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 第89章

作者:摆渡鸟 标签: 强强 甜文 东方玄幻 GL百合

  秋吟昨晚寻药的时候, 正碰上她的左护法将玄灵宗那些老王八的芥子宝物送来鳞穴,妖娆的魔女靠在一边, 白脸浓妆明灭在昏暗的穴中, 像话本里由爱生恨,徘徊在黄泉入口, 逮着每个前来的倒霉蛋问些模棱两可话的女鬼。

  “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说吗?”秋吟不在意地说。

  “当然不是指这个,大部分人对自己一侧之外的人都很无情,只是他们会用‘道义’装犊子。”女鬼不客气地说,一脸见识过世态炎凉的不屑,随即话锋一转,“你比他们真诚多了,但也有点真诚过头了,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ma,简直是心剜出来全安那女人身上一样,说你无情并不是说你对别人无情,在她面前,你对自己也无情,秋吟。”

  这是晚儿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这话不是对南境魔主说的。于是秋吟瞥了她一眼,看在晚儿拿着一堆芥子恐怕要忙到昏天黑地的面子上,她体谅地咽下“管好你自己”,敷衍地嗯了几声,捧着药回去了。

  “活下去再说吧。”她随口道。

  秋吟回神,看着南恨玉越发深邃的眼神,一种被盯上的毛骨悚然感顺着后脊蔓延全身,她这回真瘫在案面,有些僵硬地觑着俯身笼罩她的师尊,咽了咽口水。

  她好像玩脱了。

  南恨玉的冷香侵略感十足地逼近,秋吟终于体会旁人对上剑仙威慑的退避感,尽量面不改色:“师尊,这么晚了,您是不是该休息了?”

  南恨玉又凑近些,欺身上前,近乎将秋吟整个人压在案上,让她无处可逃,宣布道:“现在就休息。”

  “……”秋吟脑子有点放空,休息什么,是她以为的那个休息吗?

  不可能不可能,她师尊光风霁月,是她思想太龌龊了,怎么能以己度人呢!

  然后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南恨玉的那句:“我并不像你想的一样高风亮节。”

  救命不能再想了,她要……她要坚持不住就范了!

  南恨玉神情淡漠地贴近秋吟的胸膛,轻轻靠上,声音压得很低,像酒的沉香,闻个开头就醉了:“心跳得怎么这么快?”

  “见你我有心不快的时候吗?”秋吟绷紧自己的身体,但又不想认输,云淡风轻地假风流,“还不去休息,是要我抱你吗?”

  “不用。”南恨玉依言当真离开了些,秋吟松了一口气,又事多地有些失落,结果还没等整理仪容成魔主的端庄,就被她师尊一把拽走,她有些懵:“师尊,去哪?”

  “休息。”南恨玉拉着她就往床边走,瞥她一眼带着笑似的,不过太快了秋吟没有看清,只听她师尊不由分说,“一起。”

  “……哦。”秋吟愣愣点头,临到暧昧红帐边,才陡然惊醒她师尊又说了什么惊人之语,“嗯??”

  南恨玉却没再给她反应的时间,搂着她的腰,轻轻一带,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

  “不是,等等!”秋吟这会儿装不住大尾巴狼了,有些慌乱地爬起身,结果被南恨玉环着带回怀里,完全不给她逃走的机会,她真把自己从“八风不动的君子”作成“案板上的鱼”了!

  温凉的体温贴上秋吟的后背,将她整个人罩进怀里,秋吟心狂跳着跌进惑人的温柔乡,任由南恨玉埋进她的颈边,不为所动,唐僧见了她都要尊敬地高喊一声“大能前辈”。

  当然也没胆子反抗就是了,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她师尊那双茫茫的眼睛深邃得不透景时,最好不要招惹她,否则她师尊能比她还魔头。

  秋吟闭起眼睛,神魂放空到千里外的菩提寺立地成佛似的,已经不在此处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在意,她师尊会先做什么。

  于是魔主大人逃避的意识回归一瞬,将自己从头到脚感受了一遍,啥也没感受到,两人纠缠的红白衣都完好无损,连一个绳结都没开,而她的师尊将她紧紧抱住便不动了。

  敌不动我不动。秋吟心说。

  然而耳边轻震开南恨玉微哑的低笑声,酥酥麻麻地染红了秋吟的耳根,秋吟垂眸,有些恼羞成怒:“笑什么?”

