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小飞天儿 第9章

作者:天望 标签: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甜文 玄幻灵异

  “放心,我打了掩护的。”这位飞天儿不无得意地显摆,“他们以为我家福伯是那个伟大的、神秘的、能点石成金的船舶设计大手,而我这个花花大少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事实恰恰相反。

  水清浅笑了,哦,当然啦,每个飞天儿都有一套独特的金蝉脱壳。

  嗯,这一条他也得好好学,日后用得到。

  尽管在今天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天性足以在他们在短时间变成家人般亲密。四个人聊到起了夜风才结束晚餐,互相道晚安。程靖嘴里吹嘘的轻巧,但他今日独自出来游逛,都是费了一番心思甩掉尾巴的,可见他回去后,真的得好好安排一下才能带着兄弟姐妹大侄子出海看望他‘迷人的风之精灵’。

  而这边鹭子得养脚伤的同时,水庄主答应儿子展示自己的‘为之奋斗的人生目标’,至少是一部分。

  第二天,水庄主带着水清浅到了融资商会。

  这个商会并非潜□□有,人口过二十万的大城,尤其是商贸发达的大城,基本都有一个这样的商会。只不过因为地理和历史原因,潜港这边的融资商会几乎是帝国最大的一个,比帝都的那个还大一点。

  融资商会坐落在潜港繁华的街市中心,是一个很粗放的风格,拱顶全石头建筑,白花花的三尺见方的方石垒起的三丈多高的宽敞大厅,大厅里立着一排排的布告板,相应的还有许多等候在布告板前的各色人群。二楼的格调稍微高些,是一串比较干净宽敞的独立包间,走廊一侧每隔十步便是一个大大的落地窗,走廊另一侧的墙壁上则照样贴了许多小纸条。包厢里面比较安静,有桌,有椅,有茶水。

  这个融资商会没人说得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起的,这个名字也是根据这个集会的性质被人们后加的。简单的说,这就是一个交易‘未来’的集市。卖家就是一些空有想法或者空有技术的白身,买家就是兜里揣着银钱,想要钱生更多钱的富人。不要小瞧这个地方。当初一个铁匠设计出了马镫,让帝国的骑兵迅速拉近与游牧铁骑的差距。那个铁匠和出钱资助的商人全部名利双收,还封了爵位呢。想想吧,他们当初在这里交易的只是一个‘点子’,但他们得到的回报远远不止滚滚金钱。

  水庄主身为贵宾,直接上二楼雅间,不一会儿,商会伙计捧着厚厚一叠本子送来了,相对应的,是水庄主从袖袋里拿出一沓稍微薄些的单子,“这些都是平日里商会寄给我的,我筛选出来一些好的。如果确定他们还没有找到资助,我们可以试着投资。”

  水清浅看着他爹按照时间排序,对照那本厚册子,把已经找到资助的划掉,最后手里还剩七张,就是乏人问津的了。水清浅捡起一张求助单,发起时间是一年前,至今无人理会。这单子的发起人是一个探险团队,七个人。大致内容是他们在航海探险时,在南部某海域发现了某岛屿可能会有丰富的铜矿,需要寻求万贯资助,共同开发铜矿云云。

  水清浅皱皱鼻子,这哪里是买‘未来’,这明明只是买‘可能’。他们描述的这个铜矿,水清浅都能从字里行间察觉出来这伙人自己心里都没谱呢,他们需要钱,不是为开采,更多的还是用来勘探,也许探到最后也是两手空空,万贯打水漂。怪不得这么久都没人出钱资助他们。

  水清浅把自己的想法跟亲爹说了,像这种求助单子,真的要理会吗?成功希望太渺茫了,万贯哪!堆出来能把一辆牛车压垮。哪里经得住这样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试?

  “鹭子,如果真的有铜矿,即使要交给朝廷一半的矿权,剩下的也足以让一个人从穷光蛋,变成豪富。相对于所获的回报,一万贯真的等于九牛之一毛。矿藏,向来是一本万利的投资好机会。”

  “那万一没有矿呢?”

  “嗯,我们不能指望一定会成功,但如果我们试十次,哪怕只有一次成功。十中一的结果,也叫大获全胜。”这就是风险投资精髓。如果单子里说的不是铜矿,而是金矿,恐怕这单子早就被人抢走了。其实,二十中一的几率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像赌博。”水清浅皱鼻子。

  “任何事情都有失败的风险,但也有成功的可能,不盲目乐观是对的,但也不能因噎废食……”水庄主顿了一下,在水清浅耳边小声,“我知道那片海域的小岛富有矿藏的可能性真的很大,就算不是铜矿,也许也有其他的什么矿。”

  “你怎么知道?”

