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52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强强 甜文 东方玄幻 GL百合

  果然上次能通魔窟仍有悲风剑从中做梗,只是上次她没下去,反而把严良才那狗东西推下去了。

  如今她与剑紧紧绑在一起,倒是不好拿它泄愤了。

  魔气轻而易举地动荡一遍欲死的城,碾过魔物们的皮肉烙印下疼痛,让它们明白该听命于谁,秋吟站在通往地狱的入口,亲眼见整座听风城的内里打上她的名字。

  “秋师姐……”

  无措的声音传来,秋吟早有所觉地回头,正见一路追来的平阳,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她。

  秋吟甚至有心思逗弄:“被你看见了,我该杀人灭口。”

  “你、这是怎么回事?”平阳惊觉,“所以你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对不对,因为救我,舍弃那张奇怪的符,我让你变成了这副样子……”

  “别太高看你自己,只凭你还不配把我逼上绝路。”秋吟轻笑,带着冰冷冷的蔑视,“走吧公主殿下,趁我魔性没发作,不想吃人,先送你回府。”

  婀娜的美人背对着狂虐的魔气与乱风,嘴边是不带温度的笑,朝她伸出手。

  平阳终于明白刚才一瞬的恐惧从何而来,太像了,此时的秋吟太像沈静竹了,甚至比南境的魔尊还多了一份不顾一切的疯癫。

  但片刻的恐惧后,平阳搭上了秋吟的手,她鼓起所有勇气:“你要回魔窟吗,我和你一起去。”

  秋吟冷眼看她,未答,平阳又说:“你放心我回襄国吗,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随时可能告诉任何人。”

  这回秋吟答了,漫不经心道:“我救你,是因为我答应了别人要救你,这是一码事。

  放你离开,泄我的密给他人,因此我杀你,这是另一码事,我喜欢就事论事。”

  “你说的没错,杀我救我都是你的事,我没有资格干涉。”平阳抬眼,终于舍弃了稚嫩的光,“我总矫情于从未亲手抓住过自己的命运,倘若这就是我的人生,那我把它交给你,你救过我两次,我的命是你的了。”

  她生怕秋吟不同意,还十分上道地提议:“沈静竹为弄清我娘亲的事,一定会再来抓我,你可以拿我当诱饵,怎么利用都行,我不想再做只能被护着的废物了。”

  “不想做废物就回太清宗学道。说你自大还不信,你能有什么用。”秋吟倍感无趣地收回手,无所谓向南门内的魔窟走去,“是你自己说不用我送,那救你这件事就算结束。至于你愿意去哪送死,随便,别碍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 谋虎

  西沙魔域为何能通南境魔窟, 秋吟一直不得其解,此时没有恶鬼凶兽追在屁股后面要她的命,她终于有闲心半蹲在南门观察,的确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城门, 风一吹灌进粒粒黄沙。

  但悲风剑一出, 城门立刻被黑雾笼罩, 她身子往外探,门外“消失”了,没有通向其他地方的路,也没有漫漫长沙, 直接连接着魔窟的断崖。

  悲风剑是钥匙。

  倘若危机中死命从雾中奔逃, 看见南方城门就跨,准一脚踩空, 直落地狱。魔域的魔与狰都成了南门的帮凶, 若非秋吟上次力竭还知留个心眼,这等“好事”哪还能落在严良才身上。

  悲风剑的旧主恐怕真是南境中人, 沈静竹对自己妹妹沈灼兰有心思,而悲风剑很可能是沈灼兰的剑, 但以沈静竹喜怒无常的变脸技艺来看,沈静竹并不喜欢悲风剑, 看一眼都嫌烦。

  那态度就像是, 若不是悲风剑早死了, 他一定亲手弄死它。

  说明在过去,悲风剑给旧主沈灼兰带来了某种危机, 而且很可能是无法磨灭的危机, 甚至导致了沈灼兰的死亡。

  可悲风剑一步步引导秋吟掉进魔窟入魔,对秋吟这个正道天才的确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沈灼兰本身就是魔血之后,尊一声魔族公主不为过,魔窟断崖和回家一个道理,危机肯定不是入魔。

  难道背刺正主竟然是悲风剑剑灵的传统吗?这破剑不会连魔族公主都捅过吧。

  秋吟提起悲风剑,冷冷的视线从漆黑剑身扫过,像在拆分一具死尸:“实不相瞒,要不是你还有用,真想现在碎了你。”

  悲风剑的剑灵不那么活跃,本身性子就“半死不活”,但因神魂与秋吟相连,两人能够无障碍交流,甚至悲风剑能感受到秋吟的一些情绪波动。

  比如自从秋吟掉进万魔窟,每天来个三四遍的碎剑警告,杀意都特别得真,悲风剑灵毫不怀疑,倒霉主人心里早把它碎成渣磨成粉,骨灰撒天地了。

  但还能怎么办,自己坑的主人,当然要自己挨打。

  悲风剑身流过寒光,顺服地在秋吟手下轻轻震了震,充满讨好意味,还不忘奄奄一息地说:“消消气,没准哪天我就又死了。”

  “……”秋吟难得生出无力感,悲风剑灵的动静和要入土的活死人实在太像,她杀意都提不起来,“想活就活,想死就死,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幽默?”

