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佳损友 第12章

作者:郁棠 标签: 相爱相杀 破镜重圆 强强 近代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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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也没有需要注释的粤语吼?

第13章 (十三).外勤(上)

  贺祺要求开除阿May的事情,说实话,蒋洛盟真的没想到。

  在他之前的预设里,如何开除阿May,应该是他要花心思应付的问题;没想到贺祺一句话,让整件事情变得无比自然而合理。

  那天晚饭结束后,蒋洛盟收到一封阿May发给他的邮件,是一张电子发票。

  一般情况下,蒋洛盟很少在这种发票上核查开票单位;毕竟很多店铺的名字和公司本身的名字不同,难以一一对应;一般情况下,只要金额合适,就也没有必要花时间去查。

  但是由于已经产生了怀疑,看到一点线索,蒋洛盟便忍不住想要追下去。

  外贸公司的业务实操和之前的创业公司不同,尤其是前期调研方面,香港的外贸公司做得极其细致;饶是蒋洛盟自认为有过商业实践经历,也在这方面大开了眼界,了解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调查手段。

  只是蒋洛盟没想到,第一次从零开始、系统运用这些新鲜的手段,不是为了什么大项目,而是为了查阿May。

  这家公司主营业务非常之多,从美容到零售,从烟酒到体育;无关多元化做成这样还没倒的公司屈指可数。

  但蒋洛盟顺着线索继续查下去,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多元化商业帝国,而是一个专做高端俱乐部会所的公司。

  里面的消费高得令人咋舌,但其实服务和产品上并无太多出彩;真正的卖点是一个认识行业巨鳄的平台,一个私密性良好的娱乐场所,一种“我跟他们一样”的身份认同。

  蒋洛盟认识阿May很久了,这次公司调阿May来做他助理,蒋洛盟也是亲自首肯过的。但无论再怎么看,他也无法将阿May跟这个地方联系起来。

  深水湾、薄扶林……这些地处山林之间、市区缝隙中的低矮洋房建筑……蒋洛盟不知为何,觉得这些环境图片分外眼熟;可他自己明明从没去过。

  但联系到蒋立绅,蒋洛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点进了他之前的ins账号——最早追溯到三年前,蒋立绅就曾在放假回香港的时候到过那里。

  至于阿May……蒋洛盟想不到别的更合理、更易被接受的解释。除了她已经成为了蒋立绅阵营的人。

  阿May肯定是留不得了。

  尽管蒋洛盟跟她私交甚笃,尽管他们三年前在美国就认识过,尽管阿May在他刚到美国时帮过他很多……可一旦牵扯到利益竞争层面,一切情面都显得如此脆弱。

  无论是对阿May来说,还是对蒋洛盟来说。

  蒋洛盟根本没纠结“该不该”的问题,真正让他头疼的是“怎么做”的问题。

  如何用最自然最不刻意的方法,把这个他亲自肯定过的人调离身边呢?

  阿May的工作向来完成得很妥帖,从未出过差错;除非蒋洛盟要有意给她埋坑才有可能。

  但绝大多数情况下,阿May的错误都会波及蒋洛盟自身,所以这个错不能太大;但如果错误不严重的话,又难以自然地得出“开除”的结论。因此这个坑并不好埋。

  可谁能想到,贺祺这么一闹,蒋洛盟什么力气都没费,就把这么麻烦的一件事解决了。

  但……至于把贺祺调过来坐阿May的位置,蒋洛盟的动机比贺祺想的要复杂很多。

  贺祺手里的项目基本都接近尾声,大概率不会再有大的变动,交接起来很顺利。下午上班没多久,贺祺就接到了蒋洛盟的电话,要贺祺下地下车库,跟他一起去见个客户。

  虽说副总监和总监只是半级之差,但公司福利待遇却相差甚远。

  总监以下的经理层只有一些形式上的交通补贴、住房补贴,数额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但总监及以上级别则可以享受免费住房,也会配给专车和司机,连加油的钱也不用出。

  贺祺从电梯间出来的时候,蒋洛盟就站在车边,一只手撑在车门把手上,对贺祺轻轻点下头。

  看着这辆崭新的四座黑色商务车,坐在后座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闻着车里皮革味和草木味混合的香气;贺祺还是克制不住地想——要是没有空降这回事的话,这些会不会已经是他的了呢?