  地质环境,风物考察,合理的推理,外加……别忘了,水清浅的外祖父母各地探险,也曾路过那片水域。在信中,他们也曾经做出过类似的推断。当然,有矿藏仅仅是种可能,但两种推论的不谋而合,那里有矿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所以,我们值得试一试。”水庄主最终把那张单子抽出来放好。

  水庄主资助过很多项目,风险不可避免,即使经过飞天儿的传承,学识和眼界远非寻常人可比,水庄主的资助也差不多有一半都打了水漂——从金钱的角度讲,百分之五十的投资成功率,简直高的骇人听闻,能让东洲所有的商人各种羡慕嫉妒恨。他们家能成为东洲大陆最有钱的人之一,一点不奇怪。但如此成功的投资,金钱也只是一种附庸罢了。在水庄主眼中,那另一半没打水漂的资助,代表的不是金钱回报,而是世界的变革。

  比如,水庄主七年前资助了一个农户。

  那个农户种植了橡胶树。他不是第一个发现橡胶树的人,甚至他不是第一个发现树上流出的白浆拥有奇特弹性的人,但他是第一个坚持它会有用的人,他因为这个坚持,而获得了水庄主的赏识和银钱上的资助。如今,农户的身价就不说了,反正防震的橡胶车轮子已经风靡整个上流社会,四只橡胶轮子甚至比整辆马车都卖的昂贵,却依然让达官显贵们趋之若鹜。但橡胶的应用,这才仅仅是开始。

  “他的请求在这里挂了两年,无人问津。有谁会在意那种植物呢?它又不能吃,不能喂食动物,也做不成衣裳……但是,那是橡胶,世人不知道,我们就应该让他们知道橡胶是一种很有用的东西。鹭子,它的出现,会改变整个世界的。”

  水庄主不会深入瘴气老林采割橡胶,不会在刺鼻工坊里制作橡胶、更对那些无穷无尽的橡胶配方实验感到乏味,他需要的只是打开一扇窗,然后‘推’一下。让人们发现橡胶,认识它,应用它,然后,整个世界都因此被‘推’动了。这是水庄主的四两拨千斤,他以飞天儿的学识为基础,以手中大量金钱为导向,让格物学应用在正当发展的道路上,就像船上的舵手,也许路途中会有坎坷,但不会偏离大方向,然后不断前进。

  当下,除了这个可能的铜矿,还有两个农具的改良,两个工具的改良,一个植物培育,根据描述,水庄主猜想那是金鸡纳树,如果见面详谈之后能确定真的是金鸡纳树,那真是谢天谢地,疟疾的杀人可不比天花少。最后还有一个炼制焦炭的方子,思路是对的,可以预见这将是一个非常成功的革新,但水庄主犹豫了,炼焦对环境污染很厉害。焦炭确实对生产优质钢铁有不可小觑的作用。钢铁是工业的基础,工业则是经济的基础,经济变革能对政治体系产生深远影响,这将是一个连锁的推动。但思来想去,水庄主还是决定把它压后了。他骨子里属于艺术家的浪漫主义情怀起了影响,他真的不想看到青山绿水被浓烟铺上厚厚的一层灰色。

  最终确定了资助名单,水庄主把商会伙计叫来,商会将会负责联系这些求助人,希望在这停留的一个月之内,水庄主能见到他们,面谈之后,确定是否最终资助他们。

  

  第11章 出去浪

  水清浅见识到他爹的这番投资操作,开始有点明白自家殷实家底的来源了。就按照他爹说的,初期的一点点小钱,一旦成功,便是无法估量的海量回报。就说那个什么橡胶,当初资助农户种树采胶能用几个钱?他不过是发现一种奇怪的树汁罢了。可是现在一个橡胶轮子最低都能卖几百贯,一个马车四个轮子呢,而且你又不能保证它用不坏的。听他爹的意思,那橡胶的用途,远远不止一个马车轮子。

  水清浅忽然想起仁术先生的敛财方式:帝国将士每用一只消毒剂,都要付仁术先生十文钱。这个橡胶,是不是也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啊?比如每用一桶树汁,橡胶轮子作坊就得付他亲爹几百贯之类的……

