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 第1章

作者:方浅 标签: 都市情缘 年上 甜文 爽文 近代现代

  《余香》作者:方浅

  文案:

  攻 陆景年(色盲 ) 受:余知意(花店老板)

  31岁x30岁的爱情

  陆景年因一系列变故陷入人生低谷,迷茫之际来到一座海边小城,小城的天空很低,人很美,花很香。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留在小城的理由,那一定是因为街口那间花店的老板笑起来很好看。

  余知意无意间撞见一个疑似想不开的男人,男人在人行道红灯时全然不顾疾行而过的车辆冲向对面马路,余知意拦住他,将他带回花店,哪知随手一“捡”,捡了个老板娘。

  陆景年只不过想过个马路,被一个男人“强行”带去他的花店。

  ???

  “这里的夏天很长,黄色的树,紫色的海,灰色的花,都是我爱你。”

  大部分地名真实,只是没有细化到街道,人物、故事虚构。

第1章 星芹

  作者有话说: 余知意,《余温》里的花店老板 作话放到评论了,(太长了好像影响翻页)

  八月,太阳照得地面反光,远处的建筑物在腾起热浪中扭曲着。

  陆景年站在出站口,抬头望天空,这里的天空很干净很低,低到令他产生一种跟云赛跑的冲动,一直跑一直跑,没有尽头也没关系,跑到生命枯竭最后一刻一跃而起,将最大最洁白的那朵云拽下来,然后安详的躺在云朵里等待死亡。

  低头,他看着前方拥挤的公交车站,抬步走向远处的士停靠站。

  出租车内司机大哥放着一首闽南语老歌,“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一时落魄不免胆寒,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运……”

  陆景年有些茫然,看着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景,黄褐色的棕榈树,蓝灰色调的三角梅,一帧一帧擦窗而过。司机大哥只当他是来旅游,一路向他介绍当地景点,大哥普通话讲的不错:“我们东山岛的风景几天几夜都赏不完,南门湾、风动石、马銮湾、鱼骨沙洲、苏峰山,一个也不能错过。”

  陆景年礼貌地应着声。

  “阿靓仔,文昌南路到了。”

  陆景年看着手机导航地图,向的士司机道谢:“谢谢师傅。”

  打开车门的瞬间陆景年被迎面扑来的热浪激得一阵眩晕,走到路旁一株开满花的树下,对着手机地图找 “花憩小筑” 民宿,的士司机只知道在这一片,具体地址不知道,只告诉他小地方小巷小道多,地图没有实时更新很难找,还不如下车找人问路。

  站在陌生的街头,陆景年想起一本书里的一句话:“没有人会漫无目的地旅行,那些迷路者是希望迷路”。

  一街之隔的余香花店内,老板余知意坐大巨大的龟背竹下纳凉,左手摇着蒲扇,右手拿着一支橘子海盐汽水,一口一口慢慢抿着,感受着橘子味在口腔绽开,玻璃瓶上凝结的小水珠汇聚在一起,滑落在他指尖,凉爽惬意。

  又停电了,店内温度表显示着数字 27,一个顾客都没有,门口绿化道的石榴花开得欢,正跟旁边的紫荆花比赛谁开得更艳,余知意看着花,听着蝉鸣,享受着没有空调却也不太热的午后时光。

  一阵风不经意的拂着门前绿化区花树而过,扫下一片紫色花瓣,远远望出去,落英满地,一片粉粉点点落在地面上,余知意放下汽水,拿起单反往外走。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蝉鸣扰得陆景年徒增几分焦躁,突然经过的一辆三轮车搅得尘土飞扬,迫使他加快脚步向前走。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街尾,街尾有栋年岁感极强的小洋楼,墙面长满爬山虎,绿油油的,看上去很是清凉。

  余知意站在马路对面,对着那面爬山虎找角度,好像怎么拍都很死板,最后还是决定用对分式构图,将画面左右分为比例 2:1 的两部分,成片的绿色形成左右呼应,快门刚落下,画框中闯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人,男人穿着天蓝色衬衫浅卡其裤子,配着白色板鞋,迈开的长腿定格在画面中,余知意从相机后抬头,人已消失在拐角。

