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男人(烟猫与酒) 第34章

作者:烟猫与酒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架空 近代现代

  最后他选中一家音乐餐厅,还狠狠心预约了二楼靠窗的位置,比他的计划超标出二百多块。

  正儿八经的西餐厅对着装有要求,不过言惊蛰选的这家还够不上那个档次——对他而言是超标,实际也就是个网红店,装修得花里胡哨,环境也就那回事,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靠窗的位置远没有想像中那么气派,也没有宣图上高级的夜景。

  言惊蛰还认真给自己和言树苗捯饬了一番,来到店里落座后,难免有点儿失落。

  好在段从没表现出什么,他好看,往那一坐自带气场,低声点餐的样子反倒把环境给衬托得高了个档次。

  而且菜色还是不错的,段从吃东西不怎么挑食材,但挑口味,平时他自己吃饭时,不合口的说剩就剩着。今天倒是把自己的餐都吃了个七七八八,还手把手教言树苗切了牛排。

  一顿饭吃到尾声,楼下嘈杂的音乐终于换成了舒缓的曲目。

  言惊蛰听着音乐,坐在对面看段从逗着言树苗有说有笑,心里那点儿失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荡然无存,只剩下近乎不真实的满足感。

  三分牛排,一份汤,一份意面,一瓶言惊蛰喝不出好赖的葡萄酒,一小盘言树苗的酸奶甜点,总共一千三百块。

  “段从,你开心一点了吗?”

  回到家里,段从在前面开门,言惊蛰背着睡着的言树苗靠在墙上,突然问。

  他声音已经飘起来了,又轻又黏,段从知道这是言惊蛰的酒劲上来了,回头看他。

  楼道灯似乎出了问题,没亮,晾台处朦胧的夜色笼过来,言惊蛰歪斜着脑袋抵着墙面,很缓慢地眨眼睛,平日里照顾忙于生计的疲态被掩在黑暗中,乍一看像是回到了大学时的状态,被酒水浸亮的眼里只有段从。

  段从也喝了酒,心口的神经一蹦,他忍了忍,没忍住,抬手刮刮言惊蛰的脸:“醉了?”

  他是用指关节刮的,手背冲着言惊蛰,稍微碰一下就打算收回来。

  可是没能收成功。

  言惊蛰偏过下巴,熟练的将段从的手蹭得翻个面儿,让手心朝向自己,然后把滚烫的脸颊埋进去。

  “我没有火锅味了。”

  他在段从掌心里缓慢磨蹭,像呓语,鼻尖抵着掌纹,很贪心地深深一嗅:“你闻闻吗?”

第 37 章

  言树苗趴在言惊蛰背上睡得迷迷糊糊, 两边肋窝突然一紧,脚底就悬空了。

  他“嗯?”一声睁开眼,发现是段从将他抱了过去。

  “到家了吗?”他也尝了葡萄酒,脑子晕当当的, 在段从怀里转个身。

  “到了。”段从沉声答应。

  他将言树苗抱到房间, 步伐很稳, 动作很流畅, 脱掉鞋子和外套, 将他塞到床上。

  “我爸爸呢?”言树苗舒服地翻个身, 自己裹好被子,哼哼着问。

  “你爸爸喝多了。”段从关上灯,轻轻为他扣上房门,“睡吧。”

  

  言惊蛰是被段从给扯回来的。

  他脑子轻飘飘的,儿子被抢走了都撵, 还靠在家门口发着呆,感觉段从的掌心突然抽走,自己就像站在摇晃的高山上, 辨不清正确方位的话, 迈出去一步就会摔倒。

  段从过来擒住他的胳膊扯进屋,他在玄关绊了一下才恍惚着回神。

  “言树苗……”他迟钝地动动胳膊, 想寻找支撑点, “我还没换鞋。”

  没人理他。

  段从连灯都没开, 一路头也不回地把言惊蛰扯到卧室, 随着房门“砰”一声关阖,言惊蛰被他捉着后颈, 像拎着一只动物,不容抵抗地推到墙面上。

  “痛。”

