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以为期 第35章

作者:桃千岁 标签: 近代现代

  说完这句话,柯明轩直接吻上去,将边以秋满心的震荡和未出口的疑虑,通通堵在了咽喉里。

  边以秋反扣紧他的手,张嘴迎接他强势又不失温柔的入侵,一颗心软得乱七八糟,像是要化成水,融进柯明轩的骨血里。

  不知道是柯大少爷的情话太动人,还是Romanee-Conti的酒香太醇厚,总之酒还没喝,边以秋就先醉了。醉了的人话都特别多,连那些久远得自己以为再也不会想起来的记忆都在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他给他讲自己的童年,讲边映,讲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讲大杂院里的邻居,讲孤儿院里那些跟他一样父母双亡或者遭人遗弃的孩子,讲九爷,讲时叔,讲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从淤泥里挣扎着爬起来,站到现在的位置。

  其实他的身世远没有柯明轩臆想的那么复杂,不过是个不喑世事的舞小姐错信了道貌岸然胆小如鼠的伪君子,被骗财骗色却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爱情里无法自拔的烂俗故事。

  八十年代的舞小姐在大众认知里跟坐台小姐其实没什么区别,边映年轻漂亮舞姿优美,是当年龙凤呈祥的台柱子,多少有权有钱的客人一掷千金只为一亲芳泽,然而边映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偏偏看上个在店里打暑期工的穷大学生。

  她为了那个男人付出自己的所有,包括身体和钱,以及一颗滚烫炙热鲜活跳动的心。那个男人的学费、住宿费、生活费,全是她一手包揽。而她在自己最辉煌的时候离开龙凤呈祥,也只是因为不想自己的工作让他被人说闲话。

  她处处为男人着想,一心只想好好跟他过日子。可这个时候男人害怕了,胆怯了,他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娶个舞小姐做老婆?后来边映怀孕了,男人却借口自己要考研,很快联系好院校离开了Z市。临走之前,为了不让边映去找他,故作深情地对她说了那句“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边映当然听不懂,男人跟她解释,说你不要生气,秋天到了,我就回来跟你结婚。

  这种极其低劣的情话和谎言将单纯的边映骗得感动不已,她含着眼泪送走了自己的情郎,却忘了问他说的是哪一年的秋天。

  男人一走便杳无音信,她却守着那个假大空的承诺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她给儿子取名以秋,因为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男人的话,她天真地以为秋天到了,她的等待就会圆满。然而一个又一个秋天过去,那个男人却再也没有出现。

  边映不愿意相信男人骗了自己,在边以秋三岁的时候开始酗酒和吸毒。酒精和幻觉都是好东西,当你的意识飘飘然游离于躯壳之外的时候,你就再也不会感到任何痛苦。

  而在她难得清醒的时间里,总是会抱着儿子坐在门口,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秋天就快到了,你爸爸就快回来了。

  有一回边以秋听得烦了,说妈妈你醒醒,他不会回来了。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巴掌。

  边映从来没有打过他,从来没有。就算是被酒精和毒品麻痹得失去理智,也都还会记得他这是她的儿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其实在她不喝酒吸毒的时候,是个相当温柔的母亲。她会唱着歌哄他睡觉,会给他做好吃的,会因为他在幼儿园里得到了老师的表扬而格外高兴。

  边映打完他,四岁的边以秋没哭,二十四岁的边映却哭得像个孩子。

  事实上在现在的边老大眼里,边映就是一个天真到近乎愚蠢的傻姑娘。所以他不愿意叫她妈妈,更愿意叫她边映。她哪里像个妈妈呢?还没四岁的他懂事呢。

  边以秋自嘲地笑笑,接过柯明轩递来的酒杯,仰头将深红的酒液一饮而尽。

  柯明轩说,这个酒要慢慢品。边以秋说,我只是口渴了。

  然后柯明轩又问他:“那你后来为什么会从孤儿院跑出来?”

  “因为啊。”边以秋晃着红酒杯咧嘴笑起来,“因为我第一次把刀子扎进别人的身体里,那个‘别人’就是孤儿院的院长。”

  边映去世后,边以秋被送到了孤儿院,在里面待了一年多。

  孤儿院不大,里头正常的孩子很少,大部分被遗弃的都是身有残疾或者脑子不太灵光的,像边以秋这种长得好看又聪明伶俐的尤其不多见。

  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普通为人和蔼,对孩子们也很不错,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实际上却是个恋童的变态。

  不过孤儿院好歹是福利机构,除了院长还有别的老师和阿姨照顾孩子,他不可能明目张胆地下手,每次都是用糖果和零食之类的小玩意将被自己看上的小孩骗到办公室去。但偏偏边以秋敏锐得很,总觉这个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怪怪的,让他很不舒服,所以骗了几次都没成功。

  那年的儿童节,院长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礼物,需要几个年纪稍大点的孩子去他办公室帮忙搬过来,六岁的边以秋自然被他叫上了。

  就算再怎么不乐意,边以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不去。可是其他孩子一人抱了个纸箱就走了,院长却独独把自己留了下来。

  他温柔地笑着,讨好地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糖,要不要吃水果。边以秋通通摇头,说不要,边说边转身往门口跑,却在下一刻被男人从身后抱了起来,并捂住了嘴……

  关于边以秋离开孤儿院的原因,柯明轩曾经做过无数种猜想,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他捏着红酒杯的手在边以秋的讲述里,一点点用力,最后重重磕在了桌面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边以秋朝他看过去,笑嘻嘻地问:“心疼啊?”

