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安 第19章

作者:于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GL百合

  皇帝罢了罢手,“都起来吧。”

  “谢圣人。”于是众人都起身回座。

  皇帝吩咐开宴,便有教坊舞女入阁献舞,在歌舞声中,皇帝亲切的与张氏族人聊起了家常。

  陆庆绪则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教防的舞女退下后,陆庆绪便站了出来,向皇帝叉手道:“圣人,臣与父亲深受圣恩,今日圣人与娘子都在,臣愿为圣人舞剑。”

  “好啊。”看腻了教坊歌舞的皇帝很是高兴的应下。

  “舞剑之前,臣有个请求,”陆庆绪看了一眼李忱,“臣听闻雍王善乐,才华乃诸王之首,因此臣想请雍王伴奏。”

  陆善旋即起身,“圣人,犬子…”

  “就应你所求。”皇帝道,随后看向李忱,“雍王。”

  “喏。”李忱只能应下。

  周王坐在李忱身侧,连忙起身搀扶着她坐到轮车上,“来,小心。”

  侍候的宦官将李忱推到御前,陆庆绪很是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随后接过宦官抱来的宝剑。

  冯力抱来了教坊乐工的琴,“雍王。”

  李忱将其搁置在轮车的扶手上,就这样,陆庆绪舞剑,雍王抚琴。

  然陆庆绪要求雍王伴奏是别有用心,剑舞时,剑锋时不时擦过李忱,只见李忱面不改色,专心抚琴。

  阁中众多权贵通识音律,却只有少许人听出来了李忱独具一格的琴心,大多人的目光都在陆庆绪的剑舞上。

  吴王李恪看出了陆庆绪的意图,便起身拔出宦官手中准备的另一把剑,“独舞无趣,臣斗胆与鸿胪卿一试,为圣人贺。”

  李恪的行为让皇帝的护卫警惕了起来,皇帝十分平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吾也想看看,七郎与陆卿,谁更胜一筹。”

  吴王李恪虽善武,但在天生神力的陆庆绪跟前占不到丝毫便宜,反而一直处于下风。

  陆庆绪虽然心中有气,却也不敢真的在皇帝跟前对皇子动手。

  吴王李恪也知道陆庆绪不敢真的下手,但他实在见不惯胡人欺辱自己的弟弟。

  数十招下来,吴王已是汗流浃背,陆庆绪没有用全力,二人打成了平手。

  众人喝彩,陆庆绪与吴王向皇帝行礼,皇帝挥了挥手,“赏。”

  “圣人,吴王与鸿胪卿的剑舞虽壮观,却也离不开雍王的伴奏。”皇太子起身奏道。

  “都赏。”皇帝便道。

  “谢圣人。”

  李忱看着满头大汗的吴王,“阿兄…”

  “没事的。”吴王宽慰弟弟道,随后又将她推回了座上。

  剑舞之后,皇帝向陆善夸赞其子,并厚赏了陆善一家。

  宫宴一直持续到入夜,皇帝醉了酒,便领贵妃离去。

  吴王放心不下李忱,便将其护送至靖安坊门前,“阿兄不必再送了,即将到夜禁的时辰,阿兄留步吧。”

  “陆善父子绝非善类,你当小心。”吴王提醒道,随后转身驾马离去,“驾!”

  李忱拜别兄长后也准备入坊回府,“吁!”马车刚走几步,却在靖安坊门口被人拦下。

  车夫拉紧缰绳,马蹄踩在夯实的黄土上不再向前。

  左右侍从见状骑马上前拔刀呵斥道:“何人敢拦王驾。”

  作者有话说:

  唐代长安城的道路是土路的,夯土,中间高两边低,用于排水,有些路会铺细沙,但一般是宰相才有的待遇,可以从宰相家门口铺到宫中。

  所以干燥的大晴天会尘土飞扬,下雨天又会变得泥泞。

  本文于本周四七月七日入V,届时会有万字掉落,非常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下面是一点牢骚,可以忽略哈~

