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68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强强 甜文 东方玄幻 GL百合

  “他说自己姓张,喜欢收集宝剑,还会用山海剑阵。”小秋吟控制着忐忑的心,用平静的语气隐隐试探,“像是玄灵宗前掌门张继闻。”

  “不是他。”南恨玉蹙眉,很笃定,“张前辈他……一直在玄灵宗的禁地,不会出来。”

  小秋吟闭上眼睛,心慢慢静下来,平稳地顺着南恨玉说:“应该是假冒,说不定就是会化雾的那个魔,他的确不像有元婴巅峰,对山海剑阵也谈不上出神入化。”

  南恨玉低头看她的眼睛,却见小姑娘已经闭眼,睡着了似的,便咽下后半句话,摸了摸她的头:“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会解决。”

  等南恨玉轻轻合上房门离开,小秋吟在寂静中睁开眼,又对着窗外的雪发呆。

  明明以前什么话都能对师尊说的。

  她为什么说不出她就是觉得张继闻是本人呢?

  太荒唐了,和她筑基时预见自己会入魔成王、被师尊厌恶抛弃一样,杞人忧天,不自量力。

  说了的话,师尊又会露出失望的表情吧。

  哪怕是师尊,也不会相信她所有的话。

  湿湿的触感贴在脸侧,小秋吟不明所以地摸了一把,愣愣地看着手上未干的泪。

  身体像受到某种信号,眼泪如收不住的大雨,轻易滂沱了她孤零零的枕边,她突然骂了自己一句:“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你是卖哭等糖吃的小孩子吗?

  她拉着被龟缩成一团,胡乱擦着从不掉的眼泪,恼怒又委屈地一遍遍骂自己矫情,狼狈地自我唾弃,也不愿哪怕心里说一句她的坏话。

  你要一辈子只被她护在怀里,当朵柔弱的花吗?

  天边的雪更浓了些,曾经觉得有南恨玉在就永远看不腻的景色,恍然间好像低压在她头顶,把她钉进地里,当只能供他人浇水的花。

  风一吹就要折,雨一落就要碎,除了看得过去,就是在凋亡后徒留给浇花人哀愁,愁也并不浓,在仙人的长生中转瞬就如云烟散了。

  秋吟看着没出息的小不点暗自落泪,她向来谁的乐子都看,自己也一样,这次竟没笑出声。

  她只目睹娇小的自己在伤恢复后,以“筑基不适合再叨扰师尊”“独自历练”为由,请辞搬离了悬月殿。

  那像小刺猬、还有些孩童天真的小姑娘仍然懒懒散散,骄傲放纵。

  只是提起剑,再不做没出息的蠢事了。

  悬月峰顶的天向来无情,哪怕少了一个吵闹的小天才,大概和落了一片叶无不同,依旧徐徐落着白雪,永不停歇,管谁来了又走。

  小姑娘下意识摸上腰后的位置,摸了个空,芥子被空羽剑穿碎,本想送给师尊的簪子碎了。

  算了,本来她也没猜中灯谜,理应返还,而且半条街灯中的宝物碎成满天星,天海阁不来讨债已经是通情达理。

  希望友宗都是冤大头。

  簪子的话,她来日再寻一个吧。

  若能寻到,再送师尊。

  想着,她感觉有人在目送她,回过头,只看见无尽的雪。

  秋吟看着小不点平淡地转头下山,而目送她的人就在自己的身后,像在同时目送她们两个。

  秋吟知道是谁,但她没回头。

  “呜——”漆黑的魔火划过同色的剑身,将漫天的雪景给烧红了,天地像满是漏洞的破屋,摇摇欲坠地即将坍塌。

  秋吟面无表情地甩了甩□□的剑:“滚出来。”

  四周景色如碎裂的镜片被燎落,空洞后露出禁地诡异的海中山,不停地流动着,秋吟一脚踹开身前的景,御剑而起,魔火力拔山河:“不出来就和你的山海同葬吧。”

  万魔尖啸着从魔火中冒出狰狞的脸,打破剑阵中不可逾越的“距离”,直刺山海而去,流动的画一般的海中山像终于被激怒,发出震动的嗡鸣,海水喷流着涌动,将蜉蝣似的魔头拘在其中,威严的眼凝视着她。

  “外面有片天想当我爹,凡事压我一头,你也想来?”

