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 第14章

作者:黄金圣斗士 标签: 近代现代

  倒是宁母,从房间里出来见到小儿子,惊讶道:“小濯,怎么没跟你二哥一起去呢?”

  宁濯没懂,问母亲去哪里,得知自己的两个好兄弟开车来把土包子接走去打台球后,他本来就不好的情绪,崩了。

第18章

  和两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弟弟出去潇洒,大庆转头就忘了家里那个死要面子的弟弟。

  打台球时,罗子程和林越成了他的师父,俩人轮流教他技巧,大庆学别的不行,学台球倒是上手快,一上午玩下来,好几回精准进洞,给他美得不行。

  中午吃了热气腾腾的四川火锅,林越非要请客,大庆拗不过,坚持下午的溜冰他来请,结果罗子程把这单抢了,叫他下回再请。

  让两个弟弟花钱,他有点不好意思,溜旱冰时,主动做林越和罗子程的教练,恨不得扛着他俩溜,把自己又酷又炫的技巧倾囊相授,林越现学现卖,当场耍起帅来,惹得边上几个小姑娘频频看他。

  大庆顿时成就感十足,冲罗子程说:“你看小越那样儿多酷啊,还有姑娘看他。”

  “还酷?贱嗖嗖的,”罗子程调侃起来,“看他孔雀开屏呢。”

  “啥意思啊?”大庆知道孔雀开屏,但没懂。

  罗子程:“就是说他发骚,想引起那些女生的注意,你瞧他溜的那德行。”

  发骚?大庆看看场上忘我翱翔的林越,又想想自己,赶紧问:“那德行是啥德行?我就这么溜的啊,我也骚啊?”

  “……”罗子程噗嗤笑了,见大庆一脸天真,笑说,“二哥你别逗我行不?你俩可不一样,怎么跟你解释呢,我意思是林越他发春了,想谈恋爱。”

  这么说,大庆理解了,大学里不谈恋爱,还等啥时候谈恋爱?他觉得林越长得也好看,随口问怎么不谈一个,罗子程又跟他说,因为被宁濯比下去了,目前还没人追。

  突然聊到弟弟,他稀奇得很,问:“小濯有人追啊?”

  “开学没多久就有了,”罗子程说,“一大二的学姐,给他送了一封手写情书,你猜怎么送的。”

  大庆:“咋送的?”

  罗子程:“叫林越帮忙转交的,那学姐长得挺漂亮的,活泼又大方,还请我喝过奶茶,搞得我都有点心动,不过我有自知之明。”

  通过另一面了解到宁濯,大庆实在不理解,纳闷弟弟为啥不答应,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姑娘主动喜欢过他呢,以前在饭店里干活儿,店里那些小姑娘喜欢的也是厨师和其他几个传菜的,都不怎么跟他说话。

  “要不林越说他幼稚啊,跟没长大似的,”罗子程也这么认为,“你说他幼稚就算了,他还装深沉给你看,比我俩还大几个月,但我和林越觉得他最小,就算有什么小摩擦也都让着他,懒得跟他计较。”

  仔细想想,大庆觉得罗弟弟说得有道理。

  “所以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心不坏,跟我和林越挺好的,就有时抽疯,说话不好听,这个时候,你就别搭理他,直接冷处理,等过了再跟没事人一样找他说话,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嗯,”大庆点头,“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昨晚那事儿我都不计较了,是他早上又说我,我才凶他的,不晓得他有没有往心里去。”

  关于宁家这对兄弟俩的关系,在了解过宁湫后,罗子程和林越像老妈子一样操碎了心,毕竟其中一个是好兄弟,就宁濯那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硬碰硬只会恶化关系。

  罗子程想了想,有些话得说透了,宁湫才会明白。

  他告诉大庆,其实宁濯很难过,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有整整两天没去上课,把自己闷在寝室里,一声不吭,饭也不怎么吃,后来是林越问出来的。

  那天深夜,宁濯站在阳台抽烟,一直抽,再这么肆无忌惮地抽下去,导员发现了又要啰嗦,林越不放心,过去陪着宁濯抽,问宁濯到底怎么了。

  许久,宁濯才说了一句:“我的爸妈,不是我的爸妈。”

  得知真相后的大庆,这会儿终于明白弟弟为什么会跟他吃醋,不喜欢他了。

  他忽然也难过起来,爸妈和哥哥都没有提过,他以为宁濯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原来和他在同一时间,才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世。

