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75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强强 甜文 东方玄幻 GL百合

  黑暗中,悲风剑轻微在掌心震动,像是愤怒于陆宛思的话,秋吟一把按住。

  “你还未回答我,你一个人来,”魔火流过秋吟周身,“是你英勇就义,特意拖住我为其他人营救南恨玉争取时间……还是根本只有你一个人能进来?”

  白光同样护在陆宛思周身:“你我之间的恩怨,本不该牵扯师尊进来。”

  “看来是后者。”秋吟说,“南恨玉设阵囚我,为你放开一条通道,前来绊住我,听起来她像是主谋,怎么能说和她没有关系,是你们在烟雨楼就商量好的?那我掳走她折磨也不算是迁怒嘛。”

  陆宛思沉声:“果然一旦入魔,本心与善良便如白纸染墨,再褪不去,你已不是你了。”

  本该不痛不痒的废话,秋吟却想起南恨玉在菩提寺中,那句竟能称之为可怜的祈求:“屁,入魔了也是你姑奶奶,有你这等不孝的孽障,实在丢我老脸,为了我的面子,陆宛思,你死一死呗?”

  魔火暴涨,瞬间充盈整条长廊,借着书纸越烧越旺,爆声不断,彻底淹没了陆宛思。

  悲风剑灵瞬间开口:“你不要听她胡扯!”

  “闭嘴。”秋吟心里还诧异,悲风剑灵真是向着南恨玉,不是不喜欢她吗?

  她心说她知道,陆宛思当她傻子吗?

  剑修的剑意并非一成不变,会随着修士的顿悟和心境而改变,或钝或锋,是修士“道”的化身,秋吟不只一次复刻出南恨玉的剑道,最知道她的剑是什么样,冷冽如雪,清凛如月,但并不似她人一样淡漠,反而锋芒毕露,用剑风便能破开天下。

  而刚才书篓里的不尘剑意有所犹疑,带点温温柔柔的寡断意味,若不是知道那是不尘剑,她都以为不是南恨玉的剑意。

  这剑意是很早之前留下的,护着张继闻的旧字,很隐蔽,可能根本没有人知道。

  而陆宛思不知为何得知,利用秋吟对南恨玉的敌意,特意说成是她和南恨玉针对秋吟的配合,不管秋吟真正在意的人是南恨玉还是陆宛思,都是又在她心上捅了一刀。

  陆宛思恶心人的挑唆,却令秋吟出了菩萨像还捋不清楚的脑子清醒了。

  秋吟想起金铜闷罐里同样闷沉沉的故事,南恨玉在菩提寺里穿的就是红嫁衣,她除了分神识入白雀,误入平阳由她带着走了一次十里红妆,还有什么时候要嫁人了?

  有的。

  哪怕很多剧情早已模糊变淡,秋吟都牢牢记住两件事,一个是她万剑穿心的凄惨死局,一个是南恨玉与陆宛思喜结连理,终成道侣的“美好结局”。

  菩提寺中的南恨玉,是“秋吟”这个入魔的孽徒死后,终于为新的元婴第一人融化冰心,嫁给陆宛思的南恨玉,秋吟所闻是原本剧情发生的后续。

  可这对逆天的第一师徒最后不是双双化神,恩爱到天外天了吗?

  那么冷夜之中,一身杀气冷意,裹挟着烟尘跌跌撞撞入寺,满身伤口在神佛前卑微求怜的南恨玉又是怎么回事?化神不该已在天外天,不问凡间事。

  会是为她吗?

  ——“求她是她……只是她。”

  庞广并非要加害于她,冯子迈等人没成裙下臣,陈文昌也不到无药可救,南恨玉被七情所困,也曾年少意气,陆宛思可以不靠天道,精明地算计于她,这个世界并不全如冰冷冷的文字所写,有很多的出入,在那些对陆宛思无用,不必详谈的“细节”中,在他人颠沛的命运中藏着。

  一个荒诞的想法在秋吟脑中显现,慢慢成型。

  若是原来的秋吟也并不喜欢陆宛思,只是被剧情——被所谓的“天”裹挟着走,为陆宛思掏心掏肺,做尽一切,对她爱而不得,最终疯魔,沾满鲜血,丢去桂冠,众叛亲离,理所应当死在正义与昔日同伴面前,遗臭万年……

  那她还是她吗?

  天赋、努力、羁绊、爱恨、所见天地、辗转命运、一生之长,哪样真的属于她?

  如果她拥有的,失去的,所有所有,一切一切,都是被规定好的“命数”。

  那她不就是天道的一具傀儡吗?

