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安 第24章

作者:于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GL百合

  陆庆绪身材魁梧,足有两个苏荷那般壮硕,在力量上,是压倒性的优势。

  但苏荷并不想与他硬碰硬,她一向吃软不吃硬,陆庆绪的举动让她忍无可忍,“是你先动的手。”

  苏荷利用敏捷的身手与速度将青袖推到一旁,便与陆庆绪展开了周旋,陆庆绪天生神力,却始终碰不到苏荷,二楼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很快就乱成了一锅粥。

  楼上的酒客受到波及,纷纷逃了出来,这可让店家惆死了,长乐坊本就地价极贵,因此租金也极高,被二人这一闹,不但没能收到酒钱,连楼都要被砸了,于是他连忙叫伙计去宣阳坊的万年县廨报官,又怕不稳妥,自己便骑马去了位于长安县光德坊的京兆府。

  京兆府尹萧炯听闻,脸露愁容,河东节度使陆善可是御前红人,他哪里开罪得起,“陆二郎有官阶在身,我京兆府无权管辖,待本府上报巡使。”

  长安城的治安由长安、万年两县管理,京兆府总领,然京中权贵太多,就算是京兆尹也不敢越级处置,遂以金吾卫大将军兼领左右街使,而负责纠察百官的侍御史则兼领长安巡使。

  萧炯自然没有先向御史汇报,而是派人去了河东节度使陆善的家中报信。

  一番打斗过后,二楼成了一片狼藉,返回酒楼的店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营生被毁,大哭道:“我的楼哟。”

  陆善带着一群家奴怒气冲冲的赶到长乐坊,当场便将陆庆绪从楼内揪了出来。

  “混账东西,在天子脚下胡闹也就罢了,连个女人都打不过,真是丢脸。”陆善揪着鼻青脸肿的次子一顿教训。

  陆庆绪的武功并不弱,只是块头大了些,在楼上施展不开手脚,加上又不忍心真的伤了苏荷,这才吃尽了苦头。

  “儿气不过。”陆庆绪嘴犟道,“就算毁了她,儿也不想她嫁给那个粉郎。”

  “你,痴儿,痴儿啊!”

  长乐坊的动静闹的很大,毕竟连京兆府都出动了,事情也很快就传到了长安县的西市。

  李忱闻讯后乘坐马车赶到长乐坊,几乎与陆善同时到达。

  “七娘。”

  作者有话说:

  廨:官署,官吏办公之地。

  以下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可以略过。

  作者菌写文喜欢倒叙穿插,前期在埋伏笔,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会详写,另外,我的风格向来如此,以某时代为背景,就会穿插当代的人文风俗,融入传统文化,这是我的一贯初心,不仅仅把它当做小说来写,为什么会有影视剧翻拍小说出现倭化,我想原小说的服化道观念本身就不强才会如此,论服化道,唯《长安十二时辰》《清平乐》是唐宋背景中的天花板,因为原著本身就非常考究。

  双女主都是事业型,一文一武,许多事情的真相,其实就藏在前文的铺垫里,作为权谋文,本文也将会是一个长篇,我可以理解有些地方没有看懂。

  这里我做几点解析。

  对话之外的他,不限性别,性别不明时用他,而对话“xx”内,是从人物口中所出,所以他、她,是根据人物已知口述之人的性别来写。

  十三讲述自己性别给苏荷听很难理解吗?为什么不尝试去猜测她究竟为什么敢讲给苏荷听呢?

  皇帝害怕儿子夺权,所以一有疑心就杀子,毫不留情,成年皇子都集中居住在一个地方,因为便于监视,十三为什么能够在外开府,我觉得不难理解,绝不是因为残疾那么简单,在宫内时,她是自己居住在一个后妃寝殿里的,如果成年之后她跟一堆兄长挤在一起居住,来往就会更加密切更加不便了,皇帝那么多疑,防子跟防贼一样,偏偏对她放心?