  照片被他保存了下来。

  陆景年无心欣赏美景,沿着大路往前走,拐了个弯,几分钟后走到一处十字路口,四下游目,正对着他的马路对面应该是居民区,一排排房子紧挨着,每栋颜色都不一样,像排列在盒子里的马卡龙,西南方向看过去,是三间挨在一起的店铺,正中间应是花店,两旁是奶茶店,西北方向是一家酒店,想着应该先去开个房间休息一阵,他从广州乘坐飞机抵达厦门,又从厦门转乘高铁到云宵站,再打的到铜陵镇,从早上到现在,除了在飞机上喝了杯咖啡,滴米未沾,此刻被太阳晒得头昏脑胀。

  陆景年站在路口踌躇,阳光太烈,照在前方红绿灯上,有点难为他。

  虽说红绿色盲,但平时还是能分清红绿灯,红灯在他眼里偏黄色,绿灯在他看来是偏清白色,黄灯偏橘红,有些城市的红绿灯分不清,他可以听红绿灯提示音,再或者跟人走,行人走他走,行人停他停。

  可眼下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强光照着,对面三个灯像是被一层热气遮着全闪着刺眼的红,也没有提示音,左右看了看,左边没车,应该能过。

  余知意一路拍着花儿,不知不觉拍到了路口,每一棵都有不同的美,正准备返回花店,余光瞥到人行道一人背着双肩包的男人,看衣着是刚误入镜头的男人,此刻人行道对面正值红灯,男人望着左手边往路口对面冲,似乎完全没注意右边车道一辆小车正向路口驶去。

  “等等!” 余知意几步跨上前拽住那人背包将他拉回来,好在他走的慢,“朋友,能帮我拍张照吗?”

  陆景年被一股力量猛往后一拽,还没来得及回头,借身后那人手臂站稳的瞬间前方一辆车疾行而过,带动一股热风,同时一股香气沁入鼻腔,似栀子的清雅,又像玫瑰的馥郁,更多的是百合的馨香,回头,对上一双澄净的眼眸,配着一张带着浅笑的脸,陆景年原谅了他的无礼。

  “不好意思,” 余知意取下单反,“能帮我拍张照片吗?”

  陆景年没接单反,“抱歉,我不太会拍照,赶时间。”

  说罢再次走向斑马线。

  余知意执着的将他拽到树荫下,指指红绿灯,“刚红灯。”

  余知意打量着他,看起来跟自己年岁相当,三十左右,五官组合在一起挑不出任何瑕疵,额头布满细汗,面色苍白,用当地阿嫲的话说那就是印堂发黑一脸倒霉相。

  “那现在是绿灯了吧,我得走了,谢了。” 陆景年晕得厉害,只想快点找个酒店躺一躺。

  余知意这下断定他是想不开要寻死了,对话的这两分钟,对面又轮到红灯了,再拉拽住他背包,“诶,你是来旅游的吗?”

  陆景年真的撑不住了,顺着余知意手脱下背包转身俯身快步闪到一旁干呕,好半晌才顺过气。

  “你没事吧?”

  陆景年双手撑着膝盖,摇头,“没事,我只是想去对面酒店。”

  “该不会是中暑了吧?要不跟先我去店里休息吧。”

  明明是询问他意见,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拎着他的背包在前面带路,“前面花店就是了,很近的。”

  陆景年反应迟钝的跟在他后面走,确实很近,几分钟后,“余香” 花店招牌印入眼帘,简约的白色招牌,“余香” 下面还有一排小字 “予人玫瑰 手有余香”,两扇玻璃门开着,左边放着一桶鲜花,右边一棵龟背竹,底下是一张竹藤椅子,门口的广告牌上彩色粉笔写着一行加粗字:今日特别鲜花,星芹。

  下面一行小字:你比星星更闪耀。

  陆景年没去关注字句的内容,被字的本身吸引,很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粉笔字了,行云流水,畅快豁达,超凡脱俗。

  花店左右两间,都是冷饮店,

  这会儿右边的奶茶店店主郁梨,倚在门边啃着西瓜跟余知意打招呼:“余哥,刚有客人,帮你卖了一束花,微信扫码的,钱你收到了吧?”

  余知意笑笑:“谢谢,收到了。”

  郁梨这才看见跟着余知意身后的陆景年,赶紧放下西瓜,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这位帅哥是来旅游的?一个人吗?需要导游吗?很便宜的,只用包车费和三餐就行了……”

  左边鲜榨果汁店的老板谭玮一脸鄙夷,打断郁梨:“行了吧你,看见长得帅得都往上凑!”