  南恨玉没说什么,心情很好地吻了一下又怂又装的徒弟的额头,烛火随她的灵气而灭:“晚安。”

  然后抱着她真的慢慢睡了过去。

  直到南恨玉清浅的呼吸萦绕在耳边,秋吟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南恨玉说的“一起休息”真的就是一起休息。

  ……果然是她思想龌龊。

  秋吟贴着南恨玉的侧脸去看她,昏暗中只能瞧见轮廓,但只是轮廓,她便自然地描摹上所爱的眉眼,像见过千百次,早已深种在脑海中,提笔便能跃然纸上。

  有一些话是不能说的。

  她们都明白,彼此对各自沉默的执拗,那些哪怕她们靠得再近,只要天刃还架在脖子上一天,她们就永远无法坦白的保留。

  就像她已经回来,却仍有模糊的上一辈子记忆,就像南恨玉从未提过,她死后做了什么疯狂。

  她怀揣与天同归于尽的狠心,但仍然盼着有彼此的余生漫漫路。

  但秋吟经常不可自制地想,南恨玉到底为她做了什么呢?

  比如,她为什么能重来一次?如何逆流时间的洪流,重回这片故土?

  还有悲风剑,悲风剑很怕南恨玉,不是俗世意义上对剑仙的敬畏,而是一看就很有渊源刻进本能的畏惧,好像南恨玉对它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它一见南恨玉就炸毛,警惕到有活力得不像它平日该有的死样子。

  而且南恨玉也不喜欢悲风剑,不怎么放在眼里,但要是这破剑死了,她能欣然埋上一捧土。

  这和南恨玉一开始交给她悲风剑,并且无论如何也希望她能将悲风剑握在手里相互矛盾。

  如果南恨玉都讨厌悲风,为什么要交给她?

  ——很可能因为剑仙也入了沈灼兰的误区,以为悲风剑是那把能破天的剑。

  后来厌恶是因为悲风引她入魔?可还是有些说不通。

  秋吟伸手,轻轻探上南恨玉的额头,感受进灵台,还有师尊的伤,草药只能暂缓,但病根不除,只会越发严重,像一直蛰伏的毒不断向四处溃烂,被天道“快马加鞭”抽了两下,更是渗进骨头缝里了。

  这是逆天的后果,如果不是因为剑仙当反着众生命运,以身为剑强顶着天,换做别人早被压垮换了芯子。

  “上一世,除了我短暂地醒过……”秋吟小心翼翼地抚摸南恨玉的眼尾,像抹去不存在的泪,“只有你一个人在‘牢笼’里醒着,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被顶替,走向不可挽回的既定结局,而什么也改变不了,你……”

  她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想不出来,抗争失败被天道顶替,最后惨死无人问津的万魔窟底更惨,还是众人皆醉我独醒,无能为力,只能发疯又沉默地看着物是人非更令人心力憔悴。

  她们是天赋卓绝,是千年难遇,所谓他人眼中的“天道宠儿”。

  她们也是被抛出来曝晒在大道烈阳下的弃子。

  “如果不能一起生,我们就一起、”秋吟喉咙动了几下,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自私的呓语,那个明明体会过的字像一把又钝又厚的刀,磨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割断她一瞬间荒谬得要爬出唇舌的勇气。

  她是南境的疯人,但晚儿说得对,南恨玉是她仅存的良心。

  秋吟小心地回拥,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只是此刻抱着她,抛却天地与仙魔,稍微阖会儿眼。

  有点累。

  “今日天气不错。”秋吟越过嶙峋荆棘的长剑林,走出惊叫的魔墙,将大师兄“友情提供”的灵船放进黑水里,先一步轻巧地跃上,转身伸手,“手给我。”

