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态诱捕 第18章

作者:虞辞砚 标签: 近代现代

  电梯陷入黑暗时,谈宴感觉自己处在黑色的大匣子里,一阵麻意穿入四肢百骸,手脚冰凉,全身发抖,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靠着电梯,用力大口呼吸。

  哐镗一声,保温桶脱手砸向地面,巨大的声响立马吸引钱仲贺的注意,他转身抱住谈宴,伸手牵住他的手,将人带到身前。

  摸到谈宴手心冰凉,钱仲贺大喊:“谈宴!!”

  谈宴无力地睁大双眸,想要从来漆黑的黑暗中寻找光影,可是却一无所获。

  谈宴感觉自己的呼吸像是被束缚住,像是被死神攥夺了神智,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坠入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那股熟悉且迷人的沉香味钻入他的鼻翼,像是一抹安神定魂的香味,舒缓他紧绷的神经。

  他听到钱仲贺的呼喊,像是一道稳心定神的诵经,渐渐稳定他的心神。

  钱仲贺将谈宴拥入怀里,大手摩挲着谈宴削薄的脊背,一遍一遍安慰:“别怕,有我在。”

  面对无尽的黑暗,谈宴感觉自己好像又只身处在那个黑妄空洞的治疗室,无助感遍布全身,他像是被判死刑的囚徒,渴望汲取光明和温暖。

  他紧紧攥着那一股温暖来源,脸颊贴近钱仲贺的肩头,脱力到全身颤抖。

  钱仲贺同样用力抱紧谈宴,大手扣住谈宴的后脑勺,单膝半跪,将谈宴稳稳当当圈入怀里,他直觉察觉到谈宴不对劲,但这种情况下他无法分神在意这些,只想先稳住谈宴的情绪。

  电梯又继续下滑了一段,才终于停下,可谁也不知道此时的电梯滑行到几楼,电梯门打不开,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个时候,钱仲贺保持绝对冷静,谈宴一直埋在他怀里,颤抖着身子,他只好快速打开手机,照亮电梯。

  电梯里没有任何信号,他们无法主动寻求救援,只能等外面的人发现这里突发的状况。

  钱仲贺按了电梯内的求救按钮,所幸此时快到上班时间,很快有监控部门察觉到总裁电梯里漆黑一片,立即打电话给维修部门报修。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十几分钟,救出了两人。

  钱仲贺面色阴沉地抱着谈宴快速走出来,他目前无法分心追究其中肇事责任,现在最让他担心的是谈宴。

  乘坐电梯上下楼的员工们看到自家总裁被困在电梯里,自然十分震惊,更震惊地是总裁怀里居然还抱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

  刚刚从电梯出来的是钱总?!

  钱总居然会抱人?!他不是有肢体接触障碍?!

  这个消息一传入公司小群,整个群瞬间沸腾。

  钱仲贺抱着谈宴上了车,谈宴双手仍旧紧紧环着他的脖颈,削薄的胸膛贴着他,细微颤抖都能被他感受一清二楚。

  钱仲贺安抚性地摸了摸谈宴的额头,对司机道:“去医院!”

  谈宴听到去医院,立马挣扎起身,颤抖着唇瓣道:“不……不要去医院。”

  钱仲贺蹙眉按住谈宴:“为什么不去?”

  谈宴重新揽紧钱仲贺,眉头紧蹙,将头靠在钱仲贺的肩膀,低声哀求道:“不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回家……”

  钱仲贺所有心疼和怜惜都化成一道长叹:“……好。”

  司机懂事地将隔板升起,将车调转了方向,朝别墅开去。

  回到家后,钱仲贺将谈宴放在主卧大床上,蹙眉望着眉眼紧闭的青年,苍白的脸颊,唇色也变得极淡,仿佛还身处梦魇之中,被噩梦袭扰。

  钱仲贺伸手抚平谈宴的眉头,转而问向陈伯:“医生还没到吗?”

