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 第9章

作者:黄金圣斗士 标签: 近代现代

  难得回来?大庆更意外了,总觉得哥哥说漏了啥,瞬间坐起来,接着问:“哥,难得回来是啥意思?还有啊,你刚才说爸妈很喜欢我,那你咧?你喜欢我不?”

  弟弟藏不住情绪的脸上又露出喜悦之色,宁泊点头表示喜欢,解释说,自己五年前就搬出去了,所以难得回来,过年会在家里小住一阵子。

  得知哥哥只比自己早两天搬回家里住,大庆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他一点都不知道,原来哥哥和爸妈为了陪他,在默默付出。

  “咋是这样……”他又高兴又难受,接连追问,“哥,那你住家里是不是不方便?现在上班是不是很远啊?都赖我,你们——”

  “湫湫,”宁泊及时打断弟弟,“能把你找回来,我和爸妈都很高兴,我搬回来也是想多陪陪你,你丢了以后,这个家就变了。”

  大庆对三岁以前的事没一点印象了,其实童年里很多记忆也被他遗忘了,深刻到忘不了的是养父用来揍他的拐棍,还有日复一日,永远干不完的农活儿。

  在哥哥这边,他又听到许多自己不知道的过去,原来妈妈病了一段时间,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想到他就会哭,爸爸也没办法专心工作,怕妈妈自责想不开。

  直到把宁濯接回家,妈妈才慢慢好起来,因为算命的大师说了,宁濯平安长大,他就会平安长大,只要宁濯好,他就会好。

  于是大庆更加坚定想法,一定要和弟弟处好关系,让妈妈放心。

  他利索地脱掉短袖和休闲裤,休闲裤卷起来做枕头,只穿着内裤往沙发上一躺,把短袖搭肚子上,笑着喊:“哥,我睡了啊!”

  宁泊从卫生间出来,愣了下,立刻道:“睡床上去。”

  大庆睁开眼,“没事儿啊,这沙发大,睡着不难受。”

  宁泊怎么可能委屈弟弟睡沙发,指着床催弟弟过去,盛情难却,大庆一想反正哥哥喜欢自己,那没啥不好意思的,也不说谢谢了,笑眯眯地爬起来,窜到了比家里还大的双人床上。

  “床也软,舒服!”

  宁泊换了床头暖灯,把被子让给弟弟,刚躺下来,又听弟弟说:“哥,要是我脸明儿早上还不消肿,我就躲你这屋不出去了,你帮我打个掩护啊。”

  “跟小濯怎么闹起来的?”他顺势问了句。

  今晚和哥哥敞开心扉了,大庆不打算再瞒着,这话匣子一开,把整个过程全交代了,包括自己装死的事,顺带连童年被大勇欺负险些溺死一并交代了,还有一些零碎的苦,受的最大的苦就是从桥上摔下来,砸了脑袋。

  最后想瞒着哥哥的“乐高坦克”计划,也交代了,说着说着,给自己眼皮子说打架了,迷迷糊糊地念着弟弟小濯,睡了过去。

  宁泊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像母亲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会因为血缘而偏心宁湫。

  两个弟弟,都是他的弟弟。

  一睁眼,边上床铺还是空的,宁濯一宿没怎么睡踏实,还他妈做了个恐怖的噩梦。

  他梦到自己把土包子杀了,警察带着手铐找上门,大哥在边上疯狂往他身上砸鸡蛋,母亲哭着骂他白眼狼,父亲也哭着说以后没他这个儿子。

  害他半夜惊醒,快四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操。

  宁濯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半,微信小群里有几条未读消息。

  林越:兄弟,我要来了!

  罗子程:别怕,我们开车过来,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

  林越:傻逼敢装死吓你,没准今天还有别的招,你离他远点,别回头给你扣帽子。

  罗子程:还没泡过温泉,我也体验一把,林越多开了一间房,你过来跟我们玩,合情合理。

  居然都跑过来了,宁濯坐起来,又看了眼边上的空床和茶几上的跑车,土包子的行李箱还在这里,没有拿走。

  所以昨晚,土包子到底睡哪儿了?是爸妈那里还是大哥那里?有没有把他做的事给说出来?