  南恨玉难得没有穿白衣,主要是魔主大人认为她的白衣太过标志,往外一站就有剑仙飘渺如雪的飒冷,于是哄着她师尊换了一件,她自己因为总卷入剑锋血斗,容易脏衣,图个省事,平日就红黑两种配色,不太适合她师尊,她本来想借晚儿一件花衣,但被南恨玉婉拒了。

  也是,晚儿穿得过于花哨,招摇得能露到水蛇腰,虽然贴合“名花”的定位,但不符合南恨玉的气质,反而容易惹人生疑。

  还是静竹出面,平阳留在她洞府的时候没有闲着,看不过去秋吟一身血色随处跑,用灵气缝了两件长裙,也堆在鳞穴的芥子仓库里,秋吟亲自挑出其中一件水蓝色锈松竹暗雪的长裙,终于令难伺候的剑仙勉强点了头。

  魔主大人当时完全忘了前几日的窘迫,又兴致勃勃地撩拨,要为南恨玉更衣,被她师尊强势地压在床上亲几口就立刻投降,落荒而逃去交代属下了。

  只留淡雪似的人儿慢条斯理地更衣,暗笑她这出德行。

  此时南境的天是不错,夕阳比平日更亮一些,与黑云交织,又像破开阴霾的刃。

  南恨玉戴着长纱斗笠,提起水天温柔的裙摆,靠在船边烈衣美人对她嫣然,她也难掩笑意,轻轻搭上秋吟的手,踏上了船,灵船微摇出细淡的波纹,散向广袤的山水,好似她们二人不是去赴鸿门之宴,而是轻装即走,就此浪迹天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秋,从心流

第101章 花簪

  黑水还是静的, 万魔离巢搅动着南境重返狂欢,也没能豁起老太太似的“南土护城河”,只有魔主冷落魔火,用水埋人的时候, 黑水才会意思意思动动老胳膊老腿。

  南恨玉拘在悬月峰顶百年, 百年不长, 对她而言,却已长得只能记得皑皑白雪,想不起此间他景也有江南落雨,长川风鸣, 这身水蓝衣像卸去她剑仙的锁, 唤回了她的少女身,她颇为惬意地靠在船头, 半撩长纱, 眺望远山泼墨而去的飞鸟。

  秋吟不知从这程黑水度过多少生死关头,和这水一照面就像俩老太太碰头, 看着都没劲,一点激情没有, 于是猫回画舫,开着窗门, 窝在榻里低头雕着冷火, 是她本体挂在静海峰外削下来的山头石。

  冷火如它长得那样, 表如千年寒冰,冷而刚, 内如深渊魔火, 炽而柔,需要秉着十二分的耐心, 否则多削一分,过了冰层触及内里,火循着缝隙四散,整块冷火就会从内而外四分五裂。

  但魔主大人不是一般人,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劈成两半使,最擅长一心二用,于是被破石头挑衅起躁闷时,就微停下来,一抬头,正能看见船头风吹纱裙,水蓝接天,飘渺如吹开水色晕染而成的画,倒是柔了黑水的阴浓,漫天勾连出“浓淡总相宜”。

  秋吟微微勾唇,左手灵活转着半成的长簪,右手轻挥,召来笔墨,直接水墨一泼,美人与山川江船跃然纸上。

  似乎察觉到秋吟的目光,南恨玉回头,黑发翻飞,只露出那双清透的眼睛,微微一弯,对她清浅一笑。

  秋吟笔尖微停,只觉得天地一瞬间昏暗,只有那双眼睛,像透过了千山万水,隔着茫茫一世遥望着她,诉尽两世的温柔与缱绻。

  她倏忽一顿,随后回以她最柔情的笑,隔着半个水上画舫与她对视,手随着心意而动,在冷火花簪上一笔一划刻了一个“重”字。

  秋吟起身,一步步走向南恨玉,像跨过了遥遥千里,到她身边。

  南恨玉微微抬头,拨开乱飞的发,就见秋吟掌心的花簪,冷寒流转,炽火暗藏,凝在花间细碎的光,美得不可方物:“这是?”

