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可欺 第16章
作者:琴沐沐
元景山做出思考的模样,沉吟片刻,又道:“不是昆仑,是东阴山。”
“什么?”我讶然,东阴山?那不是魔修的圣山吗?师尊他为何会去魔修的地界?
我又忆起鹤崇命牌的来历,心中无限惶恐,师尊他当真坠魔了吗?
“嘘——”元景山环视四周,压低嗓子道:“我是看在美人的面子上才提前透露的,可不要外场哦。”
“那么,我先告辞,下次再会,小美人。”元景山不等我再问其他,召出灵剑,冲我扬了扬扇,走了。
我摸上胸口,隔着衣衫感受玉牌的纹路。温润细腻的玉牌沾了体温,带着淡淡暖意,好似无声的安慰。
师尊……
我心事重重的踏上玄雾峰的石阶,玄雾峰原本有过一个不可御剑的禁令,后来不知为何又被废除,我灵气浅薄,无力驱使灵剑载人,自然是无法御剑上山。
玄雾峰身为无极宗宗主峰,不但灵气充沛,风景秀美,山势也是高人一等,我抬着酸麻的双腿,一阶阶往上爬。
一道破空声传来,与之同来的是一声厉喝。
“什么人,竟敢擅闯玄雾峰。”碧彤娇喝一声,扬鞭挥来,“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狼狈地避开这一鞭,抬袖挡住那一鞭砸下扬起的飞沙碎石,我爬起身,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我原本所站之处,青石做的石阶断裂了三条,地上砸出一道深深的鞭痕,她这一下决计带了灵力,我不怀疑,若我未及时躲开,下场会比这石阶好多少。
“哦,是你啊。”碧彤收回鞭子,讥笑道:“怎么这幅鬼样子,差点叫我误以为是进来什么鼠辈,怎么,吓着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笑我做贼心虚。
“没有。”我权当没听见她的冷嘲热讽,抿紧唇,压抑心中的怒火,施礼道:“见过碧彤师姐。”
“装模作样。”碧彤蔑笑一声,不闪不避,受了我的全礼,红唇微启,像是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最终只意兴阑珊的将鞭子收好,抬腿走了。
奇怪。
我皱起眉,她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放过我了。
“还愣着做什么,”碧彤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抱着臂看我,柳眉挑起不屑的弧度:“怎么,还要亲自我请你进去吗?”
我心中怪异更甚,抬眼看去,只见玄雾峰高入云霄,云雾缭绕,显得愈发诡谲。
碧彤说罢,骑上灵宠,消失在重重树影之中。
树影婆娑,微风阵阵,带了不知名的冷意。
我紧了紧领口,继续攀爬石阶,静谧的小道里,除了偶尔几声兽鸣,便只剩下我浅浅的呼吸声。
树影婆娑,微风阵阵,清风抚面,带了一抹不知名的冷意。
我紧了紧领口,继续攀爬石阶,静谧的小道里,除了偶尔几声兽鸣,便只剩下我浅浅的呼吸声。
还真是,安静的有些可怕了。
与上次门内长老齐聚的盛况不同,这一次,峰顶就只有掌门一人。
掌门负手立在峰顶,他相貌儒雅,风度翩翩,实则心思深沉,手段狠辣。
这点我早就深有体会。
我本以为掌门召我是怀疑我与魔修有染,此去凶多吉少。却未想,我只猜中一半,其余错的一塌糊涂。
掌门召我谈话,只和颜悦色的提及他与鹤崇年少情谊,对魔修一事只字未提,末了还感慨一番鹤崇天生道心,道鹤崇乃不世奇才,飞升指日可待,,又赞我心性难得,将来必成大器,我不明就里,却也打起精神与掌门虚与委蛇。
终于,在我喝下第三壶灵茶时,掌门道:“听闻执剑长老只身独闯魔域,老夫心中实在挂念,只可惜如今魔修蠢蠢欲动,门内上下严阵以待,我身为无极掌门,杂务缠身,力有不逮……”
掌门顿了顿,看向我,面露含蓄的期许,好似一个身不由己的长辈在向自己的晚辈表达述求:“你身为执剑长老亲传弟子,可否愿意前往魔域支援你的师尊?”
