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小飞天儿 第34章

作者:天望 标签: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甜文 玄幻灵异

  张准此刻正挨批呢。另一个金吾卫激动地有点无语伦次揪着他衣服,“老天爷啊!你跟他见过面,你们相处好几天,你怎么就没想到呢?按你当初说的,那么出挑的人……怎么,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地主?你都一脚跨进门了,再往前走一步就是真相,也不至于如今人去楼空啊。”

  “妈妈呀,真的是飞天儿,活的……”张准嘴里喃喃,跟做梦一样。

  张准真的冤,活的飞天儿在东洲大陆绝迹到都快成传说中的存在了,平日大伙也就敢嘴里说说热闹罢了,等到要动真格的,就算生生一个飞天儿就站在你面前,你都不敢相信。帝国海军总长的邵明川很牛吧?他猛然意识到程靖的身份的时候,都有好一阵子的失态,更何况是一个出身不高的猛汉子呢?而且,水庄主可不是一个人哪,那是一家子哇。飞天儿,几代圣人都碰不上一个,你一个芝麻小侍卫一碰碰一窝,就算他敢怀疑,他敢信么?

  姬昭从激动中恢复,就算确定了水庄主就是那位仁术先生,现在也已人去楼空,只能指望帝都那边继续查查,希望可以续上线索。不过比起之前两眼一黑的抓瞎,至少他们知道仁术先生的相貌特征,按图索骥,找起人来就容易多了。“仁术先生有妻子,有孩子……”而且自己此刻就在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老巢里,可以打听到更多的关于水庄主生活方面的细节。

  那满屋子下人,刚刚一问三不知,很让他们恼火,可明白了水庄主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们倒开始理解了这种一问三不知。进而开始反省自己,刚刚问得是不是有点急?方向也问错了,作为堂堂飞天儿的仁术先生怎么可能让山野村民知道他的底细呢?从这间屋子开始,姬昭调整了之后的调查方向,也得调整调查态度,毕竟这是仁术先生的祖宅。那些都是伺候过先生的下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能再跟审犯人一样了。

  姬昭看了看小暑,又揉了揉额头,看来还真被小暑一语中的,办席吧,给大伙都压压惊。

  怀柔政策一出,姬昭再一亮自己县太爷的身份,这场不合理的堂审就被吓坏了的庄户们理解、接受、外带顺理成章了。拉拉跟水庄主子虚乌有的旧情,出钱请大家好好吃一顿,请镇上酒楼的大厨开了流水席,酒桌上,一干子金吾卫们领着县太爷的令,必须要跟庄户们一笑泯恩仇。

  兄弟啊,昨天对不住了,不过你得理解我们哪,本来我们家少爷千里迢迢到这里上任,县衙门还没去呢,就巴巴过来拜访旧友,结果你们说庄主一家子走了,还下落不明,你们还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县老爷能不着急上火么?搁着你,不得问问究竟啊……

  金吾卫地位超然不假,却也不是鼻孔朝天的世家子,而且能当上金吾卫的人都不是单纯没脑子的莽夫,三两句话一赔礼,把昨天得罪的人全拉回来,一顿酒吃完,都跟庄户们勾肩搭背,拜把子了。

  姬昭没跟那些人一起吃,单独布置了四荤四素,用了几筷子。吃完饭,让小暑把大牛也叫过来一起坐。别看是姬昭用剩的,比外面的大锅饭精致多了。姬昭坐在南墙边的暖榻上喝茶,对面北炕上是正在聒噪的小暑教训大牛这乡下娃,“……这宅子现在我家少爷就是主人了,你以后要学会伺候,知道不?”

  大牛疑问,“夫人不是把宅子托付给老管家了么?”

  啪一拍桌子,小暑瞪眼睛,“你们家老管事能住几间屋?让他搬去住水庄主的主堂屋,他敢么?告诉你,咱少爷把这宅子租下来了。就是你们的新主子,你们以后都得听我家少爷的,懂不?”