  “花簪配美人,答应过你的。”秋吟笑了笑,“虽然有点晚。”

  南恨玉眸光微动,轻轻接过,见识过世间百宝的仙子爱不释手,她的指尖摩挲着刻痕,念道:“‘重’,什么意思?”

  “我给你戴上。”秋吟从她手中接回,温柔地拢起南恨玉的发,发丝穿过指缝,将花簪轻轻别入南恨玉的发间,“一个灯谜,师尊猜猜看?”

  “重。”南恨玉临着江水,摸了摸头上的花簪,见水中倒影里站在她身后浅笑的人,忽而心中一动,“——千里重逢?”

  尾音刚落,秋吟俯身吻住南恨玉的唇,画舫乘水远游,江海之风扬起水蓝与血红,交融于水墨天色,像就要至此漂流,天荒地老。

  分开时头抵着头,秋吟簇着笑意看她,南恨玉被她看得也笑了。

  “我听说你用了走地蛇?”她师尊问。

  “嗯,没你在实在无聊,南境那点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被我折腾尽了。”秋吟靠着她师尊,打了一个哈欠,“走地蛇还有点意思。”

  她望了望远山天:“我现在倒是有点明白,张继闻四海为家的乐趣所在了。”

  南恨玉捋了捋她的发,听她徒弟说:“寻剑只是其中之一,天地广袤才是引他四处漂泊的原因。

  我总觉得空羽剑邪门,恐怕是祸因,张继闻就是从空羽剑上看破天的端倪,为了保护宗门将山海剑阵化进玄灵山,天感到威胁,借着他化神心劫关,扰他本意,降下跨境的天雷除之,他怕是那时便已被劈跌修为,活活困死在剑阵之中。”

  “山海剑阵到底是他的阵,不可能主动把主人画地为牢,只可能有人从中作梗,而且是他亲近的人。”秋吟说,“玄灵宗的老东西我虽然瞧不上,但张继闻好歹是玄灵山的镇山石,他们没理由害他,否则不会张继闻一隐,万剑几十年便被太清山取而代之。我也不觉得以张继闻的修为和经验会被陷害。

  那么,还有一点,我在山海剑阵中见了他尸首,他将仅存的全部灵力汇聚嘴上,保持鲜活,留了一句给来者的话,他说的是‘非人’。”

  “我从山海剑阵幻境的菩提寺中得到沈灼兰的提示,紧接着又听到张继闻的遗言,他们两个说的太像了,简直像串通好的,于是我先入为主以为是一件事,或者是互成因果的正反。”秋吟略一沉吟,“但如果割开来看,两人虽然都为破天,可有先后。沈灼兰的‘非剑’是说‘能破天的不是悲风剑’,那时她已经从张继闻那里知道天的存在,她是接触天的第二顺位。

  而张继闻首次窥见天命时,暗中修改山海剑阵,试图抵御天眼,却被身边人陷害了,自困其中,但遗书已经飞书沈灼兰,能做的都做了,那他拼死拼活保全一张嘴会留下什么线索?”

  南恨玉静静听着她说。

  “陷害他的人。”秋吟沉声,“平日里各宗门暗中如何较劲,但也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镇界之仙,以对外敌,那时候师尊你还没有元婴巅峰,仙界拔不出第二个‘第一人’来,绝对不会对张继闻痛下杀手,那么陷害他的就是敌人。南境被‘平衡’压着,硬过安生日子,沈灼兰也没有出事,所以不是沈静竹,那就只能是被窥见的天——是天道的走狗,或者就是天道的化身。”

  “所谓‘非人’,指的就是‘陷害他的不是人’。”秋吟落下最后一句,“是空羽剑。”

  她对上南恨玉微怔的目光,朱唇微启,未等继续说些什么,忽然睁大眼睛,一把将南恨玉揽入怀中,回身,魔火铺天盖地涌上过了黑水的江海。

  从水面乍起一只庞然大物,像站起一只凶兽,一下子遮蔽天日,秋吟脸色一沉,未等看清瀑布似的水花后是何方妖孽,先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走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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