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卖后,我被龙傲天… 第4章

作者:长歌幻梦 标签: 情有独钟 西幻 强强 玄幻灵异

  讨了个没趣的塞罗顺手带上了门,顺带还压下了稍微有点乱撞的小鹿。长得好看的人性格都糟糕,果然一点不差!当然他自己也不是个例外,他气冲冲出门,差点撞上端着两个硕大托盘的老汉斯。

  “你瞎了吗?!”老汉斯骂骂嘞嘞地躲开,努力稳定身体不让托盘里的汤汁洒出来,“有这个空在这里和人腻歪,还不如到厨房去帮忙!我们这里已经忙不过来了!去取菜,送到客房去!”

  “是的,老板!”塞罗调皮地并起两根手指在额头上点了一下,“我马上就去,还有什么吩咐吗?”

  老汉斯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压低声音问:“他起来了吗?有没有为难你?真的有麻风病?”

  塞罗愣了半秒,几乎是处于本能地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他还在睡呢!老板。”他瘪了瘪嘴,指着紧闭的大门说,“他倒是没怎么为难我,难得你还能够关心雇员,我感动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如果你能够放我一天假,我会更感激的。”

  “快去给我干活!”老汉斯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端着托盘向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他真的有,有那个……那个脑袋……那么丑?到底有没有麻风病?”

  “是的,没错!他只是个丑得要命的混球。不过大概没有麻风病。”塞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反正我没见过这样强壮的麻风病人。”

  “你还真是……”老汉斯摇着头,推开了旁边客房的门,“早上好,先生!这是本店特制的顶级早餐!新鲜的牛奶和上好的卷心菜,还有一大块现烤的面包和涂面包的奶油……”

  “反正钱又不丑!”塞罗故意扯开嗓子说,“金币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不是吗?”

  塞罗哼着小曲离开,从客房送早餐出来的老汉斯瞥了一眼他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刚刚那些话,在里面的神秘男人一定听见了,这让塞罗有一种小小复仇得逞的快感。他哼着小曲走下老旧的楼梯时,旅店大厅内一阵哄堂大笑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看看是谁来啦!”

  等着看笑话的闲汉一大早就聚集在老汉斯旅店里,塞罗甚至怀疑不少人从昨天下午就没有挪过窝,那些熟客都坐在自己平常喜欢的位置上。他们冲着塞罗吹口哨,拍手跺脚起哄,轻蔑的话语和讪笑此起彼伏。

  “那不是那个被拍卖的小屁股吗?”

  “小屁股,”牙齿蜡黄的混混下流地调笑,“昨天晚上感觉怎么样呀?”

  “我看好得很,”买他不成的猪脸男愤愤不平地唾了一口,他内心一肚子都是气,一大早过来肯定不是来看塞罗有多么得意,“没看见他开心得哼哼吗?”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整个旅店里的气氛既热闹又欢快。世界上有些人就是这样,喜欢从别人的不幸那里来获取可怜的快乐。可悲的是,这种人还真不少。塞罗打心眼里厌恶他们,又同情他们。他们根本不知道除了低级趣味的幸灾乐祸,快乐也可以从更为光辉美好的事情当中获得。

  那些不堪入耳的低级调笑,让塞罗的脸涨得通红,可他又不能在店里打架。这是罗河冈镇唯一可以让他落脚的地方。他转身跑到厨房已经堆积成山的出菜窗口拿早餐,尽量不去注意那些低级人渣们的调笑。

  幸好老汉斯及时从二楼下来,他没有让塞罗去一楼大厅里端早餐,而是亲自做这些事情。虽说老人嘴里总是骂骂嘞嘞,说塞罗动作慢,又笨又懒,嫌弃个不停,却只让塞罗在厨房里帮忙传菜。

  见不到塞罗,那些流氓地痞无奈很快就觉得没趣,不在这里吃早餐的人渐渐散去。

  最近几天来到罗河冈镇的外乡人有些多,塞罗整个上午都被旅店的忙碌工作所占据。他提着客房的马桶去屋后清洗,用最大力气去使劲刷那些桶子。

  “啊!笨蛋!笨蛋!笨蛋!我真是个笨蛋!”几分钟之前,塞罗去那间客房时,那神秘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见。而塞罗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混蛋还没给房钱!”塞罗用力刷着木桶,刷子刮擦着木桶内壁声音刺耳得要死,“我果然还是……应该……吧?”