  京兆府的前身,为雍州总领,给这个封号,不是随便给的。

  这本来是迷,后文会陆续揭晓,但我实在是…

  以为这个秘密是杀头之罪,杀也只是杀告密者而已,从来皇室都是最重颜面的,试问,告发了皇室丑闻,让皇帝颜面扫地,一家子还想安宁?杀子都那么轻易,何况几个外姓人,苏荷不蠢。

  为什么我要强调赐婚的诏书是三省加盖,原本,赐婚通常都是皇帝的手诏,但这个是三省加盖的制书,规格很高,所有宰相都会签署与盖章,这就意味着,苏荷已经是公卿宰相集团认可的雍王妃了,这是最具权威与法律的东西。

  前文的迷,后文都会有答案,我是真的不想剧透QAQ

  李忱找曾万福很难理解,对话很难理解?一个商人,为什么会藏邸报,这是唐代官方才有的东西。

  迷题都要全部仔仔细细讲清的话,那这文得多长多水,剧情线与感情线都在走,但我走的是细水长流,不是快餐式爱情,想要一上来就如胶似漆…

  如果有不懂,欢迎到微bo或qun中提问,除睡觉时间基本都在,评论区涉及剧透,望谅解~

第26章 秋风赋(十二)

  文喜将李忱推到酒楼门口, 围观的人很多,但只有几个穿便服的朝官认出了李忱。

  作为节度使,陆善不会在长安待太久, 他本想让刚及冠的次子尚公主或郡主为妻, 这样一来陆家就能扎根长安获得更好的发展。

  可没有想到次子才刚到长安没多久,就天天给自己惹事, 这若是真的定居下来,指不定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七娘。”李忱看着苏荷藏在背后不断颤抖的手, 加上酒楼破损的窗户,大致猜到了他们打斗的过程。

  “又是你。”陆庆绪看着走近的李忱,旋即对苏荷提醒道:“七娘, 他就是雍王, 圣人之所以赐婚,肯定是他在背后捣鬼。”

  陆庆绪知道苏荷不喜权贵, 他便猜测在九原郡时,雍王之所以能够接近苏荷,定然是向苏荷隐藏了身份的。

  没有想到苏荷却对陆庆绪冷冷道:“我当然知道她就是我日后的夫君, 用不着陆郎君提醒。”

  陆庆绪听后, 瞬间将所有怒火都转到了李忱身上, 而陆善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赶忙出来向雍王赔罪, “大王, 王妃,下官教子无方, 犬子不懂事, 口无遮拦, 冲撞了大王, 还望大王恕罪。”

  李忱忽然握住苏荷颤抖的手,使她平静了下来。

  “令郎以往之事寡人可以不追究,但寡人与王妃的婚事,是当今圣人钦点,吾妻苏氏,乃寡人元妃,若敢再有非分之想,休怪寡人无情,望汝明白,好自为之。”李忱厉声提醒陆善道。

  李忱的与苏荷的这一举动,却惹恼了陆庆绪,好在陆善看出来了。

  陆善为人奸诈狡猾,他知道想讨好皇帝的最好途径是通过张贵妃,他也从冯力口中得知了张贵妃与雍王之间曾还有过一段往事,自然也不敢贸然得罪雍王,于是死死拽住次子不让他挣脱,并小声放下狠话,“再闹我就把你送回塞北。”

  雍王与陆善的对话引起了围观人群的议论,百姓们将目光纷纷锁定在了李忱身上。

  “早听闻皇十三子雍王是一个温文儒雅之人,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虽是皇子,可陆善才是当今圣人最宠爱的臣子,非健全之身,却仍能为妻出头,不失大丈夫风范。”

  “有幸见过雍王的字画,果真是字如其人。”

  也有人因此惋惜雍王的双腿,“可惜了,本该是与崔贵妃娘子一样绝代风华的人物,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下官这就拖回去严加管教。”陆善连连点头,旋即转身拉着陆庆绪离开了闹市。

  “你给我等着。”陆庆绪不甘心的横了二人一眼,随后又与左右小声嘀咕了一番,只见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瞥向了苏荷。

  李忱见状,侧头对苏荷道:“此番过后,陆庆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盯上了你,一定会安排人跟踪,我担忧他若是知道了你的住处,会做一些对你不利之事,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我住进王府的。”

  “雍王的好意,奴家心领了,雍王府太大,奴家住不习惯,规矩太多,更不自在,况且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劳烦雍王操心了。”苏荷拒绝了李忱的好心。

  李忱知道她不喜欢,便也没有再强求。

  最后因为不想将事情闹大,陆善赔付了酒楼的损失,并差人帮忙修缮。

  苏荷带着青袖付了相应的酒钱后就从长乐坊离开了。

  李忱看着她的背影,唤来文喜,“你派些人暗中保护。”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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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的波斯邸内,曾万福与几个波斯商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按照李忱的嘱咐开始按计划行事。

