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 第37章

作者:姜乌拉 标签: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校园 近代现代

  操场的西北角整齐的种着列黄桷兰,其中有两棵树干格外的粗壮,夏天的衣服薄,周霭背抵着粗糙的树干,但并没有躲或偏,他只抬着两只手臂,搂住陈浔风微弯的后颈,他的手指慢慢抓住了陈浔风后脑勺的黑色短发。

  不远处的跑道上有学生断续夜跑经过,操场的防护网外面有学生步行回家,他和陈浔风躲在这片黑暗底下,陈浔风亲在他下巴与脖颈的连接处,周霭仰头的幅度比平时更大,他的视线里全是夜空下密集的树叶和交错的枝桠。

  分开的时候,陈浔风搂着他的后背,拿湿纸巾给他擦下巴,他听见陈浔风放轻的声音:“怎么了,这么蔫?”问完话,陈浔风在黯淡的光影里用手指拨了拨他的耳垂。

  周霭没有回答,只是借着陈浔风给的力,慢慢将头靠在他锁骨处。

  陈浔风将纸巾抛进了角落里的垃圾桶,然后用手托起来周霭的脸:“怎么了,可以讲的话,你就跟我讲讲。”

第54章

  晚上他们绕着操场最外围跑了四圈后,陈浔风探手拉住了周霭的手腕,周霭脚步微停,偏过头来看陈浔风,他的眼睛和被风吹起来的头发都黑得澄澈,陈浔风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碰到他微潮的发根,他说:“不跑了,走两圈。”

  操场边有专售水的小店铺,店铺的老板即将关门,陈浔风将手搭在周霭的肩头,跟他说:“我想吃个冰淇淋。”

  周霭去了那边售卖的窗口,在店老板关门前,买了两瓶水,还给陈浔风买了个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

  陈浔风撕开包装纸,先将冰淇淋递到周霭嘴边,示意他:“尝一口。”

  周霭不喜欢甜腻的冰淇淋,但在陈浔风的视线下,他没拒绝,只低头咬了小口,陈浔风看着他的动作,在他头顶上方笑,笑过后用手搓着周霭的后颈和他轻轻碰了碰额头,操场人多,他们一触即分。

  分开后周霭抬头看了眼陈浔风,像是奇怪他在笑什么。

  陈浔风咬着冰淇淋,漫不经心的摇摇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看见你,怎么就这么高兴啊。”

  他们走在最外圈,操场边有不齐整的建筑和树木,有段跑道完全笼罩在阴影里,走进阴影里时,他们牵了手,陈浔风边走边捏着周霭的手指,从小就这样,两个人靠近时,陈浔风不会安分,他总会动动手指、或者捋捋拍拍周霭,像是告知周霭他的存在和陪伴。

  就算他们不交流、不对视、甚至在黑暗里看不见彼此,周霭也可以清楚的知道陈浔风就在。

  走出这片阴影,两个人拉着的手分开了,陈浔风顺势抬起手臂从周霭后方绕过去,整个圈住他的后颈,但手腕却只松松搭在他的肩头,周霭被他圈着,低头拿出来手机,他点开新的备忘录写:下周考完试,就要按成绩组竞赛班。

  陈浔风看见周霭手机屏幕上的字,轻嗯了声,然后等周霭的下句话。

  周霭在下行写:陈浔风,我现在——但这句话并没打完,周霭的手指停在这里没再写下去,他从来都不是个犹豫的人。

  操场上的风迎着他们的脸吹,陈浔风看着周霭沉静的侧脸,抬手理了理他的额发,低声问:“我可以猜吗?”

  周霭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视线,看向陈浔风。

  他们绕着操场走,速度不快,陈浔风话也说得慢:“下周考完试就组班,所以你现在在做选择,选到底是走竞赛还是走正常高考。”

  “竞赛很难很苦,但你喜欢。”听见这句话,周霭的脚步微停。

  陈浔风带着周霭继续往前走,并给出理由:“不然,你不会在愿意这上面花时间,”这句话落,陈浔风自己也停了停,然后他才继续说:“你初中就在走物理竞赛,初三的时候,你已经拿到了高校夏令营的入营资格,因为这件事,你都错过了正常中考。”

  陈浔风看着周霭说:“初三的时候,你就已经做过一次选择。”

  但初三那年的最后结果是周霭什么都没得到,他只有通知入营的那个光秃秃的邀请函,其余什么都没得到,那个暑假甚至初中那两年他都打了水漂,最后就像周锐诚所说的,还要花钱来给他买高中的入学名额。

