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81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强强 甜文 东方玄幻 GL百合

  “……万魔?”秋吟有种不详的预感,“我连我自己都支使不动了?”

  沈灼兰慢悠悠贴近她耳边:“再不想起来,会被她吃掉哦?”

  秋吟定睛一看,本来死透的尸体开始扭曲,不再沉寂,如红色的魅影,花朵一般呼吸着展开花瓣,像要活过来吃人一样!

  “我去!”秋吟骂道,“不是,说好的死得寂寞呢,她怎么还能诈尸的!”

  从一出现就爱管闲事的沈灼兰消散,关键时刻学会了尊重,留她独自面对诈起的女尸,秋吟心里叠叠关候她的祖宗十八代,包括自己的下属和小公主也骂进去,她边骂还不忘自救,冷静观瞧那人的每一寸,试图从腐烂到不成人形的躯体找出关键。

  一定是和她有关的人。衣服全是血,红得过分,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死在万魔窟,会是谁,晚儿?平阳?还是就是沈灼兰?

  秋吟难掩烦躁,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底下张扬的威胁除了,但万魔不应,悲风剑不在身边,魔气慢慢汇聚在周身,她想以魔气为剑硬碰硬。

  似乎察觉秋吟的敌意,女尸鼓动的动静愈大,本来还保持一二的本形愈发扭曲,已经幻化成血盆大口的凶兽,张开大嘴就等食物落下,嚼一个骨头都不剩,秋吟甚至看到她类似凶兽呼吸的张合,就差对她流口水了。

  这几辈子没吃过饭了?

  秋吟渗出冷汗,她意识到,这个怪物的实力不输给她。

  元婴巅峰的魔头,除了她和沈静竹,什么时候还有这号人物?

  沈灼兰不会得罪魔主和剑仙,就为带她看一眼自己的真尸吧,沈灼兰的尸体明明被她收在鳞穴……

  到底是谁?

  秋吟突然看见血衣中跃动的火焰,被冷冰包裹着流动,盈动如暗夜的光,是冷火!

  ……冷火?

  秋吟浑身的敌意一泄,她怔愣着直入红色凶兽的怀抱,在茫茫的血雾中,颤抖伸手,碰上兜帽的一角,一把拉开——

  本来退去的万魔蜂拥而至,环绕在一魔一尸四周,晃得秋吟睁不开眼,但她心如擂鼓,让她紧紧攥着那人残破的血衣:“我猜到了,你又不让我看,沈灼兰你是不是有病!”

  沈灼兰的声音根本听不出从哪里传来:“哦?那你说说看,孤死在万魔窟底的人是谁?”

  在一魔一尸间端水的万魔被秋吟猛地拽过来,抹成锋利的长刃:“是你姑奶奶!”

  裹挟着阴冷的魔气划开所有雾霭,阻碍全部消失,秋吟陡然一轻,叶似的飘落,正对上腐烂红衣中自己死不瞑目的眼睛!

  “我他……”秋吟的惊骂卡在嗓子眼里,“瞎猜的还真是我,你……”搞的什么幻术来吓唬我!

  融入灵脉的兰花突然灵动,像以她的肉为土,以她的血为水,跟着尸体一起诈起,生长一般,千刀万剐的钝痛传遍四肢百骸,秋吟的指尖碰上自己尸体的一刻,那尸体如血雾散开,一并融进她的躯体。

  疼。

  哪都疼。

  心脏。

  疼得要死了。

  “这就是你死时候的痛感。”沈灼兰万年不变的声音响起来。

  ……什么?

  我死的时候?

  是指她坠进万魔窟入魔,还是山海剑阵中将神魂献祭万魔?

  “都不是。”沈灼兰轻声说,“你忘了吗?是你被陆宛思万箭穿心的时候。”

  心脏的痛感随这句话炸开,蔓延四肢百骸,秋吟像整个人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浸在冷汗里,那些在她身体里开出的花散了,取而代之是血淋淋的记忆,剜开她沉寂的身魂,生动地铭刻在她脑海里。

  阴云低压的窒息,红月高悬的冷漠,鹤唳的风声如刃,两人对峙的黑崖抖落山石,乍起的惊雷照亮她的红衣,还有铺天盖地而来的万剑剑锋,最后是陆宛思那双飘渺又隐含笑意的眼,空洞地钉上她的绝路。

  “结束了,秋吟。”她听见陆宛思假模假样的叹息,“可惜了。”