  写作时间不长不短也差不多有五年了,前四年是在上学,所以在学业繁忙的时候更新不稳定,现在毕业开始工作,会尽量保持更新。

  关于题材,其实中途被很多人劝过换题材,历史正剧在百合频过于冷门,真的只是因为热爱,对于历史对于传统文化,所以我坚持下来了,当然,或许是因为文章自身的欠缺。

  作者菌弯得很彻底,属于天生自带,有记忆起就喜欢小姐姐的那种,对言情以及耽美毫无兴趣,所以跳频是不可能的,写了这么久,会有沮丧的时候,但也会有开心的时候,让我坚持下来的,除了热爱,还有你们的支持,所有文章中的每条评论我都有看,只是没有全部都回复,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坚持到了现在。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另外,写作不易,我的每一章都不是信手拈来的,里面涉及的史料都是通过翻阅书籍搜查资料,耗费了大量时间与精力写成的,因此我写作的时间要比真正的架空文要久,所以写作不易,请多多支持正版,可以因为我写的差所以弃文不看,但请不要去看盗文,目前作者菌所有文章都是晋江独家,不会再有第个二渠道,万分感谢~

  如您感兴趣可以点开专栏,作者菌的微博:温欢

  关于文章的疑惑或者问题可以私,不局限文章哈,情感问题也可,作者菌高中出柜,且十分顺利,目前女朋友在我家跟我爸妈相处了一年多了。

  每个人生活的家庭环境都不一样,经济很重要,但家庭和睦,与亲人是否包容有很大的关系,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是否纯粹是否足够,不夹杂私心,不作攀比,真正的爱一定是相互体谅与包容,否则或多或少都夹带一些私心,所以我从不信以爱之名对你进行各种约束与绑架的爱。

  我相信看百合的人大部分跟作者菌一样,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乐观开朗,生活是自己的,至于别人的看法,重不重要都在于自己。

  我始终认为人应该自私,应该有灵魂,真正能够左右自己的也只有自己,无论是坚持还是妥协。

  当初写书,大概也是有怀着这样的一种心态吧,希望能够传递更多正面,也希望都能够勇敢。

  废话有点多哈,最后,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宝儿们的支持与陪伴~

第21章 秋风赋(七)

  半日前

  ——长安县·西市——

  长安胡客万余, 多集中于西市,其繁华程度不亚于尽是勋贵与士族的东市,因汇聚番客, 西市的交易量远高于东市, 使之成为名副其实的“金市”

  “阿郎正在与番客交谈,娘子请随我来。”波斯邸内, 一名年轻仆从走上前与苏荷搭话。

  曾万福正在与西域来的胡人做着珠宝生意,无暇顾及苏荷, 便派人将她安置在邸店二楼的一间屋子里等候,这家波斯邸是波斯人所开设,曾万福与主人相熟, 邸内有身材魁梧的胡人与忠诚的昆仑奴看护, 他的所有生意几乎都在此处交谈。

  这一等便是一下午,大赚了一笔的曾万福哼着小曲来到屋中, 只见他的手上突然多出了许多镶有宝石的指环,“怎么样,长安还住的习惯否?”他关心的问候着外甥。

  “多谢舅父的照拂。”苏荷起身谢道, “七娘想问问舅父, 舅父可知道雍王居住在哪座坊里?”

  “大明宫脚下的入苑坊你去过了?”曾万福吃惊的问道。

  “入苑坊中的十王宅有金吾卫看守, 没有腰符,我们连门都进不去。”苏荷摇头道。

  曾万福轻呼了一口气, 提醒道:“在你没有正式成为雍王妃之前, 万年县北边的几座里坊,尽量少去吧, 那里的人, 可不是咱们这些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苏荷陷入沉默, 从那些人的穿着上看, 她自然是能够分辨的,但她只想知道雍王住在哪儿,“那雍王府呢?也在万年县以北的里坊?”