  谈宴说不想去医院,但钱仲贺实在放心不下,在回来的路上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又打给陈伯,让他早做准备。

  陈伯端来一盆热水,洁白的毛巾搭在盆沿,回答道:“医生还在路上,一会儿就到。”

  姗姗来迟的私人医生提着急救药箱走进卧室,还没来得及向钱仲贺问好,便被钱仲贺制止,简明扼要地说明事情原委,便让他先看谈宴的情况。

  私人医生给谈宴做了检查,钱仲贺站在落地窗前,深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谈宴。

  他看到谈宴罩着呼吸罩而模糊的脸颊,呼息罩随着谈宴的呼吸频率染上白雾,眉尖那抹愁绪仍旧未消散,苍白细瘦的指尖夹着血氧仪,一切都让钱仲贺感到惶恐且陌生。

  五年来,钱仲贺从未放弃过寻找谈宴,可却一次都没有找到过,他本以为谈宴如一阵吹散的清风消失在他人生中,可他们却在中润重逢。

  他从不想要强迫谈宴向自己坦白过去,他以为只要打开了谈宴的心扉,届时谈宴自然会主动向他倾诉。

  他以为只要谈宴回到他身边,他就得偿所愿,就甘之如饴。

  可是当今天这种情况发生,钱仲贺无比自责,又后悔没有了解谈宴的五年,他不知道在这期间,谈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第27章 幽闭恐惧

  钱仲贺攥紧手心,竭力抑制呼吸,平稳内心的钝痛,看到医生收起仪器,钱仲贺才回过神,收好眸中情绪,率先出了卧室。

  雕花繁复的走廊里,钱仲贺站在红木栏杆边,只手插入裤袋,另一只手自然垂放,深眸望着私人医生,道:“他怎么样?”

  “那位先生目前情况还好,没有什么问题,大概是受了惊吓,睡一觉就好了。”私人医生回答道,“不过……”

  钱仲贺道:“不过什么?”

  “那位先生应该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了,我认为可能是之前在密闭空间里受到过刺激,今天在电梯里应该是产生了应激反应,才导致他颤抖无力,这种情况应该是幽闭恐惧。”

  钱仲贺蹙眉:“幽闭恐惧?可之前他从没有表现过……”

  “幽闭恐惧具体分轻缓程度,可以通过心理治疗、药物治疗等方式进行处理。”私人医生顿了顿,又道,“我刚刚看到床头边放有劳拉西泮片,这种药是抗焦虑的药,您知道那位先生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这种药的吗?”

  钱仲贺神色有片刻空白:“……不知道。”

  他之前也注意过谈宴在吃药,可谈宴每次都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轻笑着解释他吃的是维生素,而且吃完后就把药瓶藏起来。

  钱仲贺向来不会翻看谈宴的隐私,自然也没有察觉他吃的药有什么不对劲。

  私人医生正色道:“据我所知,那位先生曾经应该是患过罕见病,不过我看了下药瓶上写的剂量,不算大,说明那位先生的病情已经在好转。钱总,您可以适当关注一下那位先生,或者多了解他一些,带他做对病情有好转的治疗。”

  钱仲贺的俊脸一半隐于黑暗,像是沉寂的雕塑,良久才开口:“嗯。”

  陈伯送走私人医生后,回到主卧。

  钱仲贺立在大床边,深眸沉思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陈伯敲了敲门框,轻声问道:“少爷,您下午还回公司吗?”

  钱仲贺身影动了动,薄唇轻启:“不了,帮我把电脑拿过来。”

  陈伯应了一声,去书房把笔记本拿给钱仲贺,又泡了杯碧螺春送到主卧的小茶几上。

  钱仲贺修长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双冷眸藏于金丝镜片后,像是杀伐果决的君王,手指起落便决定一份草案项目书。

  陈伯知趣地没有出声打扰,开启了室内空气净化器,又将室内可控灯调暗了一半,才关上门,留出二人空间。

  谈宴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像是进入了闯关游戏的npc般,掉进一个又一个惊恐害怕的小世界,不断变换着身份,完成系统下达的任务,但最终的结局无一幸免,全都命丧虎口。

  谈宴带着一身冷汗从睡梦中醒来,窗外的天色早就暗淡,室内的灯光也全都被关上,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意外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钱仲贺。

  钱仲贺手边的茶早已喝完,为了不影响谈宴的睡眠,室内灯都被关掉,漆黑的房间里只有腿上的电脑屏幕亮着幽幽的光,钱仲贺俊气的脸在银光的映衬下更为无暇,长身玉立,仪态矜贵。