  秋吟不知道从陆宛思嘴里听过多少遍这三个字,“可惜了”,但从没有像现在这般,令她毛骨悚然,神魂跟着战栗。

  那是死过一次,名为“本能”的恐惧。

  怪不得,怪不得天痕路上,惊雷中对上陆宛思的眼睛,让她一时连逃都忘了。

  然后是她最熟悉不过,无止境的坠落。

  随后,潜伏多时的兰花不再管秋吟是否适应,将她丢失的记忆,将她前世走过一遭的种种,一股脑地塞还回她。

  从她流离凡间战火,到被南恨玉领入师门,入悬月峰学剑,数着北崖的小鸟无忧无虑长大,再到筑基一夜掀开阴谋的一角,听到魔剑之声险些走火入魔,再到百宝集遇见不知真假的张继闻,菩提寺与灯火中惊魂,险些丢了性命,单方面与南恨玉冷战,独自搬下悬月殿调查真相,暗中却从未错过南恨玉的一举一动。

  比如悬月殿的药园就是她在妙春峰学来的一点本事,倒腾冻土耕成灵田,将稀奇古怪的种子埋进土里,生怕南恨玉有什么大小毛病,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陆宛思被南恨玉领回,她无所谓地看了一眼,心中一瞬怔愣,像看见了当初被寻上山的她自己,于是看在南恨玉的面子和这点眼缘,对小师妹还算照拂。

  但怪异的是,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关注陆宛思,眉眼动静,喜怒哀乐,只对南恨玉的那份欢喜的“注视”,慢慢移到陆宛思的身上,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恋”。

  她的身体和意志像一分为二,意志不管如何惊诧、愤怒和反击,身体仍然自主向陆宛思靠拢,连最牵动她神魂、藏在心底的那个人都不去看了,她像被关在一个没人能见的笼子里,看着另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套起她的皮囊,占有她的一切,却颠覆她的存在,践踏她的真心,而真正的她如见他人的命运一般,无能为力,分毫不被所闻。

  然后在她金丹后不久,她发现南恨玉在强行跨境。

  哪怕剑仙,强行跨境也有罪受,何况还是化神的关,强行跨境对身与魂都是不小的冲击,她试图去找南恨玉,劝慰她不要这么做,但身体却视她于无物,自顾自对受伤的陆宛思嘘寒问暖。

  但不论出于身还是魂,不论为谁,都需要一样东西。

  于是那天,金丹的天才孤身入南土险山,去寻无心草。

  作者有话要说:

第91章 相拥

  仙界谈及悬月峰上仙, 最多的两句是“不问七情”和“不闻世事”,而如今南恨玉的七情就在这片魔雾和花海之下,而她永远能听见那人的声音一般——她听见了猛烈风声中秋吟一瞬间乱了的呼吸。

  不安,愤恨, 委屈, 嫉妒, 像所有恶意的集合,沉默地震耳欲聋。

  “你做了什么!”南恨玉难得走了调,不那么好听。

  未等沈灼兰狡辩,不尘剑被悲风剑压制, 南恨玉便将自己的灵气“削”成寒剑, 穿透所有雾霭,义无反顾地向万魔窟底而去, 不顾悲风剑灵气急败坏的大喊。

  “我说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固执啊, 你也有病!!”

  沈灼兰安静地坐在崖边,毫无阻止的意思, 不如说她就在等这一刻,笑意盈盈地问悲风剑灵:“你很熟悉小南仙子?”

  悲风剑灵乍听旧主搭话, 既没有久别重逢的热泪盈眶,也没有被“捉奸”的窘迫, 反而整把剑都僵住了:“毕竟秋吟是她的徒弟, 她俩天天腻在一起, 我想不熟悉也不行吧。”

  沈灼兰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听得悲风剑灵心惊胆战, 以防旧主刨根问底, 悲风剑灵主动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虽然问得很平和,但你话里藏的针对可骗不过我, ”沈灼兰说,“能得到你的认可,小秋仙子果然不一般啊。”

  “你这算变相夸自己吧?”悲风剑灵有些不满,“也不是谁都配我认怂,当然不是说我本性很怂,只是她是我主……哪怕是灼兰你,也不行。”

  沈灼兰并不在意悲风剑灵的“移情别恋”,倒不如说悲风剑从来没真的认她为主过,只是她把它挖出来有所求,它睡了千年正觉无聊,同行了一段路而已:“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而且比起我,她才是真正能成为悲风剑主的人。”

  悲风剑灵犹疑:“你也在阻止南恨玉跨境。”

  “我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万魔有破天之势,但万魔不是谁都认,连哥哥都瞧不上,除了我,恐怕就是小秋仙子,只有她能引万魔离巢,打破平衡,小南仙子便想在这之后引万魔到己身,练成跨境的天劫,以万魔窟的遮挡来躲避天的眼睛化神,以此破天,但她没想到一点,谁都不让进的万魔窟并不在天眼之外。”沈灼兰抬头看了一眼淡粉如薄血的花海,“我和小秋仙子都走过这遭错路,总不能眼看着第三个人陪葬吧?”