  曾万福摇头,“雍王并没有和诸王一样居住在入苑坊中,甚至都不在大明宫脚下。”

  “为何?我听那些人说,年幼的皇子都居住在大内,等到成年后便集中移居入苑坊的十王宅,为什么雍王不在,他不是也成年了吗?”苏荷不理解的问道。

  “雍王他…”曾万福看着即将嫁入雍王府的外甥有些难以启齿,旋即俯下身极小声说道:“雍王并非完人,圣人怜悯,故赐他别开府第之权。”

  “并非完人?”苏荷愣住,心里也越发多疑了起来。

  曾万福长叹了一口气,“雍王无法行走,常年卧床,出行皆靠车马,而这一切都与多年前,宫中发生的一桩案子有关,这是宫闱秘事,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

  “我对雍王的过往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宫中的陈年旧事。”苏荷直言道,“我只想知道他现在住在哪儿?”

  “工部敕造的雍王府在朱雀街以东的靖安坊。”曾万福道,“提醒你一句,圣人今年命工部为河东节度使陆善所造的新宅第就在亲仁坊,离靖安坊仅一巷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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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宴散去时,夜幕已经降临,待诸王分手出宫,已是离近宵禁之时,主街道上的游人都早早归了坊,坊与坊之的十字小街也变得十分安静,即便是有人回防路过,面对亲王车架也都是避而远之。

  拦车的是苏荷,而像她这般行为的人,在长安城少之又少。

  但她似乎很有底气,面对护卫拔刀相向,她的眼里也毫无畏惧之色。

  “我要见雍王。”她盯着马车一动不动,似乎想透过马车上与外隔绝的车帘寻找答案。

  “退下吧。”车内传出一道温和的声音,左右闻之而退。

  “不知娘子为何要拦我车架?”李忱坐在车内开口问道。

  二人隔着车厢无法看到彼此的容颜,但车内外传出的声音却是无比的熟悉。

  “民女苏荷,谓婚事而来。”

  苏荷的话,让雍王左右皆惊,苏荷的名字,如今在长安,尤其是雍王府,已是人尽皆知。

  “原来小娘子是为了圣人的赐婚。”李忱叹息道。

  “我见不到圣人,只能想到你了,你是他的儿子,自然有办法解除婚约。”苏荷道。

  “我为什么要解除呢?”李忱问道。

  “你有什么理由不解除呢?”苏荷反问。

  “我是个粗鄙的乡野之人,不会琴棋书画,也不会织布缝衣,不想做内宅里的主母与妾室争宠,更忍受不了宫中繁杂的规矩,我只有一腔热血,只会骑马射箭,与人拼杀,我想去的,是为国征战的沙场,而不是王府内宅,你若娶了我,只会让你的雍王府变得一团糟,因为,我不会讲理,只有一身蛮力。”苏荷重重提醒道。

  没有想到车内的李忱却笑了起来,“想必娘子入京后已向人打探了寡人的消息吧,寡人身有残疾,乃废人一个,又岂愿耽搁娘子,误了韶华,然我不过一介臣子,又岂敢忤逆君王,要知道,违抗诏命可是杀头之罪。”

  “难道你就不怕吗?”苏荷问道,“不怕我不守妇道,不怕我会毁了你的王府。”

  “娘子又不是妖魔,我为何要怕。”李忱回道。

  “可我不想嫁给你。”苏荷又道,“你们的规矩太多,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雍王妃。”

  苏荷的话一出,车内便陷入了沉默,直至秋风拂过靖安坊,将车帘卷起一角。

  一个坐在马车上,一个站在马车下,偏是这卷起的一角,让二人看到了彼此。

  亲王车架内点着一盏宫灯,而靖安坊的门前也挂着两只指路的灯笼。

  两道灯光与她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虽没有白日那般明亮,但已足够将人看清。

  就在二人对视的瞬间,苏荷的眼眶竟红润了起来,但她的眼里并不是惊讶,也没有窃喜,反而透着一丝伤心难过。

  如今在她眼前的李忱,穿上了天下士人都梦寐以求的紫衣,可是却是以另一种身份相见,一种她们还在九原时,苏荷就曾揣测过但不愿相信的身份。

  咚咚咚!——

  一声声震响,敲碎了她的梦。

  朱雀大街的街鼓响起,已到夜禁时分,李忱见她孤身一人,便吃力的从车内探出,一把拽住了苏荷。

  苏荷想逃,却发现自己已被牢牢抓住,李忱吃力的将她拉进车中,她没有做反抗,而是跟着李忱上了车,大概,她也是想要听李忱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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