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魔法杖的自我素养 第4章

　　六道骸感到有点意外：“哦？既然这样，那就告诉我该怎样断掉他对我的念想吧。”

　　酒井森濑：“很简单，只要先下手为强，抓住对方的弱点，然后对他说「如果不想让我把秘密公之于众的话，就要对我言听计从」。”

　　六道骸看着城岛犬思考道：“不错的思路，就把那天他逃跑的事当做把柄威胁他好了。”

　　酒井森濑：“……刚刚我在开玩笑，你不要当真。”

　　“クフフ，是吗。”

　　没有得到确切回复的酒井森濑，觉得六道骸绝逼是想试试，糟糕，有种在教小孩子做坏事的错觉。

　　不好的错觉往往叫人头秃，六道骸很快得到了接触城岛犬的时机。

　　城岛犬的实验听说已经进行到关键，高强度的改造手术令男孩不堪重负，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城岛犬时不时的惨叫声。

　　酒井森濑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就在他思考起要不要无视六道骸所谓的计划，尝试把这个家族先下手为强人道毁灭的时候，六道骸出手了。

　　六道骸用幻术把准备动手术的实验人员送去做梦，自己站到城岛犬面前，笑着说：“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还记得我吗？”

　　在手术台上因为疼痛而流下生理泪水的城岛犬，愣愣的看了眼六道骸，没有焦距的瞳孔恢复了几分神采。

　　“你是我逃跑那天遇到的女孩！”

　　六道骸的笑容卡壳，这次他没有使用变身，还特地把头发削短了些，这家伙怎么还是认错他的性别！

　　酒井森濑对此表示，这削发程度看着跟没削一样，不如寸板和光头。可惜六道骸拒绝了这个提议，酒井森濑觉得非常遗憾。

　　城岛犬看向周围倒地不起的白大褂们：“是你做的。”

　　“没错，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做着自己熟悉的美梦吧，真是可惜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让他们体验一些有趣的噩梦。”六道骸用脚踢了踢脚边的人。

　　“不过就快了，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旁的酒井森濑瞬间兴致勃勃道：“此时应有魔法少女宣言，比如「为了爱与正义，代表月亮消灭一切邪恶」。”

　　“……クフフ，这种话真亏你能说出来。”六道骸头冒青筋，一开始他以为某个自称魔法杖的男人是个靠谱的成年男性，结果随着相处时间拉长，六道骸发现对方其实是个逗比。

　　不过六道骸得出了一个讯息，那就是这个家族的人，连这个外来的男人也迫不及待想要出手了。

　　六道骸竖起指头放到唇中间，拉长了语调说：“要有耐心，等我把这个家族的价值榨干。”

　　啧，真是有够耍帅的。

　　不过酒井森濑没有再说什么，对方正在进行重要的诱拐、哦不，拉拢行为，增加同伴的剧情不管放到哪里都很重要，于是酒井森濑靠到墙边，看六道骸自由发挥。

　　于是酒井森濑眼睁睁看着六道骸靠先威胁、后安慰、最后画个大饼的组合拳，成功把野兽变成了忠犬。

　　城岛犬眼里冒着星星：“我不会再擅自行动了，一切都听您的，骸大人！”

　　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变傻了，酒井森濑在心底摇头，看看这是多么信赖的眼神！要是城岛犬知道六道骸只是在利用他，会不会哭出来。

　　然鹅酒井森濑后来发现，小丑竟是他自己！六道骸为了新收的小弟，不惜暴露能够驱使小动物的能力，帮城岛犬打掩护，隐瞒城岛犬真实的实验进度。

　　酒井森濑再次摆出怨妇脸：“明明是我先来的，但你好像更信任城岛犬和千种。”

　　是的，六道骸把城岛犬的舍友也给收编了，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开始骸大人、骸大人的喊六道骸。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六道骸看了眼酒井森濑。

　　“他们把命交给了我。”

　　好吧，酒井森濑表示自己再次输的一塌糊涂，交付性命的关系听着很美好，但对他来说太沉重了。

　　——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不会轻易给出承诺，也不想轻易背负任何东西。

第5章 魔法杖005

　　获得新小弟的六道骸，仿佛像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渣男，每次行动不是由城岛犬跟着，就是另一个叫千种的男孩跟着，他和六道骸形影不离的日常已然成为过去式。

　　目前六道骸已经成长到不需要依赖变身，也能长时间使用幻术，酒井森濑没有参照物，不过他觉得六道骸应该是优秀的天才型选手。

　　瞧瞧某两个小弟日渐崇拜的眼神，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在这种地方如果不够强大，是不会引起旁人丝毫注意的，更遑论仰慕。

