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魔法杖的自我素养 第3章

　　今天的实验结束，回到单人牢房中的六道骸捂着眼睛，因疼痛冒出的冷汗还没有消失，水珠从耳鬓边滑落，嘴上不甘示弱的说：“当然，要想消灭世界上所有的Mafia，必须要有相应的觉悟才行。”

　　从宝石挂坠状态脱离变回人的酒井森濑表示：“扫黑除恶我赞成，不过这种程度的愿望，无法靠个人背负和完成。”

　　Mafia的本质是人类社会的暗面，在其他国家或许还有别的称呼，不一定非得叫Mafia，这类存在就和人类的本性一样难以根除，不如直接许愿世界和平。

　　酒井森濑感到很苦逼，如果六道骸是因为这个愿望才把他成功召唤过来，难道他真的要等Mafia全部消失才能回去吗？这显然是个漫长的过程，甚至可能永远不可能达成，所以这种事情不要呀！

　　“我也不想对抗这么沉重的东西，想要消灭所有Mafia也只是出于私人恩怨罢了。”早已明确好目标的六道骸说：“比如颠覆Mafia世界的规则，也是一种途径。”

　　“……我以为你想当正义的使者。”果然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很难不长歪，酒井森濑觉得六道骸的三观应该重修，于是建议道：“等你出去以后，找个学上吧。”

　　六道骸感觉到酒井森濑在质疑他的愿望，冷漠拒绝：“我没有时间去玩这种过家家游戏。”

　　“不要因为你的过往异于常人就正大光明搞特殊。”在学校历经多年修行，经历过假期一晚一笔一奇迹，在挂科死线边缘疯狂试探等惨案的酒井森濑，觉得不能让男孩成为教育的漏网之鱼。

　　他是真心这么想，绝对没有别的小心思。

　　“学校其实是非常好的学习场所，有着性价比最高的老师，和可以一起挥洒青春的同学。”虽然也有概率碰到校园霸凌什么的，但六道骸的武力值很高，酒井森濑觉得应该不用担心。

　　六道骸再次拒绝：“我对那样的青春没兴趣。”

　　“再怎么说，最基础的知识应该掌握才行。”酒井森濑看着某个小鬼头：“你也不想以后变成文盲吧。”

　　六道骸的脸色僵住，试图转移话题：“你好像希望我能像普通人那样，体会一些东西，从而达到让我放弃某些想法的目的。”

　　果然小孩子讨厌大人的唠叨，不过酒井森濑觉得六道骸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没有劝你当圣母的意思，要是有人敢这么对我，我绝逼要干掉对方。”

　　“只是人不能一直活在苦难中，我只是劝你要学会寻找乐子，如果你没有被关在这里，此时你应该乖乖去上小学。”

　　“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应该夺回来，喜不喜欢，想不想要这种问题，等得到了再决定也不迟。”

　　六道骸思考半晌：“你说的对，把人生完全献给Mafia实在太亏了。”

　　于是六道骸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坐在牢房中唯一的床边上，慢慢品尝着。

　　“这是哪来的？”酒井森濑惊讶的看着六道骸手中的东西，这抠门家族竟然还给巧克力？他不信！

　　是的，别看这个叫艾斯托拉涅欧的家族有一堆高大上的实验设备，其实这不过是三流Mafia家族罢了，甚至因为暗中进行人体实验的关系，被一些还算有正义感的Mafia家族追杀。

　　经过几天的信息收集，酒井森濑有了不少发现，比如他被召唤过来不仅仅是穿越了距离，还有时间以及空间。

　　是的没错，酒井森濑本来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跑到了隔壁意大利，然鹅让酒井森濑没想到的是，这里还是十多年前的平行世界。

　　这个世界的历史轨迹和他认知中的有些微不同，墙上挂的日历显示为很早的时候，算算时间，他和六道骸其实差不多同年纪。

　　酒井森濑感到界震惊的同时又松了口气，他的家人是安全的，虽然他是那个意外，但平行世界的壁障显然没那么轻易打破，只要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平静的生活依旧可以继续。

　　六道骸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变回去。”

　　“不，人的形态才是我的本体。”酒井森濑幽怨的看了眼某个不可爱的小男孩，变成爱心小吊坠。

　　自从变身后有了更多力量，六道骸用幻术散步的范围迅速扩大，时不时会从家族成员的手中摸一些东西回来，比如手表电筒这类实用性的道具。

　　这些东西同样被覆盖了一层幻术，藏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六道骸把吊坠塞到枕头底下，没多久，一身穿黑色西装的Mafia成员来到门口，说道：“吃饭了，小鬼。”

