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食言 第22章

作者:阿晚晚晚 标签: 近代现代

  谈小凡的外套被脱到手肘处挂着,里面的细线衫被扯得露出一个肩头,他看见裴清昼眼角有泪。

  “您想的话,我…可以。”谈小凡声音极小,但并不惧怕。

  裴清昼扣着谈小凡后脑。

  他依次吻谈小凡的唇,额头,面颊,颈窝,锁骨,肩膀。

  谈小凡皮肤全红了,他被吻到呼吸不畅,他以为裴清昼会有下一步。

  裴清昼把谈小凡从立柜上又抱下来,轻轻放到床上。

  两个人面对面躺着。

  之前五年中有那么多次,他们对彼此身体都熟悉。

  谈小凡再是草包,他也感受得到。

  裴清昼剥开他那件碍事的大衣,但也还只是吻他。

  吻到最后,裴清昼那么大一只,埋头扎进谈小凡怀里。

  谈小凡咬着唇,不讲话。

  裴清昼闷声说:“我以后也给你买玫瑰,买好多好多花,我陪你弹琴,陪你聊天,你别不要我。”

  谈小凡憋着不哭,抚了抚裴清昼发顶,裴清昼搂紧谈小凡的腰。

  “这样就够了,我们什么也不做,”裴清昼嗅谈小凡衣物上的味道,他说:“求你,我只求你别怕我。”

第27章 ·细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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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过完就完了,日子还得照常。

  小念返校上课,许星燃旅行归来。

  谈小凡往返于琴房和语言班两点一线,裴清昼要前往洛杉矶视察公司新分部。

  开学前,谈小凡送小念去高铁站。

  谈小凡把人送到安检就不再进去,小念忍不住回过头,对他讲:“裴哥…心里也许有你。”

  送完小念后,没隔几日,裴清昼便要出国。

  裴清昼临行前,在谈小凡曾经最喜欢的那家餐厅打包了几样招牌菜品。

  他拎着食盒找去琴房,只是想跟谈小凡吃顿饭。

  以前两个人还没分开的时候,裴清昼每次要出差,谈小凡总会张罗着给他饯行。

  裴清昼成年后受到的教育大多偏西方化,他本不论这些,想来也只有谈小凡会在乎。

  休息时间,琴房门虚掩。

  裴清昼敲门进来时,谈小凡刚打开自己的饭盒。

  琴房里没有其余能坐的地方。

  谈小凡只好起身,礼貌着把琴凳让给裴清昼。

  裴清昼将食盒塞到谈小凡手里,然后自顾自走去了钢琴边。

  他一只胳膊肘虚搭在钢琴上,倚琴而立,并没落座。

  “我带饭了,”谈小凡双手托着食盒,很想推还回去,“再说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裴清昼瞥了一眼放在琴凳上的卡通饭盒,谈小凡做了卤鸡腿和鱼香茄子。

  “我吃你带的,”裴清昼话没说完就手疾眼快抢走了谈小凡的饭盒,“开了一天会,中午就没吃。”

  谈小凡争不过他,待反应过来,便连忙在打包食盒里找新餐具。

  可等他找到了,裴清昼早就拿着饭盒里那只勺子往嘴里舀了好几口饭。

  谈小凡只能呆楞在原地,眼巴巴瞧着他。

  裴清昼抽空才看过来,谈小凡顶着张红脸,小声提醒:“勺子我都用过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够记仇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记仇。”裴清昼低下头,自嘲般笑了笑,问道,“你会恨我一辈子吗?”

