亮,玉雪可爱,就算在泥巴里打滚一圈,也妥妥的一等贵公子的范儿,这才离家几天哪,她儿子邋遢得跟街上小叫花子一样了。

  头发毛毛躁躁的,一看就没有保养。

  还有小脸,还有小手,这都糙了!脸蛋被春风吹出红膻膻的血丝,你带着儿子下地干农活去了?

  不许狡辩!

  这裤子也短半寸呀。

  什么叫孩子的春装还没做好?这都什么时候了……用去年的秋装对付?你儿子不长个的吗!

  衣裳是怎么浆洗的,这衣襟上的油渍是什么时候蹭上的,脏了为什么还在穿?洗干净的……你这叫洗干净,把负责浆洗的人给我叫过来!

  还有鞋子……

  不许顶嘴!

  水夫人看到儿子的房间,脑瓜仁顿时觉得大了一圈。

  水庄主很有眼色的指挥几个被吓得抓瞎的昆仑奴,“没有眼力见儿呢,被褥摆设还不都换过,书本怎么会在卧房……玩具不要放在博古架上……这花瓶里花,捡两支桃枝来……”转头跟水夫人解释,“你还不知道你儿子嘛,他的东西他不让别人碰,谁敢碰啊?”

  水夫人:是我的错,真的,我这么能轻易相信男人会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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