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80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强强 甜文 东方玄幻 GL百合

第89章 灼兰

  秋吟和南恨玉唇齿缠绵不是第一次, 已经谈不上新鲜事,但每次都像西沙开出的美人衣,明明藏着不合时宜的剧毒,仍然让人心甘折服于惊心动魄的温度。

  好像她们离得这么近, 能暂时跨过所有殊途的鸿沟, 只作为两个凡人, 无能为力,又不管不顾地沉沦于此刻的心悦与相拥。

  明明是她主动,每次都是,秋吟却像被南恨玉双唇的温度灼伤, 南恨玉缓慢温柔的回应让南境呼啸的风都暖了三分。

  悲风剑灵承着万魔监视不尘剑灵, 那剑很不老实,仍在调动南恨玉的修为, 试图跨境。秋吟刚控诉完南恨玉不要分神, 自己的思绪却被不尘剑的异动拉跑,她直接渡过魔气, 压制住南恨玉体内的灵气。

  以至于粉兰沾着南恨玉的血,诈尸钻出竹签时, 秋吟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染红的兰花瞬间绕过秋吟的四肢, 五花大绑, 细枝开着细小的粉花, 拉着秋吟跌入万魔窟。

  光拉走魔主还不满足,扎根在万魔窟细缝里的小花不再蛰伏, 一并疯长冒出, 混在万魔的黑雾之中,攀附成连片的云, 将整个万魔窟罩在花海之下,阻隔天日。

  这花……怎么这么眼熟?

  秋吟一把撸过细枝,看着手中的二三小桃花……

  这不就是慈宁宫偏殿外的桃花树,仙人画的媒介,原来根本不是桃花,而是还未长大的粉色兰花!

  那些娇兰缠绕住她,勒得很紧,像要将她五马分尸,魔主被挑衅威胁至此,应该直接连根拔秃,但秋吟意外提不起警惕,甚至堪称纵容地任由它们缠绕,好像这些小花本就是她的东西,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秋吟恶寒地皱了皱眉。

  平阳在万魔窟崖头摘的花是不是就是这玩意,她妈……她亲爱的老母亲到底要干什么?

  魔主大人倒是不怕,万魔窟是她的地盘,连着整个鳞穴,每处山石走向和深刻褶皱她都一清二楚,尽在掌握,她倒是想看看沈灼兰究竟想做什么。

  她孩子都有了,不会不明白打扰别人你侬我侬,配得上再天打五雷轰一次吧?

  南恨玉就完全不似秋吟淡定,强行跨境和开口言天,让她本就破破烂烂的肉身更是向千疮百孔崩坏,秋吟渡过的魔气反而暴力镇压叫嚣的灵气,打断了不尘剑灵和南恨玉的共振。

  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秋吟,否则就会错过唯一秘密化神的时机,但又实在贪恋她唇齿间的温柔,以至于炽热霸道的温度骤然离开,重新搭上不尘剑灵的神魂时,她没搭理本命剑传达的道。

  秋吟不会受伤,她现在应该趁碍事的徒弟不在,借着万魔窟顺应化神,说不定还能将秋吟的万魔再引过来……

  南恨玉甚至没有犹豫,方才面对徒弟难得弱势的柔和一散,眉眼冷凝,又是那个镇山河的无量剑仙,手腕一转,破空之声传来:“剑来。”

  看似被压制的不尘剑一瞬破开万魔,百雪斩晴,归位。

  但没办法,事关秋吟,南恨玉的第一位永远不是“应该如何”。

  剑仙由断石处追寻而落,不尘剑扫开雾霭般的万魔,全然没有跳崖时听天由命的脆弱感,锋芒毕露得让被迫退开的万魔惊叹,这人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刚才演它们呢?

  诡计多端的仙!

