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84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强强 甜文 东方玄幻 GL百合

  忽然心跳了一下,像被针刺,细细麻麻的痛感,转瞬消失,快得像幻觉。

  但第一黑市当家的身边没有“幻觉”,只有蓄谋已久,她反应极快地唤风骑,结果怀里的符比她更快,灼烧似的烫着她的皮肤。

  连衣一顿,喜怒无常地挥散听命瞬来的风骑,顺便不客气地让他关好门,放好阵,不要打扰。

  她以为是秋吟有什么需要的情报,或者遇到什么麻烦,一展开,先被密密麻麻的符字绕得一晕,以为自己又翻开了什么天书。

  风娘大人没忍住她的无语,写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秋吟看了一眼符上的回信,不客气:“阿莲你行不行,你祖坟外围的栏杆都认不出来?”

  她没避开南恨玉,不如说自从“负责”两个沉重的字答应下来,她反而轻松了一些,南恨玉自然看到符上的字,轻声教训她:“秋吟。”

  显然碧华仙子对于徒弟野蛮甚至伤人的话有些微词。

  然后符上终于传回:“……是连家的穿行阵。”

  连衣问:“你在哪?”

  “唔。”秋吟总不想牵扯连衣进来,魔域的风沙中少女开口都被她一脚踢出去了……

  昔日宗门说她随心所欲,群魔众仙说她果断狠辣,但她有时也会犯矫情病,一个活着都很艰难的姑娘,掺和进天道的弥天大谎中,好像清晰了些,但就能多活几年吗?

  死得明白,嗯,若是以前的她,只当是闲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才会明面上不管不顾,暗中却几次三番放走平阳,包括从不对连衣替南境的事,没心没肺的她是有点走心地希望,这俩命衰的姑娘能傻活着安度余生。

  她以前想,既然连察觉和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无忧无虑不好吗?

  “阿秋,你说了,那是我的‘祖坟’。”连衣低低道,“……你其实也不想我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只最后看眼棺材盖磕一个头的活傻子,对吗?”

  她说:“……他们会诈尸大骂我不孝的。”

  秋吟一顿:“万魔窟底。”

  可现在她明白了,没有人配替别人决定人生,不论生死,也无所谓慧愚,一个人能自己决定抬脚去哪,哪怕只是狗一样狼狈地跪向死路,也已经在老天爷面前站起来一半了。

  南恨玉抬眸看了她一眼,与她十指紧扣,秋吟有些意外,但还是莫名被安抚了,随后才反应过来,方才她有些隐晦的沉默,被她火眼金睛的师尊先一步发现,给小火炖了。

  秋吟慢慢回握她的手,心定下来。

  “万……!”连衣的字猛地一顿,很快重新写,“你没事吧?”

  秋吟又欠回水准:“让您费心,比纸脆的风娘大人。”

  那就是没事。

  “的确像穿行阵,但细看又完全不同,我不敢确定,符上有我的血,你滴进石板试试?”

  秋吟依言,融下符的一个小角,果然凝成一滴血,她心里微顿,这傻姑娘是没事闲的歪打正着,还是本来就存着她会用到的隐秘心思?

  也不是真傻子,已经是第一黑市的当家了,她想。

  鲜血滴进石板,果然流动进各处阵环,虚张声势地动了动,好像要有大动作似的,仙与魔领头人静静看着它,能享受此等冰火两重天的可怖视线,破石板还是第一个,于是感恩戴德地灭火,毫无反应了。

  秋吟:“醒醒!”

  她皱眉,申诉:“没反应啊,你这血行不行,老了变味了?”

  连衣也没料到:“什么反应都没有吗?”

  秋吟沉吟:“简直死了一样,悲风那死玩意都比它有活力。”

  悲风剑不满地震了震,本来想和剑主日常对骂,但一感到南恨玉淡淡的目光,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们刚和好多久,这就给她出头了!

  好像它多欺负她似的,就秋吟那混世魔王,它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倒霉蛋好吗!

  秋吟上前,仔细盯瞧,能看出花来似的,很快便没有耐心了,直接上手,准备将石板扣出来,南恨玉一把拦住她,轻声道:“是反文。”

  “反文?”秋吟边问,指尖虚虚触及石板灰蒙蒙的棱角,符文瞬间扭动起来,从阵环中窜出疯长的花枝,像张开的伞将秋吟和南恨玉包围,熟悉的幽香充盈鼻间,是灼兰花!

  秋吟破口骂道:“什么灼兰,走地蛇的亲戚吧,还是老鼠成精,怎么哪都有它!”