  正想着,蒋洛盟忽然俯身过来,把前后排之间的隔板降了下来。

  贺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像是一只被惊醒的狼犬,扭过头去警惕地打量蒋洛盟的动作。

  蒋洛盟脸上坦坦荡荡,轻轻朝贺祺张了张眼睛,同时俯身从座位一侧拿出一个白色纸袋,从里面取出一套还包着塑料套的西装。

  没等贺祺明白过来,蒋洛盟便自顾自地脱了现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拆了领带,开始一颗一颗地解衬衫扣子。

  月白色的衬衫从中间开了一条缝,半遮半掩地露出了一线蜜色的皮肤,隐约看得到腹白线处纵深的凹陷。蒋洛盟伸手把两侧的衣襟扯到肩膀后面,两手背在身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袖口的扣子。

  蒋洛盟胸腹部裸露的皮肤仿佛在升温,贺祺再没办法若无其事地盯着他看,只能尽量气定神闲地把目光转开:

  “你……阿May在后排的时候你也这样吗?”

  蒋洛盟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把两个袖子也脱下来:“阿May很专业的,她会在我去见客户之前提前把衣服取过来,我在办公室就换好了。”

  话音未落,蒋洛盟又十分利落地解开皮带,在座位上顶/起胯骨,把裤子一路褪到了脚踝;露出两条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肉、肌肉线条紧致的腿。仅剩的那点轻薄布料之下,是贺祺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的、绝对不可忽视的分量。

  “裤子也要换?”贺祺皱着眉朝蒋洛盟侧目而视,用愠怒嫌弃的表情合理化了耳际的红晕。

  蒋洛盟难掩语气中的笑意:“裤子皱了。”

  贺祺毫不掩饰地白了蒋洛盟一眼,把头扭向自己那边的车窗:“不就是怪我把秘书给你开了吗?你要不愿意当时可以提啊,至于在我面前做到这份儿上嘛……”

  蒋洛盟无奈:“我没有怪你。我为什么会怪你?这不是……”

  意识到前面还有司机,蒋洛盟不方便再跟贺祺说下去,兀自收了声,开始换新的西装。

  蒋洛盟平时上班穿的西装虽然尺寸定制,但也就是普通料子;在办公室大多数时候只穿衬衣,外套都是挂起来的。

  但现在换的这一套明显品质更好,布料看起来更厚更有质感,上面印着颇有设计感的不规则暗纹。剪裁也并不古板,衣襟上有一处不对称的设计,正式中带了些轻盈的趣味感。

  现在不是衣不蔽体的状态了,贺祺便忍不住开始打量起蒋洛盟来,心中不免暗自咋舌:这套衣服应该随随便便能顶自己一个月工资了。

  蒋洛盟俯身去拿纸袋里的领带,状若无意地问:“好看吗?”

  没指明是“衣服好看吗”,还是“人好看吗”。

  贺祺的喉结动了动:“不知道。西装都大差不差的。”

  蒋洛盟刚把领带搭在脖子上,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倾身靠向贺祺的方向,把脸凑得离贺祺很近:

  “帮我打一下领带。”

  贺祺觉得这可能是幻觉,他看到蒋洛盟脸上闪过一丝松软又勾人的笑意;可再定睛去看时,那点笑意又没了。

  蒋洛盟只是稍稍低垂着浓密纤长的眼睫,安静而得体地等他帮忙。

  贺祺觉得喉头发紧,上半身下意识地后倾,不轻不重地推开了蒋洛盟的肩膀:

  “你自己又不是不会。”

  蒋洛盟的眼睛眨了眨:“车里没有镜子,我自己打不好。”

  见贺祺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蒋洛盟稍作停顿,又一次伸长脖子朝他靠过去:“温莎结就可以,谢谢。”

  贺祺眉头微皱,似乎是极忍耐地,把手搭上了蒋洛盟的颈侧。

  然后“唰”地一下把领带抽走了。

  蒋洛盟傻了眼,看着贺祺把领带搭上他自己的脖子,十分熟练地掐好长短边,开始打结。

  温莎结的打法很基础,贺祺自己最常用的领带打法就是这个。

  贺祺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绕好之后仔细把领带结拉紧,调整成一个饱满的倒梯形形状;随后将颈部稍稍扯松,从自己脖子上脱了出来。

  “嗯。”贺祺手里拿着已经打好结的领带环,朝蒋洛盟递了递:“好了,给你。”

  自重遇以来,贺祺还尚未见过蒋洛盟的表情失控成这样;嘴唇微张,一双眉毛挑得老高:

  “啊……?”

