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态诱捕 第3章

作者:虞辞砚 标签: 近代现代

  夜色愈发浓稠,激烈的征伐终于休止,彼时谈宴闭着双眼,全身酸软无力,钱仲贺灼热的呼吸还占据在颈侧,似有似无的吻落下来,谈宴却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怀里的猎物如此温顺,钱仲贺食髓知味,魇足地环紧谈宴。

  *

  第二天早上,朝阳透过落地窗撒落在地板上,照亮了室内的狼藉,纯白的大床上被单凌乱,两道修长的身影彼此交缠,衣物随意堆叠床角,像是宣告某种不可言说。

  大床上,谈宴的眉头轻轻蹙起,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梦里的他被一只巨大的雪狮压在温软的腹部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谈宴脊背上,兽爪按在谈宴的腰侧,却不容拒绝和逃脱。

  谈宴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还有房间里陌生的装潢,怔愣地没有反应过来。

  谈宴起身微微一动,某个被过度利用的地方瞬间传来一阵酸痛,激得他轻轻一颤。

  谈宴感觉腰腹上沉沉的,低头一看,一只有力的手臂环在他的腰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青红一片,胸膛更是不忍直视,红肿成两个樱桃。

  谈宴一愣,目光顺着那条手臂渐趋往上,轮廓分明的肌肉,锋利流畅的下颌,再到英俊疏朗的眉目……

  居然是钱仲贺!

  谈宴原本以为昨晚只是春梦一场,可没想到那居然不是梦。

  一夜荒唐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像走马灯似的快速闪过,他从苏骏手里接过房卡上楼,可那两杯酒的后劲实在太大,上升的电梯让他感到眩晕,出了电梯他找到房间,用房卡打开房门,接着遇见钱仲贺……

  接下来,记忆就变得凌乱破碎,他倒在‘梦里的’钱仲贺身上,暧昧的气息交颈缠绕,抵达云顶时,他让钱仲贺停下,可钱仲贺非但不停,还更加恶劣地冲刺猛顶,逼得他勾着脖子索吻,泣声求饶……

  谈宴的回忆愈发模糊,可脸上的红晕却越来越清晰。

  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可手腕却被一个东西勾住,是钱仲贺的黑金领带,此时缠绕在谈宴的手腕上,早已变得凌乱不堪,他想起来昨晚钱仲贺用这条领带绑着他的手,拉过头顶,任由他如何挣扎也逃脱不掉。

  钱仲贺一手固定他的腰,一手攥着领带,俯身吻他,安抚道:“别怕,乖一点。”

  谈宴从未想过与钱仲贺再次相遇,竟是以这种方式。

  谈宴解开手腕间的领带,回眸望向大床上沉睡的钱仲贺。

  透过暖黄的晨阳,谈宴看清了钱仲贺的眉眼,细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一小团阴影,眉弓深沉,鼻梁高挺,薄薄的唇瓣显得不近人情,即使在睡梦中,钱仲贺的眉头还是紧蹙,像是在梦中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五年的时光好像并未在钱仲贺脸上留下时光的痕迹,眼前的人依旧是让谈宴痴迷崇拜的佼佼青年。

  谈宴慢慢抬起手指,想要轻抚去钱仲贺眉头上的褶痕,可指尖还未触碰到他的脸,钱仲贺悄无声息地睁开了双眸。

  谈宴措不及防地掉入那双古井深邃的眼眸之中。

  被钱仲贺现场抓包,谈宴的耳尖倏然腾红,对视上那双狭长的眼眸,让他不禁想起昨夜的情悸,耳边似乎响起钱仲贺昨晚沙哑的低喘。

  谈宴的脸更热了。

  钱仲贺沉沉开口,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起来有些温度,像是宠溺:“想干什么?”

  那道手臂仍旧环在谈宴的腰腹上,虽没施加力气,可却存在感分明,谈宴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

  他抬起钱仲贺的手,放回洁白的被子上,用不在意的口吻说:“不干什么,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钱仲贺的眉头倏然蹙得更深了,他一把抓住谈宴的手腕,将人拉至身前,“你要走?!”