  其实宁濯猜到了土包子没有说,但凡说了,爸妈和大哥昨晚就会来敲他房门,找他谈话。

  不说是好事,可他心里莫名不痛快,甚至有那么一点希望土包子能说出来,给他一个痛快。

  而不是现在这样,搞得他像一个恃强凌弱的卑鄙小人。

第12章

  套房有专门的送餐服务,昨晚为了欢迎某人,母亲特意安排在餐厅。

  宁濯昨晚硬着头皮去的,今天反倒自己想去了,可出房间吧,心里又不痛快,因为不想看见某人,连早饭都没吃,饿着肚子继续装睡。

  他潜意识里在逃避现实,一直拖到大哥和母亲来敲门才起床,迷瞪着眼去开门,表示很困,今天的自然景观就不去看了,正好林越和罗子程快到了。

  大哥没说什么,母亲的善解人意叫他不是滋味,继而想到没有告状的某人,等洗漱完换好衣服,宁濯对昨天的疑问有了答案。

  也许谈不上多讨厌土包子,但一定是不喜欢的。

  他打开房门,凑巧大哥睡的那间卧室房门同时开了,视线转过去,凑巧对上朝他看过来的某人,又凑巧,他注意到对方右脸颊上有一片明显的淤青。

  昨晚还没有的。

  大哥一定都知道了吧,所以土包子为什么没跟爸妈他们一块儿走?

  想到某种可能,宁濯更不痛快了,对于不喜欢的人,他向来都是无视的,但宁湫在他这里属于不能无视的,只能尽量减少接触。

  他无视对方,无视那一片自己造成的淤青,准备走人。

  “小濯。”大庆喊了一声。

  见弟弟脚步一顿,他赶紧指着餐桌上丰盛的早点,又笑又讨好地邀请:“桌上有早点,一块儿吃啊?”

  “……”宁濯一言不发,径直从那扇门前走过,加快脚步离开了让他不痛快的套房。

  等大门关上,大庆还盯着门发愣,看来又说错话了啊?

  他本来没想烦人的,只是突然想起哥哥昨晚说的过去,是宁濯治好了妈妈的病,让妈妈可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一个没忍住,就想和弟弟说话,亲近亲近。

  对着空荡荡的大房子,大庆唉声一叹,自己咋老把事儿搞砸呢?

  早知道宁濯不去山上玩,他就跟着爸妈去了,反正脸上的淤青,随便找个借口也能糊弄过去,还装睡干啥啊!

  这小濯也真是的,亏他把机会让出来,又不当回事儿,光会吃醋,上辈子指定是个大醋坛子,等以后亲近了,他非得说道说道。

  三两口一个,半屉小笼包下肚,大庆吃饱了没事儿干,想出去转转却不知道上哪儿玩,干脆端着果汁去了影音室,打发无聊。

  影音室里的投影跟家里电视不一样,他反复摸索研究,真叫他打开了,还找着一部感兴趣的恐怖大片,之后一门心思扑在了电影上。

  房间隔音好,影片音效刺激,大庆听不着门外动静,不知道宁濯带着两个兄弟回来了,收拾好所有东西,又离开了,唯独落下他送的那辆跑车。

  直到晚上一家四口坐一块儿吃晚饭,他才知道宁濯搬出去找兄弟玩了,而接下来整整两天,他都没有再见到宁濯。

  又和爸妈哥哥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国庆假期过半,大庆迟钝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明明住在同一个酒店,咋就是见不着弟弟?

  是不是还在跟他闹脾气呢?所以不愿意见他,故意躲着他走。

  为此,他晚上敲开哥哥房间,正好明天哪儿都不去了,爸妈在酒店休息,他想让他哥哥陪他去市里的商场转转,提前把礼物准备了。

  “好不好啊哥?我怕小濯一回去就直接回学校,还想跟他一块儿拼呢,说说话,他现在不搭理我,我给他买玩具,没准就搭理我了!”

  宁泊也想和三弟当面聊聊,愣是没找着机会,于是应了下来。

  有哥哥陪着挑礼物,大庆高兴,睡觉还做了梦,梦里全是让他乐呵的好事儿,他可算体会到啥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要是一个玩具不够,大不了再花点钱多买两个,他就不信宁濯还甩他棺材脸,再给大勇和介绍他跑外卖的小刘捎点当地土特产。

  酒店附近就有一家特产店,隔天用完早餐,大庆准备自己先过去看看,拍点照给大勇挑选,才走到大堂,碰巧撞见两个眼熟的大学生。

  是小濯的兄弟,林越和罗子程!