  一记能斩太清山五峰的剑意如雷霆而下,精准地劈向秋吟身上的枝蔓,秋吟却丝毫没感到剑威,这剑意特意将她屏蔽,若能落成,兰花怕是粉身碎骨,但她不会受一根头发丝的伤。

  灵气精准操纵的极致,这一剑只有剑仙能做到。

  秋吟心里有点得意,心说这花怕是完了。

  可下一刻,细枝猛地一拉,同样精准地险险擦过剑意,但仍然被浩荡的剑气斩落大片,又迅速自生出新的花,那道剑意隔了一会儿,落尽深不见底的万魔窟底,传来震颤南境全崖的“轰隆”声,秋吟听得牙酸,剑仙这一剑差点把她的地盘给扫没了。

  所以那日玄灵山,她果然放水了吧?

  细小像桃花的小花突然舒展花瓣,盛放的兰花散出迷人的幽香,如烟一般,虚虚在空中凝出一抹窈窕的影,美艳又水柔的眼静静看着南恨玉,不为所动。

  南恨玉冷声,剑身一转,又要再来:“松开你的手。”

  秋吟眨眨眼,抬了抬胳膊,这些花枝算是沈灼兰的手吗?

  沈灼兰的虚影一动未动,并不为剑仙的冷怒而动摇,拉着秋吟向万魔窟更深处走,南恨玉一瞬忘记自己浑身的伤,瞬间到虚影前,要送故弄玄虚的魔族公主死回去,看得秋吟心惊胆战:“我没事,你的伤!”

  可惜此刻不是重伤脆弱的南恨玉,而是八方不动的剑仙,繁杂的剑阵瞬时而起,剑仙眼中的杀意裹挟天地千百年的冰霜似的:“沈灼兰,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看来你很喜欢她。”沈灼兰终于悠悠开了口,是秋吟听过的湘水淡愁,含着笑意,“这是我和她的事。”

  当事人秋吟觑了一眼针锋相对的两位,还未发表“我和你没啥事”的意见,方才对她柔柔弱弱、可怜兮兮的剑仙一剑斩碎万魔窟半边崖石,不尘剑急雷般贯穿沈灼兰:“我的徒弟和你没关系,离她远点。”

  “可她应该想要问很多事,是吧?”

  沈灼兰如烟而散,又气人——主要是气南恨玉地凝聚在秋吟身后,拉着她的红衣,万魔蜂拥而至,层层抵挡南恨玉的视线,挑衅至极。

  秋吟噤了噤声,明明她才是这里说一不二的老大,但被两位“柔弱”姑娘灼热的视线钉在中间,一时竟产生了“她谁都惹不起”的错觉。

  她魔主的排面呢!

  不过人有亲疏远近,万魔也有。哪怕可能所谓真相近在咫尺,秋吟也自然站在南恨玉一边,以免她拖着负伤深重的残躯再做些荒唐事,魔火燃起,瞬间燎开淹没她的粉兰。

  “唔。”沈灼兰没生气,反而笑起来,“你也喜欢她。”

  秋吟“关你屁事”的口头禅刚说一半,未散的兰香如活起来的灵蛇,一瞬间钻进她的五脏六腑,在她脑子里吹了一阵温柔的风,困意来得毫无道理,她还未等反抗就睡了过去。

  但悲风剑先一步承住她电光火石的意志,穿透万魔飞了出去。

  同一时间,菩提海上残旧的寺庙里,歪着脖子奄奄一息的金铜菩萨像不可逆转地碎裂开来,终于叹出憋了百年的最后一口气,轰然倒塌了。

  万魔层叠遮挡南恨玉的视线,已经见不到秋吟的身影,南恨玉眼中凝红,像要滴血似的,又要强行运剑。

  忽然一抹剑光逆开魔雾而来,将不尘剑再次打到一边,钉死崖头,又轰开一处山洞,秋吟的半身——

  悲风剑散出烟尘般的锁链,用南恨玉刚使过的一招,和它主人一个蛮横德行,不客气地绑南恨玉入山洞,想要锁住她体内蠢蠢欲动冲化神的紫府。

  南恨玉一惊,突然顾不上别的,死死守住紫府,将悲风剑意阻挡在外,她能称得上阴狠地剜了悲风剑一眼,悲风剑灵浑身一抖,像回忆起什么可怕的回忆,立刻屁滚尿流地离开,恨不得飞回秋吟身边嘤嘤两声,以表脆弱,它才是真的脆弱好吗!