  “管你…… 事!” 郁梨回击。

  电还没来,余知意招呼陆景年坐在他刚坐过的凳子上,顺手把他的背包搁收银台上,说:“别理他们,他俩天天斗嘴,今天刚好停电了,空调没法开,你拿扇子扇扇,我去帮你拿点水。”

  陆景年一坐下汗淌得更厉害了,打着扇子打量花店,花店面积不大,目测 40 平方左右,花架上下再层,整齐的摆放着各种鲜花,数种花香萦绕在一起,数百合的香气最为突出。

  细看,每个花桶上都贴有标签,陆景年看过去,绣球、针垫、落新妇、松虫草、冰淇淋桔梗、弗朗、小飞燕、翠珠,扫过上层,大部分是他没见过的花材,上层最后一个花桶,标签上写着 “星芹” 两个字,陆景年看过去,小小一枚的花朵,呈放射状排列,像散开光芒的星星,花如其名。

  目光往下,下层全是玫瑰,一看望过去,又各不同样,各有各的美,标签上依次标着:流沙、粉钻、太妃糖、暖玉、曼塔、芬得拉、迪薇娜、楼兰、琉璃翠。

  陆景年头一次知道玫瑰分这么多品种,看着他眼里灰色黄色的玫瑰和褐色的叶子,闻着花香,好像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郁梨跟着进花店,递给陆景年一个充电的手持小风扇,“诶,帅哥,你是余哥朋友吗?我看余哥去后面街帮你买水去了。”

  “不是,” 陆景拒绝小风扇,摇摇手中的蒲扇,“谢谢,我有这个就行了。”

  “哦,那你是来旅游吗?”

  “来找人的。”

  郁梨 “啊” 了声,没下文了,脑补了一出都市情感纠葛大戏。

第2章 风铃草

  作者有话说: 周末愉快宝们,风铃草和玻璃风铃图片在微博 郁梨是女生

  余知意回来的很快,后背汗湿一大片,将一瓶常温的矿泉水递给陆景年:“先喝点水,热了一身汗不要马上喝冰冻的,缓一缓再喝点糖水,我放保鲜柜了。”

  陆景年这才打量他,白色棉质上衣,灰色休闲裤,裤脚有抽拉绳,绳子抽一半,整体看着很舒服。

  接水时手指无意相碰,陆景年像是碰到电般反应极大的缩回指尖,仰头说:“谢谢。”

  “你这谢谢有点超标。”

  郁梨随声附和,“可不是,跟我都说了好几句,余哥,他真不是你朋友啊?”

  “还真不是。”

  陆景年站起身,“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陆景年,广州过来的。”

  余知意向他伸手,他犹豫了片刻,在衣服上擦了擦,握上余知意的手。

  指骨修长,手心有汗,有点湿,又有点凉,还有点僵硬,余知意想,他好像很抗拒跟人接触。

  “余知意,南风知我意的知意。”

  “还有我,我叫郁梨,可以叫我梨子,外面臭着脸那家伙叫谭玮。”

  谭玮大声喊了声:“郁梨,有客人,生意还做不做了?”

  “哦,来了来了!帅哥我们等会聊啊!”

  余知意看着他喝了几口水,刚好电来了,店里不知道是风扇还是空调 “滴” 了声。

  “你衣服都湿了,先不要吹空调,容易感冒,小风扇打开吹吹。”

  陆景年扯了扯黏在后背的衬衫,问道:“余老板,能不能借用下卫生间,我想洗个脸。”

  余知意刚打开风扇,怕风扇吹着花儿,特意把风扇对着墙面吹,经过墙壁的遮挡风向会折返,增加空气的流通的同时使室内凉爽。

  “一楼没有卫生间,我带你去二楼。”

  放下水跟着余知意走,收银台左手边有一道小门,门后就是楼梯,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油画,各种颜色融在一起,刺激着陆景年的神经,那股被花香气压下去的烦躁又不安分的冒了出来。

  “小心点,你个儿高,别撞到头了。”

  “不会。”

  还没到二楼,一阵清脆悦耳的 “叮铃” 声传入耳中。

  “洗手间在这里。”

  陆景年没有急着进洗手间,打量起楼上的装饰,二楼空间很大,目测 80 平方左右,是楼下三家门面的总面积,大厅放着一个大沙发,墙边摆着一个大木架,架子上放着各种颜色的彩带和包装纸,移线前移,找到声音来源,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开着,门帘头垂挂着一串串风铃,风铃下是一整帘的水晶门帘。

  “是不是很好听?想去阳台看看吗?”

  “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