  谈宴怔怔地看了钱仲贺,缓缓喊道:“仲贺……”

  钱仲贺听到谈宴的声音,眸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大床,但却极难适应由亮到暗的转变,他抬手捏了捏山根,等到眼睛适应黑暗后,才看清了床上一团黑影。

  钱仲贺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谈宴活动了下手腕,答道:“没事了。”

  钱仲贺拿起遥控器打开室内灯,放下电脑朝谈宴走去。

  稳重的脚步停在床边,钱仲贺伸手摸了摸谈宴的额头,修长的手指穿进谈宴的发丝,低声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电梯里发抖?”

  谈宴一愣,他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钱仲贺的质问,他一定会在钱仲贺面前暴露,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

  他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无法得到救赎的希冀,他想要告诉钱仲贺一切,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只能选择隐瞒,他无法面对那五年的自己,更不想让钱仲贺窥探到他堕落腐烂的一面。

  谈宴躲避钱仲贺投来的目光,这道眸光过于直白和冷静,逼得谈宴自惭形愧,跌在灰色绒被的纤细手指渐渐蜷缩,随后缓缓抬手,扯下钱仲贺的领带。

  钱仲贺还未弄懂谈宴的寓意,便被眼前一幕弄到呼吸渐重。

  谈宴将钱仲贺的领带蒙在眼睛上,缓缓抽身,双手攀上钱仲贺宽阔的肩头,摸索过钱仲贺的锁骨,脖颈,喉结……

  最后指尖落在钱仲贺削薄的淡唇上。

  谈宴竭力压着喉间的沙哑,粉润的唇瓣轻轻颤抖,却又毫不犹豫地隔着手指亲吻钱仲贺的唇,声音淡淡:“吻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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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腰还疼吗?

  钱仲贺被谈宴的主动所吸引,还未问出口的话被谈宴堵在喉间,他的眸色深了深,沉吟道:“谈宴。”

  谈宴颤抖着唇,却仍旧攀附着钱仲贺的肩,深蓝色领带遮住了那双水润的眉眼,秀气俊美的鼻梁轻轻扇动,再往下是两片红润的唇瓣微张,带着诱人采撷的魅惑力,像是迷惑君王的宠妓,扰乱钱仲贺心弦思绪。

  钱仲贺喉结滚动,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这是第一次在谈宴清醒的状态下,主动靠近钱仲贺,他想要先发制人,以此躲避钱仲贺夺人的追问,谈宴抿了抿唇,道:“你不想吗?”

  谈宴白皙的肌肤像是被幽泉洇过般,细瘦的脚踝隐在睡裤下方,修长清瘦的脚尖都透着粉色,这股欲拒还迎的姿态让钱仲贺无法拒绝。

  钱仲贺将满腹的困惑抛弃,他想要谈宴,现在就想。

  那些谈宴不愿意说的事情,日后他再慢慢弄清楚。

  反正,来日方长。

  钱仲贺垂眸,隔着领带吻了吻谈宴的眼睛,轻哼道:“怎么会不想?我求之不得。”

  谈宴心里也仍旧不可避免感到紧张,特别是这一次没有酒精的加持,他循着身体本能,又向钱仲贺凑近,细细吻着钱仲贺的薄唇。

  钱仲贺大手握着谈宴的后脑勺,指尖挑弄着领带结,和黑色发丝缠绕,谈宴最终不敌钱仲贺,败下阵来,大口喘气:“等……等会儿。”

  钱仲贺挑起谈宴的下巴,眉眼中暗藏戏谑,俯身凑近一吻:“怎么还是这么不经亲?”

  谈宴脸颊刷的红了一片,连带着耳尖也红通通的,却不甘示弱:“再来。”

  钱仲贺却说“先做正事。

  谈宴的视线受阻,隔着散着沉香的领带,看不清任何事物。

  谈宴咬紧下唇,尽量不发出声音,可钱仲贺却不愿意,指腹伸向谈宴的唇瓣,撬开那道洁白整齐的贝齿,轻声道:“别咬着,叫出来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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