  是了。

  秋吟一直以为原来的“秋吟”是因为蠢到家,看不清陆宛思的真实面目,在感情中迷失,被愚弄至死。

  但如果真正的秋吟,是在窥见天道的端倪后不甘称臣,因为“不乖”,被蛮横的天道抹除并代替了呢?

  万剑圣人的消亡,魔族公主的赎罪以及不尘剑仙的乞怜中,可能还曾有一个张扬肆意、本该前路无量的少女,在不可抵挡的命数中,无声无息地化为灰烬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83章 兆头

  若真是如此, 那看菩提寺中南恨玉的反应——难道她察觉到原来的“秋吟”已经被天道顶替成傀儡了吗?

  看着自己最期盼的徒弟走向不可逆的末路,她在为此疯魔吗?

  “北边来犯,玄灵的高手已到南境。”静竹冷淡道,“南恨玉不见了, 大人有何安排?”

  秋吟本体向南境奔回:“南恨玉不用管, 至于其他人, 该杀杀。”

  “明白了。”

  玄灵宗与天海阁相距不远,断海向北飘飘摇摇不到千里,便汇入菩提海,绕过各宗灵山, 仿佛此间断了人间, 一直向北,就能到达菩提岸, 得到天上垂怜, 荣登彼岸。

  天海阁当初正是看重此地的福音才建宗。

  背离菩提海,秋吟乘风直走, 猎猎海风如刀,绕避玄灵宗, 直入断海。

  本来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抖动,扬起巨大的海网, 欲兜住红色的魅影, 秋吟早有预料地一抬手, 海水紧追而起,钻进海网的每一个孔洞, 打死结固定在海底。

  她借风而起, 直至刺眼的苍穹,略过不动的海网, 熟视无睹地向南。

  一招不成,漫天剑光落下,秋吟冷风中黑袍一抖,燎过一片星云似的魔火,卷走所有剑光,全数奉还,一两声熟悉的痛呼从身后响起。

  秋吟头都没回,未出水的网中弹起两抹配合极好的剑光,她不耐烦地一手掀开常海和孙一,冯子迈转眼出现在身前,海网化水,反钻出海水的控制,丛林般纠缠着攀天,挡着秋吟的前路。

  秋吟眯起眼睛:“好狗不挡道。”

  魔气猛冲,直接打碎,将冯子迈和围上的昔日同门扫出百米,震进断海之中,海水又蠕动着吞吃,牢牢压住几人。

  无力的水阵从空中落下,像水帘洞,秋吟从中穿过,侧身一躲,白羽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带过一抹浅淡的血痕。

  在这等着呢。她这回停下:“堂主,许久未见,依旧精神抖擞啊。”

  吕泰盘坐白鹤之上,白发灰衣,像话本中隐居山林的稀世高手,却一点也不仙风道骨,阴鸷地盯着秋吟,吹胡子瞪眼:“哼,可算有点能耐了。”

  悲风剑在秋吟指尖一转,如蝶翻转,划过阴冷冷的红光:“那是,受您诸多教导,不敢丢您的颜面。”

  秋吟一顿:“其实我不想和你打。”

  “少废话,以为自己成魔主了不得?”吕泰从白鹤的羽翅一摸,取出一把钢羽构成的长剑,一甩射出天罗地网般的剑刃,元婴中期的修为涤荡过断海,不论她控的海水还是自家门下的小辈,统统震飞出去,“若还是废物就给我去死。”

  秋吟嘴角一勾:“老头儿你这臭脾气……还真是对我胃口!”

  钢羽碰撞魔剑,擦过明亮的火光,秋吟手腕狠狠压下,激起吕泰坐下白鹤的惊叫:“骨头散架了可别赖我不尊老爱幼。”

  “你说庞广呢?”吕泰被死死压制也不慌,反而眼中迸发出久违的战意,豪爽地笑了两声,竟将剑反推回去,“可以,比你那病秧子的师尊出息!”

  秋吟心中微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还在太清宗的时候,她整日混在训诫堂,其他同门都怕吕泰,唯独她脸皮厚,上赶着凑,从来不怵,倒听了不少吕堂主年轻时的惊魂动魄,常驻南境的鹤师,杀身血性时,张继闻还未成山海剑阵呢。

  她那时便猜测,吕泰的苍老不是实力不够,是真的活过太多年,与山川湖海一般大的岁数,却没能化神,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老了。

  太清宗里论,南恨玉是定海神针,但吕泰才是真正的战力,庞广和广云峰主都不可及。

  秋吟不欲久战,但心思一转,扯着嘴笑:“也只有你觉得我比南恨玉强,别人可都传我使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名不副实。”

  “那群废物也就嘴上逞能。张继闻还算有点锐气,南恨玉修为越高越没有劲了,唯独你,”吕泰一掌震开,“有点拿剑的样子,再来!”