  “应该什么?”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塞罗一跳,他跌坐在脏污泥泞的地上之前,说话的男人伸手拉了他一把。

  那名神秘失踪的男人,又神秘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去换下了那套可疑的黑色刺客皮衣,现在他正穿着昨天下午出现在老汉斯旅店穿的那套衣服。想到这身破烂的流民衣服之下,包裹着他线条优美、肌肉紧实的美好□□,塞罗不自在地红了脸。

  “应该……嗯……问一下你的名字!”塞罗很快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虽说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可也算不上是在撒谎,“你看,你还没结房钱!老板他是要记账的——某位先生,在几月几日入住本店——大概就是这样。”塞罗摇晃小脑袋,一说起话来和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如果说你是没有付账就跑了,老汉斯会在他的账本上狠狠记上一笔!”

  神秘的男人沉默地盯着他,完全没有要打断塞罗的意思。

  “你看,我们店虽然不大,可在罗河冈镇存在的时候就有了。”塞罗指了指那栋破旧的建筑,“别看老头子那样,他可是罗河冈镇旅馆行会的首席!他记上——这位先生没有给房钱就跑了。那么整个镇子都不会再接待这个人,还会抓住他讨要房钱呢!所以这很重要。”

  “我只是个丑的要命的混球,”神秘男人双手抱臂,不紧不慢地说,“名字,不重要。”

  他原来都听见了!塞罗瘪了瘪嘴。整天把耳朵塞在兜帽里的家伙,听力还算得上不错。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塞罗咧开嘴笑得挺尴尬:“你不会是为了这种事情回来找我吧?”他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况,摇着手指阻止不断靠近他的刺客,“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其实一个人长什么样,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吗?”

  神秘刺客凝视的眼神直叫人浑身发冷,即使是在仲夏,塞罗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喂喂!等等,先生请等一下,我不会再打听你的名字了。我是说,这事情交给老汉斯来问。”他无助地摆动双手,不断地向后退,“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名神秘男子给予他的回答,只有沉默。

  “我不是说你很丑,实际上,我觉得你不丑。”塞罗缩了缩脖子,语速越来越快,“昨天那个情况你也看见了,我……我是说,你不能这样,我可是救过你。就算是说了什么坏话,那也不是为了帮你吗?”他的后背抵上墙壁,已经无路可退,“我是想帮你的,先生,你不能这样对我!”

  “除了虫子……”男人的胳膊横在塞罗耳边,猛力一拳锤上墙壁,弄得墙皮扑簌簌往下落。“还没什么东西敢咬我。”

  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令人毛发炸裂,塞罗原本柔顺无比的黑色短发在头顶支起来一小束。“你……你你你……”他牙齿疯狂地打颤,一开口就结结巴巴,只得尽量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全身还抖个不停,“你想……怎……怎么样?”

  神秘男人瞟了一眼塞罗被吓支起来的头发,还有双手抱胸恨不得尽量缩成一团的小模样。他哼了一声,听起来既像是冷哼,又像是冷笑。

  六月的罗河冈镇气温很高,塞罗穿着南境最常见的亚麻布短袖,大开的领口露出脖颈上粉红色指痕——半天时间还不足以让这些痕迹消失。

  现在,他雪白的肌肤映衬着粉红的指痕,流露出难言的旖旎暧昧。

  神秘男人的目光微微黯淡,伸出一根手指勾开塞罗的衣领。露出半截纤细瘦弱的肩膀,塞罗难堪地扭过头,精致的锁骨与秀气的下巴之间,凸显出连接它们的漂亮线条。他缓慢地拉下脸上的绷带,低头埋进莹白的脖颈之间。

  而后,狠狠咬了一口。

  “嗷——!”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塞罗一下子蹦了起来,他不管不顾地一顿乱锤,却被那男人以娴熟地技巧制服,双手死死摁在墙上。他现在感觉委屈得要命,眨巴着眼睛说,“你,你干什么呀?!”

  神秘男人放开他,再度将那张迷人的脸用脏兮兮的绷带遮上:“以牙还牙。”

  “这下算是扯平了吧!”塞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屁股坐在后院的石头上,愤愤不平地揉着自己肩膀上的齿痕。这家伙,还真咬!他痛得龇牙咧嘴,也不知道有没有咬破皮肤。

  他感觉得到火烧火燎痛楚,以及不曾散去的被尖锐的虎牙刺破皮肤的感觉。“哼,幼稚!”环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人,塞罗啐了一口,低声咒骂道,“幼稚的讨厌鬼!白痴!笨蛋!傻瓜!蠢驴!脏兮兮的流浪狗!”