  陈浔风知道他入营,就必然也知道他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

  不止如此,陈浔风还很敏感,所以他轻易就将之前的事情也联系起来:“去年这个时候,你出去考试,那时你的情绪不好。”那次考试毫不重要,但周霭也没拿得到任何成绩,甚至连最简单的初赛入围,他都没有过线。

  他们又走到操场的西北角,陈浔风直接转向,将周霭重新带进那几棵黄桷兰下,摸着黑,陈浔风找了块高些的花坛边,他提了提裤脚随便就坐下,然后将周霭拉坐到自己腿上:“这儿很多泥,来,我抱。”

  周霭慢慢屈肘围住了陈浔风的肩颈,陈浔风的一只手臂稳稳揽着他的后背,另只手搁在周霭膝盖上,他的手指在周霭膝头轻点,他说:“这中间有原因,但我自己没找到。”

  周霭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的眨了眨。

  陈浔风再出口的话里已经没有疑问了,他以肯定的陈述语气说:“马上又要出去考试,这次比去年的考试重要,这次考试还关系着你之后两年甚至很多年的选择…要么彻底就去走竞赛了,要么正常高考,以后再也不碰。”

  陈浔风在黯淡光影里找到周霭的眼睛:“但是,为什么?”

  陈浔风定定的看着周霭,他的喉结微动,话说到这个程度,周霭肯定已经听明白了,两个人之间门已经把问题说开了,他可以不用再去做多余的解释,但他想知道,他想知道原因,所以他还是没有停歇的慢慢引导着问:“为什么你现在会做不出来选择?为什么你碰到这件事情就会不开心?为什么…你去年去考试不想拿成绩,今年却又没有放弃?”

  周霭的手向下,滑到陈浔风的心脏处停下,隔着层衣服,他安静的以手掌感受陈浔风心脏的跳动频率,他轻易就可以默数出来,陈浔风的心跳比正常时的速度快。

  最开始陈浔风说自己猜一猜,然后他几句话说下去,就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全部扯出来了,这其实是周霭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这就是陈浔风,两个人之间,陈浔风给他自由、给他空间、给他隐瞒的权力,陈浔风很多事情都依着他,但陈浔风也固执,这是他的天性所在,他不知道的事他一定要知道,周霭瞒了他的他也全部都要知道。

  像是两个人分开的那六年,陈浔风从来没问过周霭是怎么过得,但他用其他方法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而现在他在问的,就是他目前还不知道的。

  周霭不想说的,刚好是陈浔风想知道的。

  周霭轻轻的呼吸着,然后他摁亮手机的屏幕,他在备忘录里打字给陈浔风看:先回宿舍。

  住宿的高中生并没有肆意浪费时间门的资本,到了时间门点,宿舍楼的大门会关、宿舍的水电会停,他们回去晚了,可能连进宿舍的大楼都难。

  陈浔风垂着眼睛看着他,慢慢松了手说:“好。”

  晚上陈浔风照旧是全宿舍最后那个洗澡的人,洗到后半段,水都已经变冷了,洗完后他推开门,却看见微低着头坐在阳台上的周霭。

  视野所及,前后几栋学生宿舍的大楼全部都已经熄灯了,天上的月亮格外圆,月光洒在周霭身上,将他的脸都照得有些清晰了。

  周霭的头发半干,正在看手里的平板,听见声音他抬头看过来,然后他抬手递给陈浔风一条稍大的毛巾,阳台的门是关着的,周霭的身边还有张空椅子,陈浔风走过去自然而然的坐在周霭旁边。

  周围环境安静,宿舍里面室友大概已经在睡觉了,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陈浔风摸了摸周霭湿润的头发,然后准备用干毛巾给他擦,但是周霭却抬手拦住了他的动作,周霭对陈浔风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今天晚上阳台没风,将近半夜了,空气里仍旧残存白天的暑热,陈浔风抬手从旁边摸了张硬纸壳,摇着手给两个人扇风。

  周霭关了平板上正在看的书,点开了备忘录的页面,但他这次点开的备忘录页面上已经有几段文字,是刚刚陈浔风在洗澡时他写的。

  他的手指捏在平板光滑的边缘上,只顿了很短的半秒,然后他将平板递给了陈浔风。

  比起陈浔风大费周章的从别人那里知道,比起那种被迫的揭露,周霭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去讲。

  从高中入学以来,面对1班学生的各种态度和针对,周霭都是漠然以待,很多人说他麻木,其实只是因为周霭是真的觉得不痛不痒,这些对他来说并不能算什么,毕竟早在他读初中的时候,他面临过更恶劣的环境,而那时,还有他的班主任的参与。