  曾经王大江和张准提起仁术先生广散财源,说仁术先生是典型的君子不爱财,银子不是捐出去修桥铺路,就是资助给形形色色的各种工匠、农户、甚至航海探险团……水清浅又迷惑又敬佩,后来知道仁术先生是亲妈,内心深处更是各种傲娇。现在全明白了,这是转移家财呢。

  修桥铺路才捐出去多少,九牛一毛,大头全在这边,他爹挑对资助对象,他妈妈随后四处撒钱。撒不中就算了,万一撒中,滚滚万利自然回报在跟对方签订合约的亲爹头上。仁术先生的万贯家财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了。估计那皇帝老儿还傻乎乎的盯着仁术先生的名下乱发感慨呢。这叫偷天换日、瞒天过海,记下来,记下来!水清浅眼冒星星,双手握拳。这已经记不清是出行之后的第几个教训了,反正,统统都要记下来。

  仁术先生的药能防止伤口感染,加速伤口愈合。水夫人的那些养颜圣品则让水清浅脚上的伤甚至不会留疤。七八天之后,结痂脱落,水清浅脚上留了一条淡淡的粉色嫩肉,水夫人每日都用自己调配出来的瓶瓶罐罐给她的小鹭子按摩伤口,这仅有的一点痕迹也会最终褪去。

  水清浅养伤这段期间,水庄主已经前前后后在旅店里见了四拨人,谈过之后,也分别跟他们签了合约,甚至当天就给他们派发了一小部分现银。比如那个要去南海探矿的探险团队,真的跟街上要饭的打扮也差不多。水清浅甚至怀疑,如果他爹再晚一天,是不是他们就得饿死街头哇?好吧,‘饿死’只是夸张说法,但如果再找不到愿意出资的人,他们这个团队恐怕真得被迫散伙了。为了糊口,最终放弃梦想的人世间比比皆是。也许旁人放弃梦想也没什么,但如果这几个年轻人放弃探寻的话,那个可能存在的大铜矿群也许还要再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会被人发现。现在有了水庄主的‘推’一下,也许,未来就从这一刻改变,而且改变的不仅限于这几个年轻人的命运。想到这里,水清浅忽然能体会到父亲的那种成就感了。

  不过……

  “铜,除了能铸币,做手炉脚炉的……好像也没什么好稀罕。”他爹说要这玩意能改变世界,是不是有点夸张?水清浅知道当前最有用的金属是铁。因为铁能做工具、做农具、做武器,百炼成钢,又硬又锋利的。

  “因为铜,是最实用的导电金属。”无外人时,水庄主教导水清浅。

  “电?”水清浅迷惑,指指天上,“闪电的那个电?”

  “嗯。”

  水清浅不懂,但随即又懂了,心有戚戚的样子,“接受传承之后就明白了,对吧?”

  “没错。”

  耽搁了这些时日,几位飞天儿各有事忙,忙过之后,水清浅的脚伤好了,水庄主的生意也处置的七七八八,水夫人的出海行头也备齐,程靖终于可以巧妙脱身,带着水庄主一家出海见他的‘风之精灵’。

  他们乘了一艘传统的小福船出港口,刚开始水清浅看到这船还以为就是那风之精灵呢,被程靖好一顿嘲笑。回头没了旁人,他才低声嘀咕,“我可不敢让我的大宝贝在帝国海军的眼皮底下转,真被他们看到了,那我就惨了,后半辈子会被皇帝老儿罩在玻璃罐子小心轻放的,那日子还过个什么劲啊?”

  水清浅有点迷糊,但水庄主和夫人对此很心有戚戚。

  福船就没什么特别值得称道了,帝国最常见的一种海船。水手操作很老练,船行的很平稳,途中水夫人嫌日头太晒进仓了。水清浅、跟他爹、跟程靖在船尾一字排开比赛钓鱼,结果惨烈到三人好像在争谁今天更不走运。

  他们出海行了七八个时辰,眼见天快黑了才到一处海岛,据说是程家的私岛,这种私岛‘纵横船舶’名下有很多,毕竟主业是造船的嘛,又涉及到军事机密技术,有些关键部分的建造都在某些很封闭的岛上,甚至会有官兵把守。这个岛跟军工没关系,是私人别院。水庄主一家三口跟程靖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程靖就迫不及待的把他们拉去船坞,显摆自己的杰作。

  那其实是某一山体凹陷处,天然船坞,水里漂着一只三丈多长的龙骨艇。

  程靖借玄梯三跳两跳爬上船,哗啦,掀开甲板上的遮布,“风之精灵!我的美人,哈哈,怎么样?”各种显摆。

  嗯……水清浅是不太懂啦。从外观上看,挺小巧玲珑的,通体洁白的单甲板小船,有帆有桅杆,都是收拢起来的。

  论美观,挺好。

  论轻盈,应该不错。

  但这玩意这么小,会比他们乘坐的福船和楼船还快还稳么?