  逃出吕堂主敌我不分的一击,太清宗前来绊住秋吟的弟子们爬出水面,想配合着围困,但两个元婴中期的对决用天崩地裂形容已不够用,幸好此处只有断海,不断炸开骇浪,若是还有山实在不够他俩折腾。

  吕泰完全忘了这群小崽子,专心和秋吟对打,剑走越来越猛,竟逼得秋吟后退,不满地皱眉:“认真点,瞧不起谁呢死丫头!”

  秋吟的确分神,心早跑到南境,隐约着不安,嘴上熟练地甩锅:“万魔出手您就没得打了,要怪就怪陆宛思,我另一半神识被她困住,两边一起总会分神嘛。”

  吕泰“啧”一声,钢羽接天,凶猛无比以作回应。

  昔日的前后辈有来有回,太清宗的弟子们想帮忙,又怕拖后腿,僵持在海面,他们摆阵重设海网,留住后手,随后齐齐抬头,紧张地望着天上错落的剑光。

  无人关注的海中,一个融入水的影子潜伏在浪中,剑缠绕过所有阵眼,绕到断海南口直下的水位,趁所有人不备,猛地一拉,“嘣”地挣断声不停,阵法接二连三坍塌,冯子迈一惊,连忙道:“有埋伏!”

  众人惊异地重新摆阵,阵法却怎么都不听他们使唤,异变后搅动着冲上云天——不是冲秋吟,而是冲向紧缠不退的吕泰。

  这记海光遮天,比原本的阵法猛烈数倍,虽然不敌两个元婴中期,但逼得吕泰不得不分神躲开。

  而秋吟抓住时机,万魔走火,直接燃进起天的海水,化为雨火落回海面,“刷”地燃开整片断海,天海被无穷的大火相连,再看不清彼此,彻底将众人围困。

  那抹潜伏的影子微微冒泡,招呼秋吟过去。

  秋吟瞥到细微的奇怪动静,不忘嘴欠:“堂主大人,替我向老狐狸问声好——若您还能从魔火里活着出去的话。”

  她瞬时掠过魔火,勾着那影子奔离断海。

  魔火中传来老头儿恼怒的声音:“死丫头瞧不起谁呢,下次别让我逮到你!”

  直到看不见火天,秋吟才松手,那人噗通砸进地里,自己转了好几圈,稳住身行。

  尤作人捂住脑袋,眼冒金星,连忙御剑追上:“真狠啊,师妹。”

  秋吟懒得纠正他套近乎的称呼:“不在南境好好猫着,你真以为我菩萨转世,渡你呢?”

  尤作人傻笑:“原来师妹知道我一直在南境,也是,你这么聪明,属下心眼也多,怎么可能没发现我,我果然沾了你的光。”

  “上次你引来南恨玉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你倒是不怕死,真把南境当家了。”秋吟饶有兴致,“如何,发现什么了,我这么宽宏大量,你可别告诉我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关于师尊……南恨玉。”尤作人从善如流地改口,正色道,“她不在地牢了。”

  “你和她通风报信?”秋吟勾唇,“陆宛思和南恨玉的配合不错。”

  尤作人一愣:“不是,什么配合?”

  他很快反应过来:“师尊不可能和她联系,若真为一边困住你,一边营救,师尊此时已经逃走了,可她现在还在南境。”

  秋吟在烈风中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肯定她还在。”

  “您的四位护法和仙界元婴们在魔墙交战,水泄不通,南境没有别的路,若是南恨玉离开,不会一个人都没察觉到,她也不会不通知仙界一方,所以敢问魔主,”尤作人毕恭毕敬道,“南境可有隐晦而不可及之地?”

  “自从建了骸峰,南境不到处都是暗处……”秋吟的话音猛地一顿,“万魔窟。”

  尤作人也是诧异,严肃道:“恐怕师尊就在那里。”

  “什、”秋吟皱眉,“她去那做什么!”

  ——“其他的我会解决。”

  自从秋吟入魔后,这是南恨玉对她说过最多的话,菩提寺中也说过。

  秋吟一愣,陡然明白过来什么,行如猎风向南。

  南境,边陲之地战声不断,护法和群魔可算找到发泄口,狂欢似的流恋于战局,难免显得鳞穴有些清冷空荡。

  那些声音实在遥远,南恨玉扶着墙起身,锁链猛地收紧,勒出更深的红痕,她无所谓地一扯,锁链挣扎着断裂,她又剧烈地咳嗽几声。

  门边放着一个空荡荡的药碗,连残叶都没剩,本来哪怕静竹威逼利诱,她也一口未动,只是问了一句“谁让你熬的?”

  没得到答案,但没有答案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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