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51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强强 甜文 东方玄幻 GL百合

  秋吟又不说话,南恨玉实在拿她没办法,无奈道:“你若一定要追问一个理由……我信你。”

  秋吟:“……”

  “好狡猾。”秋吟这次真的被打败,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样说得又不分彼此了,我更舍不得了下手,师尊才是狐狸吧。”

  南恨玉的心思暂缓,只要秋吟还知道插科打诨,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她刚要揉揉这只狐狸的毛,将她劝回窝,就见徒弟美艳到诡谲的脸突然凑近,轻轻蹭了一下她的唇角。

  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抿唇,终于从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中,找到被秋吟藏在血腥下醉人的香。

  “师尊有一点说错了,我不是只管自己。”秋吟笑得放肆,“我还想要你。”

  动荡的心神变成满溢的灵气,震开悬月峰顶的积雪,鸟儿环绕在悬月殿的上空盘旋,自称方圆,围住剑仙失守似的心。

  庞广若有所觉,望着悬月峰的方向蹙起眉,碧华这是渡劫失败了吗?

  比起临北境招百鸟们爱戴,引百灵栖息,与之相隔甚远的万魔窟堪称人迹罕至,飞鸟不还。

  万魔饥饿到见谁咬谁的绝境中寸草不生,荒凉宛如终焉之地,只有魔窟深处永远翻腾着吼叫与嘶喊,日夜奏曲。

  一只手从深渊处伸出来,浓郁的魔气覆盖白皙的肌肤,形成一层新的“皮”,五指用力扣住黑色岩石的缝隙,一个浑身狼狈的人从深渊里爬了出来,与南恨玉所见心劫不差分毫。

  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属于人的气息早已归于湮灭,跳动的星火全部来自魔血液中的凶狠与残暴,她像一团魔气燃烧的火,只是簇成了个人形装模作样。

  秋吟拨了拨凌乱的发,还未适应空荡的风。

  她猩红的眼微微一动,非人的威压扫荡过万魔窟,一瞬间可与万魔媲美,还坠在她身后堆满深渊、舍不得她走的万魔们被驯服地立刻收敛,不敢再骚扰,委委屈屈地退回魔窟。

  甚至还用魔气摆了个告别的阵,依依不舍地为秋吟这个行走的万魔送行。

  秋吟随意摆了摆手,便拖着血迹般的红衣向回走,在黑土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血眸凝在法阵上,法阵便自尽似的拦腰自断,碎得渣都不剩。

  她未动,鳞穴像成了她的眼睛,窥伺起每个洞穴内的一举一动。

  她不知透过鳞穴在看谁,洞穴中的魔同时被这目光刺地一激灵,正要警惕,秋吟又冷淡地收起目光,被野兽盯瞧着磨牙的恶感转瞬消失,好似错觉。

  秋吟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等我。”

  像在对猎物们宣判死期。

  她指尖轻轻一压,悲风剑如影般出鞘,铁身已完全浸黑,沉沉映不出月影,它彻底“活”了过来,与秋吟的神魂纠缠在一起,炽热的生机要将全部都歼灭,以死亡为食。

  “走。”秋吟开口像灌满黄沙似的沙哑,还未吞进万魔深渊里的碎石和苦果。

  她话音一落,悲风剑起,视一切为无物,畅通无阻地乘着主人出了魔窟,越过南境,向西沙秘境进发。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无路

  大漠孤烟, 西沙茫茫,没了宗门赶小辈们来当试练场,西沙就是一片默土,岁月如流沙, 人也如流沙被掩埋, 无人记得这曾有座城, 也车水马龙过,写尽悲喜。

  风暴来时,秋吟比上次自在得多,不再被动由沙尘卷走, 而像走入另一个通道。

  短短半年的光景, 从魔窟爬上来,她便已脱胎换骨, 修为已至元婴, 甚至隐隐有再往上走的势头。

  而且魔的跨境,虽与仙一一对应, 但既没有花哨的名字,也不会引来所谓劫难的雷, 因为魔无时无刻不在厮杀,没有一刻不是生死之劫。

  成魔, 区别于仙身与凡体, 倘若说仙是褪去杂陈, 修炼而成的下一境凡体,魔就是一株自由生长的花草, 魔气作养料, 长成牡丹还是霸王花完全取决于自身的意志。

  自身的意志。秋吟反复咀嚼这几个字,却并不认为以前的自己为除此之外而活, 只是朦胧间,的确有一条枷锁被斩断——被悲风剑斩断。

  颇有些斩断来时路的意思。

  等秋吟经历过万魔啃骨的洗礼,再次走进听风城的尸体,那些尖啸的吼叫听起来就像是幼猫的奶声,撒娇似的没有半分威胁。

  秋吟无端有些恶寒,向偌大城中心的孤楼飞去,钟楼被无数魔物攀爬占满,成了一面魔身堆砌的墙,钩爪猛拍,发出令人牙酸的震声,这座楼还没塌的确是个奇迹。

  秋吟上下嘴唇一碰:“滚。”