  但貌似水庄主夫妇就很识货。

  “好不好,一会儿出海扬帆再看。”水庄主把儿子举上去,然后接连扔给程靖好几个大包囊,里面都是出海必备品。有淡水,有吃的,毛巾、毯子、备用衣物自然不必提,还有急救包,信号烟火之类的。

  扔完这些,水庄主绕到那边解缆绳,一抬头,看到船艇的名字,表情险些没崩裂。“海洋王子的风之精灵号?”都快赶上他家鹭子易容后穿二色金缂丝凤尾纹大红锦袍的效果了,而且不说名字,就这两笔字,程靖是用脚写的吧?

  程靖趴在船舷上,笑的一脸谄媚,“衡哥,你是那么大个的大画家,不给你弟妹个见面礼啊?”

  “我弟妹?”

  程靖拍拍船梆,“我大老婆啊。”

  水庄主笑了,“那回来给我磨墨。”

  “哟——”程靖吹着口哨,蹦跳着就跑了。

  水夫人三步两步跳上船,水庄主断后。

  小艇划出船坞之后,程靖扬起帆,转了轮舵,“哟哦”一声怪叫,小艇像箭一样,迎着风就开始水上飘。

  水清浅抱头,顺手抓住瞬间被吹散的发带,另一手极力拢头发,忽然动作一滞,然后眼睛就瞪圆了,他看看被风吹动的发带,看着正帮忙摆弄帆的亲爹,再看看手里飘扬的发带,如果他真的没眼花的话……

  “爹哇,这船是迎着风走的?”小鸟在尖叫。

  帆船逆风行驶,这很是个问题。

  此帆船逆风不仅能走,走得还贼快,就更是问题。

  “爽啊!”那边叫得狼哭鬼号的就是正在掌舵的程靖。

  船长程靖,带着他的大副、二副、三副,在海面上肆虐了足有一个时辰,最后连水清浅这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都摸到规律,学会调节风帆与风向维持在某个微妙夹角之间,保持船的逆风而行,程靖才满足的慢慢把船停下来,抛锚,把帆也降了。

  四个人,一人一水囊,累的有点虚脱,躺在甲板上喘息。

  “啊!真好。”程靖躺在甲板上呈大字型亮白条儿,没头没脑的感慨。

  早就累的又饥又渴的水庄主夫妇彼此歪头遥遥一对视,很理解,程靖孤单一个人,看来这些年真是被憋狠了。

  程靖的爹是飞天儿,研究语言的,也曾经出海探险,跟远方的各地土著打交道,那厮能说几百种语言,程靖从小跟着他爹在海上漂泊过,就是喜欢大海,跟水庄主夫妇不一样,他是从接受完传承的那一刻,就立即决定他的后半截人生从改良船舶开始。

  ‘风之精灵’是程靖的第一个设计,历经了三年的修改打造,这艘船完全就是帆船模式的终极状态。从水清浅最开始对这船大惊小怪的样儿,你就明白这船的设计到底有多逆天了。说‘风之精灵’能完全顶风而行,纯属扯淡。但在侧风下,保持某种角度的高速逆行还是可行的,这样的船舶对时下的东洲大陆来讲堪称神迹。心爱的帆船造出来之后,压根不敢露脸,试航都是偷偷摸摸的。程靖倒想造个大的呢,可他要敢把‘风之精灵’拿给帝国海军下订单,那得多二啊!