  符纸陡然断开联络,连衣的声音戛然而止,秋吟和南恨玉瞬间背靠而立,悲风剑与不尘剑归位,一致对外。

  秋吟压着冷眼,只见无孔不入的耗子花散成薄粉的烟尘,像晕在画纸上一般,于空中作画成色——

  肃杀冷峻的万魔窟底一瞬间晕开满满人烟的言语声色,风沙吹过秋吟额边随意的发,一整条车水马龙从她脚下蔓延到远方。

  高低不一的土房七拐八绕,异域风情地时不时露出几个感谢天地恩赐的破洞,那是能问天请谕的“巫唇”,它们像围了一圈风吹破布条的老弱病残,佝偻着背,遮挡这座风沙之城的风雨。

  但并不代表这座城垂垂老矣,它有生机得很,酒楼顶挂着城旗,被掌柜家公子哥画成两光屁股小孩斗蛐蛐,其中一个浑圆有气势的是他自己,正被他老娘用擀面杖追着打,饭桌上的老客们见怪不怪地笑着起哄,那小屁孩一路抱着一壶酒跑过热腾腾的面摊,顺走隔壁老太太一个糖人,他娘边追他连街骂“小兔崽子”,还不忘熟练地给老太太留钱赔罪。

  小屁孩还不服:“酒楼都是我的,凭什么卖我那么贵,所有价我都知道,他当少爷我傻子!”

  “什么你的,那是姑奶奶我的!”他老娘一个笤帚飞过去,“毛都没找齐倒学会你老子喝酒吹了,你个混账东西,我今天不打得你跪下叫我奶奶!”

  “你是我娘,当我奶奶你问过你婆婆了吗!”

  “小兔崽子还敢还嘴!”

  不少好事人群吃着早饭,赶着路,围观这出闹剧,显然这对“母慈子孝”在城中很有名,有人笑着给小孩使绊子:“良子又惹他娘生气了?”

  良子边跑边梗着脖子回嘴:“闭嘴吃你的饼,老秃头!”

  “嘿你这倒霉孩子!良子他娘,这呢!”

  一路辗转过听风城杂七杂八的人群,小猴子灵活地跳过碍眼的人和摊,窜向秋吟的方向,结果到跟前败给了暗处滚出的草球——

  城旗上的另一位光屁股英雄的球,直接一摔,差点给另一个岁月的魔主跪着磕一个。

  秋吟挑眉,没动,而她身侧伸出一只手,包裹在黑袍里,擦过她,稳稳地接住了小屁孩。

  小孩呆呆抬头,大叫:“黑衣怪人!”

  秋吟侧头,只见黑衣的他乡客一双水柔的眼,腰间别着一把锋锐的剑,是悲风剑。

  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很奇怪,他好奇地问:“你为什么挡着嘴,哑巴吗?”

  沈灼兰唯一露出的眼睛弯了弯,没说话,轻轻拍去良子身上的灰,良子被这份和他彪悍娘天壤之别的温柔晃了神,没想起来对陌生人的警惕,直到那人无声无息地起身离开,才陡然反应过来,怀里空空。

  他跳脚:“我去我的酒呢!站住!”

  而那抹黑影已经走进偌大的风沙之城,不见了。

  南恨玉突然从身后伸手,挡住秋吟的眼睛,低声在她耳边:“别看了。”

  不尘剑刚要斩破故弄玄虚的破花,风沙便化回薄烟,散了。

  “看来后面不是什么好事。”秋吟拉下南恨玉的手,眼中还映着听风城热闹的声色似的,像烧着一团脆弱而不息的火,“沈灼兰这次倒是点到为止,我还以为要见血呢。”

  仅剩的兰花凋谢,只留孤零零的石板,死一般安然。

  她其实最后一瞬间听到了哀嚎。

  秋吟闭了闭眼,这才问:“反文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95章 妥协

  南恨玉却没回答, 她的十指穿过秋吟的指缝,就像这样能溜进秋吟的心,一窥她此时的真意。

  秋吟半天没等到,询问地看向南恨玉, 她不知道南恨玉怎么了, 但嘴边自然而然上扬一分, 轻佻又漫不经心,熟练地以此安抚。

  南恨玉反而垂眸,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秋吟的性子和她完全不同,一个静默冷淡, 一个张扬热烈, 有如不相容的冰与火,拎出来往外一站, 不知道的人能以为她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见面都能“哼”几声作开场白,明里暗里刀光剑影盼着铲除“异己”。即便知道, 仙界也定期会谈论一次,漠然的剑仙到底怎么教出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混世魔王的?