  “太戏剧了,”罗子程无奈叹气,“我和林越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二哥,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哪天我爸妈突然告诉我,我是个被亲生父母扔掉的弃婴,他们有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要回来了,我想我可能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可能也会对你有敌意吧。”

  大庆:“……”

  “宁濯他不是针对你,他只是还没完全接受现实,所以可能就把一些气撒你身上了,你再给他一点时间,我和林越都觉得你人挺好的,他心里肯定也是这么觉得,就是嘴硬。”

  大庆难得沉默,因为他换位思考了,如果自己没出现,弟弟就不会知道真相,就不会难过。

  感受过家庭的爱和温暖,他发现自己不能接受被抛弃的人生,如果爸爸妈妈抛弃他,他会很难过很难过,肯定还会哭鼻子的。

  小濯一定是害怕了,怕他回来了,爸爸妈妈就把爱全部分给他,所以才会一直吃醋。

  “小程,谢谢你告诉我这事儿啊,不然我还不知道。”

  “啊,二哥你别客气,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在帮宁濯说话,他嘴贱是事实,换我我也喷他。”

  找到了根本原因的大庆,当即信誓旦旦地说:“不是,你别喷他,早上是我不好,怪我上完厕所忘了洗手,还拿他衣服擦手,我以后再也不凶他了,肯定好好对他。”

  罗子程:“呃……”

  溜过来的林越:“你俩干嘛呢?还是不是兄弟?光我一人玩。”

  大庆:“小越,我以后肯定好好对小濯!多疼他!”

  林越:“啊?”

  被两个弟弟一路护送回家,大庆下车前,又信誓旦旦地向他们保证了一遍。

  林越哭笑不得,提醒道:“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再嘴贱说你,你就反其道而行,夸他,随便夸什么,给他堵回去,我当初就这么干的。”

  罗子程点头附和,“对,就这么干,他也骂过我傻逼,我说就你聪明,结果你猜他怎么说,他特不要脸地跟我说,我确实比你聪明,你说他贱不贱?”

  “小濯还这样啊,咋恁逗。”大庆听着都乐。

  告别二人,他取完经回家想找弟弟说话,结果不见弟弟人影,问了妈妈才知道,宁濯上午就回学校了,说是有作业。

  作业明明是忽悠人的借口,一向没烦恼的大庆,在这一刻有了烦恼,不再是简单的发愁,而是担心,担心中又掺了点叫他不好受的失落与内疚。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抢走了弟弟的玩具,开心地玩了一整天,而没有玩具的弟弟,在家偷偷哭了一整天,现在他想把玩具还给弟弟,想对弟弟说声谢谢,弟弟却离开了,不给他说谢谢的机会。

  “湫湫。”

  他抬头,见哥哥站在楼梯上,冲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跟着进了哥哥的房间,大庆憋不住了,突然说:“哥,我想给小濯发微信,你说我能发不?”

  宁泊问:“想给他发什么?”

  “我早上凶他了,怕他不高兴,想给他说对不起。”大庆又想起罗子程说的一番话,心里很不好受,老老实实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哥哥。

  “我听到他说我恶心,就不痛快,我当时真忘了洗手,怕他着急上厕所,就想给他腾地儿。”

  “……”

  关于使用卫生间而引发的纠纷,两个弟弟跟过家家一样拌嘴,宁泊一时不知道如何评理,站客观角度,三弟是对的,但提醒方式不对。

  他怕伤着二弟,于是道:“湫湫,以后你就用我那边的卫生间吧,用的时候记得随手关门。”

  “哥……”大庆感动坏了。

  “没事,省得你俩挤到一起。”经过昨晚,宁泊知道宁濯其实并不讨厌二哥,只是暂时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又突然多了一个哥哥,从而闹小别扭,刚好宁湫又往枪口上撞。

  “湫湫,小濯他最近——”

  “我知道的!”大庆又向哥哥保证,“是我不好,我是做哥哥的,不能跟弟弟计较,早上不该凶他的,我以后肯定好好对他!”

