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 第4章

作者:方浅 标签: 都市情缘 年上 甜文 爽文 近代现代

  陆景年拿起来,整颗放嘴里嚼下去,眼见着五官拧成一团,又苦又酸,又涩,但他还是咽了下去。

  余知意直笑,指指水杯,“现在喝口水试试看。”

  “嗯?很甜。”

  余知意也吃了一颗,“对,我第一次吃也吃不惯,后面慢慢爱上了,你吃第一口,苦,而后酸,涩,但是吃完了,留在舌尖的只有甜,连带着你后面喝的水全是清甜的。”

  就像人生,总有一抹甜在最后作补偿。

  陆景年又拿了一颗,这次没皱眉,细细品尝,确实,苦涩过后是挡不住的甜。

  余知意洗菜时陆景年走过去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就这两个菜。”

  “这个是什么?” 陆景年拿起一个长的像辣椒,但又不是辣椒的蔬菜,表面粗糙,似乎还有绒毛。

  “秋葵,你没吃过吗?”

  “可能吃过,自己没买过,没注意。”

  余知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陆先生应该不用自己做饭吧,你妻子大概没让你进厨房帮过忙。”

  陆景年愣了愣,说:“我没有妻子,我还没结婚。”

  “那是你女朋友做饭吗?”

  “我也没女朋友。”

  余知意洗好秋葵,“抱歉。”

  陆景年可以不解释的,但还是解释道:“我在单位食堂吃,家里就我一个人,一般不做饭。”

  广州压力大,忙完工作加上路上时间,到家九点十点,时不时还要带工作回家,根本没时间做饭,周末偶尔做次饭,也是在小区楼下超市随便买点菜,没注意这些新型菜品。

  余知意点点头,“我倒是喜欢做饭,刚到这里外面的饭菜吃不惯,瘦了十来斤,还是自己做饭合口味,秋葵富含粘稠物质, 有利于胃肠蠕动, 促进消化, 还能增加食欲, 对保护肠胃有益。”

  余知意切开,示意陆景年看过去,“这就是它的粘液,我喜欢蒸蛋的时候放切开的秋葵点缀。”

  陆景年拿起一片,像多方形小花,研究完秋葵,又被一旁的另一种蔬菜吸引,“长见识了,那这又是什么?”

  余知意顺着他手指看过去,水池里泡着一种四边形的豆角,每个边带着裙状波浪纹。

  “四棱豆,这个不常遇到,听卖菜阿婆说她也是今年第一次种。”

  陆景年帮着切好四棱豆洗好菜,看着余知意做饭。

  他做菜很快,清炒番薯尖,白灼秋葵,五花肉炒四棱豆,最后拿出冰箱里的红杉鱼,干煎,除了油什么都不用放,提前腌制过,最后滚了个虾皮紫菜汤。

  “好了,可以吃饭了。”

  “这么多菜,我们吃得完吗?”

  余知意说:“你是客人,吃不完多吃菜少吃饭。”

  盛好饭,余知意见陆景年迟迟不动筷子,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没胃口。

  陆景年摇头,有些犹豫地开口:“余老板,你这儿有一次性碗筷吗?我用一次性的。”

  余知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年年体检,身体健康,还是说你有洁癖啊?我现在下去买。”

  “不是,别误会,” 陆景年拉住他,“我没有洁癖,我是怕你……”

  “那吃饭吧,我也没有。”

  “你就不怕我有病吗?”