  但庞广却曾摇头感叹, 那孩子和她太像了。

  ……南恨玉当时不那么尊敬地想,她师兄可能年纪大了, 说话和喝醉一样, 晃荡着不过脑子的水。

  但如今想来, 秋吟的确像她——她们在掩藏情绪上都是好手,只是她一张冷脸以对万众, 秋吟却是笑脸迎人, 只要她想,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好似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好懂得很,实则是一张精心画好的皮,笑面到心的距离,就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她就站在岸后冷眼看着,哪怕有人察觉,叠叠山影与长河也够模糊她真正的面目了。

  南恨玉想,比她还过分。

  “师尊?”秋吟说。

  看吧,就像现在,带着点撒娇和埋怨唤她,好似不满她不理她,其实早已敏锐地从她的沉默中察觉不对,正在不动声色地哄骗她转移注意。

  “我在。”南恨玉习惯似的应了一声,但并不打算放过她,“刚才……”

  “阿秋?”符纸重新浮现字迹,连衣问,“刚才发生什么了?”

  两个“刚才”。秋吟停顿,她得先选一个。

  哪怕意识到南恨玉要问的事她恐怕不想答,但还是暂时先按下符咒,轻声问南恨玉:“怎么了?”

  南恨玉摇摇头,示意她先回连衣,符纸那头的风娘大人以为她出事了,心急如焚地连番轰炸,字迹挤满了不大的符纸。

  秋吟回了一个“没事”,但也没先解释,而是又问询地看向南恨玉,于是南恨玉无奈:“一会儿再说。”

  生怕秋吟再追问,南恨玉又补一句:“只有我们俩个的时候。”

  这句话莫名取悦了秋吟,她点头,简单写了几句入旧忆幻境的事:“师尊还没说呢,反文?”

  南恨玉刚要背书似的,从定义到作用解释一堆拗口的话,直到对上秋吟不通字文的眼睛,这才想起悬月殿的纸墨都被徒弟垂下北崖遛鸟,喉咙一动憋了回去,改口道:“字面意思。将符文反转,法阵本来书写的‘意思’也会反转,就像如果是‘守’阵,被反文之后,就会变成同等水准的‘攻’阵。”

  “穿行阵的本意是‘通’。”秋吟立刻懂了,“所以现在是‘封’。”

  “对。”南恨玉瞧了瞧法阵,“而且连家的穿行阵,能通百道,是难度与禁术并肩的法阵,如果被反文,不只是将原本畅通无阻的路安上一面上锁的门那么简单,而是砸了路又堆出整条废墟——这成了整个仙界最不可能通往西沙秘境的地方。”

  “唔,”秋吟有些心动,“听起来不错,很好用的样子。”

  “并不。”南恨玉点她的手背,“虽然说只要反转所有的符文就可以了,听起来像一套通用的规则,但‘反’的方法其实有千百种,也就是说所有法阵的反文都是一套独立的‘新阵符’,并没有共通点,而且对神识损耗极大,容易反噬,很难成功……”

  南恨玉见秋吟的眼睛越来越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只好将教条似的利害放在一边,点出自己最在意的风险:“反文相当于一一违背原阵法的所有含义,会背上原阵的‘因果’……那不是你用魔气重写一遍山海剑阵的事,你那是‘夺舍’,算是逼一个人由仙入魔,而反文是将一个人的每处骨头和经脉掰下来,然后挨个反着装回去,不能相提并论。”

  她说完顿了一下,见秋吟微皱的眉头,顺毛说:“……当然,你能‘夺舍’万剑圣人的山海剑阵也很厉害……非常厉害,除了你没人能做到,我也不行。”

  “……我没在意这个。”秋吟眉头一松,被当作小孩子了,她有些失笑,不过很快又真的得意起来,扬了扬眉,“不过既然是师尊的夸奖,那我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虽然看过许多遍……南恨玉一直知道她的徒弟眉眼浓烈,好看得张扬且不讲道理,但一见她这样神采的笑,南恨玉便不可自制地心弦一动,她最喜欢秋吟意气风发的样子,能唤起她所有百年冰霜的沉寂,她情不自禁地抚摸她的眉目,像要永远镌刻在心里,轻柔而又郑重。

  对,这样才对。她的红衣本就该是猎猎的火,而不是什么洗不清的血,南恨玉想。

  为此她愿意付出一切,百苦不辞,千死无悔。

  “总感觉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秋吟警觉地凑近,立起狐狸耳朵似的,“不好瞎想……师尊很喜欢我这么笑吗?”

  南恨玉的目光错开,又留恋她眉眼的色彩似的转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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