  魔物们被震慑,立刻连滚带爬地“流”下钟楼,四散逃走,露出钟楼的真貌,原来钟楼被密密麻麻的符文罩住,成了魔物们无法突破的墙。

  是她当初留在咫尺符上的法阵,专针对魔,做双保险。

  秋吟乘着悲风剑落在符墙外,指尖轻轻一碰,符文流转,指尖传来清晰的痛感,她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躲在钟楼角落里的平阳听了近半年的魔吼,已经麻木,耳边陡然清净还有些不习惯,迟钝地抬起头,满脸憔悴。

  然后就见怨鬼似的美艳女人红衣染血,半搭黑袍,侧头漫不经心地看她,风流不羁中透出几丝违和的鬼气,惊心动魄得美。

  平阳却未察觉,只知秋吟来救她了。

  天知道她自那张符越至此处,便被群魔围攻的惊恐,在钟楼的符文牢中一步都不敢动,看着那一双双垂涎的眼睛与血口,日日夜夜与之共眠,若不是她修成仙人,还有点炼气的本事,她早就饿死成灰。

  上次被秋吟救,平阳只中间醒来过一瞬,再次睁眼好吃好喝供着,没有经历命悬一线的危机感,恩总怀得不够真切。

  如今从被掳到魔窟的断头花轿,再到半年与群魔一墙之隔,恐惧如影随形,从未断过,才终于体味到死亡从不会因为她的“尊贵”而高抬贵手。

  符文剥落时,平阳近乎是飞扑进秋吟的怀里,直接越出钟楼。

  秋吟怔愣一瞬,躲开了身,反手抓住平阳的后脖领子,抓小猫似的把她放回楼里,规避开肢体接触:“自杀早说,浪费我一张符纸和法阵。”

  平阳举起手攥住秋吟拎着她的手腕,瞪大眼睛地打量秋吟:“吓死我了,我、我以为……”

  “以为你要交代在这?那你也太小瞧我的底牌了。”秋吟笑眯眯地松开手,避免血迹与尸朽沾染上对方,看着平阳眼泪哗哗地掉,“小公主就是难伺候,说几句就掉珍珠。”

  “不是这个,我是担心你。”平阳胡乱地抹眼泪,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个不停,像将她半年麻木的情绪倾倒出来,“吓死我了,你把底牌给了我,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咫尺符的确是秋吟保命用的,可惜有人迢迢千里飞书于她,将仕途、人脉、性命种种做筹码,冒着断头的险,探查仁启皇帝掩藏的秘闻,只求换一人平安。

  而秋吟答应了他。

  秋吟八风不动:“告诉过你我不只一个底牌,瞎担心什么,管好你自己吧。趁我还不忙,我可以先送你回去,你想回太清宗还是襄国?

  我建议你回襄国过个安生日子,闹到这份上,仁启皇帝再冷血,也不敢逼你再嫁,何况钦定的郎君也官走京城。

  但以防之后那老头子又拍板送你去哪和亲,你若不想回去,可找个湘水小镇,隐姓埋名过足余生。”

  平阳却摇摇头:“我哪都不回。”

  她坚定地看向秋吟,眼中是她从未有过的果敢:“我要跟着你。”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秋吟曲解她的意思,眼看向别处,“我不会再回太清宗。”

  “为什么?”眼泪流完,心也安定下来,平阳终于正视起秋吟身上的诡异感,“是掌门秘密派遣的任务吗?还是你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

  “私事,别问那么多。”秋吟凑近了些,眉眼一弯,却没有任何亲近的笑意,阴森得能止小儿夜啼,“不答我就把你扔回襄国了,至于之后你是安稳地闲在公主府尊贵一生,还是不信邪地二次登云,都随你。”

  平阳显然还有话要问,秋吟却不想再与她周旋:“在天痕路就用了符纸吗?”

  “是,当时来的那几个修士见情况不对,很快都撤走了,魔尊靠近,我实在太害怕,就……”

  平阳渐渐没了声音,秋吟当初交代她万不得已时再用,她却连撑回魔窟的勇气都没有,她的确是个拖油瓶,哪有脸跟在秋吟身边,再害死她一次吗?

  “那符本就是给你逃跑用的。”秋吟瞥她一眼,轻飘飘揭过这个话题,“沈静竹有说什么吗?”