　　男人把餐盘直接放到地上，没有多做停留，仿佛这些被他们关押着的人早已和牲畜划上等号。

　　谁说不是呢，酒井森濑待在这里的几天，发现六道骸每天的伙食都只是一个面包，一些汤菜而已，是能吃饱的程度，也不能说完全没营养。

　　但也仅限于此，就连宠物都能受到主人的零食奖励，这里被关着的人们却只能每天重复着一成不变的食物。

　　尤其当一个人尝试过其他美味的食物后，这种一成不变会相当折磨人。

　　当你享受过炸鸡可乐全家桶，奶茶蛋糕下午茶的时候，重回天天茶泡饭加个蛋的日子，你能忍受吗？至少酒井森濑觉得自己忍受不了。

　　六道骸显然是品尝过其他美食的那类人，知道巧克力这种糖果的存在，在成为实验品之前，或许也有着正常小孩子的童真。

　　六道骸把地上的餐盘捡起来，施展幻术来到实验基地的外围，把食物放到地上，没多久，草丛中有只小猫露出脑袋，警惕的看看四周，然后像是已经轻车熟路般，来到餐盘面前低头进食。

　　可爱的猫咪让酒井森濑蠢蠢欲动，可惜六道骸把餐盘放下之后就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看。

　　“干嘛离这么远？你天天投喂他，难道就不想rua他的毛毛吗？”酒井森濑无比惋惜，六道骸脖颈上的爱心吊坠跟着晃了晃。

　　六道骸无所谓的靠在一颗树下：“只是为了不让这个家族的人发现异常，才将这些食物带来给野猫食用，没必要做多余的事。”

　　目前六道骸和酒井森濑的伙食，是由六道骸施展幻术，光明正大跑进这个家族的食堂打包带走。

　　解决完餐盘里的食物，六道骸在翻墙回自己牢房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整座房子警报声大作，六道骸神色一凛，以为自己的行踪暴露。

　　就在六道骸从窗沿跳到地面，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他和一个陌生的男孩对上了视线。

　　然后六道骸黑着脸打晕了男孩。

　　酒井森濑有些意外：“没想到你的幻术居然被他看穿了。”

　　“クフフ，我知道他哦，他是住我隔壁的另一个实验体，名字叫城岛犬，是较为成功的实验品之一。”

　　酒井森濑有些莫名的问：“他和你有着相同的处境，干嘛二话不说就打晕人家，你们可是站在同一边的呀。”

　　“警报估计是他触发的，惊动了整个家族，他根本没办法逃跑，被发现的话会遭到残忍的对待，还会扰乱我的计划。”六道骸拖着城岛犬的衣领继续返回牢房。

　　“只是因为这样就要打晕人，还试图用幻术覆盖刚才的记忆吗？现在的你处于变身状态，有着变身后和变身前众人自动眼瞎的能力。”这个设定酒井森濑之前就告诉过六道骸，对方好像还很满意来着。

　　“听说那些家伙在他身上做了野兽化的实验，有堪比野兽的嗅觉和听力，仅仅眼瞎是不够的。”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他的幻术才会失效，看来是时候加强幻术的锻炼了。

　　看着六道骸的动作，酒井森濑觉得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

　　酒井森濑突然道：“说起来，我有个疑问，你变身之后，贴身衣物也会跟着改变样式吗？”

　　六道骸的手僵住。

　　原来如此，怪不得六道骸想直接删记忆，看来刚才翻窗的时候，裙下风光被看到了。

第4章 魔法杖004

　　六道骸对酒井森濑的猜测给予了否定，这点小小的不诚实，酒井森濑没有拆穿。

　　再小的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嘛，他懂。

　　触发警报的后果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因为没能找出逃跑者，实验品也一个没少，这个家族最后将结果判定为机器故障，对报警系统进行了检修。

　　只不过六道骸的记忆幻术似乎失败了，从那天起，隔壁的城岛犬就偷偷在向其他实验体打听一个靛青色头发的漂亮女孩。

　　“幻术覆盖记忆果然没那么简单，以我现在的精神力，一点点不合理的地方，就会如梦境般被打破。”六道骸抬头询问某个成年的大人。

　　“你有什么锻炼精神力的好方法吗？”

　　酒井森濑说出了一个毫无新意的词：“冥想。”

　　六道骸质疑：“身为大人，你难道没有一点特别的经验？”

　　特别的经验……如果不是六道骸年纪小，酒井森濑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暗指什么，原谅他被自己的那群怨种哥们给调侃惯了，童贞犹在有什么不好，这叫纯爱！

　　“魔法少女是信念的产物，强弱取决于魔法少女自己的意志，我不过是魔法少女手中的道具罢了。”酒井森濑无所谓的把锅甩给六道骸，不是他想把自己贬低成无机物，而是酒井森濑察觉到六道骸不信任他。

　　酒井森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对这个孩子也同样有所隐瞒，反正他迟早要回去，只要维持互相利用的关系就好，这样比较没有负担。