  贺祺心头涌上了一种难以解释、同时也难以忽略的得意。他控制着自己的五官不要做多余的动作,只是朝蒋洛盟轻轻抬了抬下巴:

  “愣着干嘛?套自己脖子上拉紧,不会吗?系个领带而已,又不是上吊。”

  蒋洛盟无言,默默把领带调好了,用领带夹固定在了衬衫上。

  能让蒋洛盟如此认真对待的客户,想必不会是无关紧要的人。

  贺祺是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怀疑;他觉得蒋洛盟不可能这么好心,这么重要的会面为什么要带上他呢?

  目的地在中环。不算远,但香港的马路上少有车流稀疏的时候,车还是开了近二十分钟才到。

  蒋洛盟和贺祺是从地下车库进去的,没有指引牌,电梯直通顶层。

  墙壁是稍稍偏灰的白色,里面是摆放得错落有致的皮质沙发、木质高桌和服装人台。玻璃门干净得一尘不染,直到行人靠近,门自动向两边打开时,方才让人意识到它的存在。

  顶层只有这一家铺位,门口没有明显标识,贺祺只能看出这大概是一家服装店。虽然贺祺并不太懂服装,但在香港,看到这种程度的建筑空间利用率,已经很能说明价格水平的高低了。

  “唔该先生,”门口系着丝巾,穿着浅黄色制服的女孩踏着碎步出来,声音很轻:“我哋是members-only,请问你……”

  “Ramon!”一声惊喜的呼叫打断了他们。

  一个衬衣只系上一半扣子,领带也松着的青年人从转角处探出头来;看到蒋洛盟的脸,加快了步伐走过来:

  “怎么到这么早?吃午饭了吗?我不是说了我不着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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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太长了分两章发吼,保护一下我的存稿呜呜

第14章 (十三).外勤(下)

  工作人员看两人认识,也不再阻拦,跟蒋洛盟眼神交流了一下便退回了工作台后面。

  蒋洛盟朝走过来的男人伸出手,脸上仍是那种谦和而不谄媚的笑:“好久不见Cohen。你这几年好像真的一点儿没变。”

  Cohen无视了蒋洛盟朝他伸出的手,自顾自地伸开胳膊和他拥抱,把头靠在蒋洛盟肩膀上:“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熬通宵帮我看financial modeling的作业,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蒋洛盟轻笑了两声,拍了拍Cohen的脊背:“这事儿有什么值得记一辈子的?举手之劳而已。”

  关于Cohen的资料,蒋洛盟在车上提前给贺祺发过了;但贺祺在车上看文件会晕车,所以只看了大概。

  Mena,2000年后在美国东部迅速崛起的家居品牌,创始人是一名华裔女性。而眼前这位Cohen,就是Mena目前负责全球采购的,Mena品牌唯一的、如假包换的公子爷。

  这位Cohen先生的履历极其丰富,尤其是产业方面的实践经历,写了整整一页纸还多;国际知名的会计事务所、基金管理机构、快消品企业……但没有一项超过六个月。

  背景过硬,且自己努力的商二代就是这样的。别人挤破头都挣不到的一个实习岗位,他可以半年一换,把整个资本世界当成他“管培生”阶段的轮岗。

  Cohen这时还正在试衣服,听到门口的动静,衬衫脱了一半就跑出来了。跟蒋洛盟寒暄几句,便又回了更衣室。

  有这么多年做销售岗位的经验,贺祺本来是不惧怕和客户打招呼套近乎的。但Cohen和蒋洛盟的这个拥抱让贺祺有点摸不清楚,也不知道蒋洛盟之前是否有提过他,是怎么说的;所以尚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礼节性地握了个手。

  相比之下,蒋洛盟跟Cohen的交流就要自如得多。Cohen在更衣室里换衣服,蒋洛盟坐在附近的一个沙发椅上,隔着门跟他聊天:

  “不过Cohen,我记得你之前不怎么关注时尚吧?之前在美国,你不上课的时候都能穿着睡衣和凉拖出门,现在这么注重形象了?”

  “也不是,”Cohen在门里回答:“我晚上有个慈善晚宴要去,他们有dressing code(着装要求),所以我才来选两件。不过更重要的是,主办方有透露给我,我会跟何欣媛坐一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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