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 第20章

作者:黄金圣斗士 标签: 近代现代

  湫湫?嗯,马马虎虎。

  宁濯在心里挨个喊了一遍,仍觉得怪怪的,这一时半会儿也改不出口,等出租车停下后,他打开车门,招手喊:“李大庆,过来!”

  一上车,大庆就往最里头坐,扭头看向窗外,不是不想搭理弟弟,是怕自己一开口万一又说错话,宁濯跟他在车上就发脾气,影响师傅开车。

  天完全黑了,他望着沿街商铺,在脑子里给今天的工作做总结,哥哥昨晚说他的总结有几个地方语句不通顺,正琢磨怎么写呢,搁腿上的右手倏地被抓住。

  啥情况?

  大庆把头扭回来,低头去看,昏暗里看到弟弟左手牵着他右手,还捏了他手两下,他莫名其妙,想抽出来,哪知被牵得更紧。

  “小濯,你——”

  宁濯立即打断:“我手冷。”

  “手冷你揣兜里啊。”大庆纳闷,又往外抽了下。

  真他妈服气,预判到了也没拦住那张会气人的嘴,宁濯牢牢牵紧热乎的手,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想的,就那么冲动地当街亲上去了,上车了还忍不住回味。

  不过感觉挺好,他强硬地说:“你给我暖手。”

  “哦。”大庆老实给弟弟暖手,还贴心地递上自己另外一只手,以免弟弟抽疯。

  殊不知,此贴心之举把立马弟弟哄上了天,在他看不见的阴影里,弟弟悄悄红了脸,别扭地转向窗外,又在想亲他的滋味。

  可惜兄弟俩这份难得的和谐,一下车就消失了。

  怪就怪宁濯一时头脑发热,我行我素,没给他二哥一点缓冲的时间,何况前期还动不动抽疯,他像个第一次吃到糖果的小朋友一样,吃完了还想吃,亢奋着,不懂得节制,也绝不委屈自己。

  所以下了车,等不到回家吃糖的宁濯,直接把人拉到院子外某处不容易被发现的暗角落,想好好亲一亲,然而这回还没碰上,就被猛地推开了。

  “你又干啥啊?”大庆想回家,无奈肩膀都被按着,根本动不了。

  刚酝酿出感觉,冷不丁被掐了,宁濯面子挂不住,有点不好意思,可真的很想再亲一亲,他又慢慢凑近,低声说:“让我亲一下。”

  大庆吓得立马偏头躲开,“亲啥啊,你别瞎胡来。”

  “这儿又没人,躲什么?”宁濯着急吃糖,催促着,“快点。”

  “为啥非得亲我啊,我又哪儿叫你不高兴了?”

  “你不让我亲。”

  “不是,这嘴咋能乱亲。”

  在家门口亲热就跟偷情似的,宁濯没那么多耐心耗,一把抱住宁湫,将比自己瘦小的身体整个拥进怀里,体验着拥抱的感觉,果然不赖。

  他抱紧了些,“不是想跟我好好处吗?还要不要我喜欢你了?”

  弟弟又抽疯了,大庆挣不开紧实的拥抱,急了,一急说话就不过脑子:“要啊,可你老抽疯,还一直骂人,快撒开,我都喘不过气儿了。”

  怀里的人越挣,宁濯就抱得越紧,他以为傻子这是在跟自己秋后算账,无师自通地哄了一句:“以后不骂你了,头抬起来让我亲一下。”

  大庆不懂弟弟抽哪门子的疯,疯狂挣起来,嘴里念着“不行”,就在他强烈抗拒时,身体一下子挣脱束缚,蓦地一愣,整个人又被推到院墙上,角落里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他脑子乱了想说点啥,偏偏组织不好语言,再想求饶,下巴就被掐住,然后嘴就被另一张嘴很用力地亲了几下,磕到他牙,弟弟又突然停下来,微弱的光照下,一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他懵了。

  “李大庆,我现在很不爽,因为你不听话。”

  “……”

  “我说了要亲你,就一定会亲,不是在跟你商量,听懂了吗?”

