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50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强强 甜文 东方玄幻 GL百合

  秋吟好像还没缓过来,浮在云上似的问:“我还以为你这孙子毁约跑了。”

  “本来是这样的。”严良才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耻和冷血,用他最擅长的调笑口吻揭开那层遮羞的纱,“但天雷来了,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倘若天雷真落下……”

  “劈的是我。”秋吟轻声。

  严良才贱兮兮地笑:“对,所以不能让你妨碍沈静竹去死。小师妹要杀你,做师姐的有何感想。”

  “你知道的太晚了。”

  早在西沙秘境,陆宛思就想送她归西。

  “也是,连和不见仙同样罕见的咫尺符都用在你身上,是抱着要你必死的决心。”严良才饶有兴致地问,“我真的很好奇,天上要你死,甚至能在南境魔头之上,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天老爷从北到南追杀你的壮举?”

  “可能是嫉妒我的美。”秋吟搪塞,眯着眼看了眼远处的雷,“我们现在去哪?”

  “你不在,让天雷多劈一会儿沈静竹,最好能劈死他。”严良才叹了口气,“不过不太可能,没了你,天雷就不会夹带私货,只是金丹跨小境界的天雷除不掉他。所以现在当然是赶在他回魔窟之前,搜刮一遍魔窟。”

  说着严良才扔出两个不见仙,将两人的身形隐去。

  “抄家。”秋吟顶着满身伤,嘶着痛呼也不耽误豪言壮志,“我喜欢,走。”

  从来魔窟充数,秋吟便发现魔窟与她想的不同。

  她以为魔窟该是万魔狂欢的菜市场,但事实是全都潜伏在老鼠洞里,用一双双恶意的眼盯着每个来者,犹豫着怎么生吞活剥,平时根本见不着影子,全然不似南境的张狂。

  是因为有魔尊和一众手下镇着这群妖孽吗?

  严良才带路,在鳞穴中穿梭,这些互通的曲道就像彼此缠绕的绳结,秋吟潜伏多日也未探尽,只能被动地跟在严良才身后。

  他们到的不是沈静竹的洞府,反而有格外开阔的视野。

  秋吟停住脚步,回身,法阵封住了她的退路,她阴沉着脸:“良子,什么意思,这时候搞你姑奶奶。”

  “没办法,我实在太记仇了嘛,否则就不会只有一个猜测,就顺势在魔窟算计堂堂魔尊……

  不过你放心,我还是更恨你,而且你好像误会我的意思了,小阿秋。”

  突然暴起的魔气将本就受创的秋吟扬起,严良才笑着把她丢进山谷:“为了你好,我去搜刮,以防天雷对你穷追不舍,你还是先避避风头吧。”

