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偏爱 第56章

作者:二月面包 标签: 强强 年下 宫廷侯爵 GL百合

  一个大门大户的小姐,为了她和弟弟,去努力学习做饭去学习赚银子去学习如何撑起一个破败的没有男人的家。

  一个人受了那么多的苦,狠心离开这世界竟然是因为,对背叛了自己的爱人再也做不出别的什么帮助。

  她竟不知母亲是如此拧巴的一个人。自己的爱人受不住这世俗,入了宫,父亲又逼她嫁人。她就随便找了个人苟且,生了孩子是个女孩儿她不满意,直到生出男孩儿,最后带着两个孩子孤身远离洛阳。

  为什么她活得那么苦啊。

  守着和不爱的人生的孩子,一个人吃了那么多的苦却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父亲与爱人安心。

  她透过那被摩挲的早已脆弱不堪的信纸,知道敬德贵妃也是同样爱着母亲的就够了。

  她嘴里念叨着李紫李紫,鹰隼营,突然站起身来。那镇国公不正是姓李吗?天!母亲岂止是普通的大家小姐,镇国公可是为了大齐立下战功赫赫的名将。丝毫不夸张的说,大齐从一个小国,历经三任帝王变成疆域辽阔的大国,全都是镇国公一个人带兵打下来的。

  现在的大齐,叫得上名的武将也全都是镇国公曾经带过的兵。洛阳传言他久居边疆是因为女儿去世,对这里早已没了念想。

  竟不知这里面还有这一番缠绵悱恻被棒打鸳鸯的动人爱情故事。

  燕锦不胜唏嘘,又想起她和风寒雨来。

  风寒洇的婚事办完了,不过十日,她和风寒雨的成亲日子也要到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为何贵妃娘娘信誓旦旦的说是风寒雨动的手。但是以风寒雨的性格,怕是自己初入洛阳就已经被她盯上了,因为她可是镇国公唯一的后代。

  她女扮男装还正合了风寒雨的意,再回想过去,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怪不得她顺风顺水的走近了风寒雨,原是心狠的猎人伪装成可怜的猎物在博取人的信任。

  第一个是王雷,第二个是她。

  其实她早就知道的,风寒雨那样的人,谁又能真正征服得了呢?只是可惜了,那雪夜的拥抱和吻,都是那人收买人心的算计罢了。

  她说不上来内心是什么感觉,说恨谈不上,说爱又实在是太过窝囊。心里有的只是如释重负,这秘密终于是见了天日。

  那沸沸扬扬办了很多天的丽贤郡主案,到最后传出来的却是无罪。果然这大齐啊,早已是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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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帝城春暖。御柳暗遮空苑。出自《玉堂春帝城春暖》晏殊

第57章

  在快要接近春的尾巴时,一波喜事刚过的洛阳城又迎来了平怀长公主的第二次大婚。

  传闻在天上飘着,大家还不觉得什么。直到这消息落了地,人们就不免将两任驸马比较起来。

  王雷年少成名,年岁十八铁蹄铮铮踏破异族,气吞山河。燕锦也是年少成名,但身上还背着一私生子的名声。论出身论官职燕锦都稍微差那么一点儿意思,百姓们又想到风寒雨这是二婚,又在心里稍微将燕锦的地位提上去一大截。

  但这些都不是风寒雨所担心的事,她起了个大早,梳妆好换上来来回回改了十七八遍的喜服,剩下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了。

  等待燕锦来接她或者不来,让她在全洛阳城前丢脸。

  一脸喜气的绿箩手捧着刚从库房里掏出的贵重首饰给风寒雨看:“殿下看还有需要换的吗?”

  风寒雨心不在焉的碰了碰那价值连城的首饰们,摇了摇头,“不用换了。”

  绿箩将捧着的首饰盘放于梳妆台前,走到风寒雨身后,替她轻轻捏了捏肩膀。“殿下可是怕驸马不来?”

  “驸马。”风寒雨跟着念叨了一声,不知为何净觉得一丝甜出来。是驸马啊,平怀驸马。燕锦这一辈子身前都要缀着自己的名号,风寒雨很喜欢。

  虽然已经成过一次亲,流程走过一遍,但内心还是雀跃着在叫嚣,她要嫁人了,嫁给一个小姑娘。应该是只属于她的小姑娘。

  到了驸马该去宫门换宫服的时辰,风寒雨转头问绿箩,“宫里来消息了吗?”