  “当然不、秋吟都入魔了,这是她心里的最下下策。”悲风剑灵复杂地说,“……南恨玉不比你们走过的路少。”

  沈灼兰一愣,一瞬想起南恨玉看向秋吟的眼神,自认含蓄的,实则千丝万缕的爱意,就像烟雨楼外细细的雨,能穿越偌大一个人世间,勾连背道而驰的天与地,甚至孕育出浓淡的花来。

  她知道这个眼神……她也曾这么望向一个人,一个凡人。

  是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不是路尽人绝,谁会希望爱的人深陷不可挽回的苦痛呢?

  她曾经就为一个“与所爱之人天长地久”,将世间能受的苦都走遍了,体温渐凉的那一刻,才恍然惊觉在那个最初单纯又美好的许愿前,早已堆满了血淋淋的荒唐,看不清来路了。

  沈灼兰漫无目的地想,红墙宫中,慈宁宫偏殿的那棵花树开了吗?

  “爱会让人做很多疯狂的事。”沈灼兰说起以前从不会和悲风剑灵说的话,“颠覆常理,颠覆命运,颠覆自我……甚至颠覆死亡。”

  悲风剑灵突然冷声:“就像你对姓刘那小子做的一样?”

  “就像秋吟和南恨玉对彼此一样。”沈灼兰狡猾地换了一个悲风剑灵无法责怪的说法,忽然笑开,“我不会伤害小秋仙子,我只是履行承诺,你记得那日雨夜吗?我说‘要么如蜉蝣不知日夜即亡,要么……’”

  “——要么破开这片虚假的天吧。”

  “若此间真有神佛,请将无法给予我的祝福,补给她吧。”

  那团模糊的虚影一瞬凝实,勾勒出悲风剑灵最熟悉的样子,婀娜又柔软,像托生于厚土的薄兰,随时都会化进风里,却旺盛地开出花来。

  悲风剑灵依旧记得那日拨开废土,魔族的姑娘忐忑又希冀地握住它的剑柄,带它走过一程又一程的山水,它见她握着那封旧人的遗书,离开相依的兄长,挥别难得的友人,义无反顾地踏上绝路,即使最终蒙灰而亡,也是它在混沌中孤寂千年后,第一眼看见最好的颜色。

  “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与她所受的苦难相比。”沈灼兰又化作虚影,像是终于支撑不住,慢慢溃散,“谢谢,悲风,一直。”

  “结束那天,”悲风剑灵在沈灼兰消失前,轻声说,“我会让她替我带一朵花过去。”

  那影子什么都没说,散了。

  身临其境是一件奇怪的事,秋吟不只体会过一次,听风城幻境,或者山海剑阵内的旧事,哪怕和她息息相关,她总有一种看他人故事的事不关己,并不是说她无动于衷,对苦难不近人情,只是感同身受大概需要一种隐晦的“安稳”,然后再去体会,而裹挟她的利刃往往不给她机会,如果有这样的幻境,比起去慨叹命运的巧合与难言,她更想在时刻绷紧的疲惫中暂作喘息。

  共鸣对她是件奢侈的事。

  这种接近浪漫的词,用在没心没肺、只想逆反捅天的血性混账身上实在浪费。

  就像秋吟时常挂在嘴边的两句,和你有什么关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秋吟现在知道了,不是简单的同名,她一直以为被她顶替的“他人”,原来就是她自己。

  糟心事都是她自己干过的,她就是那个自己经常骂的“大傻子”。

  当感受的记忆就来自自身,并且来自死过一次的自己,高于因果,她先接受到的是满溢的情绪,混杂而浓烈,不比万魔的哀嚎差,先她的记忆和理智站了起来,秋吟感觉浑身的血肉都在撕裂,就像本我的凶兽撕开她为人的皮囊,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吼声,压抑又满是仇恨,抖着浑身的毛刺,踩着血印走出来了。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仇恨和不甘,代替了她的血肉前行。

  完全由欲望取代,秋吟竟然难得安心,甚至感到痛快的欣喜,像一直被劈开的两半缝合在一起,起码在这一刻,她的肉身和意志是合二为一的。

  那么,此时此刻,她想做什么?

  “……杀、”

  不是。

  那是什么?

  “……师尊。”唇齿先替她回答。

  秋吟血腥的脑海一滞,不可置信地清明了一瞬,此时此刻,前世回巢,血海深仇,她不想猛烈回击,以剑指天,竟然在想一个女人?

  她是什么离了师长就要哭的没断奶小屁孩吗?

  一根弦突然绷紧似的,不对……她将神魂献祭给万魔了,灵魂空荡荡,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种近似于懦弱的依赖?

  就像她一直以来勇敢累了,只想失而复得后扑进谁怀里哭一样。

  秋吟咬牙痛骂自己:“你他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你也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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