  大牛懵懵地点点头。

  “那你说,你以前都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跟少爷一起玩啊……”

  “就知道玩!”小暑一个字也不信,“你家少爷穿衣吃饭,读书写字,你都不伺候的?”

  “少爷自己有做啊。咱少爷可聪明了,我记得那会儿,他是第一个会给衣裳带子打蝴蝶结的,少爷也是我们里面第一个会自己梳头的……”

  一个孩子,从小就要自己打理自己,他爹家财万贯也不请几个丫头婆子照顾儿子,仁术先生的教育方法也够特别的了。姬昭望着窗外,他不意外大牛的说法。大牛也证实了仁术先生的谨慎,包括妻儿在内,他们从来没要人贴身伺候,这些庄户与其说是下人,还不如说是邻里,他们来帮佣赚工钱,两清。所以仁术先生住在这里这么多年,还能最大限度的保持自身的秘密……呃?仁术先生如果是飞天儿,他的父母呢?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应该还有飞天儿在吧……姬昭在心中重重的打了个疑问,先记着,不急问。水吟庄的疑点太多,他们得花些时日,一点点的挖。

  大牛还在那边跟小暑絮叨,“……那些太难啦,我不喜欢,但少爷自己玩得可开心呢……少爷弹琴可好听啦,少爷下棋,书院里的老秀才统统不是对手。少爷还会画画……”

  姬昭忽然想起一件事,转过身,“你们庄主是不是也经常画画?”

  “嗯,我没注意,不过庄主有教少爷写字哒。”

  姬昭皱眉,难道十一郎跟仁术先生没关系?想了想,“你们少爷启蒙,请师傅来教了吗?”

  大牛呵呵,“少爷一连问跑了好几个先生,谁还敢来啊?少爷跟我说,那些先生都是笨蛋。”

  姬昭:……

  “呵呵呵,咱们少爷变成远近闻名的鬼见愁之后,只好庄主和夫人亲自教了。”大牛说起水清浅的战绩,尤其鬼见愁那段,还颇自豪的样子。“不过,自打庄主和夫人开始教少爷之后,我们就只能半天出去玩了,少爷每天总要花另半天弹琴画画写字什么的。”

  “水少爷跟你们有什么好玩?”小暑不屑的撇嘴,人家水少爷可是飞天儿呢,出身高贵,琴棋书画更是无所不精,怎么会跟这些山野粗民的孩子一起玩?人家要玩,也肯定是高雅的活动,比如参加诗会、或者品茗对弈,这些山野屁民知道啥?

  大牛不服气跳起来,“怎么就不能玩了?上山打鸟,水里摸鱼,抓蚂蚱,灌蟋蟀……”

  姬昭忽然想笑,无他,他想起了鹭子。鹭子也是个小飞天儿,明明弹得一手好琴,天赋雅致,却偏偏像个野孩子似的见天喜欢爬树下河……想到这里,姬昭有股怪怪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听大牛在那边吹嘘,“……可厉害了,少爷带着威武负责找兔子洞,然后我们负责堵着洞口,威武负责追兔子……”

  咣啷一声,姬昭手中的茶盏落在炕几上,把小暑和大牛吓一大跳。

  “你刚刚说什么?”姬昭的脸色很可怕。

  大牛吓坏了,“我我我说……少爷负责找兔子洞,我们负责堵洞口……”他说错了什么?

  “威武。你说威武?”

  大牛连忙点点头,“嗯。是少爷的猎犬的名字,据说是从大漠那边带来的,黑背黄肚皮半人多高,可厉害了,少爷说威武咬死过狼王。”

  【阿昭哥哥,这是威武。】

  【威武是我弟弟。】

  姬昭僵在那儿,一个一个小片段从脑海里闪过,

  【我弹琴比他弹得好。】

  【我带你去树上摘果子,认果子,我可厉害了。】

  【沙滩有什么好玩……呜呜,还有螃蟹夹脚……】

  一幕幕闪过,当初鹭子说话时的神态语气,以前没注意,可现在再一回想,那细微的结巴,生硬的转折,编不下去就耍赖,还有说起被螃蟹夹脚时的委屈……

  姬昭回过神,眼神锐利,气势逼人,“你家少爷叫什么?”