  各种船舶改良的技术,按部就班一点点透露,一丝儿冒进的心思也不能有,否则就太扎眼了。一艘载好几百人能漂洋过海的大船哪,需要改进的地方又何止成千上万处?这要是稍微急性子一点,都得憋出毛病。程靖看起来就不像个慢性子。估计憋得够呛。

  “找个合心意的人吧。”水庄主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了建议,秘密总憋在心里,连个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不是那么回事。

  “上哪儿找啊?”大龄单身青年很悲愤。

  他们指的是伴侣,不是露水姻缘性质的红粉知己。

  飞天儿总是太孤单。有眼界的关系,毕竟,找到一个能让飞天儿情投意合的伴侣真的太难了,人哪,一旦有了理想,有了眼界,对成亲追求的就忍受不了‘将就’。当金钱财富社会地位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后,浑身都开金手指的飞天儿们总不至于为了结婚而结婚,至少,也得找个感情契合的,又有防着身份被利用诸多因素。

  最初的几代飞天儿没什么隐蔽性,官场商场战场各种活跃,跟当时的豪门大族联姻的也不少,这都是能从官方文献里查到,但每一辈最后几乎有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人孤身不知去向,想来是没有成亲的,如今不婚的比例也不见得小,一来二去,像水庄主夫妇和程靖这类的‘野生飞天儿’越来越少,所以飞天儿的数量极低,跟这个也有莫大关系。

  程靖用下巴指指船尾给鹭子脱衣服的水夫人,“你真幸运。”

  水庄主点点头,“那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程靖跳起来趴在船舷冲着海面吼,“我想求一个飞天儿软妹纸——”

  啪!

  程靖的嚎叫被水庄主一巴掌拍回去了,水爹怒吼,“不许在我儿子面前叫.春。”

  程靖满脸血的百折不挠,“衡哥,哥哥,你就是我亲哥,跟若姐再生个大侄女吧,我能等。”

  “那你慢慢等吧。”水庄主不无怜悯摸摸程靖的狗头。飞天儿的出生率也低,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因素,反正事实证明,水庄主夫妇琴瑟和鸣和谐这么多年,也就鹭子一个儿子。

  那边水清浅穿着水夫人给他改良的厚绸子短裤从甲板上往海里蹦,已经跳上跳下好几次了,玩得正开心,水庄主拉着程靖到儿子身边,程靖抓着鹭子的肩,水庄主抱着鹭子的脚,抬起来,抛尸“一,二,三——回见了您呐!”同时松手,水清浅像个小炮弹一样,尖叫着画了个抛物线,噗通一声掉海里了。

  “啊!有鱼咬屁股!”水清浅手忙脚乱的浮出水面,连滚带爬的往回游,被程靖一只手拎出水。往下一瞅,乐了,水清浅的贴身四角裤,从后腰到屁股有一排五个盘扣,上面真的咬了一只乱蹦的彩虹鱼。早知道,昨天钓鱼比赛的时候,直接把鹭子扔水里多好啊!

  水清浅刚爬上来没蹦跶多久,又被他爹和程靖抓住了,俩人前后一拎,三二一,小鸟儿吱吱哇哇尖叫着又变成抛物线了。

  水清浅在这边玩空中飞人玩得正高兴,殊不知俩猥琐大叔蹂.躏一祖国小花朵的一幕,正落在了几海里之外的人眼中。

  姬昭放下千里眼,“小舅舅,那边有艘船,上面的人,不太对劲儿。”

  邵明川立刻接过千里眼,向姬昭指的那个方向望过去。距离真的太远了,若不是用了帝国最新改良出来的千里眼,他们恐怕还发现不了那边竟有船只。可即便有千里眼,从他们这个角度,也看不太真切,听姬昭的意思,有人大海抛尸?

  邵明川拿着千里眼迟迟没有放下来,这边姬昭已经下令船往那边行驶了,他们这是海军训练船只,没有什么固定巡逻航线,今天驶到这片海域完全是无心,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撞见这种事!姬昭蹙着眉头,年轻的脸上满是严肃。

  其实,邵明川举着千里眼张望时,水清浅已经被他爹扔海里了,这样远的距离,邵明川只能看到船影子,哪里还能分辨是不是杀人抛尸?所以,邵明川找到远处的小船的时候,他第一眼注意的并不是什么凶手,而是那艘古里古怪的船,邵明川嘴里‘咦’了一声,随即,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邵明川在帝国海军服役已经超出十二个年头了,对船的了解,不敢说比得上那位‘纵横船舶’的金手福伯,至少能压过很多船长一头。那艘小艇乍看之下,只觉得小巧精致,多看第二眼,隐约能感觉点不同的味道;再仔细看第三眼,就能发现奇特之处,至少那船型跟时下里的大相径庭。

  邵明川眯起眼睛,下令训练船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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