  但一想起秋吟昏迷,最有一刻的意志不是把人都杀了,而是飞它出来阻止南恨玉作死,又不敢忤逆不遑多让的剑主,只好折个中,心惊胆战地守在南恨玉的灵身外,隔绝天地道法的共鸣。

  阻止南恨玉强行化神就可以了吧,悲风剑灵装死地想。

  沈灼兰的虚影又慢慢显现,就在悲风剑旁不远,悲风剑灵替剑主感受了分外煎熬的修罗场,更是再起不能,除了尽职尽责地阻断南恨玉的灵气,彻底没动静了。

  虚影只露出沈灼兰的一双眼睛,对着阴冷的南恨玉弯了弯,好像完全不怵冷怒的剑仙,盛着一汪温温柔柔的笑意,竟然有点欣慰的意思。

  她心想,上次远远瞥见一眼,小南仙子还一副冷冰冰,恐怕这辈子要孤独终老,独葬雪山的漠然,这次再见却为一人,冷淡与理智全无,明知她不会伤害那姑娘的情况下,愤然拔剑。

  当年不解她恋上凡人的懵懂少女,如今也知什么叫“为情所困”了。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要做什么。”南恨玉哑着声音说,像随时会突破悲风,要她狗命。

  “我当年在菩提寺对神佛说,我是赎罪,毕竟害死那么多人,不论因为什么,都是过错。”沈灼兰顿了一下,“但我看见了,借着仙人画,借着悲风,借着菩萨像,借着平阳的眼,我看见了承我罪孽之人,是你的徒弟吧,叫秋吟?”

  南恨玉听她叫秋吟的名字,眼神更冷,沈灼兰却不在意,笑说:“我见了她,走过和我相同的命运,见她不服,见她憎恨,见她反击,像见从前的我,便漠然地等着她像我一样后悔,最后妥协。

  可她没有,她仍然不服,憎恨如脉中流动的血,不停地反击,身死道消不足矣,好像众叛亲离和入魔逆路都无法改变她逆反的心。

  所有人都说她变了,但她其实从没变过,她说自己没有回头路,但从来记得自己为什么而来,我就想着,我该为死去的人赎罪,但倘若因此向天请罪,向一切祸起的源头跪拜,实在太对不起替我遭罪的这姑娘了,也对不起最开始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我……该说不愧是你的徒弟吗?”

  “她只是她。”南恨玉却说,“不是谁的弟子。”

  不是因为她是剑仙的徒弟,才粉身碎骨也敢逆天而为,而是因为她就是她,所以千疮百孔,也不会妥协一分。

  有人毕生都在寻找一把能改命破天的剑,有人生来就是那把剑。

  沈灼兰是前者,秋吟是后者。

  沈灼兰微愣,雾袖一抬,掩唇笑了:“你说得对,她就是她。”

  似乎这句话缓和了南恨玉的怒火,她冷静下来,虽然眉眼仍然推着悬月峰的百丈冰,但却说:“你是你,她是她,沈灼兰,她是承你命的人,我知道即便不是她,也会有别人来遭这份罪,但人心都是偏向的,她是我的徒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更是我……

  只因为她万里挑一的天赋,就成为那颗被选中的垫脚石,抹除她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意义,我不能接受,我永远都接受不了,我没法不恨你……哪怕我知道你没有错。 ”

  自从沈灼兰接过张继闻的遗书,窥见天命的一角,走上破天的血路,有无数的人来不及恨她便死去,她至今记得听风城沦为魔域的血景,也有人劝慰她,说她其实无错,可兄长和友人的声音在如影随行的血债中,实在太过微弱,哪怕再加上一个剑仙,也无法洗清无辜者的哀嚎。

  她庆幸自己只能露出眼睛,南恨玉看不出她的苦笑:“你恨我反倒会让我好过些。”

  “但我不能,你说得对,”南恨玉轻声说,“倘若恨了你,我不就一并否定了不甘的她吗?”