  谈宴措不及防被钱仲贺拽回来,赤裸的背脊撞到那滚烫的胸膛上,顷刻间便被那道沉香包围。

  “你——”谈宴惊呼一声,他想挣脱开钱仲贺的手臂,可不知道钱仲贺为什么力气会那么大,谈宴挣扎无果,只好低声道,“放开我。”

  谈宴被钱仲贺锁在怀里,他看不到钱仲贺的表情,却从钱仲贺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委屈:“我刚刚又梦到你了……”

  谈宴抿了下唇,没有开口。

  “梦里的你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谈宴的眼眸睁大,他没想到一向寡淡沉闷的钱仲贺竟然会在坦白梦到他,这让谈宴惊讶中又带着一丝无措:“我……”

  “谈宴,你真狠心。”钱仲贺的手臂不断缩紧,像是要把谈宴揉进血液里,“五年了,你才回来。”

  五年前那场大雨瓢泼倾盆,雨幕中的谈宴看起来更加清瘦,隔着沉沉大雨,谈宴阻止了钱仲贺的靠近。

  谈宴站在黑伞之下,眸中挂着薄情,道:“你别过来了。”

  钱仲贺果真停留在原地。

  雨水湿凉,像是穿过了冰霜,刺骨寒冷,可让钱仲贺彻底凉了心的,却是谈宴的话。

  晚夏的大雨飘忽而至,谈宴提出了分手。

  钱仲贺的眸中充斥着不解于怒意,他耐着性子道:“小宴,别闹了,快过来。”

  可谈宴却固执地后退一步,坚定道:“钱仲贺,你没听错,我要跟你分手。”

  钱仲贺看着雨雾中那道身影,咬牙说:“不可能!”

  可谈宴却背过身去,狠下心说:“我对你,没有感情,别自作多情了。”

  雨声淅淅沥沥地拍打着伞面,可钱仲贺却感觉周遭凉寂,心沉深渊。

  可钱仲贺不知道的是,背对着他的谈宴,白皙的脸颊上挂满了苦涩的泪。

  困在五年前那场大雨里的人,不只有他。

  钱仲贺像是不愿回想,他缓缓阖上眼眸,再一睁眼,眸中的伤痛全然掩饰,深褐色眼眸归于平静。

  钱仲贺想要在这场重逢后的博弈中找回主场感觉,他不想再受控于谈宴,被他牵动心弦,掣肘于被动。

  所以钱仲贺望着谈宴白净的耳根,磁性的声音在谈宴耳畔悬落:“你不是说没有感情吗?可你昨晚叫的很欢啊。”

第4章 “各取所需。”

  谈宴一把推开钱仲贺,掩饰掉眸底的慌张无措,背过身捡起地上的衬衫,穿好盖住身上的旖旎红痕,压紧声线,尽量保持冷静,假装漫不经心道:“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罢了。”

  谈宴扣纽扣的手还有些轻微颤抖,刚刚动作幅度太大,腰以下部位刺痛了一下,提醒着他昨夜的纵情无度。

  纤长的背脊暴露在阳光之下,谈宴身上的红痕愈加显眼,钱仲贺眸光微眯,沉声道:“你经常这么玩?”

  “是啊,”谈宴穿好衣服,转身面向钱仲贺,唇角挂上了一贯温和的浅笑,“钱总不算吃亏,毕竟是你在上面,但如果你介意,我可以给你补偿。”

  “补偿?”钱仲贺嗤笑了一下,压着怒意:“你想给什么补偿?”

  谈宴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卡,放在实木床头柜上,指尖在卡上点了点,道:“密码是六个零。”

  钱仲贺气结:“我看着像缺钱?”

  谈宴蹙眉想了一下:“但我没想好除了钱以外的补偿。”

  钱仲贺的声音冷淡:“你以前给你那些床伴也都是这些?”

  谈宴指尖一顿,硬着头皮回答钱仲贺:“是啊,他们都不计较。”

  钱仲贺抬眸望着谈宴,一眼看穿了谈宴拙劣的演技,明明心虚到不敢跟他对视,却还笨拙地想要掩饰,钱仲贺心里的郁气顿时消散。

  确实,昨晚他进入时,从谈宴身体绷紧的反应程度来看,谈宴可不像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最多就是一个装腔作势的小骗子。

  “那我计较,”钱仲贺收回眸光中的厉气,重新掌握主场,赤裸着坐在床上,却有如坐在谈判桌前睥睨天下的气势,“我不要钱,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谈宴谨慎问道:“什么条件?”