  秋吟笑了,悲风剑反手一甩,无尽魔气燃起一座魔火的高峰,张扬着爪牙,直直撞上其中一座山,“做他妈的梦,姑奶奶我坟堆里爬出来的孤种。”

  巨大的黑色山峰勾连着山石,越发壮大,像从南境魔窟扒下来的一整块,不顾一切地疯撞上去。

  包裹山面的海水竟然没能冲散戾气,反而被断水出一条合不上的裂缝,天崩地裂地和海后的山同归于尽,所谓禁地——就是山海剑阵,被折腾地一角闪烁,碎裂似的剥落。

  玉石俱焚的山倒,山后却没有远方,只有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流转,补不上空缺似的懵在原地,没明白坚不可摧的海中山为何坍塌。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秋吟说,“南境虽然势颓,也能勉勉强强与北方平分秋色,可南境的能人仔细算来只有魔尊自己,手下最高的修为只有元婴初期,而北方虽然也不多,但大宗掌门和几个长老加在一起总能轻易推平南土,若有剑仙出马,说不定都用不上天雷亲征。”

  “南北的平衡在哪,那么多细作‘正大光明’潜入南土,为什么还没抄家魔窟?”秋吟一顿,笑了,“因为魔窟并不可怕,真正让你们忌惮的是更深处的,万魔。”

  万魔的化身舔了舔唇,美目一压,阴冷傲慢地俯视传说中的最强之盾:“你们怕的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狠心

  望北长亭时, 南恨玉说“北临天神境,南入万魔窟”。

  仙人登天魔下渊,天神境是仙人有限长生中的野望,与之对应, 万魔窟恐怕就是魔至死而亡的归巢。

  天神境在天外天, 神人不见世间, 万魔窟却就在南境,以老天爷的小心眼怎么可能容忍魔头猖獗。

  于是“平衡”诞生了。

  “我初见沈静竹时就想,他实在太像‘人’了,无论是温和, 还是虚伪, 都不像一方称王的魔尊。”秋吟说,“他将群魔封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哪怕让他们厮杀出一个新的下官, 也是采用‘车轮战’这样一对一的讲道理对战。可如果是魔,不该全部放进一个蛊中, 厮杀到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是胜利者吗?”

  “沈静竹在抹杀魔的天性,也在抹杀他自己, 再加上他有一个执恋的妹妹,就更像人了。”秋吟轻声说, “人就简单了, 老天爷最知道如何砍掉其他的路, 铺好唯一的一条路,然后告诉人‘这是命运’。”

  “所以南境只有两个元婴, 一个万丈分成三个深渊, 视外来者为无物,而万魔窟竟然被魔尊摒弃, 压在更加不见天日的深处,只当震慑仙界老东西们的底牌,就像仙界将剑仙困在悬月高峰,沈静竹就一天不敢压过北边的土。”

  秋吟笑了:“我说,你们有没有劲啊?都说无论仙魔,都是从剑与爪牙下寻真我,一个个却不论正邪,和平的合作,你们和沈静竹还挺心有灵犀是不是?”

  “其实你们假客气和我没关系,如果可以,我不介意躺平在悬月峰看雪,可你们不给我机会啊。”

  秋吟手一抬,未散的魔火流进金色的符文山,一点点啃食掉仙书,再自己替换成血色的魔字,光明正大将仙界之盾改成御南境的魔阵。

  其余海中山被踩着头冒犯,不再养老地傲慢了,金光大盛。

  随着海水不断涌向秋吟,一圈一圈如不断的金色涟漪,向秋吟收拢。

  无穷的山海空间被金色符文填满,比起囚笼,更像是锁链,欲直接搅碎猖狂的魔头,让她四分五裂的骨灰平息山峰逝去的余怒。

  万魔。

  秋吟低声:“还不够。”

  她如今只是万魔和自身灵魂混合成的“杂种”,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戏偶,明明追求破局的更强,又恬不知耻想保留可怜的自我。