  余知意问:“什么病?是吃顿饭就能传染的病吗?如果有,那说话也能传染了,我们都说了好多句了,要传早传了,快吃饭吧。”

  “你还真是没防备心。”

  余知意这下抬头了,看着他,很平常的又吃了口饭,说:“你要真洁癖,我现在去楼下买碗,菜都要凉了。”

  陆景年犹豫了几秒才开始动筷子,说了声谢谢。

  饭吃到一半,陆景年电话响起,大部分人接电话时会走向阳台或其他地方,陆景年只是很随意的接通电话,丝毫没有避开余知意的意思,反倒是余知意下意识的起身,借口去厨房拿辣椒酱,把空间留给了陆景年。

  房子就这么大,站在厨房想听不见都难,陆景年说:“给同事们添麻烦了,工作进度表抄送给相关人员了,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景年又说:“我挺好的,谢谢领导们关心。”

  余知意想,他大概是失业了。

  待他挂完电话,余知意才拿着一碟辣椒酱走出去,“要尝尝这个辣椒酱吗?我自己做的。”

  陆景年脸上的凝重被笑容替代,“好啊。”

  饭后陆景年抢着洗碗,余知意拗不过他,泡了壶茶在阳台等他,三楼阳台种植的花跟二楼阳台完全不一样,珍珠吊兰从三楼阳台垂向楼下,夜风一吹,像一串天然的无声风铃随风摇曳,串钱藤爬满栏杆,栏杆内种着乒乓菊、波斯菊、铁线莲和香雪兰等相对好打理的花材。

  最近开得最欢的是香碗豆,香碗豆的花期一般在春末夏初,余知意的几盆从武汉搬到铜陵,大概是气候适应问题,中间一段时间停滞生长,前段时间换了土和盆又活了过来,这几天刚好开花。

  陆景年擦着手走到阳台,“好香啊。”

  “是香碗豆,你看,这盆全开了。”

  “碗豆?” 陆景年看向花香来源,像一只只振翅欲飞的小蝴蝶,薄如蝉翼的翅膀是她的花瓣,轻盈的跳着只有风能读懂的舞蹈,冒着仙气儿。

  余知意笑着替他解惑:“虽然它也叫豌豆,但它跟我们食用的豆科豌豆属完全不一样,植株和种子有毒,不可以食用的,是豆科山黧豆属一年生草本植物,原产意大利,只负责美貌,不负责食用。”

  陆景年很喜欢听余知意说话,不疾不徐,娓娓动听,坐在藤椅上闻着花香赏着星空,晚风清凉,楼下响着摇铃声,余知意说那是卖石花膏的阿嫲出摊了,陆景年趴在阳台处,望着夜空,天空呈青白色,云层在追赶星星。

  “余先生的生活真令人羡慕。”

  余知意抿了口茶,小青柑,青桔皮味很浓,“不用羡慕,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你羡慕我的同时,可能也有很多人羡慕你。”

  余知意没问他职业,看他谈吐气质应该不会太差。

  “陆先生是来旅游吗?”

  陆景年摇头,说只是来找人。

  “那也可以顺便看看这里的风景,来都来了,就当换个地方欣赏地方风情吧。”

  陆景年点头应声,喝完一盏茶,他掏出手机,点开地图,问余知意:“余老板,能向你打听一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说说看。”

  “花憩小筑,你听说过吗?”

  余知意眉头扬了扬,放下茶盏,“不会这么巧吧,我看看地图。”

  “还真的巧了,你要找的花憩小筑,就是余香花店的前身。”

  余知意在是二月份过完春节在朋友沈向喻夫夫的帮助下,从武汉搬到东山县铜陵镇的,店铺地址是朋友妹夫帮找的,余知意只看了视频和周边环境,人没到场就让朋友妹夫帮着交了压金定了下来,花店前身 “花憩小筑” 是房东萍婆的侄女帮忙经营的一间民宿,可惜空有梦想却经营不善,连续半年亏损,梦想毕竟不能当饭吃,不得已转租出来。

  这下不光是陆景年,就连余知意也觉得不可思议,陆景年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被余知意牵引着无意找了过来。

  “陆先生是要找什么人吗?或许可以找萍婆帮着打听打听。”

  “找我哥,不过没关系,可能他已经回家了。”

  余知意看他神情低落,没再问,而是跟他讲起花店现在的装修,只有一楼店面有重新装修,二楼三楼资金不足,只是简单了处理了下。

  “你现在看到的墙面,沙发,装饰画,还有阳台的吊篮,藤椅,多半是花憩小筑之前留 下来的。”