  读小学最初的那几年,他身边有陈浔风,两个人分开后,他又因为身体原因频繁休学,所以他在学校里待的时间并不长,并且小学生都算是幼稚的,他们的伤害和好奇都单薄,其实并没能对周霭造成什么确切的伤害。

  周霭开始自己的正常学校生活是在初中,但也就是在初中,他面临了近三年的只针对他的大型孤立和霸凌,而其中的领导者,并不是什么调皮的男女同学,而是初中生在学校里的“天”——周霭的班主任。

  初一的时候还不明显,周霭面临的只有身边同学的古怪视线,那时只是没有任何人愿意理会他,周霭在学校、在班级可以做个隐形人,直到他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好,直到他稳坐年级第一,直到他被选入了竞赛班,周霭才渐渐察觉到班主任明里暗里对自己的针对。

  那段时间,在班里周霭做什么都是错的,他总会被拎上讲台当着全班学生的面承接班主任的怒火,班主任教物理,物理课他永远是站在教室后面垃圾桶边听的,他是班主任的眼中钉、是全班学生的肉中刺,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的优秀是错的。

  因为他考了第一名,所以他错了。

  班主任的女儿是他们班的班长,从小到大各种奖项荣誉加身,走得是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而因为周霭的存在,班主任的女儿不再是第一名,她不再是最亮眼的存在,周霭“抢”了本该属于她的荣誉,所以周霭做错了。

  金字塔尖只有一个,蛋糕只有一块,周霭拿了,别人就拿不到了。

  班主任要为自己的女儿铺出条光明大道,周霭是那条路上的绊脚石,所以班主任将愤怒洒在了罪魁祸首身上。

  作为13、14岁的初中生,解决大部分问题的方法就是“在学校里有问题找老师,在家里有问题就找家长。”但对周霭来说,这两条路都是死的,他当时曾经跟周锐诚提出过想要换学校、或者换班级,但那两年周佑宝攥取了夫妻俩的全部注意力,周霭得到的自然是拒绝,在周锐诚那里,不管周霭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不懂事的永远都是周霭,错得肯定也是周霭。

  在这种由班主任带领的大型针对和施压下,周霭一如既往的稳坐在年级第一的位置上,不仅如此,他与第二名的差距还越拉越大,但他在这种环境里也逐渐变得更孤僻、更漠然、更不讨人喜欢,他越来越像班里学生口里的“僵.尸”,整日脸色青白无知无觉的如同个死人。这种状态持续到初三那年,那年夏天他拿到高校物赛的入营邀请函,而他们学校的带队老师,就是他的班主任。

  在夏令营整整两个月,远离学校也远离家长,更远离社会环境,班主任总管他们的所有,他不再需要收敛,所以他的手段更低级也更恶劣——例如专门给周霭的错误信息、总是出问题的住宿环境、唯独周霭没有的各种资料…那年夏令营闭营后,班主任的女儿成了1000个人里面唯一一个拿到高校预录取资格的人,而周霭连安慰性质的优秀营员奖都没拿到。

  这过程中,周霭必然警惕、必然会想解决问题的方法,但作为个连手机都被收缴的初中生,去抗争一个经验丰富、处事老道、用许多脏污手段的中年教师,其实很难,更何况周霭是个哑巴,是个不讨喜的、孤僻的哑巴,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没有人会相信他,更不用谈谁会给周霭提供什么帮助。

  在被逼到绝处,在重要考试前被锁在房间门里时,周霭甚至收集证据写过举报信,但那封信并没能成功递出去,因为高校方面的负责老师率先私下约谈周霭,问的是他的残障和精神问题,问周霭未来是否能稳定自己的学习状态。

  周霭从初中开始学习物理时就在接触物赛,但初三那次夏令营的经历后,他想过彻底放弃,他厌恶集训入营那个闭塞的环境,那种从睁眼就被老师管控限制毫无自由的环境。

  所以高一那次考试,他在初赛就直接弃了权。

  现在他高二,他又站在选择的路口处,陈浔风说得是对的,他想走竞赛这条路,不然他不会几次三番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他想走这条路,但他同时也厌恶这个赛制和体系。

  周霭很清楚的知道,这些厌恶来源于他的初中班主任,班主任的存在是少见的特例,但他难免不理智,他难免有些偏执的将竞赛的必经流程与班主任和那些领导联系起来。

  周霭微微仰头望天上的月亮,陈浔风在他旁边看平板上的字,平板上他选择性的讲了一半,只将事情前后缘由讲清楚,其中的细节他不想说。

第55章

  周霭也会感到难堪,也会觉得自己过于无能,他不想把自己所有的狼狈都展示给陈浔风。

  况且,现在再将自己在初中和夏令营时的经历摆出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事情已经过去,结果已经落定,现在把这些东西讲出来,更像是诉苦,像是在朝陈浔风寻求安慰,陈浔风已经很心疼他了,周霭不想总是在陈浔风面前维持着可怜的无能形象。