  言惊蛰磕着额头了, 他发出痛苦的鼻音,想低头揉揉,却发现连动都动不了。

  ——段从贴在他身后,几乎用全身的力气,把他牢牢地压制住了。

  段从的虎口发烫,卡着言惊蛰的后颈向前摩挲,喉结、下颌,最后揉了一把他的脑门,干燥的掌心捂在他眼睛上,带着狠劲儿往后一扳,强行将言惊蛰的后脑勺枕在自己肩窝前,暴露出脆弱的脖颈。

  眼球被压迫有种接近窒息的危机感,言惊蛰眼角一片片发花,可这些完全比不上扑在他耳后的呼吸,与顶在他后背上不断起伏的胸膛,更让他头晕目眩。

  段从埋首在他颈侧,狠狠咬上来的瞬间,言惊蛰膝盖猛地一酸,张合的口鼻间溢出一道不成调的“哼”声,整个人被抽了骨头般直直往下跪。

  坚实的墙面阻挡了他的动势,段从死死卡在他腰腹上的胳膊,也完全没给他瘫软的空间。

  言惊蛰被迫站好,如同一只濒死的动物,视线被剥夺,脑袋后仰着,膝盖无力的抵着墙,继续维持被段从完全掌控的姿态,夹在他与墙面狭窄的缝隙之间。

  “段从……”他试着喊一声,想说自己好像要喘不过气了。

  下一秒,段从的手指就从眼睛上移下来,一把捏住他的脸颊,两根手指抠开他的嘴,直直捅进他紧颤的喉咙里。

  言惊蛰瞳仁一翻,浑身剧烈的痉挛一阵。【脖子以上啊锁什么】

  这一刻的两人全都不像人了。

  言惊蛰在段从手里从来没有反抗的余地,如同一只彻头彻尾的食草动物。

  而在酒精的作用下,段从这些年所有复杂压抑的情感,也全都随着言惊蛰刚才蹭闻掌心的举动、与那句恬不知耻的邀请被激活了。

  没有任何一种合理的心情能承载住这一瞬间的爆发,它们在段从的胸口野蛮冲撞,点燃了他心底最黑暗的部分。

  那些他曾以为早就平息麻木的惊愕、震撼、不解,以及被断崖分手的怒气与背叛感;那漫长到贯穿他整个青春期,最后却像喂了狗的二十三年;那些对言惊蛰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执念与憎恶,统统混搅在一起,转化为可怖的施虐欲,暴躁且无法自抑,只能以纯粹的掌控和力量来发泄。

  牙齿沁合进皮肉、紧密咬实的口感让人上瘾,与其说是“咬”,段从实际的力度完全可以称为“嚼”。

  他放肆地在言惊蛰颈项间最脆弱的部位啃噬,感受着这人被他压在墙上逃无可逃的颤栗、急促的呼吸,从湿软喉口不断溢出的破碎呻唤,浑身的血液就在体内极速穿行,融汇到头顶,传递出高度兴奋的紧缩感。

  带着满满的发泄与恶意,段从突然向前拎起膝盖。

  “啊!别!”言惊蛰猛地往上一挺,他被堵着嘴,发出沉闷古怪的喊声,反手往后推,声音慌乱又难堪:“别,段从,别……”

  咸湿的泪水不受控地从眼窝往下滚,沾到段从指腹间,像沾染了通电的阀门,段从暴躁的低声咒骂一句,捏着言惊蛰的月夸骨,恶狠狠地把他翻过来面对自己。

  “你知道你像个什么吗?”

  翻身并没能拉开二人的间距,段从抵着言惊蛰的额头发出质问,淡淡的葡萄酒气依然避无可避地扑在言惊蛰面门上,激得他不敢抬眼。

  “我从小养到大,好吃好喝哄着疼着的猫,跑出去跟别人鬼混,结果被人耍得一无所有,又脏又狼狈的带着小孩跑回来找我。”

  “言惊蛰,你可真他妈自私。”

  段从声音低得吓人,说出的每个字都刻薄至极,也讥讽至极。

  “还敢让我闻闻你。”

  “盖得掉火锅味,盖得掉你跟别人滚在一起的恶心味道吗?跟她生小孩的时候,你脑子里有没有想过我,嗯?”