  陆景年看向那些花儿,“我猜也是,二楼三楼几个房间,就连洗手间装修风格都各有特色,只有这些花,一样的好看,这些花都是你添置的吧。”

  余知意抚摸其中一朵,“说来怕你笑话,当初我从武汉搬过来,请了一辆大货车,搬的最多的就是这些花和书房那些书。”

  每一盆都是心头好,每一盆都带了过来,余知意只说了一半,他没告诉陆景年,三楼楼顶,整片都是花。

  一壶茶喝完,余知意问陆景年要不要休息。

  陆景年起身,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余老板借套衣服,还有,附近有卖衣服的吗?明天得先去买几套衣服。”

第5章 笑脸花

  作者有话说:

  他带的三套衣服都在背包里,今天去买菜时有随意看了一圈,没看见男装店。

  余知意指指浴室,说:“我忘记跟你说了,你刚洗碗的时候我已经把你要穿的衣服放浴室了,你先去洗澡吧,我去铺床。”

  陆景年能想到的,他早安排好了,陆景年有话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余老板的细致熨贴,令他舒适到心身舒畅。

  等他洗好澡出来,发现客厅沙发被打开,沙发底层能抽拉,抽拉出来刚好拼成一张床,上面放着枕头、空调被,旁边点着蚊香。

  余知意坐在沙发上,抬头,陆景年穿着他的睡衣,夏天的短袖短裤,也看不出来短不短小不小,头发湿湿的站在沙发前,手里拿着刚洗完还滴着水的衣服,有点局促的站在沙发前,看着比白天显小不止三岁四岁,他问:“请问衣服晾在哪?”

  “给我吧。”

  余知意走到阳台挂好衣服,说:“抱歉,当初房东找人来清理旧货,我让人把床都收走了,只买了一张床,房间是有,但没床。” 顿了顿,他又说:“我睡沙发,你睡卧室,床单和被子我已经换过了,房间有空调已经开了,客厅空调不能开,空调外机在阳台,散出的热气会伤到花,我不怕热,反正睡哪里都一样,都不用开空调。”

  “我睡沙发,我习惯了,以前加班也经常睡办公室沙发,哪有客人睡主人卧室的。”

  余知意又说:“你睡卧室,客厅有蚊子,这里蚊子很奇怪,开了空调就没有,我喜欢睡沙发。”

  “好。” 陆景年应着。

  等余知意洗完澡出来,沙发已被陆景年占了,他侧躺在沙发上,后背靠着沙发靠背,一只胳膊从胸前绕过垂向地面,另一只枕在耳下,人已累得睡着了。

  余知意轻手轻脚走过去,打开风扇,把风扇移到沙发尾部对着他脚边的墙面吹,关了灯回卧室了。

  半夜,余知意似乎听见外面有动静,拖鞋走动的声音,阳台推拉门打开的声音,听着听着迷糊中又睡了过去。

  七点,余知意醒了,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陆景年起身了,接着是洗手间关门的声音。

  余知意伸了个懒腰,走到外面拉开阳台门,阳台地面上一张湿纸巾,纸巾上落满烟灰和烟蒂。

  洗手间传出冲水声,余知意悄悄退回房间,过了十分钟左右装作刚醒的样子,再次走出客厅。

  陆景年把阳台的衣服收了起来,沙发已经被他收拾为原样,薄薄的空调被被他叠得整整齐齐的跟枕头放在一起,余知意不经意的向阳台望去,那堆烟蒂已被他清理了,地面一小片湿痕,像是被拖把拖过。

  “早啊!”

  陆景年抬头,笑笑:“余老板早!”

  “昨晚睡得好吗?蚊子多吗?”

  “睡得挺好的,没什么蚊子,大概是我天生不招蚊子,一只蚊子都没感觉到。”

  这个还真的是,没蚊子,他怕余知意不相信,伸出胳膊给他看,“你看,一个蚊子包都没有,”

  “睡得好就好,早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