　　酒井森濑对六道骸若即若离的态度并不在意，他获得了更多个人时间去做些别的事情，比如用幻术伪造他人对自己的认知。

　　这种手法和六道骸的记忆改写有些相似，又略有区别，改写记忆是将幻术作用于他人身上，伪造认知是用幻术覆盖己身。

　　无需费心去虚构记忆，衔接记忆的合理性，只需加强自己想要施加的暗示就行，是一种更加圆滑的使用方式。

　　酒井森濑成功变身艾斯拖拉捏欧家族的路人甲成员。

　　某种程度上和六道骸一样，酒井森濑不是那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家伙，光作为一根魔法杖帮人打辅助不是他的风格，男人应该有一颗打输出的心。

　　酒井森濑决定亲自探查这个很不OK的家族，在这种充满危机的地方，更多的情报和力量才更令人安心。

　　此时酒井森濑和身边的路人乙同事，正在对基地大门进行一个简单的守备，路人乙同事显然对守大门这件事轻车熟路，脸上的表情生人勿进，实则正在摸鱼聊天。

　　“兄弟，你是家族之前新收的那批成员吧，第一次守大门？”

　　酒井森濑十分礼貌的说：“是的前辈，第一次守门有点紧张，还请多多指教。”

　　路人乙同事死鱼眼：“没什么好指教的，守大门的工作非常无聊，只要在来人的时候阻止或者通报一下就行，如果你有实力像工作手册上说的那样能随时保持高度戒备，那我会轻松很多。”

　　“因为会有像漫画中那种正面硬来的龙傲天吗？”酒井森濑好奇的问，守大门这个任务一守就是六小时起步，六小时的一动不动高度警惕，比开长途车都耗费精神，一般人是无法做到的。

　　路人乙同事：“概率很小，大概百分之一，当然很小不代表没有，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我们能做的一般只有两件事。”

　　酒井森濑：“哪两件事？”

　　路人乙同事用生死看淡语气说：“逃，或者死。”

　　酒井森濑：……

　　路人乙同事对守大门这件事似乎颇有怨念，随着聊天继续，这才得知这位路人乙同事分配守大门的任务已经五年了。

　　酒井森濑的一些疑问也随之得到解答，比如一个地道的意大利家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日式名字，无论是城岛犬，又或者是另一个小弟的全名柿本千种，甚至六道骸这个名字里蕴含的概念，都不是意大利本土人熟悉的文化才对。

　　原来百年前的意大利，曾有一位非常牛逼的Mafia教父般的存在，听说他对东方文化很有兴趣，退位之后远渡东洋，在神秘的东方大陆就此定居。

　　那位Mafia教父的家族如今仍是最强大的存在，屹立在黑手党之巅，Mafia的世界强者为尊，受到仰慕也是理所当然，于是在这位前朝Mafia教父的影响下，意大利Mafia界隐隐掀起一股来自东方的热潮。

　　“那个家族的名字叫彭格列。”守门的任务实在太无聊了，路人乙同事不知不觉说了很多：“彭格列和我们家族的关系不太好，因为我们家族贩卖特殊弹的用户群体包括黑手党之外的人，听说这种行为违背了什么黑手党之间的约定。”

　　这就是路人乙同事能知道的极限了，在酒井森濑的旁敲侧击下，他发现这位路人乙同事并不清楚自己的家族还干着更狗的事情。

　　天下一般黑的乌鸦也会有性格不同的个体，更何况是人，把自己家族的孩子抓去实验室，终极太过天怒人怨，如果被太多人知道，哪怕是自家的成员也难免会有反对的声音。

　　酒井森濑思考起利用这点，在这个家族掀起叛乱的可能性。

　　伪装成家族成员去守大门的事自然瞒不过六道骸，当晚六道骸就开口询问道：“虽然我不觉得守大门能有什么收获，但我还是姑且问问，你有什么收获吗？”

　　“还算有。”酒井森濑把今天打听到的事分享出来。

　　六道骸听完挑眉道：“这种程度的情报，你想知道的话可以直接问我，彭格列和艾斯罗拉捏欧家族关系疏远不是秘密，那个号称世界顶尖的家族，表面上用充满大义的姿态制定规则，又无法做到守护。”

　　如果要打的话，艾斯托拉涅欧可不是彭格列的对手，可是在艾斯托拉涅欧传出一些不好的传闻后，彭格列那边却没有丝毫动静。

　　酒井森濑毫不留情的打击某个偏执的小鬼：“你这是迁怒，诚然提出规则的一方承担着监督的责任，但蹲守规则是相互的，犯罪者的错误不应该推卸到他人身上。”