  “叫……叫水,水清浅。”

  “不对!”皱眉,“不是叫鹭子吗?”

  “鹭子是乳名儿,只有庄主和夫人才那么叫的。”大牛小声纠正。

  证实了!

  姬昭脸色又青又白又红的,心里五味杂陈,他被骗了。鹭子从头到脚都没跟他说实话。这样的愚弄,伤害的不仅仅是姬昭的骄傲,还有智商。

  不过,当最初的情绪化慢慢淡去之后,以平常心来回味整个事件,后来姬昭更多的觉得无奈和好笑。哪里是鹭子高明?分明就是自己太蠢。就凭鹭子那个任性又霸道的刁蛮脾气,哪有一点像畏畏缩缩的可怜私生子?一言不合,他连自己都敢踢呢。

  带着一只猎犬就敢独自上街,面对那些花花世界,既不会被极尽奢华摆件晃花了眼,也不会故作姿态的不屑平民玩具。他毫不在意地挑剔逍遥楼的饭菜,他能弹一手好琴,修养极高,鹭子从头到脚连根头发丝都被娇养得完美无缺,衣食.精细,行为礼仪无可挑剔,他面对帝国海军总长的审视没有丝毫畏惧与瑟缩,相反,那份镇定胆大又心细的机灵劲儿把他们全糊弄了……这样的气度,这样的骄傲,鹭子怎么可能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妾姨娘养出来的孩子?

  鹭子是嫡出的少爷,他父亲是仁术先生,他有一对宠他至深的父母,他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父母的亲手教导,庄户的小孩专门负责陪他闲暇玩乐,他从一生下来就快乐富足、无忧无虑,所以他乐观,张扬、无所畏惧。

  鹭子欺骗了他,他是应该生气的,姬昭想。可是除了‘应该’的那部分,姬昭真实的、更多的觉得胸腔里有一块地方又暖又痒——原来鹭子从来都没受过欺负,他一直快乐幸福,真好!

  

  第42章 还在扒马甲

  疏府府衙。

  “杜国忠见过陆大人。”

  “哪里哪里,在下问杜大人安好。杜大人,你我平级就不要这些虚礼了吧,有什么事情可以在下效劳?”知府大人心里嘀咕,你可是皇帝身边的金吾卫,谁敢惹你啊?莫名来我这偏僻的疏府府衙,肯定不是给我陆行之请安的。

  “陆大人,下官有令在身,就开门见山了,不知道陆大人可收到关于近期官员交流的通告?”

  “有的。我这里雄山县县令有交流名额,前一任县令已经离职,下官正在等新的雄山县县令上任。”

  “陆大人,这是雄山县新任县令的调职任命,请您过目。”

  知府看过之后,疑惑,“请问……”

  “是这样,有两班金吾卫受圣人手谕,正在雄山县调查一件事情,新任县令在协助我们不得脱身,所以不能第一时间到陆大人这里述职了,我此行前来,少不得为新任县令告一声罪……”

  “哪里话,杜大人客气了,为官家办差,都是我等臣子肝脑涂地应该做的……不知有没有在下可以效劳的?”

