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长安 第95章

作者:于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GL百合

  早在大婚前,宫中六局尚仪局就派了女官前来教导礼仪,尚仪局的司惟司还派了一名教导床事的彤史。

  同样的,雍王府也有派遣教导启蒙的女史,只是被李忱打发走了。

  见人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苏荷气鼓鼓的看着李忱,坦率道:“大婚之夜,难道就只是歇息吗?”

  李忱瞪着双眼一愣,她看着坦率直言的苏荷,倒并不是没有想到这步,只是她心中有所顾忌,又害怕苏荷无法接受,毕竟当初是自己亲口答应,婚后互不相干。

  苏荷一眼就看穿了李忱的心思,只是时至今日,她心中的想法,早已发生了改变,“那时我见你,只因不相熟,婚事又来的太突然,任谁也没有那么快可以接受吧。”

  “但现在,我是心甘情愿嫁入。”苏荷看着李忱认真说道。

  或许李忱不知道的是,她们之间是相互吸引,灵魂的契合,而人最原始的欲望,也在相互吸引中激发。

  每一次触碰都能够撩动心弦,加速心脏的跳动,也是从此时起,李忱那颗处变不惊的心,也突然慌乱了起来。

  “难道,你不愿意吗?”苏荷直爽的问道。

  “愿意,”李忱不假思索的回道,“我对七娘的爱慕,从朔方一别,长安始相思,又怎会不愿。”

  “那就好。”苏荷将挽起的头发散下,随后起身走到红烛前将烛火吹灭。

  房间瞬间暗淡了下来,窗外照入的月光,只能看清屋内的人影。

  苏荷回到榻上,其实她的心中也有一丝紧张,但这大婚之夜,总不能两个人都像个木头一样躺着。

  “阿忱。”苏荷唤道。

  听到这个称呼,李忱眼前一睁,苏荷凑到她的耳畔,此刻房间中安静的能听到呼吸与心跳。

  只听见苏荷在她耳畔轻声道了两个字,便就此挑起了她心中深藏的□□。

  匡床两侧勾起的纱帘被放下,帘中身影拥吻,紧紧贴合在一起。

  伴随着粗喘的呼吸,与声音的起伏,一件件贴身衣物从床沿的纱帘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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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宫——

  雍王大婚,皇帝亦于蓬莱殿中举行歌舞宴会,直至醉酒而归。

  “三郎?”张贵妃坐在皇帝身侧,轻轻摇晃着皇帝的手,“三郎。”

  只见皇帝已是面红耳赤,倒在御座上胡言乱语,“蓁…蓁蓁…”

  张贵妃明白皇帝呼唤的名字是谁,但心中却没有任何触动,“冯监。”

  “贵妃娘子。”冯力上前。

  “送圣人回去歇息吧。”张贵妃道。

  冯力遂差左右宦官,“杨八、边令承。”

  “喏。”

  几名心腹宦官合力将皇帝扶上步辇,冯力见皇帝喝得如此烂醉如泥,于是叹道:“今日怕是不知雍王在宣政殿内与大家说了什么,大家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张贵妃瞧了皇帝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跟随皇帝回去,而是带着左右宫人离开了蓬莱殿。

  皇帝离去,侍卫官们自然也就此散去,以及教坊燕乐,“都散了吧。”

  张贵妃离开后没有回内廷,而是去了太液池畔的蓬莱岛,岛上有阁,亦名蓬莱。

  湖中倒映着一轮明月,熏风吹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茂盛的荷叶与花摇曳不止。

  白日向阳绽放的荷花,在夜晚中变得羞涩了起来,当蓬莱阁的灯点亮时,那闭合的荷花遇到强光竟又开始绽放。

  但没过多久,蓬莱阁的灯就被吹灭,紧接着便传出一阵悠扬空灵的箜篌声。

  当箜篌弹拨声越来越弱时,蓬莱阁的楼梯间传来了登楼的脚步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何人!”宫人警惕道,“皇家重地,何人擅闯。”旋即怒斥擅自登楼者。