　　六道骸双手抱胸，争锋相对的反驳：“你说得对，但在Mafia的世界，强者无法威慑弱者遵守自己制定的规则，是一种无能的体现，如果要讲合理性，不如改行当条子。”

　　酒井森濑眼前一亮：“这个主意不错，以后你去考个条子当，正大光明抓Mafia去吃牢饭。”

　　酒井森濑并不讨厌六道骸那个要消灭所有Mafia的伟大野心，只是这种时代讲究一个程序正义，有个合理的身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岂不美哉？

　　六道骸对这个提议强烈拒绝：“クフフ，我才不想当条子呢~，当条子只会影响我消灭Mafia的速度。”

　　酒井森濑不是很懂这种非要在吃牢饭边缘疯狂试探的想法。

　　“如果你伪装的结果只能带来这种程度的情报，不如尽快解决这个身份，重新待在我身边。”六道骸勾着看似真诚的笑容，仿佛知晓自己不小心把「不信任」透露给了对方，试图弥补一般说道。

　　“毕竟，我需要你啊。”

　　……好小子，小小年纪就这么会。

　　酒井森濑看了眼六道骸，同样勾起嘴角：“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怎么需要我吧，距离上次你变身魔法少女已经过去挺久了，身为魔法杖，我感到很寂寞呢。”

　　六道骸：……

　　第二天，某个鸳鸯眼的小鬼假装无事发生，继续伙同隔壁的两个小弟，酝酿针对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阴谋。

　　酒井森濑这边的Mafia路人生活，也和昨天有所不同，他被通知要出去跑业务，推销家族出品的特殊弹。

　　酒井森濑看向来通知他的路人乙同事：“不是说新人最多接到守大门和打扫卫生的活吗？”

　　路人乙同事有些羡慕：“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可你长了一张还不错的脸，上司说长得好看的很适合当销售，顺便有点口才就更好了。”

　　经过简单的口才审核，酒井森濑成功上任销售员，上头交给他一份名单，让他重点挑这几个家族推荐，还让他暗示除了特殊弹之外，还有另外更有意思的东西。

　　酒井森濑很识趣的没有多问，他很清楚所谓「更加有意思的东西」是什么，这个家族想出售那些关押在基地深处的实验品。

　　六道骸这种比较珍贵的，这个家族应该还舍不得出手，其他的人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那些被一次性实验摧毁过身体的实验品。

　　不仅人体实验还买卖人口，这个家族很刑，酒井森濑很不爽，居然让他一个青葱大学生提前体验社畜的辛劳，更不爽这个家族让他干助纣为虐的事，于是他决定给这个家族找点麻烦。

　　酒井森濑的业务成绩很成功，名单上的大部分家族表示有点兴趣，择日会亲自上门进行交易，其中包括一个惹人瞩目的家族——加百罗涅。

　　顶头上司很不爽的质问酒井森濑：“你把加百罗涅家族的人引来干什么？！加百罗涅和彭格列是同盟家族，那些自以为事的家伙根本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家族！”

　　不，看不上的应该是某种孽畜行为吧。酒井森濑挂起无辜的表情：“很抱歉，首领，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不清楚家族之间的爱恨情仇，我只听说他是加百罗涅的继承人，想着或许能为家族带来利益。”

　　此乃谎言，酒井森濑当然知道加百罗涅和彭格列是同盟家族，他收集到的情报比想象中要多，酒井森濑对Mafia的良心打上问号，但这并不妨碍他引来不对付的家族钓鱼执法。

　　酒井森濑为自己辩解的言辞没能引来顶头上司的谅解，某位首领二话不说就想砍他一根手指，被酒井森濑用幻术糊弄过去了。

　　接受惩罚时，酒井森濑演的有多入戏，六道骸就吃瓜吃得有多欢乐。

第6章 魔法杖006

　　因为之前的推销业绩名列前茅，酒井森濑被顶头上司安排接待前来参观的家族，顺便命令他想办法打发走加百罗涅的人，失败的话就宰了他。

　　酒井森濑脸上恭恭敬敬，心底mmp。

　　这位残暴的顶头上司实力本身不强，连他覆盖在小指上的幻术都看不穿，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艾斯托拉涅欧才急于从别的地方汲取力量。

　　家族间的交易时间都是提前预约好的，在接待了几批前来购物的家族后，加百罗涅终于在当天下午姗姗来迟。

　　酒井森濑来到庭院前，印入眼帘的是加百罗涅的唯一继承人——迪诺，正在抱头痛哭：“听说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很凶残，我不想接触他们啊呜呜呜呜。”

　　少年金色的头发被揉乱，眼角下垂，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弱小又无助，酒井森濑当初第一次见到对方时，还以为这位加百罗涅的继承人只是普通的初中生，不小心误入Mafia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