  “此事机密。很抱歉陆大人,但是在下不得不得罪了。圣上口谕:”

  知府赶紧起身行礼,肃穆敬听。

  “兹雄山县调查一事,为帝国机密,调查过程中不得宣张,不得扰民,所有情况直接上报中枢内阁,非有关人员不得擅自探听。赐戊酉甲班金吾卫金剑一柄,行当机裁决之权。任何泄露风声者,斩。”

  送走了瘟神,知府擦擦汗,妈妈呀,这是什么机密事情,弄这么大阵势?不叫打听就不打听吧。知府彻底歇了往帝都递八卦小纸条的打算。回内堂的时候,还忍不住想,新上任的雄山县县令太苦逼了,刚被交流过来就遇到这样的事。一个七品芝麻小县令,遇到一个班的金吾卫在地头上办案,还不得跟孙子一样天天伺候这帮大爷?

  雄山县那个苦逼的七品芝麻小县令,窝在水吟庄不走了。

  姬昭叫金吾卫帮忙把县志、账册什么的从县衙拿到这边来,而不是亲自到县衙府坐堂。一个县的庶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雄山县这个地方果然如之前调查所知,是个吃不饱又饿不死、非常平静无争的小县,很多县务长年累月的遵循惯例,都已经形成了惯性。相比之下,水吟庄、飞天儿,需要姬昭花更多的心思和精力。

  关于水庄主一家子的隐私八卦在进行……

  “庄主出门的时候很少带人……谁家农忙不缺人手?哪能一出门就逍遥两三个月,好像就老孙家的二虎跟着走过两趟吧?”

  “我不识字……反正庄主带回来的都是书,咱庄主学问大着呢……”

  “好奇心谁没有?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不能不知足,东家宽容,那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对不?那院子是禁地,别说庄主事先讲好了,就是什么都不说,画个圈让你站里面不许出圈,那你敢不听呀?!”

  “腿打折!一点没含糊,关大牢了都。出了那事,谁还敢再犯哪?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百折园,你听听庄主起的这名字,百折,就是一百根骨头都打折……”

  这是爷们之间的八卦内容。

  “少爷吧……呃,我指的就是庄主,他从外面游历一圈回来,带着新媳妇进门的。”

  “东家长得那么好看,家里有钱,哪有女子能配得上……哎,天底下还就什么锅配什么盖,夫人长得那真叫天仙一样儿。”

  “才女?琴棋书画?那些咱们妇道人家可不懂,反正夫人是个贤惠的,你看看这庄子里里外外的,好几百户操持的平平稳稳……”

  “夫人厉害着呢……不明白?啧啧啧,庄主成亲十多年就一个儿子,夫人把门户把得多紧哪,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哪怕是夫人怀着少爷的时候……”

  这是婆子之间的八卦。

  “庄主其实挺苦的,老夫人早逝,七岁起庄主就当家。老庄主是个不管事的。”

  “老庄主虽然不管事,那也有大学问的,是进士,进士老爷你知道不?咱们老爷帮县太爷平了好几个冤案哪。”

  “没有,老夫人去得早,老爷是真伤心呐,后来少爷一成年,老爷就出家啦。山上修道去了。”

  “具体哪个观就不知道了。少爷去探望都没叫瞧,多少年没有音信了……”

  这是老一辈庄户的八卦内容。

  因为姬昭的调查策略变了,水庄主上数三辈的隐私在短短几天之内井喷似地扩充进姬昭的信息库。姬昭自己没空跟庄户们闲磕牙,他阅览的都是金吾卫整理后的条陈,然后挑出有用的疑点,继续让金吾卫们顺着话题深入挖掘。

  如此这般,依然有很多信息云里雾里,让人看不真切,比如,十一郎。

  姬昭不能肯定水庄主跟十一郎有关系。有无数证据表明,水庄主平日不怎么舞弄丹青,虽然程靖书房里也有一幅十一郎的作品,墨色极新。是的,这是姬昭想到的一个疑点,那日是姬昭最先从千里眼看到程靖的小船,当时小帆船上一共四个人,能跟程靖一起出海游玩的人,怎么能是寻常水手呢?可叹他和小舅舅的心思被那艘小艇吸引过去,完全忽略了这一点。仁术先生那时是带着夫人和鹭子一起去拜访程靖的吧?所以有了那幅画。只是,一切都是他的猜想,没有丝毫证据。