  绿箩闻言抿着嘴往出走,关上门后焦急的在门前踱步。

  冰端一直在宫门口候着,现在还没传回来消息,就证明燕锦根本就没去。

  冰端比绿箩更急,他骑马守在宫门口看接燕锦的公公焦急的直拍手。一不做二不休,他掉转马头,往燕锦所在的小院儿去。

  下马走到门口,正碰上焦急拍门的凉之。他上前喊了一声:“大师兄。”

  凉之点了下头侧过身,将门口的位置让给冰端,转身找了一块儿大石头,伸手就往那门上砸。

  把冰端吓了一跳,他跳开用手往里指:“燕锦在里面吗?”

  凉之摇头,“不知道。先砸开再说,绝不能让这浑小子给殿下难堪。”

  冰端皱着眉头看年过半百的大师兄狼狈地用石头砸门。自小,大师兄就是师兄弟几个仰望的存在,此刻的他倒像个打算教训自己不听话儿子的小老头。

  他上前将凉之的手腕攥住,清了清嗓子后,已经变成成年男子嗓音的他中气十足的在门口喊了一句:“燕锦,殿下她,在等你呢。你别当起个缩头乌龟,我们殿下金枝玉叶愿意嫁给你这毛头小子,你还躲什么?”

  已经穿戴整齐的燕锦,挑起嘴角转头看了看门口。她坐在铜镜前看她自己,看了一会儿,用手给自己扇了一个嘴巴。

  起身将大门锁头打开,房门一拉,空气里散发着好闻的野花香气。她伸出手推了一把堵在身前的冰端,又像模像样的跪在凉之面前,磕了一个头之后抬眼看手足无措的凉之。

  凉之将手里的石头扔到一边,弯下腰扶起燕锦。

  燕锦就着他的胳膊站起身,抖了抖肩,抓起疾风的缰绳,就一脚挎了上去。

  她没等冰端,一溜烟的往宫门冲。站在宫门外众目睽睽的换上一身大红喜服之后,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太子骑马走到她身边。“你什么意思?”

  燕锦朝太子鞠了个躬,坐在礼部准备的挂满红布条的高头大马上,甩了一下手里的马鞭,抬眼悠闲地看向太子:“走吧?”

  太子因为是平怀的大喜日子,遂忍了下去。他伸出手挥了挥,整个车队开始慢慢往西华门走。

  开头的礼乐一响,燕锦往当年她曾经目送风寒雨所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嘴角轻轻翘起。

  那初入洛阳的小泥孩子在八年之后竟然娶到了风寒雨,又有谁能想得到呢。

  前面热热闹闹着,燕锦却只是悠闲地坐在那马上,眼里没有一丝要娶亲的喜悦。

  从宫门到达西华门,燕锦下马将身后早已准备好的一对儿大雁与几箱金币布帛亲手递给格外重视这次婚礼的圣人。

  圣人虽然不满燕锦有些迟了,但还是笑着命人接了过来。

  剩下的就是与太子去长公主府接上风寒雨,再一起去新建好的平怀驸马府开宴。

  没看到风寒雨的的时候,燕锦一直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当她挎过长公主府的门槛,亲手接起风寒雨冰凉的手时,心弦像被谁轻轻弹了一下。

  她不知道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将要成为她娘子的风寒雨。

  风寒雨因为头被盖头盖住,她只能轻捏了下燕锦的手表示询问。燕锦稍微抬起手扶在风寒雨的胳膊上,带着她往马车里走,风寒雨也老实的跟着她。

  到达驸马府时,那器乐班子也终于停了下来。

  她牵着风寒雨的手,往她那便宜爹那儿走。当了驸马,以祖为父,以父为兄,平白跟着风寒雨长了一辈儿的燕锦也只是对着燕道平弯了下腰,风寒雨也跟着她弯了一下。大概这是燕道平人生中最荣耀的时刻,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拜过三礼后,风寒雨被人扶向了驸马府的卧房。

  燕锦和风寒雨一样对这府邸陌生,她抬眼看风寒雨一身大红喜服的往后院儿去。

  燕枭敲了下她的胳膊,“别看了,喝吧。”说完递给她一盏满满的酒杯。燕锦酒量算不上太好,不然也不能和慎刑司的人喝醉。她为难的看向手里的酒杯,被太子一把夺过,重新换了一杯给她,示意她喝。