  “岂敢,没你幽默,我也不想的。”悲风剑灵故意咳嗽几声,竟然模仿起南恨玉咳嗽的调子,试图唤起秋吟的恻隐之心,“我想聪明如你,一定看得出我有难言之隐……嗷!”

  秋吟面无表情地攥住悲风,再用一点力就能绷断剑身,毫无起伏地说:“咳嗽得我心都碎了,我实在是不忍心,这就送你去死,省得你造这生老病死的罪。”

  悲风剑这回是真的要死:“你对你那个师尊可不是这样的,我是你的剑,怎么还区别对待……呃!呜呜错了姑奶奶,真要没了。”

  “剑贵在有自知之明,和谁比不好。”秋吟没让这打太极的混蛋糊弄过去,“现在清净,你不想和你主子我谈谈?

  关于万魔窟,关于你的旧主,以及就你这货怎么能成为听风城和魔窟的桥梁的?”

  “你在说什么?”悲风剑灵装傻,打了个哈欠,“好困,睡了家人。”

  秋吟自己都记不清悲风剑糊弄她多少次,她也下过狠手,但这怂货一是认怂快,跑得也快。

  二是可能死得比较熟练,死猪不怕开水烫,万魔窟里随便走,因为她与剑神魂相连,群魔看她面子也不会对悲风剑动手,颇有几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样。

  悲风剑灵也知道碎它等于碎秋吟自己,装傻装死比谁都勤。

  不过它最好别一直沉默,毕竟秋吟也不是没舍弃神识保命过,真逼急了,秋吟不介意再碎第二把旧神剑。

  “空羽。”秋吟突然想起什么,“空羽也能和陆宛思交流……神魂相连?”

  “好了吗?”平阳诺诺的声音传来。

  秋吟暗暗将这个点记在心里,也不等平阳,率先跳下南门:“不怕死就来。”

  经历过万魔窟的苦,没有什么千丈崖的风再能撼动秋吟的心神,她如鱼得水,随着魔气乘风而起,没有惊动任何人,避开嶙峋的鳞穴,抵达万魔窟的边界。

  大概磨难的确能爆发出人的无潜力,平阳本连御剑都不太会,为了能跟上秋吟,已经驯服了脚下的冷铁,飘飘摇摇地跟在她后面。

  这是她第一次御剑,竟没有跟丢秋吟,心稍安,起码没拖后腿。

  万魔窟的魔们嗅到气息,主子回来了,一个个在深渊中翻滚着打招呼,秋吟心中微顿,回太清宗都没有的排面,倒是在敌方老巢补全了。

  总迟那么一步距离的平阳刚落地,就被这副热情的阵仗吓了一跳,魔物攀爬上崖头,她连忙后退,结果魔物们熟视无睹地绕过她,亲昵地缭绕在秋吟的手腕脚腕,攀附在她身上,如子归巢。

  “安分点。”秋吟不咸不淡,没有训诫的意思,反而带着些纵容,魔物们更加乖顺,她对着平阳眯了眯眼,“你过来。”

  诡谲妖冶的美人被群魔恶鬼依恋缠绕,这下平阳真害怕,但两次生死中获救,她对秋吟产生了近乎无条件的信任,她微微闭着眼,用信任驱使自己向秋吟的方向迈开腿。

  “磨磨蹭蹭。”秋吟手半搭在平阳衣袖,轻巧一拽,平阳整个人向秋吟倒去,秋吟没接,反而注意起群魔的动作——

  它们既没有争抢着上前吃肉,也没有看在她的面子上接人,颇为陌生冷淡地避开。

  就像是对眼前这个人完全提不起兴趣,管她死活。

  倒意外和秋吟的行事风格不谋而合。

  沈灼兰。秋吟嘴中咂摸一遍这个名字,将祸源的魔血转嫁他人,还在骨肉留下了她血脉的痕迹,让平阳不会在群魔面前吃亏。

  “你娘的确爱你。”秋吟的话有几分阴恻恻的冷感,听得平阳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爬起身,有些狼狈地低头,不敢说话,就听秋吟继续,“但不妨碍我想撕了她。可惜她去得早,我倒是体会到沈静竹的憋屈了。”