  如果说对十一郎和仁术先生的猜测依然有点云山雾罩的话,那么关于老庄主的身份猜测就属于神来一笔、铁板钉钉型的。

  老庄主是个飞天儿,这点没有疑问,但他出家修行都十六年了,十六年杳无音信,据说连亲儿子都没见到。如今要找他,岂不等同大海捞针?可姬昭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一个想法,他亲手画了一幅首席大律政官石恪的工笔白描,虽然比不上十一郎的大师级水平,可功底也不差。画好之后,一眼看上去,好几个老庄户啧啧称奇,“哎,这不是咱们老庄主么?”

  直白到堪称瞎猫碰死耗子的手段,居然真的就给他抓着了。好吧,谁叫仁术先生到了帝都之后,还假模假样的跟石恪在兰茗园偶遇?姬昭不怀疑石恪怀疑谁?

  调查的结论派人送往帝都,姬昭第一次独立办差的牛刀小试,其结果应该让他父皇老大欣慰。不过,这只能算小智慧,小手段。他父亲对姬昭真正的期待是看他如何打理一个县的地方庶务。庶政才是民生大事,让治下百姓吃饱穿暖需要的是大智慧。

  民生、官声、胸襟、胆识,操守,识人用人……一县之地虽小,方方面面都是考验。所以,在调查水庄主一家八卦的时候,姬昭并没有放松县里的庶务。姬昭花了大量时间翻看县志,查看账目,务必在正式进驻县衙衙门之前,要对这些很熟悉。这样除了这些公事,姬昭剩下的私人时间久很少了,在所剩不多的闲暇中,姬昭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鹭子身上了。大牛很彻底的把他家清浅少爷给卖了。

  “……把我吊起来抽,又不是我的错,那次我爹差点没打死我。”

  姬昭站下脚步,把大牛的歪楼拉回来,“你还没说完,鹭子那次掉河里差点溺水,后来呢?庄主打他了?”

  “才没有呢。”大牛一副撞天屈的样子,“庄主赶到河边把少爷给哄好了,然后就把衣裳脱了,然后他就把少爷重新扔河里了,庄主亲自教少爷凫水。庄主说少爷是只小水鸟,水鸟怎么可以不会游泳?说出去多丢人呀。”

  再之后,水清浅就变成一只真正的小水鸟,抓鱼、凫水,鹭子打遍全庄无敌手。姬昭忍了一下,最终没忍住,嘴角还是翘起来,他想起鹭子翘着尾巴跟自己吹嘘他凫水有多厉害多厉害……姬昭看向窗外,对面就是鹭子的卧房,九殿下的眼神很柔和。

  “嗯,你继续说。”姬昭一边听大牛的八卦,一边摸摸看看鹭子的专用小书房,别看房间不大,两面墙的书架子上包罗万象,除了正常的诗歌经史,还有习字的字帖,算术的草本,杂报剪报,零花钱的收支平衡账,还有两大摞叹为观止的笔记,一摞写着‘长大以后就明白之问题备忘录’,另一摞叫‘鹭子的人生日志’,最初有两本封皮上‘鹭’字不会写,还画了个圈。

  书架上还有一大排水清浅的战利品:竹哨,风筝,蝴蝶标本,泥巴捏的小猪,还有个玻璃罐子,里面是沙子和建筑结构清晰的蚂蚁窝,里面的蚂蚁竟然还活着。书架旁边有一张音质非常好的古琴,不过琴架下面,放着威武的饭盆子。

  整个书房说不上整齐,但很干净。碧纱厨后面南窗根下还有一张暖炕,上面整齐的叠着凤凰纹大红锦缎的羊毛毯子。姬昭坐在炕沿上,摸摸上面的小碎花,仿佛能闻到鹭子身上那股淡淡的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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