  燕锦深吸了口气,一饮而尽,却没感受到酒的辛辣。她震惊地看向太子,太子将原本在她手里的酒杯递到嘴前,一边看着她一边自己喝了下去。

  她就这么用白水敬了几桌酒。

  酒足饭饱之际,现场还是出了事。八皇子风之镇喝得醉了,开始耍酒疯。燕锦当他是刚失去母妃,心里不好过,也就没说什么。

  却不想,风之镇一手掐酒杯,一手提酒壶直朝她而来。

  燕锦放下手里的白水,平静的看向风之镇。太子在风之镇的眼前晃了晃手,风之镇躲了一下将手里的酒壶往燕锦身前递,挑衅的看向她。

  燕锦笑着接过来,想要看这亲弟弟又要耍什么戏份。

  “喝光它,燕锦。”

  燕锦此刻最受不了姓风的挑衅她,她扬起脖子将壶里的酒灌进嘴里。直到那壶嘴儿再也掉不下一滴琼浆后,她将那酒壶递还给风之镇。

  风之镇却不接,手一推将那堪堪挂在燕锦手指里的酒壶拍到地上。

  他问:“凭什么?”

  燕锦虽然不理解他问的是什么,但还是耐心的回答他:“她爱我。”又邪气的对他笑。

  风之镇的眼眶倏忽一下变红。他摇头,垂头很小声的说:“不是的,皇姐谁都不会爱的。她只爱权力,只要我能给她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突然抬起头大声朝燕锦喊:“不是的!她不爱你。”

  好在燕锦已经提前知道风寒雨不爱自己,不然自己一定会控制不住上手打他。

  “随便你。”燕锦将脚边的酒壶狠狠踢到一侧,在桌上随便端了一盘糕点就放下所有人去了后院儿。

  太子一个人控场有些难,他抬眼看向迦南王,迦南王也起身将还盯着燕锦背影的风之镇按在凳子上。

  这场成亲仪式在白日有多么盛大,那么对夜幕降临下相顾无言的两人来说就有多空虚。

  燕锦什么也没吃先是喝了几杯白水,又上头喝了一壶烈酒,头还有些晕。她晃了下头,将手里的糕点放于房里的桌上,坐在一边的雕花凳子上看安静坐在床边的风寒雨。

  她问:“饿了吗?”

  风寒雨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

  燕锦转身,自己往自己嘴里塞糕点。吃的急了,还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有那婆婆和小丫头们闯进房里打算说一些吉祥话,被燕锦虎着脸全推了出去。

  跟风来闹洞房的众人不明所以的看向被赶出来的婆婆丫头们。

  燕锦站在房门,翘着嘴角假传长公主旨意,“殿下害羞,不让闹洞房。”

  众人一听这话,都赶忙散了开来,毕竟风寒雨心狠手辣的名声早就传在外。

  燕锦回去时,风寒雨沉声开口:“本宫没说。”

  她没用那特意撩盖头的棍儿,直接伸手就将风寒雨的盖头揭开。不管何时看风寒雨的脸,燕锦都会见色起.意。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燕锦只是望着那隆重打扮过的绝世容颜轻轻顿了一下手,随后掩饰性的坐在她旁边。

  “说到这个,殿下不是被闹过一次洞房了吗?还在乎这次了?”

  风寒雨伸手将自己膝盖处的喜服抓出了一堆褶皱后,忍耐着开口:“你知道的,他没碰我。”

  “殿下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我哪儿敢信啊。”燕锦将床上的盖头随手扔到地上,脱了自己大红的外衣和那带金边儿的黑靴,就躺进了床内侧。

  风寒雨转头看了眼燕锦,又抬眼看那一对儿燃着的喜烛。

  她站起身亲手灭了那喜烛。燕锦“腾”的一下起身,看向安静站在蜡烛边的风寒雨:“你疯了?那喜烛要燃一夜的。”

  “本宫害羞。”风寒雨说完,自己脱了自己繁复的外衣,亲手卸下珠钗。最后身上只着了一个小巧的大红肚兜。

  燕锦是亲眼看着风寒雨在她眼前脱的衣裳,她被子下的手已经开始哆嗦,面上还在虚张声势的装不动声色。

  风寒雨看着燕锦的眼睛,一步一步往喜床走的时候,燕锦受不了了。她一骨碌翻起身,一把将自己脱下的外袍罩到了风寒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