  平阳心里自然向着娘亲,但也偏向救命恩人,于是只得沉默,全靠秋吟自己消气。

  秋吟在平阳身上纠缠不出什么,她望向鳞穴的长道之外,鳞穴的所有细枝末节在眼前铺开。

  上次急着去救人,没来得及细想,如今她算是明白过来,那群恨不得连滚带爬耍满南境的魔物,为何会老实缩在一个个耗子洞里,憋屈地陪沈静竹当乌龟。

  因为鳞穴都是魔血的眼睛。

  沈静竹和沈灼兰流着一脉的血,那些个洞穴都是他们兄妹俩的眼睛。

  从平阳一事便能看出,魔尊大人掌控欲极强,想来一直用魔尊的威压镇着这群天性放荡的魔物,一举一动皆要在掌握。

  身为魔尊,却杀魔的天性。

  秋吟低声笑:“魔尊大人白给的机会。”

  一直默不作声的平阳偷瞄她一眼:“秋师姐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什么大事。”秋吟舔了舔牙尖,好像尝到了血腥的甜味,“我觉得魔尊这名头不错,想抢来当一当,过过瘾。”

  “哦,原来你是想当魔……”平阳嘴猛地一哆嗦,“你想当什么??”

  “小点声,我又没说现在,与虎谋皮,还要踹虎上位,有的谋划。”秋吟的视线在鳞穴中来回穿梭,寻找严良才的身影,“先要找到一只滑溜的泥鳅铺路才行。”

  秋吟与严良才的密谋也好,在鳞穴中穿梭的阴谋也好,都逃不过沈静竹的眼,他却陪着他们演,耍着他们玩,把他们俩当乐子看,指不定心里骂“这两个自认聪明的蠢货”。

  她落进魔窟还好,而且沈灼兰的魔血在她身体里彻底苏醒,同为鳞穴的监视者,沈静竹就“看不见”她了。

  而欲杀魔尊的严良才就没有这样的好运。

  但以严良才泥鳅似的性子,不会轻易死在沈静竹手下,被逮一次够他反应沈静竹对鳞穴的掌握,希望他福大命大第二次,洗干净脖子等着她亲自上门。

  一个月的虚假上下属,沈静竹不一定了解严良才,按照正常思路,以为严良才会借机逃跑,要么离得远远的,再不回来,要么徘徊在南境边缘。

  秋吟却知道那货不会甘心,没杀了沈静竹,他不会走,肯定还在魔窟。

  以听风城的危机来看,哪怕是严良才,手里也只有两个不见仙,其中一个陪她掉进万魔窟粉身碎骨,他会用另一个躲避沈静竹的眼目。

  但沈静竹会演,严良才很难掌握沈静竹对鳞穴的掌控究竟有几分。

  所以严良才最可能躲藏的地方,是被鳞穴环绕,被一双双眼睛紧紧盯住的偌大空地。

  空茫,直白,一览无余。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静竹的眼睛看不见万魔窟,说不定他自己都不敢来这狗地方。”

  万魔窟的魔物们可能听出来秋吟在骂他们,委屈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秋吟随手摸了摸一个三头魔其中的一个脑袋:“好话。”

  于是单纯的魔物们欣然被骗,又高兴起来。

  平阳听懂秋吟的潜台词:“我留在这里等你。”

  “我可不一定会回来。”秋吟逗弄着非人可怖的魔,骨骼漂亮的手在丑陋的怪物间温柔地穿梭,毛骨悚然得美,“你可小心些,别掉下去,下面人多,说不定就有不忌口的。”

  “我知道了。”平阳乖乖点头,“你不用担心我。”

  秋吟冷切一声,转身就走,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洞穴,与无边黑暗融为一体。

  平阳目送她离开,没了秋吟这份行走的安全感,她对着满崖魔物发怵,瞪大眼睛看他们下饺子似的回到深渊,懒得搭理她。

  她胆子大了起来,慢慢蹲在崖边,一抹嫩粉色从余光闪过,她怔愣地望过去,在悬崖的缝隙里看到一小簇粉红色的花。

  有点眼熟。

  她见过这花。

  “你为什么不回太清?”悲风剑灵不回答秋吟的问题,倒是愿意诈尸问些秋吟生厌的蠢话,“你不想你那个师尊吗,以前天天粘着她。”

  秋吟地狱幽魂似的穿过一个个交错盘结的洞穴隧道,无声无息地在沈静竹眼皮子底下招摇,悲风剑听见她轻轻磨牙的刺耳声音:“不是你希望我留在南境吗?否则怎么从襄国大婚,听风楼笙歌,再到覆灭的旧城魔域,如今南境扁舟,身陷魔窟,一环扣一环,我可都为寻你的往事。

  对你上心至此,也不知师尊会不会吃醋,若她不高兴,我可就不等了,先送你上路。”

  一听又引火到自己身上,悲风剑灵立刻闭嘴,秋吟轻笑一声:“不用你装鹌鹑,我最喜欢和小动物玩了,招它们喜欢得紧,等我把泥鳅精捉来打成死结喂小雀儿,就来伺候你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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