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马戍梁州 第1章

作者:夏蝉七里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GL百合

  《匹马戍梁州》作者:夏蝉七里

  文案:

  【苟命躺平佛系攻VS孤芳自傲痴情受,双女主、先婚后爱、两直变两弯、小甜饼】

  大楚建和年间,梁渊侯独子战死沙场,赵瑾作为梁渊侯一脉唯一的孙辈,不得不屈于命运女扮男装,独挑大梁守卫渐微的家族。一朝入皇城,被迫迎娶仪安公主秦惜珩,装聋作哑二十年的闲人生涯至此到头。

  皇帝老儿:爱卿甚好,当为贤婿,揽之,揽之

  赵瑾:???

  新婚夜——

  秦惜珩:离我远点,土里土气的乡巴佬,看着就生厌,起开!

  赵瑾:得嘞!

  婚后不知多久——

  秦惜珩(泪眼泛滥):怀玉你理理我。

  赵瑾OS:你不是有心上人吗?咱们不是约法三章互相不碰吗?请问公主您的话是被狗吃了吗?

  表面笑嘻嘻:臣是乡下土包子,配不上公主玉体。

  秦惜珩:不,你配!

  论两个直女如何变弯

  【PS】

  1、权谋正剧,群像。本文架空,但多数从唐,部分地方参考其他朝代,勿深究。为便于理清脉络,本文地域设定较唐而言略作简化,望周知,勿吐槽,练笔中

  2、胡说八道,随便写写,望笑纳。大家觉得还能看下去的,就将就着看看,如果觉得设定不合理或者有bug不喜欢,请点叉

  3、甜宠,先婚后爱,有点慢热,且清水。攻受第3章 见面,第12章正式开始交集

  4、攻受出场均为直,且各有喜欢的人,中期受追攻,车全部没有挂件

  5、本文主攻,瑾攻珩受,1V1年上,HE双洁,群像。大纲已写好,不会再改人设及剧情走向

  6、副CP带bl和bg,有几条,都很重要

  7、基本日更,有事文末或评论区请假并挂请假条,更新时间一般是凌晨0点之后

  8、其他预警,重要!重要!重要!请务必先看完这个大概设定:①攻自小在军营长大,为了与麾下打成一片并且服众,伪装自己让行为与语言对准男性,荤话会说,但一般不会说;②攻只想安安静静躺平,所以前期故意装作酒肉纨绔引人恶心,无法接受该设定请勿进;③时代背景所迫,攻女扮男装不得已为之,出生即为石女,没有故意安排其他男性特征;④没有披着百合写言情,攻内心一直是女向

  9、本文涉及军营及朝政,故男配较多,厌男谨慎入坑

  10、不定期修文,部分作话有重要信息,不对盗版网站的任何内容负责

  11、以后想到什么再补充

  本文将于11.23周四开始倒V,倒V章节从23-161,看过的读者请勿重复购买哦,入V当日连更三章。本文连载期间不设防盗,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还请大家以后继续支持正版,鞠躬感谢~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女扮男装 成长 正剧 权谋 群像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瑾,秦惜珩┃配角:其他┃其它:群像

  一句话简介:一个躺平人被迫内卷

  立意:我欲随波逐流,恰逢你陪我逆流勇击

第001章 归京

  邑京,大楚帝都。

  临近车水马龙的城门时,赵瑾放慢了驱马的速度,双眼盯着城门上的两个正楷大字稍作凝神,旋即声音高起,对身侧的一名护卫挑眉道:“韩遥,本侯今日高兴,花酒喝不喝?”

  韩遥眉眼一喜,正要说话,一旁的宦臣屈十九轻轻咳嗽,“侯爷……”

  “屈公公——”赵瑾拉长着声音,懒散地笑笑,“本侯知道。只是上一次入京,还是五年前,本侯终日在梁州那旮旯之地,每每只能听说邑京美人如云,好不容易来天子皇城见见世面,公公莫要见怪。”

  “臣不敢。”屈十九掩饰着心中的鄙夷,笑出了一脸的褶子,“圣上怜侯爷一人孤守西陲之地,特借寿宁节宣侯爷入都一叙,也好与敦华夫人骨肉团聚。想来侯爷母子分隔了这么多年,侯爷也是想在夫人膝下尽尽孝心的。臣只是想提点侯爷,圣上如此体恤,侯爷该先入宫面圣谢恩才是。”

  “屈公公说的是,本侯久居山野之地,竟连这最紧要的事都忘了,多谢公公提醒。”赵瑾轻快地叹了一声,“真快啊,一转眼都是建和三十八年了。”她笑着坐正了身子,垂下眼帘的一瞬间,目光已经冷了下来。