  “你在骂谁?”老汉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手上还提着一大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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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罗:喂,你很小气啊!说你难看你还嫉恨上了!还咬我!

  神秘攻:以牙还牙有什么不对?再说我也没说你丑。

  塞罗:我知道你好看就行了,别人不需要知道。

  神秘攻:你占有欲很强哦。

第6章 为什么蛇会咬自己尾巴(一)

  塞罗连忙蹦起来,连声说“没有、没有……”,他接过老汉斯手上的水桶,嘴里说着“老板,我来,我来……”手忙脚乱落荒而逃。

  “嗨,塞罗!你这个笨蛋!你要去哪儿!”老汉斯在他后面大喊,“厨房在那边!送到厨房去!”

  很快就要到午餐时间,从现在开始,塞罗一点空闲都不会有。他按照老汉斯的吩咐忙里忙外,用各种杂事来填充脑袋,让自己不至于胡思乱想。

  今天下午比昨天下午的客人更多,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少人都跑到老汉斯旅店里来喝酒,以便接着酒意,对他们不熟知的事情高谈阔论。他们聊得是如此热火朝天,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有一些陌生的北地人进入了老汉斯旅店。

  塞罗忙着给客人上酒,也就不用去考虑那名神秘男人。他是谁?他想要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目的?对于塞罗来说,他就像是一团谜,还是自己永远也无法解开的那种。

  午后一小时,大眼摇晃着身体,一脚踹开旅店的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看上去已经在别处喝了不少,疤痕纠结的脸上红得像猴子屁股。

  大眼和他帮派的小弟走到一张桌子前,凶神恶煞地站着。根本不用开口,就吓跑了那里的酒客。塞罗只好安排客人坐到别的桌子上去。

  他像一只蜜蜂一样忙来忙去,好不容易才安顿好,又有人大声嚷嚷着叫他上酒。他跑得飞快,胳膊上湿漉漉的全都是洒出来的啤酒。可就是这样,客人们还是催个不停。

  更加要命的是,他路过大眼身边时,正在和手下商量着什么的大眼突然伸手狠狠地抓了他屁股一把。

  那一下正好抓到屁股上的伤口,塞罗尖叫一声,手上的酒杯摔落在地,啤酒洒得到处都是。“你做了什么!”赛罗原地蹦了好几下,飞溅的酒液不仅弄湿了整个鞋面,也濡湿了他光洁的小腿。

  大眼对塞罗的反应十分满意,他拍着膝盖哈哈大笑:“昨天晚上看来搞得挺厉害嘛!”他的手下也跟着笑得前仰后伏。

  “才没有!”塞罗红着脸反驳道,“你不能这样,你弄洒了六杯酒,你得买下它们!”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有醉汉插嘴说:“不仅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都还在搞呢!”

  大眼邪恶地扯开塞罗的衣领,让他脖子上的指痕和肩膀上的齿印无处可藏。“看呀,看看这是什么?还说不是?”大眼邪笑着说,“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反驳什么了!今天晚上给你找个恩客怎么样,他可是肖想你很久了!”

  “不了,谢谢!”塞罗飞快地答道,“拉皮条这种事情不适合你,‘大眼’。你难道没有更好的工作可以做了吗?”

  “大眼”这个称呼惹怒了这个恶棍,他一把揪住塞罗的衣领,扬手就要打他。

  他们抓住了塞罗的弱点——他从来不敢在老汉斯旅店里动手。他闭上眼,等待了许久,巴掌都没有落下来。他抬眼一看,大眼被人抓住了胳膊,扭曲的面孔看起来痛得不轻。事实上,大眼痛得脸话都说不出来,嘴里发出一连串如同蛇吐信一样的嘶嘶声。

  由此可见,抓住他的人,力量有多么惊人。

  虽说那个人的外表,看上去并不强壮。

  “他不愿意。”那人说。

  赛罗看见他,感觉好像就是在做梦一样。

  是那个刚刚才咬过他的神秘男人。

  大眼受不了痛,揪住塞罗的手慢慢松开。塞罗赶紧蹦跶到一旁,整理好自己的衣领。还不忘警惕地盯着大眼,生怕大眼和他的手下扑过来打他一顿。这些醉汉,只要一闻到出乱子的味儿,就能够把旅店给掀翻。

  神秘的男人歪斜脑袋,毫不费力地将大眼给推出去好几码远,跌进他手下恶棍身上。“你……别以为就这样会算了,外地人!”大眼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他咆哮不止,“我刚刚看见恶犬了,他带着医生和牧师正往这边来!”