  如果不是陈浔风一定要执着的弄清楚,周霭自己不会再提这件事。

  很多时候,当陈浔风的固执体现在周霭身上时,就会变得格外强烈,去年元旦节期间,在钢琴教室外,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分开的那几年摆出来说,那时周霭给出了明确的态度,过去就过去了,好的、坏的全部都过去了,他们都不用再沉溺在那几年的对错里。

  但很明显,在陈浔风这里,他没过去。

  陈浔风表面上什么都依着周霭,周霭说什么他都答应说好,但他过不去就是过不去,他事无巨细的要搞清楚自己离开那几年,周霭到底是怎么过的,他要让周霭那几年的生活在他眼前变透明。

  但陈浔风对周霭总是诚恳,两个人重逢是他先剖析自己的过去,是他先让自己在周霭面前变透明,然后他才紧抓着周霭不放。

  他们从很小就开始相处、他们从很小就只有彼此,周霭不会对陈浔风的控制欲表现出反感,陈浔风私底下对他的调查、陈浔风对他的所有了解和干涉,周霭都是默认并且习惯的。毕竟陈浔风总是先把自己交出来,陈浔风控制着他的时候,已经率先把自己放在了周霭手里。

  周霭无法拒绝陈浔风,但他有所保留,平板上周霭写出来的,只是简单的讲了这件事的首尾缘由,那些长时间的针对、那些从头至尾的特殊对待、那些独属于周霭的狼狈和失败,他全都没提。

  字并不多,陈浔风却垂着头看了很久,他似乎是想透过简单的几行字拼凑出周霭当时的具体经历。

  周霭安静的坐在旁边等,微仰头望着月亮,时间像是走了许久,然后他终于感觉到身边的陈浔风动了,陈浔风哑着声音叫了他的名字:“周霭。”

  周围太过安静,连鸟鸣和风声都没有,所以陈浔风的声音甫一出口,就显得异常突兀。

  周霭转头看过去,陈浔风放在膝盖上的平板已经自动熄屏,月光下他垂着头,手肘撑着膝盖,两只手掌蒙住了自己的脸,手背上几根青筋崩起,异常明显。

  陈浔风像是完全忘了他们所处的环境,忘了门板后睡觉的室友,他的声音从手掌底下传出来,他问周霭,也像是问他自己:“那个时候,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周霭走到陈浔风面前蹲下,略微犹豫,然后他罕见的强.硬的要将陈浔风蒙脸的两只手拿开,陈浔风不会跟他反着来,所以他只在最初稍作坚持,然后就顺着周霭的力道挪开了两手。

  陈浔风垂着头,手拿开后,视线下方刚好是周霭微仰的脸,周霭微皱着眉,看见陈浔风眼睛里出现的红血丝。

  周霭捏住了陈浔风的手腕,他带着陈浔风的手往下,最后停在他自己的左胸处,两只手重叠,长久的停在那里,他想让陈浔风知道他的心跳平稳、情绪平淡,他想告诉陈浔风,他并没有那么脆弱。

  但陈浔风却摇了摇头,他说:“不。”他不接受周霭的安慰。

  陈浔风像是陷入了某个死胡同,他空出来的那只手把住了周霭的后颈,他低头和周霭凑很近,他问周霭:“他打你了?”

  他们都没说这个“他”是谁,但周霭在他话落就摇了头。

  陈浔风不冷静,他根本不听周霭的,他只问自己想问的:“他会扔东西砸你吗?”

  周霭仍旧摇头,他的手向上探到陈浔风的后背,他本想安抚陈浔风的情绪,但陈浔风直接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陈浔风揽住他的后背,抱他坐稳,没有停歇的继续盯着他的脸问:“他是怎么骂你的?”

  周霭在平板上写得简单,他只讲那年初高校夏令营时,自己和带队老师的女儿存在竞争关系,所以老师在其中的态度有些偏颇。

  陈浔风敏感又聪明,周霭要把事情讲清楚,就必须给出部分有用的信息,不然他不可能说服陈浔风,他只给了这些,但他错估了陈浔风对他身边人和事的了解,陈浔风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比周霭意料的还要清楚,陈浔风沉默的那段时间,是自己在补齐周霭隐瞒的、没提的。

  陈浔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周霭,他的语气已经是全然的肯定了,他说:“王平齐,是你初中年的班主任,也是你去参加夏令营的带队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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