  圣上怜侯爷一人孤守西陲之地,特借寿宁节宣侯爷入都一叙。

  呵,这话鬼才信。

  屈十九不过区区一个阉人,竟也作威作福狐假虎威,还以“提点”二字自居,分明是看不起人。

  赵瑾眼中的寒芒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泼皮放荡的纨绔相,懒散地对韩遥道:“那就先回府,花酒和姑娘的事儿,咱们下次再说。”

  韩遥很配合地演戏,笑得贼兮兮的,一脸狗腿相,“一切听凭侯爷安排。”

  屈十九看着这主仆二人,直接将不快露在了脸上,嫌恶地翻了个白眼。

  他的一应神色都落在赵瑾眼底,是下,赵瑾越发不做收敛,含着一嘴无赖的笑,领着护卫们在人潮汹涌的邑京城内缓慢地朝梁渊侯府蠕行。

  二十年前,梁渊侯世子战死沙场,唯留其妻与遗腹子。老侯爷赵世安仅此一子,从此便将全部希望都放在了儿媳樊芜的肚中,一心盼着能生个男孩。何料孩子出生却是个女娃,老侯爷叹了口气,沉着心拿捏下了主意,将袖子一挥,直说世子妃产下的女婴为男孩,当即定下一个“瑾”字为名。

  次月,邑京传来楚帝旨意,即封赵瑾为梁渊侯世孙,一直到十年之后,老侯爷驾鹤西去,赵瑾正式承袭侯位。同年,楚帝以太后可怜赵家遗孀为由,命樊芜入邑京小住叙情,又敕封其为二品敦华夫人。母女二人就此天各一方,樊芜寡居围城,直至今日。

  从襁褓婴孩到桃李年华,赵瑾独自镇守西陲梁州,女扮男装,如今一晃就是二十年。

  边塞风沙弥眼,冬日里天寒时,也得顶着猎猎寒风在校场上练武,在沙场上训兵。卯时起,子时歇,日日如此,从无间断。

  “侯爷——”

  身旁的韩遥突然出声,赵瑾回神,只见梁渊侯府就在眼前。她忙将缰绳勒紧,笑对屈十九道:“有劳屈公公一路相护,可要进去吃一杯茶?”

  屈十九道:“多谢侯爷,只是臣还要回宫向圣上复命,今日怕是不得空。”

  赵瑾装作惋惜的模样叹气,“那便等下次,下次本侯做东,请公公吃酒!”

  屈十九满口答应,忙不迭就走了,沿路撞了百姓也不自愧,马蹄声遥遥可闻。

  “侯爷……”韩遥刚一开口便收到赵瑾的眼神暗示,他立刻改口,装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左顾右盼,“咱们这邑京的府邸可真气派啊。”

  赵瑾斜睨他,“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邑京的屁在你鼻孔里都是香的。改明儿本侯带你去窑子里开荤,你是不是得美死了?”

  韩遥才满十八,还是个少年人,体格却是高大健壮。他讪讪一笑,尴尬地挠挠头,一张憨厚的脸硬是被憋成了猪肝色。

  余光中,一簇花花绿绿的衣衫盈盈而来,赵瑾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快跑上阶跪在最中间的一位妇人身前,喊道:“娘!”

  樊芜赶紧搀住赵瑾,“快起来。让娘先好好看看,真是高了许多。午膳用了没有?娘亲手做了点心,先去吃一点吧。”

  赵瑾于是扶着她的胳膊站直,问道:“有桂花糕吗?”

  樊芜笑答:“有。知道你喜欢这个,特地做了好多。”

  “那敢情好。”赵瑾笑着,让随行而来的护卫们自作休息,一面又悄悄地给韩遥递了一个眼色。

  “把饭菜和点心端来。”樊芜吩咐身边的下人,“我们娘儿俩说说话。”

  一路穿堂入后厅,周围的闲杂之人渐渐地都散了,只有一个年长的嬷嬷还随行左右,樊芜这才摸了摸赵瑾的脸,喊她:“我的儿,下巴都尖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赵瑾眼圈发红,问道:“娘近来可还好?有什么病痛没有?”

  樊芜道:“我万事都好,倒是你,在梁州可好?”

  “挺好的。”赵瑾抱抱母亲,这一刻鼻间发酸,声音都在发抖,“娘今晚带我睡好不好?”