  奇怪,咋不见小濯呢?他上前准备打招呼,步子刚迈出又停下了,然后假装没看见那俩人,掏出手机低头拨弄着,顺手点开微信,找到自己兄弟。

  「大勇,我看见小濯他兄弟了,我给他们打招呼,你说小濯会生气不?」

  「他们还没看见我呢,我现在假装没看见,他们要过来找我,我就打招呼,你说咋样?」

  大庆这头纠结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生怕惹弟弟不高兴,那头的罗子程却早注意到他了,抬胳膊碰了下林越。

  “你看那傻逼,还假装没看见我们。”

  林越看过去,呵了一声,一家四口昨晚在餐厅里其乐融融地吃着西餐,他的好哥们在房间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多可怜啊。

  见傻逼盯着手机傻笑,那得意的嘴脸实在辣眼,他替宁濯不平,突然道:“不行,我得替宁濯出口气,收拾他。”

  “怎么收拾?”罗子程问。

  在度假村几十公里外,有个还算热闹的镇子,镇子里有个小商场,勉强够消遣,林越快速琢磨了下,说:“反正宁濯今天没心情出去,咱俩带他去打台球,狠狠嘲笑他。”

  “……”罗子程无语,“就这?你不是要收拾他吗?”

  “那也不能现在把他打一顿啊,”林越仔细想了想,“有了,把他扔那儿,让他自己回来,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不然麻烦的是宁濯。”

  罗子程摸了摸下巴,“有道理,就这么干吧。”

  「大勇,他们看见我了,不跟你说了啊!」

  大庆假模假式地把手机揣兜里,一抬头,就碰见迎面过来和他打招呼的两个大学生。

  “宁濯的二哥?”林越笑得人畜无害,“这么巧,还记得我们不?”

  大庆藏不住情绪,立马笑着点头,“记得!你们是小濯的同学,你叫林越,他叫罗子程!”

  “你记性真好,还记得我们。”罗子程也笑,随口问大庆准备干什么去。

  “我没事儿啊,就下来瞎转转,”大庆顺嘴问出最关心的问题,“小濯呢?咋没跟你们在一块儿啊?”

  林越看了罗子程一眼,扯谎说宁濯这几天日夜颠倒,似乎有心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抽烟,一天抽一包,饭也不吃,也不搭理人,黑眼圈重了不说,眼里全是红血丝,怎么凄惨怎么形容。

  “啊?”大庆一听,担心坏了,怪不得整整三天没见到弟弟。

  “不过别太担心,”罗子程接着扯谎,“他今天状态好多了,说好了一起去打台球,你要不要一起来?”

  “要!”大庆二话没说就应下,忽然想起一会儿要跟哥哥去市里,他赶忙说,“等下啊,我给我哥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林越内心一嗤,出门还要跟大哥报备,够谨慎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阴招,于是点点头。

  大庆没心眼儿,掏出手机当着俩人面就打电话,通了后扯着嗓门道:“哥,我跟小濯他出去玩儿了啊,还有小濯那两个同学,一块儿去打台球,嗯嗯,钱包在兜里呢,好嘞!再见啊哥。”

  “……”罗子程看看林越,用眼神问,这货是不是小学生啊?

  “……”林越用眼神回,是傻逼。

  见比自己还小的林越亲自担任司机,大庆开了眼,上车后直夸:“林越,你还会开车,怪牛逼的啊!”

  罗子程:“这有什么牛逼的,我也会开。”

  “你也会啊?”大庆冲俩人竖起大拇指,“你们大学生可真厉害,我只会坐车,不会开车,不对,想起来了,我会开拖拉机,拖拉机你们会开不?”

  林越&罗子程:“……”

  见俩人吃瘪,大庆乐了,瞧他得意的嘴脸,罗子程脸色不是太好,和林越面面相觑,这傻逼看不起谁呢?

  大庆猛然想起被临时遗忘的弟弟,追问:“欸,咱们这就走啊?小濯呢?不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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