  不断降落时,秋吟才意识到,她进的从来不是真正的魔窟,不过是深渊中间的一个断崖平层,只是被四面的鳞穴给唬住了,让她以为到了底。

  而此刻,她终于见识了真正的魔窟。

  在眼睁睁看着秋吟消失在茫茫深渊后,严良才收回目光,大仇得报笑了两声,耳边深渊密密麻麻万魔的呼喊与啃食的声音如此悦耳,好像拾起了他破碎的元婴和尊严。

  北临天神境,南入万魔窟。就是沈静竹掉进去也不一定能出来。一个不见仙换一个仇人死无全尸,够了。

  严良才重新戴上无嘴面具,熟视无睹地离开,元婴百里耳也好,金丹无嘴魔也罢,是人是鬼,他只有一个目的,一定要重现听风城的故土,无论谁挡道都要铲除。

  南境岸边,一艘空荡的小船上,秋吟躺在舫中,猛地咳出一口血,脑海撕裂的痛传来。

  她只有金丹,化影之术撑了这么久已是极限,被强行退回后受伤更重,但她不可能相信和严良才纸脆般的合作,也无法将性命交付给只见过一面的师兄。

  于是被迫无奈,秋吟强行又用了一次化影之术,威胁个小喽啰唤神,以备后路,但影子只能维持金丹初期的修为,为了不被怀疑,秋吟将唯一的悲风剑交给影子。

  平阳只是其次,秋吟此行目的都在本命剑的秘密上,孤注一掷,而且悲风是她唯一的本命剑。

  再加上她现身就被魔尊暴揍,修为用不上力,后续攻击更是跟不上,所有人都会以为那就是她。

  秋吟是抱着舍弃一部分神识的狠心,做下决定——

  化影之术的弊端是影子受伤,本体连坐,而她反利用这一点,她的修为无法自主召回影子的神识,便彻底将自己分成“两个我”,抛弃一个和悲风剑,保另外一个。

  一定会遭受重创,但起码能保全性命。

  秋吟暂得喘息,但完全不敢放松警惕,她撑着身子起来,推船离岸,黑水刚微微搅动,起了些连衣,她整个人被吸走似的生生带离原地。

  万魔窟深不见底,悲风剑倏忽间剑光大盛,“死”的气息如融入浓雾中的血,吸引着秋吟本体连带身魂,与影子合二为一,聚集在深渊陪着它送葬。

  天要亡她,魔也不放过她。

  秋吟破口大骂一声,下一刻,比魔尊爆发的魔气更加浓郁的阴森恶意冲刷过秋吟的四肢百骸。

  那已经不是深渊,魔气浓烈密集,像不会断的瀑布,淹得秋吟呼吸都快停止,钻进她的经脉血液,啃食她的骨肉和意志。

  一只魔攀爬上秋吟的肩膀,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无数的魔搭梯子似的坠在秋吟身下,形成一个如山般的庞然大物,活埋了她,加快秋吟无法回转的下坠。

  她就像卷进永无止息的漩涡,一口血被压出口,还未能喷溅出去就被魔舔了精光,魔气打碎金丹,驻扎在灵基上耀武扬威,一点点摧毁她名为“仙人”的全部。

  一切消失之前,秋吟从重重叠叠的狰狞魔脸中窥见一缕青丝,是从她衣服里掉出去的——南恨玉的发。

  化影之术的法阵只可用一次,秋吟便留下师尊的发做信物,就像把师尊带在身边,万难可破。

  发被魔气搅碎,意识跟随早已失去抵抗的身体,彻底归入黑暗。

  这次秋吟终于听见了,万魔的狂欢。

  而同一时刻,悬月峰正殿,一只草扎红毛小狐狸耳朵上的发丝蝴蝶结,自燃而灭。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入魔

  沈静竹不是傻子, 从陆宛思跨小境界时便意识到他们真正的目的。

  他在魔窟自闭百年,可算被天道抓住机会劈他,天痕路的白色电光呼应着天雷,焦灼在他肌肤皮肉, 他脸色不太好看。

  他本以为不要脸的天道要借此狠狠宰他一次, 但不知是否是错觉, 雷落下得不痛不痒,只是金丹小境界的雷。

  这几个正道的小崽子显然也知道困不住他几时,早有计划地撤退,沈静竹无法当场杀了他们, 但自然也不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魔气碾过没劲的雷火,在他们逃离时, 直接将他们扫出天痕路。

  魔尊大人看着天痕路下浸入黑土的血水, 面无表情地将这几个崽子的脸记在心里,等着下次生吞活剥。

  陆宛思本人撤离, 天雷也消停下来,天痕路归于平静, 又是一片纯洁无暇的圣白,沈静竹静看这条北境挑衅到家门口的路, 沉住气移开目光。

  反正自灼兰去世, 他忍了这么多年, 不差这一时。

  沈静竹一愣。对了,灼兰, 他向远方看去, 大红花轿斜停在白道正中,汇聚在天地黑白的终点, 像谁将一段姻缘遗落在仙魔之外。

  他一步步走过去,往常一样温柔而坚定地走向她,在这个唯一的妹妹面前,沈静竹永远能披好人情味的皮,无论多少次都会走到她身边。

  叮啷——

  两盏酒杯从轿子里滚落出来,沈静竹弯下腰捡起酒杯,未尽的交杯酒流到天痕路,被轻描淡写地抹除。

  沈静竹握着酒杯的手一紧,猛地睁大眼睛,酒杯生生被捏碎。

  平阳是沈灼兰的女儿,自然流着她娘亲的血——

  作为沈静竹的妹妹,魔族公主的血,天生嗜血、强大、杀伐果断的血脉,生来便该是魔族的王,被万魔敬仰。

  只是平阳身体里另一半混杂着凡人血,想要激发身为魔的血脉,有两种方法,一是绝境中逼发,二是至亲之血作引导,血应该暗红到发黑。

  可交杯酒中流出的血,仍然是凡人平庸的鲜红。

  怎么会,难道这个女人不是灼兰的女儿?