  大庆拒绝听懂,张嘴要反驳,一个气焰嚣张的吻在黑暗中朝他袭来,湿软热乎的吓人玩意儿趁势挤进他嘴里,极具侵略性的气息迅速占据他整个口腔,陌生的触感给他吓够呛,想躲都没处躲,他“唔唔”抗拒着,后脑又被扣住,那吓人的玩意儿侵略得更深,烫舌烫嘴,热度源源不断地直往头上窜,顿时给他脑子烧干了。

  宁濯不会接吻,气头上吻得又急又凶,舌头在温暖的口腔里一通乱扫,磕到牙齿了也不管不顾,当舌尖触到软软的躲着他向后缩的舌头时,他体验到另一种直冲天灵感的爽快,那感觉比简单的亲嘴还神奇,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是爽,他抱紧宁湫,尝试着探索着,不再粗暴地胡来,奈何没经验,吻得笨拙又莽撞,却也耐下了心,温柔了些,生怕下一秒就失去了他的糖果。

  “唔……”

  不知道被亲了多长时间,大庆呼吸不过来了,感觉自己要死了,脑子晕乎乎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已经没靠着院墙,又靠在一个紧实的怀抱里,挨着后颈的是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

  他被亲傻了,靠在弟弟的臂弯里依赖十足,像是没了自主权,完全被动承受,直到有一声汽车鸣笛响起,晕乎的脑子才慢慢记起怎么一回事儿了。

  宁濯先一步结束了这个吻,等汽车开过去,等呼吸逐渐平复,他哥俩好似的,揽住他二哥,心满意足地在对方微烫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笑道:“走,回家。”

  阴凉的冷风刮过来,风直往脸上吹,忽冷忽热的,大庆伸手摸了摸脸,有点烫,他懵懵地回味着刚才的吻,软的,湿乎乎的,热热的,感觉还是怪怪的,不过好像还真有点甜,自己这是咋了?

  原来亲嘴还有这样的滋味儿啊……

  不行啊,男的跟男的咋能亲嘴?就算小濯是个姑娘,那也是不行的啊!不能亲嘴!不能跟小濯亲嘴!

  他随即清醒过来,铆足劲儿推开弟弟,气息不稳地指责起来:“都说了不能乱亲,抽啥疯啊?咱俩都是男的,你这就不正常。”

  “……”

  宁濯站在院子门口,别墅里有光亮照出来,他能清楚地看到眼前想看的一切,包括站他面前,指责他的某个傻子,傻子用那个被他亲到红润的嘴巴,满脸无辜地指责他抽疯,说他不正常。

  他想,是不是他回应得太慢,这傻子没有移情别恋,只是不喜欢他了。

  如果是这样,那没关系,他可以让傻子重新喜欢他。

  他又想,这傻子是不是真的摔坏了脑子,分不清什么是喜欢,所以毫无边界感地勾引他,玩弄他,把他变成了一个不正常的同性恋。

  如果是这样……

  看着满脸无辜的傻子,真是一脸天真的愚蠢,宁濯忽然笑了。

  大庆莫名瘆得慌,结巴道:“你,你笑啥?”

  “不能笑吗?那不笑了。”

  “……”

  只见弟弟又忽然收起笑容,一秒变脸,又是那种直勾勾的眼神,面无表情的,大庆更加瘆得慌,隔了好几秒,弟弟开口了。

  “我不正常吗?”

  “呃,”大庆怕说错话,费脑子思考了下,委婉地提醒弟弟,“也不是,我意思是,男的得跟女的亲嘴,那才正常。”

  “好,我知道了。”

  说话真是一门艺术啊,大庆深刻体会到了,多亏在宁姐手底下上了一星期的班,他感觉自己进步了,会说话了,正想岔开话题,问问弟弟明天去不去打拳。

  “李大庆,你给我等着。”

第25章

  看着大步走远的背影,开门先回了家,大庆还直愣愣地站在院子门口,在寒风中思忖:等啥啊?小濯那话,是不是在威胁他呢?

  他想起以前做保安,跟一蛮不讲理的车主干架时,那五大三粗的大汉给了他一拳头,指着他鼻子冲他吼:“你给老子等着的!”

  没几天,他等来了后果,老板扣了他五百块钱工资,怪他没招待好客户,再有下回,直接辞退他,他想解释,可老板不听。

  这个以前也不过是两年前,那会儿的大庆刚成年,没成年时找的活儿都很辛苦,做得比别人多,工钱却没别人高,所以他特别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管吃管住不说,比厂里打螺丝轻松,工资还高好几百。

  他老老实实认罚,哪儿懂什么叫人微言轻,只知道有钱说话才有分量,得努力挣钱,将来不说做大老板,也得有换岗的底气。

  这桩事儿大庆也就刚回宁家那阵子,为了找话题在饭桌上拉出来闲聊过一回,转头给忘了,现在被弟弟一威胁,又给记起来了。

  然后他心里慌了,对未知的后果。

  要是扣点钱倒还好说,就当买乐高了,反正是用来哄弟弟高兴的,问题是他猜不到弟弟想整啥幺蛾子。

  大庆没有马上回家,在脑子里做着总结,回想整个事儿的经过,从宁濯上回就不高兴开始,一桩接一桩,掰着自己手指头,无意识地嘀咕起来。

  “跟林越走太近,小濯不高兴了……”