  宁泊:“……”

  “哥,我跟你说,多亏了小程,就是小濯他那个同学,罗子程,多亏了他。”

  大庆打开话匣子,把下午罗子程跟他说的那些话,还有他的换位思考,以及心里的感受,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他说自己已经知道怎么和弟弟相处了,不会再和弟弟闹矛盾了,争取在上班前,把兄弟关系搞好。

  宁泊和宁濯差着十岁,平时又忙于工作,并没有多少时间去了解弟弟的圈子,在度假村里也没机会一起吃个饭,他安静地听着,发现弟弟交了两个很不错的朋友,难怪宁湫和他们处得来。

  他放下了心,道:“今天周六,想发就发吧,平常小濯有课有作业,你就让他好好学习。”

  大庆听懂了,有了哥哥的鼓励,他掏出手机就发,当着哥哥的面,直接一条语音发了过去。

  “小濯,在忙不?早上那事儿是我不好,给你道歉,对不起啊,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我肯定记得关门洗手,再也不凶你了。”

  “……”宁泊想打断,到底是没忍心。

  “嘭!嘭嘭嘭!嘭!”

  某拳馆内,沙袋凄惨地旋转飞舞,坐在一旁休息的两个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询问对方,今天新来的这位学员怕不是有暴力倾向。

  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打,不会失恋被甩了吧?这明显是泄恨来了啊。

  宁濯听了他哥的建议,没有回学校,跑出去运动了,上午爬山,下午在体育中心打篮球,不停地分散注意力,确实比抽烟管用,出了一身汗,感觉痛快多了。

  可准备走时,他注意到开在体育中心的拳馆,不过驻足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被过来接待的教练洗脑了一会儿,就当场交了钱报了班。

  一整天没想乱七八糟的,看到沙袋那一刻,他想了,把沙袋当成两个兄弟和土包子,挨个哐哐一顿暴揍,可算他妈的爽了。

  发泄够了,宁濯也彻底没力气了,瘫倒在地垫上,他看着灯光刺眼的天花板,想了很多,心想就这样吧,没有烦到不能面对的地步,就和土包子维持表面的和谐吧,计划不变,等大学毕业后,再顺理成章地搬出去。

  所以今晚,还是回家吧。

  拳馆九点打烊,已经八点多了,浑身黏糊糊的,他爬起来去了更衣室,准备冲个澡,拿出手机一看,有一条未读语音消息,来自土包子。

  维持表面的和谐,不代表要接收这些糟心的消息,宁濯没听语音,也没犹豫,果断地删除了好友。

  接下来打车去吃了个夜宵,等再打车回家快十一点了,家里静悄悄的,一整天体能消耗过大,他慢慢踩着楼梯,刚走到房门口,还没开门,隔壁的门突然开了,探出来一颗脑袋。

  “小濯,你回来了。”

  “……”

  一直收不到弟弟的回复,大庆很懊恼,没敢再发,想着弟弟可怜的身世死活睡不着,没想到把本尊给盼回来了,他悄悄走出来,小声问:“收到我给你发的微信没啊?”

  闻到了,宁濯又闻到了昨晚那股温润的奶香,比昨晚还重一些,直窜鼻子。

  妈的,这土包子到底擦了多少身体乳,搞这么香,还玩守株待兔,又是什么意思。

  不对,他很快意识到,早上骗了母亲说去学校,土包子怎么知道他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我不知道啊,”大庆一改早上的态度,讨好着说,“我睡不着,正想你呢,你就回来了。”

  因为内疚,那讨好的语气放得很低,听上去软软的,好像在撒娇。

  宁濯:“……”

  虽然微信上道过歉了,但大庆觉得当面道歉更有诚意,得再道一次,怕吵到另个房间的哥哥,他朝宁濯靠近了些,非常诚恳地小声道歉:“对不起啊小濯,早上是我不好,以后不凶你了,你别往心里去,大哥说他那厕所给我上,你的厕所还给你,我把乳液啥的都拿那儿去了,我想了,是不是我这身体乳的味道你闻不惯,回头我换个牌子,你要还觉得不好闻,你给我说,我再换。”

  太近了……这个距离,宁濯感觉自己被包围了,连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香的,要命,他几乎是惊慌地推开香包子,又退后一步,“你,你干什么。”

  “啊?我给你道歉啊。”被这么一推,大庆识趣了,老实地站自己门口,“我晓得你不喜欢我,你心里要还有气,你就撒我身上,没事儿,等你撒完了,能不能喜欢我啊?我想跟你好好处。”

  宁濯:“……”

  大庆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爸爸妈妈喜欢他,哥哥喜欢他,大勇喜欢他,罗子程和林越也觉得他人很好,他相信只要再给弟弟一点时间,弟弟也会喜欢他的,到那时候,会愿意喊他一声二哥。

  把想说的都说了,一下子舒坦了,瞌睡虫来了,他打了个哈欠,“困了,我去睡了啊,小濯,你也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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