  被属下暗算,遭遇天雷,让小老鼠们逃走,魔尊大人只是不满,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天涯海角,能逃到哪去?但事关灼兰,他终于有些慌了。

  “你不是灼兰的女儿?”沈静竹阴恻恻的声音从轿子外传来,平阳躲在花轿中咬紧牙关,她想起被关在洞穴时秋吟的交代,紧紧攥住手中的符纸。

  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用……

  阴沉恐怖的魔气震开,轿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在沈静竹挑开轿帘的一瞬间,平阳紧闭眼睛,用灵力点燃了符纸。

  沈静竹便眼睁睁看着平阳惊愕着脸,消失在轿子里。

  他这时候才真的被触怒,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一个大活人,这种手段,不是小崽子们的修为能做到的,那便只能是稀罕的灵器法宝。

  “……咫尺符。”沈静竹将这三个字在唇齿中碾碎。

  南境的烈风还未吹到悬月峰,南恨玉却先一步陷入解不开的劫难。

  她看见了从血海中爬出的秋吟,一身血衣被浸透,披散着怨鬼似的长发,狰狞的五指狠狠按住岸边的石,往日总含轻佻笑意的眼从缝隙中射来一抹目光,填满血海深仇,只一眼便让南恨玉心惊。

  然后那恶鬼自深渊上岸,将所有的怨恨化作手中的利剑,一切对立者视为仇敌,开始一场不论正邪敌我,单方面残暴且没有目的的杀戮。

  那些残骸,鲜血与哀歌在秋吟的脚下堆出一个高高的坟,她站在坟顶,既像俯视蝼蚁的王座,又像葬送自己的墓碑。

  南恨玉再也无法坐视不理,哪怕她明知道这是天道故意折磨她,给她的“考验”,她也无法看着那孩子一步步走近深渊不可自拔。

  一旦踏进血海,再不可能纤尘不染。

  “秋吟。”南恨玉到底开了口。

  遮蔽天日的冷眼一瞬间落在南恨玉身上,打破了幻境的界限。

  南恨玉主动开口正中劫难的下怀,无法逆转被牵扯进这场虚假荒唐的幻境。

  但她顾不上那么多,剑仙逆着光,扬起头,竟然连秋吟眼中的情绪都看不出,但她知道,她最得意的门生此时正看着她。

  “师尊。”秋吟应了一声,和往常没有分别,南恨玉却无法安心,只觉她们一瞬像隔开了天涯和海角,她听见秋吟冷静得过分,“你好像很失望。”

  秋吟轻盈地跃下坟堆,如红蝶般翩跹落在南恨玉身前,南恨玉没有闻到往日她身上淡淡的香,反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尸体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徒弟故意凑得很近,用那双妖冶的狐狸眼盯着她,像在找什么破绽。

  南恨玉反问秋吟:“我失望什么?”

  “明知故问。”秋吟歪头,舔了舔唇,勾走嘴边未干的血,黑眼睛像在夜中冒血光,“师尊训都不训我,我就舍不得对你做失礼的事了。”

  她停顿了一下,身后尸山血海的仇怨和散不去的死亡气息,让她张扬的眉眼显得格外诡异,她突然如往日般亲昵道:“可我还是想做,师尊会杀我吗?”

  “为何杀你。”南恨玉依旧平稳,好像面对的是悬月峰千年的雪,而不是要吃人血化魔的徒弟,秋吟莫名被南恨玉这份八方不动的淡定给惹恼。

  她强横地一把拉过南恨玉:“当然因为我杀人,魔、仙、人,没有我不能杀的,我想要谁死,他就得去死……你不生气吗?”

  “那你会杀我吗?”南恨玉一句话给秋吟问灭火了,“你在故意惹我生气,不要撒娇。”

  秋吟突然没话说了。

  南恨玉的低语像是细细的雨,冲刷着秋吟的血污:“你不会这么做,你是我教出的弟子,我了解你。”

  秋吟嗤笑一声,又找回气势:“你觉得我不会杀人?也只有您被我蒙蔽得太深,以为我是圣人转世,善良就饭吃。”

  “你没明白,这世上各自的命运牵扯众多,喜乐与愁苦,信念与怨恨,种种作因果,无法单纯用善良和邪恶两个词评判。

  我断定你不会做,并不是说你善良成圣,而是知道你一路被针对趟着血海走来,更会嫉恶如仇。”

  南恨玉像哄小孩似的,轻拍了拍秋吟的手:“而且你不是说只管自己吗,既然如此,善恶仍与你无关。”

  “我会杀了她。”秋吟用执拗的口吻死缠烂打,“沈静竹,严良才,还有更多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也杀过人。”南恨玉轻声说,“永远干净的剑不是真的剑,只是高悬阁楼的漂亮装饰。你拿起剑的那一刻,就注定它会沾血。”

上一篇:被迫继承老婆后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