  “小濯心里一直有气,不肯回来,昨晚回来了,早上说了两句,瞧着还行,好像没不高兴……”

  “来接我下班,突然抽疯亲我,还跟我凶……”

  “在车上又好了……”

  “回来又不好了,非要亲嘴,把我牙都磕疼了,还把舌头伸我嘴里,不停地亲……”

  想着想着,大庆又无意识地用舌头舔了舔牙齿,感觉舌头还麻麻的,舌尖隐隐有点疼,他卷着舌头,咂摸滋味,想不明白弟弟咋吸的,使那么大劲儿,吓死谁了。

  关上的门突然又开了,一声暖心的“宝贝”,将他拽回现实。

  宁母冲儿子挥手,“外面多冷啊,快回来!”

  一见着妈妈,大庆跑偏的思路绕回来了,死活总结不出的原因,如柳暗花明,终于找着了。

  怪不得哥哥老叮嘱写总结,还说没事儿可以写写日记,对记性和思考有帮助,这个办法确实管用,他总算知道弟弟今天为啥不高兴了。

  先前有过罗子程的帮助,大庆学会了换位思考,把自己和弟弟的身份互换,设身处地地去想,如果妈妈叫他接不喜欢的人,比如那个五大三粗的客户,那他也不会高兴。

  小濯肯定是怕妈妈不高兴,自个儿又张不开口,所以才来接的,心里有气没处撒,成心作弄他,想让他这边跟妈妈说一声。

  肯定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没跑了!

  大庆觉得自己一下子聪明了不少,有些激动,心里对哥哥竖起大拇指,他刚想叫妈妈,就见妈妈身后窜出个人影来,宁濯冷着脸,又用那个瘆人的眼神,直盯着他,给他盯得背脊发凉,又转身离开了。

  果然啊,这就暗示上了,得赶紧跟妈妈说说。

  “我们宝贝加班辛苦了,妈妈今天亲自下厨,给你炖了银耳雪梨汤,快进来,都盛好了。”宁母挽着儿子进屋,又去给儿子拿拖鞋。

  “谢谢妈,一点都不辛苦。”大庆在换鞋凳上坐下,探脑袋朝客厅看了几眼,不见弟弟影子,他边脱鞋边说,“妈,你以后别叫小濯接我下班了,我自个儿行的,别不放心我,我都二十了。”

  “二十怎么啦,长大了也是妈妈的宝贝,”宁母欣慰一笑,“不是我让小濯去接的,他自己要去,你看,你弟也不放心你。”

  “啊?”

  费脑子总结出了原因,难得在心里头生出一点激动的成就感来,大庆还没想好怎么解决问题呢,被妈妈一句话惊没了。

  他感到困扰,又听妈妈跟他说,弟弟很关心他的工作,问他这周上班怎么样,习不习惯,也心疼他加班,听说哥哥晚上有应酬,不放心他自己回家,才主动提出接他下班的。

  关心?心疼?不放心?主动?咋听着那么不对劲呢……

  屋里暖气开得足,大庆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待久了,发凉的背脊还没暖起来,他深知被威胁了没有好果子吃,得找宁濯好好聊聊,把问题解决。

  反正他不会再相信这些鬼话了!

  等喝完妈妈亲手炖的银耳雪梨汤,客厅里仍不见弟弟的影子,大庆心里不踏实,这会儿也不想上二楼,干脆就在楼底下待着了,顺手打开电视,等着开饭,先填饱肚子要紧。

  开饭时,爸爸正好回来了。

  他关掉电视,准备去给爸爸妈妈盛饭,这是他从保姆张姨那要来的活儿,然而还没走到厨房,便看见电饭煲前杵着一大高个儿,对方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饭勺,正在装饭。

  装好四碗米饭,宁濯转头盯着能把他气死的某傻子看了几秒,当着对方面,无缝衔接地切换成乖弟弟模式,笑道:“二哥,过来帮我一起拿。”

  “……”

  弟弟眉眼带笑,像初见时的那个阳光大男孩,大庆晃晃脑袋,自己当初就是被这副模样给忽悠了的,可不能相信这一声“二哥”,准没好事儿。

  但爸爸妈妈吃的饭不能不端,张姨又在厨房里忙活,于是他过去帮忙,随口问:“你啥时候下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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