可以。
有理有据。
不愧是一门之长,果然思维缜密,环环相扣。
让一个练气期的弟子只身前往魔域,的确不该,可若是为了大义,明知是自寻死路也在所不惜,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于情于理我都无法推拒。
当然,我也不想拒绝。哪怕我心知这是掌门为我设下的一个杀局,我也要应下。
为鹤崇而死,我心甘情愿。
我想见他,哪怕再难。
“弟子愿意。”
我答道。
然后我就被囚禁了。
准确的说是被白敛囚禁的。
第36章
当日,我回明心崖收拾了行李,我在无极宗十数年,手中不过一把灵剑,数十灵石,再无其他。临走前我还不死心的翻过一通院子里的土,直到有玄雾峰的弟子在院外催促,我才扶着僵硬的腰爬起身,走出去。
说来好笑,这还是第一次我被人称赞,说我深明大义,说我重情重义。一个一个的,说得跟真的一样,我都差点信了。
我离了宗门,一路西行,旨在早日抵达魔域,找到师尊。
无论生死,无论仙魔。
然后,我遇见了掌门派来取我性命的人。
一个熟人。
元景山斜靠着树干,眯着眼冲我笑。
“好巧。又见面了。”
我转身就逃。
“跑什么?”元景山一愣,一个闪身,又挡在我的前面,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脸:“一见我就跑,我没有那么吓人吧?”
我跟你又不熟,不存在叙旧的可能,留下来才是自寻死路。
我抿紧唇,浑身戒备。
元景山收拢手中的扇子,道:“好吧,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他看着我,抽出剑,惋惜道:“其实,我还是蛮喜欢你的。”
“真是可惜。”他总结道。
元景山说了句可惜,手下却毫不留情,我只挡到第七招,便被处处压制,稍一不慎就又添了新伤,身上的血在地上滴了一洼。
我并不想以命相搏,且战且退,伺机逃跑。
元景山叹息道:“你又何必做无望的挣扎。”
废话,你是杀人的那个,当然是站在讲话不腰疼。
他的攻势始终不紧不慢,游刃有余,我却逐渐不支,渐显疲态。千钧一发之际,我瞄准时机逃了出去,却误闯入高阶魔兽的领域,元景山站在外边看着我,漫不经意的将剑插回去,道:“任务完成。”
我险而又险的摆脱了因为领域被入侵而暴怒的魔兽,最终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昏厥过去。
再然后,我便在高床软卧中醒来,身上衣物舒适整洁,房间也是明亮温馨,唯一不和谐的是,我身上的锁链。我的四肢俱被锁链锁住,锁链很凉,有些冰,一动就‘哗啦啦’的响。
所以,我这是被人囚禁了?
我有几分困惑。
为什么?
又是谁囚禁我的?
他有什么目的,是恩人,是仇家,还是嗜好独特的邪修?
我满腹疑虑,若说是救命恩人,为何要将我绑住四肢,困住床榻;若说是仇家,为何我的每一处伤口都得到妥善处理;若说邪修——我环顾四周,明净的窗,娇艳欲滴的鲜花,清雅的熏香……怎么看都不像是邪修会住的地方,我毫无头绪,只能惴惴不安的等待。
等待,屋主人的到来。
因为,那屋主人既然会费心替我上药,跟换衣物,那他定会再次出现。
我看向屋门,暗自调动灵力,意图在屋主人出现的那一刻将其制服或者反抗。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推门而入的人会是白敛。
第37章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推门而入的人会是白敛。
怎么会是他。
我近乎呆滞的看着他。
“师兄。”白敛端着汤碗,碗中是浓黑的药,袅袅冒着热气,他喜道:“你醒啦。”
他神色自然,语气带着一股子的亲昵,如同千百个的以往,乃至于我一时间差点以为我们还身处无极宗,而我的死里逃生只是虚梦一场。
然而,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了我,我现在是被人锁起来,困在一张床榻上。
“白师弟?”
白敛冲我露出一个温软的笑,我干涩道:“你,你也被抓过来了?”
“也?”白敛含住这个音节,又悄无声息地吐了出来,他看向我,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意,眼中是我不明白的情愫,他问道:“师兄是这般想的?”
我莫名其妙,然而又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错,失血过多的后遗症使我的思绪有些迟缓,大概是因为他表现得太过温和无害,同我记忆中的阿敛过于相像,我的态度不由自主的软和,我问他:“怎么了?”又从纷乱的念头中抓住了什么,自觉掌握了疑点,我意有所指的看向屋外,轻声问道:“是有人威胁你吗?”
或者说哄骗?白敛一贯心软良善,一时不察也人哄骗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敛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清,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舀起药汁,吹去烫气,递于我嘴边,“师兄,喝药。”
喝什么药。
你没看见我被人拿锁链绑了吗?
我哪有心思喝药,动了动,锁链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响,听得人心烦意乱,我无可奈何地叹气道:“白师弟,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替我解绑吗?”
白敛举着汤勺,手抖都不抖,径直塞了我一嘴苦药,为了避免被药汁呛到,我囫囵吞了下去,一不小心被药汁苦得皱起脸,却见白敛爱怜的望着我。
“师兄真是可爱。”白敛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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