  平阳以前娇贵,从来不记东西,昨日吃过的山珍、拿过的宝物、兄长送的字画或者父皇的赏赐,转眼就抛诸脑后;先生教的诗文与皇后太后的絮叨,也从未听进过只字。

  但荒凉诡道上,魔尊那句惊怒交加的质问,却像在她脑海中扎根,时过半载,非但没忘却,反而生根发芽,越发茂盛。

  “他说我不是我娘亲的女儿。”平阳不敢反驳沈静竹,但在秋吟面前就不怕,“他胡说。”

  秋吟却冷眼相对,冷静道:“你确定沈灼兰是你的母亲?毕竟红墙宫中尔虞我诈,可别有什么狸猫换太子的典故,你不自知。”

  “不是的。我也不知怎么证明,但以前他宫的妃子曾污蔑我娘私通侍卫,骂我是没有龙血的杂种,闹到父皇面前,御医请下仙器当众验过,我是我娘亲和父皇亲生。”

  “但他突然质疑你不是沈灼兰的女儿,中间还发生了什么?”

  平阳努力回忆:“酒杯,我不小心碰掉了两盏交杯酒,酒杯滚落出轿子,掉到他面前,里面有我和他的血。”

  “血。”秋吟一顿,猛然间明白了什么,在平阳看过来时一掌打晕她,轻轻接过她下落的身体。

  指甲蹭过平阳的手背,鲜红血丝渗出来。

  秋吟又划开自己还未愈合的伤,暗红到发黑的血渗出,缭绕着不详的魔气,滴落在钟楼上,吸引着群魔去而复返,像忠实的奴仆围在钟楼外待命,俯首称臣。

  细碎的记忆重新拼凑,那日慈宁宫偏殿,她撑在新娘子身上,悲风剑贯穿她的脏腑,到底还是刺到平阳的身体,她浑浑噩噩,只记得身下人那双惊愕的眼,像极了南恨玉。

  现在细想,当时她好像感受到平阳的血借着悲风剑回流进她的身体,她还以为是重伤后脑子不清醒的幻觉。

  难道从那时起,沈灼兰的魔血就已经转到她的身体里了吗?

  可平阳流的血都承自沈灼兰,秋吟又没把平阳吸成干尸,怎么可能只转给她一些血,魔的血脉就归她了,不可能平阳浑身的血里只有那几滴是魔的血。

  而且既然能让血回流,说明当时悲风剑在“活跃”,这破剑那时就在诱导她入魔吗?

  目的是什么,一直不让她放弃悲风剑的师尊又是如何想的。

  秋吟淡扫了一眼钟楼外匍匐的魔与凶兽,将血滴在平阳的身上,打上“印记”,将平阳暂放在钟楼,先向能通魔窟的南门进发。

  魔物们果然不敢再进攻,安分地围在钟楼,反而听从魔血的指示,“守护”起一直垂涎的食物。

  上次在南门的浓雾中,秋吟对战二尾狰惨败,近乎没有生机,将死之时突然迸发出魔气。

  那孽畜闻着她满身的血,有了片刻的停顿,秋吟抓住这个机会暴起,也不管灵气还是魔气,狠绝地直取它心脏捏碎,最后生扯断它的两条尾巴当战利品。

  直到鲜血凉在她脸上,干成泪渍,秋吟才陡然回神她动用的是什么力量,又以何种残暴的手段送敌人上路。

  茫然,惶恐,惊惧,到最后她又是如何冷静地收回魔气,平稳跨出南门,前去实施计划,引严良才上钩的?

  仇恨。对天道不公,雷火压脊骨逼她下跪的仇恨。

  还有担忧……怕南恨玉占劣,因她受丁点伤的担忧。

  秋吟那时安慰自己,仇恨和担忧都没错,说明她还留着人的血,知怒知忧。

  她谁也没敢告诉,尤其是南恨玉,然后独揣着这份恐惧,一步步打算,明知有虎仍向南行,只为找到一个答案和一个余地。

  如今余地断了,答案仍迟迟未来,她站在这座孤城中,连能葬在故土城中的亡魂都不如,大概从她决定对着天道揭竿而起的那刻,她就再不可能走回头路。

  哪是她不想回太清,那还有她的念想。

  只是现在的她又哪里回得去?

  秋吟眼睁睁看着魔域中破败的地狱之景,万魔窟中不断吞吃她身魂的痛感像种在她身上的疤,无法抹除,掩藏在洁白的人皮之下,一遇到下雨天就蠢蠢欲动,折磨她的人智,试图撕开皮肉露出怪物的内里。

  既已无法走归途,便向前走吧,她像来自私,不愿白受一点苦头,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多伤,总要有个结果。

  以前做人尚且不愿低头,现在面目全非成魔,难道还想她拜服吗?

  “做梦。”秋吟冷声。

  狂暴的风陡然而起,像应她的召,悲风剑的剑意打通了南境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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