  柯明轩没答话,但确实是心疼。

  边以秋继续没心没肺地笑:“啧,你边大爷就算只有六岁,也不可能让他占到半点便宜。”

  大概院长也没想到边以秋会这么难搞,以前那些孩子,用点吃的玩儿的一哄,再用院长的权威一吓,基本就乖乖听话了。

  但边以秋从小脑袋后面就长着反骨,双手抓着男人的胳膊就往死里挠,阿姨犯懒好多天没给他剪的指甲发挥了不小的作用,生生拉出好几道血印子。院长吃痛松了手,他跳下地就往门口跑,却因为着急怎么也打不开被锁上的门。而身后,男人不紧不慢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所有人都在前面的大教室准备六一晚会,办公区根本没人过来。边以秋求助无门,在挣扎的过程中不知道怎么就摸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想也不想就往男人身上扎了进去。

  鲜血溅到他稚嫩的脸上,还能感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度。

  “他死了吗?”柯明轩淡淡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边以秋说,“我那个时候吓得半死,哪里还有心思管他死没死。门打不开,我就搬了把凳子把玻璃砸碎,从窗户跳了出去,跑出了孤儿院。”

  然后开始了跟野狗乞丐争食抢地盘,在肮脏黑暗的淤泥里挣扎求生的“光辉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掀桌:说好的砍人知识科普呢?

  桃爷十分淡定地表示:那什么,柯总说他没兴趣啊,我也没办法。

  (其实是桃爷对砍人真的没研究,所以不知道怎么写,咳。换成边老大的童年生活回顾,也很不错嘛。嗯。)

  ————

  我想表达的东西,我自认为都已经在文中表现出来了。最近我一直在反省,我是不是某些地方确实表达得太晦涩,导致让人看不懂或者不能理解?我是不是应该把亲写的这一二三四都在文里直白地写出来?但我觉得那样真的很没意思。因为该埋的伏笔,该做的铺垫,我都已经写了。比如柯家的背景,和晟的现状,比如阮家的背景,阮成杰在阮家的地位,比如二代圈子这几个人的关系,以及为什么他们要牵线搭桥让柯阮两家和解,再比如阮成杰在拿到照片之后为什么会更加不安等等。我认为这些已经足以让读者明白为什么柯总和边老大,包括阮总都只能同意讲和。

  这可能也是我的问题,在后面的写作过程中,我会考虑得更全面一点,尽可能的将该表达的东西表达得更清楚一些。

  另外,我要再解释一下互攻的问题,因为这事确实对某些互攻爱好者造成了误导。

  我承认我在无地自容还没完结的时候确实说过,写柯边的文要写强强互攻。但请注意,那是无地自容还没完结的时候——那时候我对柯边的故事只有一个粗略的想法,并没有完善的大纲。那时候我也确实是想写他们互攻的。但后来真正开始写这个文,真正开始做完善的人设和剧情梗要的时候,我越来越觉得这个文可能不大适合互攻。所以在开这个文的时候,小灰字和首楼说明都没有写“互攻”来吸人眼球。如果有人因为我在无地自容那边说了下个文是互攻而追过来发现不是互攻的,你们可以弃文了,咱们江湖再见,十分抱歉。(如果你们是看了无地自容五年后的番外,认为他们是互攻的,这就更没道理了。那时候他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谁上谁下真的已经不重要了,边老大肯定会经常反攻啊。)

  我只能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本文开文至今,我绝对没有说过正文一定会是互攻这种话。虽然其实在这个文的前三分之一篇幅中,我都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互攻,但慢慢写下来,最后还是决定保持现状。因为对这两个角色而言,并不需要用互攻来证明谁比谁强。

第46章

  两个人就着边老大跌宕起伏的前三十年喝完了整瓶Romanee-Conti,且大部分都进了边老大的嘴。

  红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后劲十足,而边老大的酒量嘛,那就是个战斗值为负数的渣。

  柯明轩侧头看了眼靠在自己怀里,醉得迷迷糊糊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自己当年一个人单挑对方十八个打手的光辉事迹,低下头轻轻在他额角落了个吻,将他手里的杯子拿下来放到桌面上。

  “好了,我们明天再聊。现在,该下去睡觉了。”

  边老大不满地嘀咕:“这么早,睡什么觉……”

  “不早了,十二点都过了。”柯明轩边说边扶着他站起来,往楼下走。

  “才十二点……我还没说完呢……”

  “明天再说。”

  “哦。”边以秋很好说话地乖乖闭嘴。

  两人踩上楼梯,他突然叫了一声:“柯明轩”。

  柯明轩说:“嗯?”