  来人提着一只灯笼,身穿浅绯盘领公服,金带十銙,头顶长脚罗幞头,眉目清秀,一副少年之姿。

  只见他提灯十分礼貌的拱手道:“右千牛备身卫应物,见过贵妃娘子。

  “右千牛备身…”宫人迟疑的看着他,上元夜后,卫应物便以护驾之功受到重赏并赐绯银。

  张贵妃起身走到栏杆处,轻轻挥了挥手,宫人见状遂福身退下,卫应物走上前,“谪仙人的诗,果然只有贵妃娘子能与之匹配。”

  张贵妃倚在月下,一言不发,卫应物也识趣的不再说话,他走到竖箜篌前轻轻拨动,“好乐。”

  他见贵妃一个人坐在池边,形单影只,十分忧伤,便从阁中离去。

  不久后,卫应物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盘新鲜的荔枝,炎炎夏日,下面还铺了一层碎冰,“岭南的荔枝。”

  张贵妃回头,因为今年宫中进贡的荔枝还未来,“哪来的?”

  “民间自有想不到的意外,也有宫中看不到的风景。”卫应物说道,“下官听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自己钟爱的食物,便能使心情愉悦。”

  作者有话说:

  以前对于孔子并没有什么感觉,也不认为这世间真有什么圣人,一个尊周礼的人,绝对是男权主义,高中历史有学过孔子的有教无类,结果发现只是真对男性而已,如果是当时社会不允许的话,那么他又为什么会将女性跟小人归为一类,又否认女性做出的功绩,那十大能臣,是武王自己说的,他一个后世者发表自己的见解而已(他不是妈生的?他妈不是女人?所以他妈是小人?)真的,没有体会过分娩之苦的人,真就永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男性管不着,但是女性真的,尊他我都感到悲哀。(作者的偏见)

  作者讨厌儒家思想,所以写文会带主观思想,同样笔下的女主也会如此(我相信古代每个时代都会有这种思想觉悟的女性,尤其是唐代,因为恶劣的环境,所以投身道家的很多。)宗教之中,只尊崇道,是为数不多,真正尊重男女平等的一个宗教,且是在中国男权封建社会中诞生的。

第101章 长恨歌(五十五)

  翌日

  苏荷从睡梦中醒来, 发现枕边人还在沉睡,新妇入门的第二日还要入宫拜见姑舅,但苏荷并没有着急叫醒她, 而是侧躺在一旁, 安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光滑细腻的肌肤,躺在如泼墨的秀发上, 看了一会儿后,有侍女走到正室门外敲门提醒, “郎君,娘子,卯时到了。”

  此刻的天还是朦胧一片, 东边海岸, 太阳才刚刚冒出头。

  “知道了。”苏荷应道。

  十一娘带着几个伺候梳洗的侍女也来到了门口等候。

  在这样吵闹的声响下,李忱也没有醒来, 苏荷低头看了她一眼,竟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随后替她盖好被子, 起身走下。

  “娘子。”李忱忽然伸手拽住苏荷的手腕。

  苏荷回头, 俯下身在她背后小声道:“卯时了, 该起身入宫了。”

  李忱有些疲倦的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痛, 尤其是双手, 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说道:“娘子还记得今日要入宫呢。”

  苏荷听后, 越发的脸红, 便扯着被褥将李忱埋了, “我可没说不记得。”随后起身将贴身的衣物穿上, 裹好单衣,又道:“快穿上衣物吧,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李忱掀开被褥,忍着酸痛从榻上爬起,穿好衣服后才让十一娘领人入内。

  吱——

  几名侍女端着铜盆漱洗入内,叉手行礼道:“郎君,娘子。”

  十一娘端来两杯温水以及食盐,“请郎君洗漱。”