  他的膝盖还在言惊蛰腿间抵着,能通过肢体的接触,感受到言惊蛰由肌理里释放出的无力与怔愣。

  此刻的段从真的希望言惊蛰能说点什么,反驳他,哪怕是哭,是愤怒,是指责都好。

  就算无赖撒泼,或者继续用酒当借口,装傻装醉,无耻地往他掌心里磨蹭也好。

  

  只要这时候言惊蛰愿意主动一步,不管什么方式,就一步、一句真话,假话也行,段从就想听他哄一哄自己,他知道自己根本拒绝不了这个人。

  段从对言惊蛰的恨是真的,嫌弃与恶心也是真的,可哪怕恨到骨子里,嫌弃到骨子里,他就是拒绝不了,无论生理还是心理,如同一个被下了蛊的偏执病人。

  在言惊蛰面前,他段从才是那个真正的笑话。

  可言惊蛰什么反应都没有。

  面对段从的中伤,他只能发出急促的喘息,紧紧贴着墙的身体依然在细细打着颤,仿佛越来越站不住了,甚至又抬起手,往段从大腿上推了推,想躲。

  段从的耐心到此为止。

  “推什么?”他更凶狠地将言惊蛰推回墙上,危险地眯起眼。

  “被骂醒了,知道要脸了?”他向吓探过手腕,一把将言惊蛰攥住,“你是不是忘了跟我在一起时都是什么样,还想为那……”

  原本还会更加恶毒的话语,随着言惊蛰无措的躲避与掌心里的触感戛然而止。

  段从猛地垂眼,本该干燥的位置泛着潮,像不知什么时候被打翻了半杯水,还带着遗留的温度,不温不凉,微微发酵着的一团死面。

  “……你尼奥了?”

  他嗓子沙哑,推起言惊蛰的下巴,拇指用力搓过言惊蛰不堪到无法闭拢的嘴角。

第 38 章

  大概是在他们大二升大三的暑假, 有一回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言惊蛰一身痒痒肉,禁不住碰,段从在这种事情上又凶得很, 把他的眼泪给逼出来是常有的事。

  但那次他完全是被段从给欺负了。

  夏天口渴, 他兼职喝多了水, 见到段从时本来就憋得慌, 段从不让他去, 摁着人折腾。

  男生的体身构结很无奈, 什么都从一条管道走,那什么的时候尿不出来,只能挺着熬。

  等哆嗦着承受一轮,段从趁他昏头涨脑地没缓过劲儿,将人带到桶马间生卫前, 就那么面里在堵命令他:“尼奥。”

  言惊蛰天生脸皮薄,就算被迫接受过多少花样,这么不要脸的要求还是把他吓着了。

  可他满脸通红的拒绝根本无济于事, 整个人被段从折腾得东倒西歪, 最后彻底憋不住了,一股股洒得到处都是。

  “宝宝, 你就像……”段从当时急促的吸呼与过分的动作言惊蛰还记得, 他咬着言惊蛰的耳朵说了个流下比无的词。

  过于凶猛的修齿与块赶一同袭来, 言惊蛰从耳孔到太阳穴猛地一缩, 心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淅淅沥沥抖个不停, 几乎要死过去。

  但在一切结束后,满身狼狈的他被段从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极其温柔地安慰:“没事了,乖。没事了。”

  然而时过境迁,此刻面对相似的情况,两人的状况全都与当时截然不同。

  段从的手劲大得吓人,他质问着言惊蛰的狼狈,语气里是实打实的讶异与作弄,以及时隔多年再次触碰到言惊蛰的关键置位,那份强烈的本能应反。

  言惊蛰则已然崩溃了。

  他被段从捉进屋里的那一刻就崩溃了——准确来说,他的心理防线从段从在门外碰到他的脸时,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坍塌。

  “我,不行……别!”他仅存的清醒里残留着可怜的自尊,想拨开段从的手,本能却根本骗不了人,言惊蛰像只不灵活的牵线木偶,随着段从越来越不假思索的力道,跟随做出不同的条件反射。

  不正常。

  段从压迫在言惊蛰身前盯着他,死死地盯着,粗重的喘息同样彰显着他此刻的情绪。

  明明已经分手那么多年了,明明言惊蛰的儿子都有了,就睡在隔壁,此刻两人这样不清不楚的摞在一处,莫名让人有种“捉奸偷情”的恶心,以及头皮发麻的兴奋。

  可再怎么刺激兴奋,这样的言惊蛰也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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