  她说:“我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90章 真我

  所有人都认为, 万魔窟中脱胎换骨的魔主对此处“风水宝地”——能助修为进阶的都是宝地——如数家珍,细到随便指处石缝,她都知道死过几只虫,魔主大人很想冷笑, 她可以, 但她没那么闲。

  而且, 秋吟其实没有见过真正的万魔窟底。

  万魔的回音告诉她,万魔窟“深不见底”并不单纯是一个形容,而是事实,就像山海剑阵的内部, 有如镜花水月, 跌不完。

  更何况没等跌到渊底,她的神魂就被万魔啃得差不多了。

  得亏她没有什么别的优点, 唯有一点, 死倔,倔到神魂裂出缝隙, 万魔生扎进其中缝补也没咽气,直到魔血苏醒。

  还好她骨头硬。

  灵动的粉兰摇曳, 与南境格格不入,送着秋吟向万魔窟的深渊走, 秋吟沉睡在朦朦胧胧中, 只觉得那些花不只是气味, 还真想钻进她的身体,她无力地浮在花海, 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不会是什么迷迭香吧……

  “唔!”

  粉兰似乎懒得照顾秋吟的情绪, 化成薄香,一齐钻进秋吟的身体, 秋吟一声闷哼,昏昏欲睡的大脑像被无数针一起扎入,尖利的疼痛令秋吟一瞬间清明,陷入撕裂般的痛苦,这什么玩意,看着粉粉嫩嫩,怎么还带扎人的,美人衣的双胞胎姐姐?

  “我可去你的……”秋吟骂了一声,万魔被抢夺地盘,被激怒似的流淌在体内,试图压走融于灵脉的怪香,“努努力,否则我一会儿腌入味了!”

  万魔习惯了血腥味,再不济也是冷铁这种很有排面的肃杀之气,无法忍受自己变成甜丝丝的小娇兰,为了尊严更加张牙舞爪,迷香被推出一半。

  但还是有香无孔不入,竟然钻过万魔的围攻,化进了灵脉,秋吟浑身一阵酥麻,被疼痛强行唤醒的意识又沉入一片深海。

  不是海,是万魔窟。

  万魔窟底。

  秋吟看见了深渊的尽头,平常得让她一时没想到,窟底没有混杂什么无数魔头,也没有尸横遍野,以血成海,反而能称之为“干净整洁”,只有一些碎石和薄土,万魔都不在,荒凉得可怕。

  那有一具尸体,头被漆黑的兜帽遮住,不知是否是一具空的骸骨,衣服被血浸红,腐烂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秋吟的心又忽地一跳,不是对南恨玉心悦的那种跳动,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震动,恐惧又令人兴奋。

  秋吟若不是在昏睡,能抖成筛糠:“那是谁?”

  沈灼兰飘渺的声音在空荡的山谷显得几分阴森:“你不知道?”

  秋吟不断坠落,离那具尸体越来越近,心脏的狂乱声掩盖一切,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那具孤零零尸体上的细节,陌生与熟悉交织在一起,反而使疑云更加厚重,咫尺天涯。

  她无端觉得这人可怜,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死在万魔窟底,比人间蒸发还不如,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也永远不会有人到这里捞她出去安葬,她只能在万魔都到不了的一片荒土腐烂,独守荒凉的死亡,种种不得解脱的恨憾锁在肉身,不入轮回。

  秋吟咬牙:“我认识她?”

  沈灼兰反问:“你不认识她?”

  秋吟:“……”

  她决定不和沈灼兰车轱辘对话,派万魔去查,但只有临近底部连风声都没有的死寂,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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