　　六道骸的小白鼠日常还在继续，酒井森濑发现这个家族研究的东西一个比一个神奇，听说这个世界的Mafia流通着各种效果不同的特殊弹，比如打到身上可以激发潜能什么的。

　　六道骸对一种能够附身到他人体内的附身弹很感兴趣，独自研究起幻术与附身弹结合，侵占他人精神世界的研究。

　　“我向你保证我会很温柔的，你就让我来一发吧。”六道骸笑着拿出不知从哪弄来的家伙对准酒井森濑。

　　酒井森濑再次怀疑六道骸在说荤话，忍不住头冒青筋：“我双重意义上的拒绝！”

　　“双重意义？”六道骸歪了歪脑袋，似乎不明白酒井森濑什么意思。

　　酒井森濑没有过多解释，六道骸只能遗憾作罢，施展幻术跑出去溜达。

　　随着时间的推移，六道骸用幻术屏蔽他人感知的持续时间逐渐拉长，只要不去太远的地方，就不用变成魔法少女的形态。

　　六道骸对变身后的衣装耿耿于怀，能不用的话就不会用。

　　酒井森濑也渐渐发现自己能够使用六道骸的技能，比如幻术，比如能够召唤出小动物供自己驱使。

　　是的没错，六道骸除了幻术之外还有别的能力，只是没有告诉他，酒井森濑很早就注意到了，六道骸每次使用幻术，眼中的数字就会变成「一」，那么按理来说也会有「二」、「三」等形态。

　　六道骸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用过「一」以外的数字，酒井森濑原本以为是那只眼睛还没有开发完的缘故，如今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所以这也是酒井森濑意识到六道骸不信任他的原因——真是个狡猾的孩子，所以才能在这样的环境顽强成长。

　　六道骸最近比较关注隔壁牢房的城岛犬，身为实验品却在牢房之外的地方被看到，他的真正实力有暴露的风险。

　　“这么不放心吗？这个孩子明明和你有相同的眼神。”酒井森濑看着牢房里的城岛犬，有一双野兽般瞳孔的男孩，每次看向这个家族成员的眼神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与憎恨。

　　和六道骸的单人房间不同，其他房间至少住着两个以上的人，按照实验项目的重要性依次划分，实验失败沦为消耗品的，甚至十几个人住一间，那环境不是一般的差。

　　六道骸说出自己的分析：“从之前毫无章法的逃跑行动看，城岛犬的性格冲动，对自己的情绪毫不掩饰，他或许不会主动透露我的存在，就怕他不小心说漏嘴。”

　　酒井森濑看了眼六道骸，小小年纪，心里却装了八百个心眼子，看看，前几天的幻术还会被城岛犬发现，现在他两直接站在城岛犬面前，有着野兽技能强化的城岛犬却到现在都没发现他们。

　　酒井森濑这才意识到，六道骸之前给外面的猫儿投喂的最终目的，六道骸其实早就在测试自己的幻术要做到何种程度，才不会被那些敏锐的野猫发现。

　　六道骸的考量显然是正确的，此时城岛犬正在和自己的室友讨论那天逃跑时发生的事，嗓门很大，此时要是有某家族的成员路过，说不定会引起注意。

　　“我绝对没有看错！那个女孩是真实存在的！”城岛犬见同伴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经历，正在努力争辩中。

　　被喊作千种的男孩冷静表示：“这个地方如果真有你说的那种人，大概率也只是那些研究者的恶趣味吧，听说有种东西叫炼铜癖，我毫不怀疑这个家族成员的人品恶劣程度。”

　　“不！那个女孩完全没有受人所迫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瞬，我也能感觉到那个女孩很强。”城岛犬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虽然很不甘心，但她确实一个面照就把我给打晕了。”

　　酒井森濑感觉到六道骸的心情突然变好。

　　“……你好像没有一点不甘心的感觉，明明上次你输给我之后，对我死缠烂打了半个月之久，想要重新打过。”

　　听到同伴的评价，城岛犬突然结巴起来：“哪、哪有，我只是对她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好奇而已。”

　　“真的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吗？”被喊作千种的男孩盯着城岛犬，一针见血的拆穿道：“你应该很喜欢你口中的那个女孩子。”

　　城岛犬的脸突然染上绯色，面上依旧嘴硬着：“才没有！都说了只是觉得那个女孩很强，想看看能不能跟她合作逃离这里，你不是也说过，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没办法逃走吗？！”

　　把城岛犬此刻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的六道骸：“……”

　　酒井森濑发出意味不明的：“哇哦~。”

　　六道骸的眼刀刷刷甩到酒井森濑身上，某人装作没有看到，感叹：“年轻真好，初恋的悸动来得如此突然。”

　　六道骸阴郁着脸：“这么说，你很懂？”

　　玩过无数GalGame的酒井森濑：“理论上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