  樊芜笑中泛着泪,“都多大了,还撒娇。”

  “即便再大,也是夫人的女儿,姑娘家哪有不撒娇的。”嬷嬷眼中欣慰,看着赵瑾道:“姑娘瘦太多了。”

  四下无人时,这些心腹老人才会这样唤她。

  母女俩对坐着问长问短,樊芜并不显苦闷,慢言慢语道:“樊家如今都靠你舅舅出力,逢年过节,你舅母也常来看我,还有你表兄予影,他如今是大理寺寺丞。你难得来一次邑京,得空记得去看看他们。”

  老侯爷赵世安是寒门出身,时至今日,赵家已经没什么亲戚了。于赵瑾而言,母舅一家就是她最后的血脉联系。

  她点头道是。

  久不来京,樊芜怕她不清楚如今的局势,一边爱怜地给她布菜,一边将这些年的经过娓娓道来。

  “苗西一战之前,圣上曾说,若是周茗能赢得此仗,便许他一个恩赏。后来这一战胜了,他竟提出求娶宁微儿。圣上虽不愿军权相合,可是金口玉言已出,无法更改。加之当时,苗西才刚刚稳定,若是就此驳回周茗所请,传到军中只怕会引起喧嚣。两相权衡之下,圣上还是赐了婚。”

  “宫中的储君和后位,前朝的相权,还有南边的军权。如今的大楚,半数都是把控在宁氏手中。对了,两年前,宁家又出了个榜眼,如今外放在胤东滨州,它日一旦回京,那也是直入中枢。”樊芜咂咂舌,“宁氏如今什么都全了,正是如日中天。”

  她口中的宁氏,正是当今皇后的本家。宁皇后的兄长宁澄焕乃当朝吏部尚书兼中书令,又领着太子太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多个差职,就连楚帝见了他,也得给三分薄面。

  樊芜一介命妇,原本该安于家宅不问外事,可为了这远在梁州唯一的孩子,她明里暗里不知打探了多少朝政之事,替赵瑾操碎了心。

  “嗯,我知道了。”纵然赵瑾早就对这些了然于心,但为了不负母亲的一番苦心,还是静静地听着。

  “对了,”樊芜突然问她,“下午可要进宫?”

  一想到下午的事,赵瑾就没了任何胃口,她放下筷子,叹气道:“既然让我不远而来,单独请安定然少不了。择日不如撞日,早晚都是要见的,不如早些去,省得落人话柄,说我不懂谢恩。我这就让人去递请安的折子。”

  樊芜点点头,又问:“梁州那边可好?”

  赵瑾耳边响起范棨的话。

  “程新禾坐拥十八万铁甲军镇守朔方,时时防着柔然四大部。南边的新贵周茗喜得娇妻,娶的正是宁澄焕的嫡女,岭南守备军如今称作宁氏军也不为过。普天之下,最为不安的当属今上了,若我猜测不假,圣上如今是慌了,此番召你入邑京,是想求个安稳。如今咱们已经不是最醒目的那一个了,侯爷只管大大方方地去,不必过多忧虑。只是遇到太子时,记得收起锋芒。”

  赵瑾怕母亲担心,便没有多说,搪塞道:“娘放心,有范先生替我看着呢,出不了什么岔子。”

  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白亮的贝齿,起身时顺手拿了一块桂花糕,“我先去收拾收拾,抓紧进宫去,等晚上了再陪娘好好吃饭。”

  “瑾儿!”樊芜突然叫住她。

  “嗯?”赵瑾转身,手中的桂花糕已经缺了一个口,“娘还有事交代?”

  樊芜脸上有些不大自然,支支吾吾道:“前些日子,我与陆夫人一道听戏,无意中听她说,京中来了个极好的带下医……等明日,明日……”

  “不用了,娘。”赵瑾一口回绝,忽然觉得嘴里的桂花糕甜得发苦,她三两口咽下,强忍着情绪道,“治不好的。”

  “瑾儿……”

  “娘,您别说了。”

  剩下的桂花糕再也咽不下去了,她胡乱地用手背擦嘴,勉强笑道:“咱们自己心里明明都清楚,还是听天由命吧。”

  樊芜的声音又响起两阵后才安静下来,赵瑾一路快走,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敢回头。走出后厅时,韩遥不知从何冒出,喊她:“侯爷!”

  一见是他,赵瑾才停下,问道:“如何?”

  韩遥直言直语,对她从不拐弯抹角,“属下绕着侯府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想来太夫人已经在邑京多年,圣上便没有看管得太严。”

  “不可掉以轻心,还得提防着府中是否有耳目。”赵瑾对他道,“我下午要进一趟宫,你就守在府里吧,往后如何,等我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