  钱仲贺懒散地倚靠在床头,深色眼眸望着谈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

  孙齐抵达套房时,房间里属于谈宴的气息已经变得很淡,钱仲贺冲完澡,穿着真丝睡袍站在落地窗前,指节分明的食中二指上夹着一根香烟,徐徐燃着,但却半天没有吸一口,钱仲贺垂眸深思,不知道在思忖什么。

  孙齐竭力掩饰八卦的心思,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不乱飘,他走到钱仲贺身后,低声道:“钱总,十点有一个跨国会议,是意大利分公司那边的项目。”

  钱仲贺道:“嗯。”

  孙齐把昨晚在电梯里没说完的行程继续向钱仲贺汇报:“钱总,给您下个周末的时间空出了,那这个月飞去意大利的机票给您订在下周六?”

  钱仲贺垂眸望向窗外,刚刚酒店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接走了谈宴,他在谈宴停留的位置落下目光。

  顿了一会儿,孙齐才听到自家总裁说:“不用订了。”

  指尖夹着的烟燃了大段,钱仲贺淡然抬手至一旁的烟灰缸,指尖轻点,烟灰便如雪花般簌簌下落,随后未点完的烟蒂便被他按入缸内。

  人都出现在眼前了,他不用大费周章再去满世界找。

  孙齐脸上挂满了震惊,他怀疑今天的总裁是被鬼附上了身,否则怎么会说出不用订机票这种话,要知道自他跟钱总以来,钱总每个月雷打不动地要飞去意大利早就成为行程默认了。

  从五年前直到现在,意大利那边的项目一直都是钱总全权负责,即使他再忙再累,只要意大利分公司出现问题,钱总都是第一时间赶过去。

  可每次把公司问题解决完后,钱仲贺却没有立即返回国,而是遣散助理,独自一人行走在意大利街头。

  站在异国街头的钱仲贺抛却了满身盔甲,流露出被掩藏至心底的孤独和落魄,东方面孔在欧洲人群中显得十分特别,可兜兜转转,钱仲贺始终找不到那一抹淡容。

  孙齐从来猜不透钱仲贺心里在想什么,可在米兰的街头,孙齐窥得一角——

  那个在商场上耀眼夺目的钱总,像只幼童抓紧手里的糖果一般,抓着一个陌生人的肩膀,可在那人转头之后,发现不是熟悉的面孔,钱仲贺脸上的喜悦全都如烟消散。

  钱仲贺说了声对不起,失魂落魄地收回手。

  孙齐想,这应该是他看到过钱总表情起伏最大的一次。

  原来钱仲贺是想找人。

  只是想寻一处转角蔷薇。

  孙齐怕是自己听力出现问题,他哽着脖子问道:“钱……钱总,您刚刚说什么?”

  钱仲贺转过眸光,余光落在孙齐身上,神情淡然:“不用订去意大利的机票了,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够、够清楚了,”孙齐连忙答道,钱仲贺周身气场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他连声道:“钱总,您先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您。”

  *

  谈勤政身体不如从前硬朗是事实,他在病房里心心念念的就是谈宴这个小孙子,谈宴的父亲前些年重新组建了新家庭,对谈宴的关心也少了,只有老爷子天天把谈宴挂在嘴边,这次生了场病,自然更想孙子。

  谈宴母亲是谈勤政的最小女儿,从小便受尽谈勤政的宠爱,但却在生谈宴的时候难产死了,谈勤政痛失爱女,只能把爱转移到小女儿留下的骨肉身上,谈宴从生下来便没有感受过母爱,但他却不缺爱。

  谈宴的父亲周屹同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失去爱人后,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事业上,经常出差赴宴,对小谈宴照顾不好,只能把谈宴送给谈勤政抚养。

  幼时外祖母还在,外公和外祖母都是艺术世家,谈勤政是有名的国画大家,外祖母是雕塑家,从小对谈宴言传身教,两位大家对谈宴的影响力很大,耳濡目染之下,谈宴从小便培养了艺术爱好与情操。

  在谈宴长大成人后,外祖母去世了,谈勤政的所有心思便都放在谈宴身上,前几年谈宴一声不吭地就出了国,在国外也不常联系,谈勤政虽心里挂念,却无法与孙子联系。

  如今谈勤政的身体大不如前,谈宴打算把工作室转移至国内,好好陪外公,这些天都在忙转移手续这些事情。可谈勤政看着谈宴整天忙进忙出,形单影只,只觉得心疼,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先把谈宴的终生大事放在首位才是最要紧的事。

  他要提前给小孙子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这心才能放下。

  所以这天早上,佣人把早餐摆在洁白的餐布上,谈勤政坐在餐桌前看早报,可余光却觑着刚落座的谈宴,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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