  谈小凡只偷偷看了裴清昼一眼,就又匆匆把脸埋了下去。

  裴清昼喃喃自语:“从前我们不是这样。”

  琴房晚上关得早,裴清昼执意要送谈小凡回家。

  车开到小公寓楼下,裴清昼看着谈小凡下车,嘱咐他一个人住千万注意安全。

  谈小凡咬了咬唇,虽然犹豫,但还是回过头,问了声:“您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用了,我还有事。”裴清昼拒绝后,他见谈小凡明显松了口气。

  谈小凡站车门外说:“那我上去了,您注意安全。”

  裴清昼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个红丝绒材质的小锦盒,伸手递给谈小凡。

  谈小凡看也没看就说自己不能要。

  裴清昼解释道:“原本是准备过生日时送给你的,你不要,再转送别人也不合适。”

  谈小凡仍摇头,裴清昼就皱着眉一直盯着他,所以挨到最后,谈小凡还是把锦盒收了下来。

  进家门,谈小凡撂下东西就去淋浴间冲澡。

  等吹干头发,换好睡衣再出来,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谈小凡路过客厅落地窗,他看见楼下花坛旁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那是裴清昼的车。

  谈小凡索性关了客厅灯,回卧室去看书。

  等又隔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光着脚,摸黑走到客厅窗边。

  窗帘拉开一道小缝,裴清昼的车仍旧停在原地。

  谈小凡从卧室拿了手机给裴清昼拨电话,铃音响到快结束,裴清昼那头才接起来。

  “您…您怎么还不回家?”谈小凡怯生生质问。

  裴清昼的声音好似刚睡醒,他顿了下,慢慢回过神后才回答:“我想跟你再待一会儿。”

  谈小凡手攥着窗帘:“那我不是叫您上来坐坐吗?”

  裴清昼用指腹揉了揉眉心,轻轻叹了口气,他说:“怕你害怕,就不上去了。”

  谈小凡抱膝蹲到地上,狠心掐断通话。

  裴清昼听到手机里响起忙音,自谈小凡走后,他失眠症一再加重,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么沉。

  出差一个月,二月末走,三月末归。

  三月最后一天,下午六点整,裴清昼下飞机。

  裴清昼把手机开机,最先打来电话的是他助理,然后是总管事。

  助理说:“裴总,小凡出事了。”

  总管事说:“已经派人过去了。”

  半月前,在学校共事过的王老师给谈小凡打来电话,邀请他参加一个短期支教活动,地点在邻省。

  支教活动为期两周,月底结束,谈小凡欣然同意。

  然而,活动进行时,载着四十余名教职工的大巴车突发故障,迫停盘山路。

  后又逢大雨,遭遇山体滑坡和泥石流,谈小凡为救孩子被滚落的石块砸中。

  裴清昼还是回来晚了,在他驱车赶往医院的路上,新闻热搜已经播报出二十二名伤亡。

  环内交通状况拥堵不堪,待天全黑下来,裴清昼才出现在手术室门口。

  他跑到走廊时,人一下子就站不稳了,膝盖生磕在地上。

  总管事过来搀他,裴清昼想起一年之前。

  一年前,他去机场接刚刚归国的陈嘉辞,谈小凡意外发生车祸。

  他把陈嘉辞扔在道边,自己拼了命从机场赶去医院。

  结果谈小凡抱着伤臂躲回自己家,把他拒之门外。

  裴清昼不信命,但他也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错过一次就不得回头。

  坐在走廊长椅上,裴清昼脑海里无数次想起自己晚上下班回家,谈小凡像头小宠一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扎进怀中。

  谁说上天没有给过他机会,他不是没见过光,只是那时不曾珍惜,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

  走廊里聚集的人开始变多,有裴清昼认识的,有裴清昼不认识的,不过总归都是些谈小凡的亲友。

  许星燃到的早些,他始终站在窗边,小念是被裴清昼的人派车接来的。

  小念原本哭了一路,但当他走到手术室门前看见裴清昼时,他却被惊得暂时忘记了落泪。

  裴清昼坐在长椅最边上的位置,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掩面。

  小念走到他跟前,带着哭腔叫他:“裴哥。”

  裴清昼抬起头,他双目猩红,面如死灰,被咬破的嘴唇上还沾干涸血迹。

  不过最主要的是,他神情凝滞,好似失去所有魂魄,只剩躯壳。

  他也是个要死的人了,而且并不会比里面躺着的谈小凡晚上片刻。

  手术室里的人,吊着他的命。

  又过了两个小时候,手术室门前的灯变了,这场手术一共进行了六个半小时。

  医生走出来,他对裴清昼说:“还有一关,看他能不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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