  李忱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盐送入嘴中,而后用温水润口。

  伺候漱口的侍女退下,十一娘挥了挥手,拿来了清洗的澡豆,走到苏荷跟前叉手请道:“请娘子洁面。”

  侍女端来澡盘盛水,琉璃碗盛澡豆,苏荷闻着琉璃碗内的豆粉,“这澡豆的香味好独特。”

  “这种澡豆是添加了丁香、沉香、 青木香、麝香、钟乳粉、真珠、玉屑,蜀水、木瓜、樱、桃、梨、李、红莲、白蜀葵花等十种花研磨而成的,出自药王先生的千金翼方。”李忱拿起琉璃碗解释道,“有令人其面如玉,白净润泽的功效。”

  苏荷看着手中的澡豆,以及正在敷面洗脸的李忱,国朝用澡豆为常,无论士庶,居家必备,然澡豆药方有数种,其中珍珠、麝香昂贵,一般只有权贵之家或皇室才用,“怪不得夫君如此白净呢。”

  将脸上的粉剂清洗干净,抬起头笑道:“我倒是情愿多晒晒太阳。”

  漱洗过后,李忱静坐在榻上,看着侍女为苏荷梳妆,十一娘走上前,将她身后的帘帐卷起,“郎君今日的气色,看起来红润了许多。”一直伺候李忱的十一娘说道,“想来昨夜,郎君与娘子一定是睡得极好。”

  李忱听后,覆手咳嗽了几声,除了全身酸痛,自己在昨夜的确是睡得十分的沉,故而今日醒来,面色红润,疲倦也渐渐扫空。

  “思柔,扶我起来。”见苏荷的妆容已经差不多了,李忱朝十一娘说道。

  “喏。”

  十一娘将李忱扶到苏荷身侧,搬来一张胡椅供其坐下,“我来吧。”李忱朝苏荷身后的侍女道。

  “喏。”

  李忱接过画笔,问道:“娘子今日的花钿,想要什么花?”

  “郎君所绘,无论什么,妾都喜欢。”苏荷回道。

  二人的对话与亲昵,举案投眉,让侍奉的几个侍女羡慕不已。

  李忱思索了一会儿,便提笔沾了些许胭脂,在苏荷额间花了一只展翅飞翔的燕子。

  苏荷对着铜镜,左右瞧了瞧,“这是什么?”

  “飞燕。”李忱说道。

  “飞燕?”苏荷再次看着自己的眉心。

  “驰情整巾带,沉吟聊踯躅,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李忱看着苏荷缓缓念道。

  左右侍女立于旁,看着额前飞燕,纷纷夸赞道,“郎君笔下有神,这飞燕花钿与娘子相配极了。”

  虽听不懂李忱念的诗句是什么意思,但从她的神情与语气以及额间的花钿都能够判断出,苏荷瞧着铜镜,越看越喜欢,随后精心挑选了一对相匹配的耳坠。

  苏荷起身,左右侍从替她重新穿上翟衣,戴上花树冠。

  “李郎,妾身好看吗?”苏荷看着李忱,当着众人的面问道。

  李忱呆呆的盯着妻子,今日梳了不同的发髻,加上额间的飞燕。

  李忱眼中满是爱慕,“好看,我家娘子当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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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王府·西南隅——

  王府长史还在天未亮时就安排了人手,在宅中西南侧的院子里清出一块空地,用来搭设拜堂的青庐。

  西南的空地是王府教习骑射之地,因李忱腿疾,便弃而不用,如今盛夏,已是长满了足够埋没马蹄的青草,陈长史命人在露天的草地上搭起帐幕,又将毡席从住处铺至青庐。

  李忱换上衮冕与苏荷从正室推门出来,苏荷踩着毡席来到青庐,一眼就看中了王府这块空地,空旷辽阔,草长莺飞,正是教习骑射的好地方。

  李忱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说道:“这里原本就是马场,只是我不能骑马,就一直空在这儿了,如今你来了,它又有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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