  边以秋说:“你也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我小时候没什么好讲的,跟所有人一样,上完幼儿园上小学,上完小学上中学,哪有你那么精彩纷呈惊天动地?”

  这是说的实话。在遇到边以秋之前,柯大少爷觉得自己的人生也算是丰富多彩与众不同了。但遇到边以秋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人生跟他比起来,显得那么顺风顺水微不足道。

  他都不知道这人是哪里来的那么强的生命力。他就像一株坚韧的草,不管生长的环境多么恶劣,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雨侵袭,只要没有将他连根拔起彻底毁灭,他就能笑着将所有的苦难都踩在脚底下,站得比任何人都高,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柯明轩无比庆幸,能遇到这样一个边以秋。

  “那也要听。”边以秋喃喃说道。

  两个人交换了彼此的前半生,再加上会一起走下去的后半辈子,这一生,就圆满了。

  柯明轩笑了笑:“好。”

  不过边老大并没能撑到听柯少爷讲他小时候的事,被人扔到浴缸里洗漱干净之后,趴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同居第一晚,两人居然就这么纯洁无比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柯明轩不用上班。但边以秋醒来时床的另一边并没有人。他打着哈欠翻了个身,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十点四十分。难怪肚子有点饿了。

  起床开门出去,柯明轩也正好从健身房出来。

  乍暖还寒的天气,柯大少爷就穿着件紧身T恤,一条宽松迷彩裤,脖子上挂着条毛巾,一脑门儿汗,性感得要命。

  边以秋流氓一样靠在门口,朝他吹了个口哨,盯着柯少爷T恤之下块垒分明恰到好处肌肉线条,跟条恶狼似的,眼睛里都泛绿光。

  柯明轩走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问:“饿不饿?”

  边以秋忙不迭点头。

  柯明轩又问:“哪里饿?”

  边以秋说:“哪里都饿。”

  柯明轩笑了:“那我先喂你哪儿好呢?”

  边老大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火热的视线毫不掩饰地在柯少爷身上来来回回走了两遍:“你猜。”

  柯明轩勾过他的脖子直接吻上去,毫无阻碍顶开齿列往里深入,将口腔内外仔仔细细舔刷个遍,才贴着唇皮嗓音沙哑地问:“要打一架吗?”

  “饿了,打不动。”话音落下,边老大一把揪住柯少爷的T恤领子,将人拽到面前再次再次吻住,就着这么个唇舌相连的姿势,踉跄着跌回那张软硬适中的Kingsize大床。

  欲望一触即发,连个起码的过度都没有,就猝然烧成了熊熊的火。男人之间的性爱一向是见肉见血酣畅淋漓的,再用力的吸吮齿咬舔舐纠缠也不足以压下浑身难言的焦渴。粗重的喘息很快弥漫在铺满阳光的卧室之中,柯明轩甚至都没将身上的衣裤完全褪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将粗长的火热性器抵上了边老大的屁股。

  边以秋起床只随意披了件宽松睡袍,还是柯明轩的,早在两个人倒下来之前就被柯少爷扯掉扔到了一边。

  柯明轩压在他身上极其温柔地与他接吻,下身那根硬得如同烙铁的玩意儿嵌在他的臀缝里一下下滑动顶撞。顶端冒出的淫液很快将穴口打湿,但柯少爷就跟逗他玩儿似的,只在外围打转,就是不进去。

  边老大内心焦灼,穴口被他蹭得又麻又痒,有心想说一句“干不干,不干滚”,开口才发现自己的舌头还被人含在嘴里,不得已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

  柯少爷咬着他的下嘴唇缓慢咂磨:“想要?”

  “你如果不想要,可以换我来……唔……”话音未落,柯明轩腰杆往前一个用力,便顶了进去。

  很明显只用那点清液做润滑是不够的,边老大觉得自己生生被劈成了两半。好在从小到大受过无数要命的伤,对疼痛的耐受能力那是相当的强,只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这王八蛋那根东西简直就是个驴玩意儿。

  柯明轩低头在他紧皱的眉心落了个吻,竟然破天荒地没再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一插到底。但边以秋却并不打算感激他的突然绅士,因为没做润滑而进入艰涩的粗硕性器刚好卡在括约肌的位置,弄得那地方又酸又胀,十分难受。

  边老大想掐死他的心都有:“要么痛快点进来,要么给老子滚出去!”

  即使自己那根已经毫不留情插进了别人的屁股里,柯少爷依然能面不改色地说:“我怕伤着你。”

  边老大冷哼:“又不是没伤过,少他妈给我装!”

  柯少爷笑得十分愉悦:“边老大是不是特别想要我狠狠地干你?”

  边以秋早看出他不怀好意,瞪着他不说话。于是柯明轩接着说:“宝贝儿,我们换骑乘位吧。”

  “什么?”边以秋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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