  他的话引起一阵骚动。这对于这位可能有麻风病——并且塞罗昨天晚上也证实了这一点——绝不是什么好消息。除非是王公贵胄,斯刚第王国对于麻风病的处理向来简单粗暴。最好的情况是抓起来隔离在孤岛之上,最坏的结局就是当场杀死——可能是杀死之后就地埋掉,更糟糕可能是活埋,甚至是活活烧死。

  不过,这对于与此事无关的人来说,处决可是一场难得好戏。如果是火刑或者是砍头,还会有小丑先行上台表演。罗河冈镇不经常处决,上一次还是在去年。塞罗还记得那次,几乎全镇有空的人都到了镇子的广场上观摩。

  妇女们带着勾针、背着孩子,男人们扛着工具,带着凳子。小贩在人群当中叫卖,贩卖水果、点心和坚果。作为为数不多的免费公众娱乐,在罗河冈镇很受欢迎。当然,这也和多数死刑犯都会被押送斯刚第王国的王城凯拉尔城处决有关。

  听着大厅里的议论纷纷,大眼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玩了一晚上还搞出感情来了?杂种!”

  塞罗扮了个苦相,扯住为自己解围男子的衣袖。他扭头瞥了一眼塞罗,只是说:“小妞。拿杯啤酒来,要快。”

  小——妞——?!这个称呼塞罗很不满意!

  “你才长得像小妞。”塞罗背过身做了个鬼脸,俯身拾起掉落一地的酒杯。磨磨蹭蹭了半天,直到老汉斯一巴掌拍到他后脑上,他才嘟嘟哝哝地跑去重新端了几大杯酒。

  塞罗再次回到旅店大厅时,那名神秘男人已经坐到了角落处的桌子边。那里是整间大厅里最黑的地方,鲸油吊灯也无法照亮。他脏污外套包裹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与阴影当中。

  刚刚放下酒杯,旅店大厅的门就被粗暴地踢开。恶犬的蓝色高帽挤进光线昏暗的大厅,他一手叉着腰,另一手握紧手中长剑大喊:“他在哪儿?”

  大眼狗腿地跑过去,冲着黑暗的角落指:“他在那里,长官!”

  镇子里的牧师与医生,治安员与收尸人、入殓官以及挖坑、抬尸等一大群人推门而入,在旅店门口乌压压站了一片。

  闻到要出乱子的味儿,流民醉汉地痞无赖都来了精神。不少人从位置上站起来,还有些闲汉在窗户外面探头探脑。

  老汉斯旅店的大厅内,气氛前所有未有的紧张。

  在恶犬的治下,他允许流氓和各种帮派的存在,有时候他们会互相利用。当然,这些帮派肯定也会给他一些好处。他就像一条永远吃不饱的狗一样,在他的地盘上尽情猎食。

  而现在,这头恶犬高姿态地环视了一圈大厅,凌厉的目光慢慢扫过在座的每一人。

  “瞧瞧这是谁来啦!欢迎您,大人!这种时候看见您,真是难得!”老汉斯双手在脏兮兮的围裙上搓个不停,“那么,要喝点什么?”

  恶犬沉默地推开老汉斯,慢慢踱步向坐在角落里的神秘男子靠近。他后面乌泱泱一大群人跟着他,好像是跟着母鹅的小鹅仔。

  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站了起来,挡住恶犬去路。他有典型的北地人特征,浅金色长发结成发辫,挂在胸前。这家伙看上去至少有七呎高,皮肤苍白,毛发发达,壮的像头熊。他穿着无休的罩衫,肌肉纠结的臂膀环抱在胸前。那胳膊粗得简直不像人类,大臂肌比塞罗的脑袋还要大,拳头到手肘上布满神秘纹样刺青。

  “什么事?”正如塞罗所想,他的声音低沉浑厚,透出不善。

  恶犬一行人停了下来,就在距离那神秘男人两张桌子位置处。

  恶犬眯起双眼,眉毛纠结成一团。他打量这名壮汉的同时,附近几张桌子上的人都站了起来。每个人得气质都如出一辙,满脸都写着“我们不好惹”。

  “我得那个麻风病人。”恶犬指着坐在角落里神秘男人说,“那么,你们认识他?”

  神秘男人没有回话,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但是,他在黑暗中,在包裹着身体的破旧衣衫当中,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威严气势,依旧令人心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