  那层叠的金像百宝集的灯火长河,遮蔽了她抬头能见的天,她终于下定决心,一去不复返了。

  金色的海将她淹没,山的厚重,海的无际,天地的不可逾越全部压过她单薄的红衣。

  唯一一座正在形成的魔山被金色围困,停滞不动。

  剑阵擒贼先擒王,王没了,贼孤立无援,海中山得意地嗡鸣几声,嘲笑所谓万魔不过如此。

  凝住似的魔山突然再次流动,甚至比刚才更快,海中山一懵,赶尽绞去,结果魔字爆裂般燃烧,将金符不客气地燃尽,势如破竹随着金色涟漪一一燃烧出去,烧成一片接连爆破的魔海。

  “唔。”金色涟漪淹没的中心传来一声勾人的闷哼,她身边最后一点金色符文化为血红,轻轻接住落下的红衣。

  秋吟仰躺在魔海之上,看着山清水秀变成暗天与血水,缓慢眨了眨眼睛。

  她伸手抓了抓,纯粹的万魔如她的四肢涌动着,只一个念头,就听话地扒开魔海。

  她在灰烬中看见一副骸骨。

  秋吟跳下魔海,张继闻的骸骨正坐在海中山的中心,身上蒙着那身破破烂烂的布,捂着嘴,只能看见一双空洞的眼睛,四周竖满各式各样的宝剑,像一片荆棘密林,与它们的主人同葬。

  她寻了一圈,果然没有含川剑和空羽剑。

  秋吟不客气地一把拉下张继闻嘴上的破布,他的嘴竟然没有化骨,还勾连着血肉,上下蠕动着,吐出一句人言:“非人……”

  下半张脸的血肉突然像加速凋亡的果实,腐败溃烂,扼住未尽的话,成了一具真正的骸骨。

  张继闻早就死在了自己的山海剑阵里。

  什么时候,百宝集事件之后,还是更早?

  秋吟一摸衣袖,取出一根竹签,是幻境结束后出现在她身上的,素雅的竹签写着“母子平安”,应该是沈灼兰怀平阳时,去菩提寺求的签。

  她一转到背面,血蹭到签面,竟流动着汇成一个血色的兰花图案,几个字显现出来。

  ——非剑。

  与沈灼兰有关的剑就是悲风剑。

  而张继闻所有剑里,她所知道能称得上诡异的就是空羽剑。

  悲风剑是“非剑”,空羽剑是“非人”。

  是这个意思吗?

  还是她掌握得不够想歪了。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秋吟手一招,骸骨陡然碎成灰尘,归于魔海。

  她就近扒出一把宝剑,其他剑接连离地,围绕在她身边,成了她的拥簇,展开成花瓣一样对外,向四面八方穿去,刺进“禁地”的最后一层。

  玄灵山,各弟子执剑与掉落的魔头对战,玄灵宗掌门听了陆宛思的话,新上任的魔主大胆包天闯入了玄灵宗,视他们这群老骨头如无物,他虽气愤,但对方到底是能绑沈静竹在天痕路示众的狠人,谨慎起见本想飞书友宗求援助。

  结果感受到山海剑阵的动静,掌门松了一口气,不禁冷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以为成了魔主就能攻破山海剑阵?

  那也太小瞧万剑行者,她师尊成第一人不过百年,还是在前掌门入禁地后,而张继闻可是当了千年的第一人。

  亏他当初还看上秋吟的天赋,想挖庞广的墙角,幸好没把这祸害引来。

  如今这位魔主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飞书支会一声就好,让他们不用着急来。”玄灵掌门说,“将剩下的魔清尽就可以了。”

  不出掌门所料,黑色水牢落下的魔变少,海水安静下来,变成薄薄一层膜,已经能见晴空与朝阳。

  陆宛思扶着南恨玉出烟雨楼,飞至主峰,她犹豫着说:“师尊,你……”

  “不用担心我。”南恨玉黑发与白衣微乱,她不动声色地避开陆宛思的手,虽说着安慰的话,但又狼狈地咳嗽,像要把心肺咳出来,完全无法让人不担心,“我自己没事。”

  “您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陆宛思满是担忧,“真是的,二师、她就不念一丝旧情吗,对我是这样,对您也是这样,甚至更过分……”

  “行了。”南恨玉皱眉,不愿多提似的,“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她不见悲悯的眼掠过漆黑又见朝阳的天:“她已经不是你的师姐了。”

  陆宛思一愣,像是没想到南恨玉如此果断,她难过地看着她,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是,哪怕为了您,我也会亲手……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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