  次日,曾万福先是派人将刑部尚书萧炯约了出来,由于长乐坊的酒楼被砸,又为掩人耳目,他便约到了西市由胡人开设的酒肆中。

  长安的初秋,仍有些燥热,萧炯穿着燕居的宽大单衣,躺在庭院的大树底下乘凉,身旁还有两个侍女为其摇扇。

  “阿郎,长安县珠宝商人曾万福的家奴求见。”看门的小厮入内叉手通报道。

  “曾万福?”萧炯坐起,未系紧的衣裳敞开,露出了圆滚滚的大肚,虽有些看不起商贾,心里却乐呵呵道:这个曾万福,来得真是巧呀,知道我缺钱了。

  萧炯胖手一挥,“让他进来。”

  “喏。”

  侍女蹲下身子,替萧炯系好衣裳,曾万福的家奴入内,只见萧宅前院忙活的,几乎都是皮肤黝黑的昆仑奴。

  “见过君侯。”家奴上前弓腰叉手。

  “曾万福又犯什么事了?”萧炯如长者一般关怀问道。

  家奴弓腰,“未曾犯事,今日申时,主人请君侯到西市的酒家胡中一序,有要事相求。”

  刑部的差事由刑部侍郎在忙,京兆府也有京兆少尹在,若非遇到重大案件需三司推事,萧炯都闲得自在,萧宅里圈养了许多胡姬,光靠俸禄是无法支持他如此挥霍的,眼下自己正缺钱呢,财神竟自己送上门了,萧炯又岂有拒绝之理。

  “酒家胡。”萧炯暗搓搓手,满脑子想的都是胡姬酒肆里那些貌美如花的胡姬,“好,好,好,他倒是有心。”

  家奴叉手,“恭候君侯大驾,小的告退。”

  家奴走后萧炯为了去西市看胡姬,特意差人打一盆水沐浴更衣,因与商人私会,他也不敢穿公服,便拿出了一件用团花纹蜀锦做的圆领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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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边,曾万福为了讨好雍王,一次性办好这件事,可谓是下了血本。

  ——西市柜坊——

  因钱币太重交易时不方便拿取,曾万福便将自己一部分家当存进了柜坊里,按月缴纳租金。

  “哟,曾公。”作为存取的常客,曾万福与柜坊主人相熟。

  曾万福拿出寄存时柜坊给的两张凭贴,柜坊主人瞧了瞧,“这次不取钱了?”

  “钱能值几个钱,这颗珠子与这幅字,可值千金。”曾万福说道。

  柜坊主人便拿着凭贴转身进入了里屋,在打开层层门锁后,走到珠宝区与古玩字画区,掏出钥匙打开柜门,将曾万福当初寄存的珠宝与字画取出。

  “珠子倒是不新奇,但这幅字可是大欧的真迹,大欧的书法可称大唐第一,曾公这是…”

  “某自有用处。”曾万福也没多闲聊,抱着卷轴与珠宝放进行囊里就离开了柜坊。

  申时时分,萧炯领着两个家仆骑上马大摇大摆的走进西市,他虽没有着公服,却也有人给他让道。

  到了约定的胡姬酒肆,曾万福亲自给他牵马扶他下来,“萧尚书。”

  萧炯将马鞭扔给仆从,扯了扯肚子下面系得有些紧的蹀躞带,拉着曾万福直夸道:“曾郎送老夫的蜀锦舒适的很,这般的热的天,楞是连汗都不曾出。”

  曾万福听明白了萧炯的话意,于是连忙说道:“只要萧尚书喜欢,我那儿还有数十匹上好的龟甲花锦与联珠锦。”

  “还是你小子懂事。”萧炯扶着肚子乐呵呵道。

  曾万福包下了酒肆最好的一间屋子,还点了十余名陪酒献唱的胡姬。

  曾万福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萧炯,身侧还有艳丽的胡姬作陪,萧炯很快就陷进了温柔乡,当着曾万福的面是一点也不客气,喝着美人喂的酒,耳鼻通红,两只手也没有闲着。

  待萧炯有了些醉意后,曾万福便令她们撤下,萧炯的心一下就落了空,但他也明白天下没有白食。

  “小人这次请尚书来,是有事相求。”为显示诚意,曾万福将珠子与真迹拿出,“这是南海真珠与欧阳询的真迹。”

  光是欧阳询的真迹就价值不菲,尤其是在文人眼中,萧炯一下来了精神,他连忙打开卷轴,心情十分激动,一边欣赏着字一边说道:“好东西啊,你说,你说。”

  “小人的家族,原也是读书人家,只是从小人这儿才开始经商,小人族中有个侄儿今年要参加明经科。”曾万福说道。

  “参加科举是好事呀。”萧炯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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