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态诱捕 第58章

作者:虞辞砚 标签: 近代现代

  钱仲贺冷淡地点头,开口:“处理好伤后,你来找我。”

  谭闻绪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过去。

  钱仲贺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处理起来并不费劲,护士交代完注意事项离开,谭闻绪才走进来,调侃道:“现在冷静了?知道缓急轻重,要先解决那些人了?”

  钱仲贺开口道:“我要让那些人伤害过谈宴的人,永无翻身之日。”

  谭闻绪递给他一封文件,“你让我办的事情都办好了,这些是钱刚寅近些年犯罪的证据,我都找人收集好了,有些他来不及销毁,便等于是落了把柄在我手上,他的公司这些年账目作假,现金流量与实际借贷水平完全不符,涉嫌偷税漏税,如今有知情人士向我爆料,我转交给你处理。”

  钱仲贺眼神低沉,一张一张翻着文件纸,低声道:“还不够。”

  “这些就够他吃上一壶了,”谭闻绪道,“再加上他绑架谈宴,还持枪杀人,造成重大伤害,最低都得判十年起步,他这种情况大概会判个无期徒刑,后半辈子可能都得吃牢饭。”

  “那我就让他来个数罪并罚,”钱仲贺嗓音低沉,“据我所知,这些年钱刚寅在沪市开了个地下拳击场,前两年给拳击选手们使用过量违禁兴奋剂,弄出了几条人命,但最后都让他只手遮天掩盖下去,这些消息也都销声匿迹,如今,是该重见天日了。”

  谭闻绪惊讶道:“这你都知道?你到底调查了多少东西?”

  钱仲贺将文件收好,眉宇冷淡:“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谭闻绪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第一次没有以后辈的目光去看他,而是以平视的眼光审视他,才发现钱仲贺早已不再是那个单纯的豹子,而是长满利牙的野狼。

  浑身透着血气。

  和谭闻绪分手后,钱仲贺拖着满身的伤重新回到谈宴的病房,两人的病房相隔并不远,可钱仲贺却在自己的病房里待不下去,一定要来看护谈宴。

  目前危险期过去了,钱仲贺被允许进入谈宴的病房。

  钱仲贺坐在病床旁边,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谈宴的脸颊、脖颈、手臂,擦去那些让他惊心的血迹,冰凉的手指毫无血色。

  青色的静脉血管在苍白的手背上更显突出,钱仲贺用大手包裹着谈宴的手,试图将指尖的温暖传递给他,低声道:“小宴,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啊?”

  “你放心,那些绑架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跑掉,一个都不会放过。”

  “……”

  “我知道小宴最乖了,答应我只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睡醒了,对吗?外公说院子里的玉兰花开了,还等你回去看呢。”

  “……”

  “别睡太久,不要让我担心。”

  “……”

  钱仲贺话不多,平日里两人相处都是谈宴说话,他时不时应声,可今晚钱仲贺却成为说的最多的那人,谈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回应他的只有孱弱的呼吸声。

  谈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无比的梦,梦中的场景变幻无穷,唯一不变的主人公是钱仲贺。

  他梦到幼年第一次见到钱仲贺的时候,那种一见钟情的怦然心动,始终是他永恒保存的悸动,那个后花园里错乱的拥抱,是一不小心,也是一抱定情。

  随后梦境转入弥蒙大雨,雨天里他向钱仲贺提出分手,那种痛彻心扉的无可奈何,成为他心中无法言说的苦楚,他知道自己辜负了钱仲贺的喜欢,他也没有乞想过得到钱仲贺的原谅。

  又梦到和钱仲贺的重逢,中润酒店的房间里意乱情迷,被酒精麻痹的情愫在遇到钱仲贺后重新找到宣泄口,他知道那是五年后的钱仲贺,可他却不舍得推开,错失五年的时光,让他股起不了勇气再次推开钱仲贺,只能放任沉沦。

  最后梦中场景一转,海浪翻迭间云涌风起,他亲眼看到钱刚寅的枪对准钱仲贺的心脏,那一刻他的大脑只剩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只有身体作出反应,扑到钱仲贺面前,挡下那致命一枪。

  他如同走马观花般回顾了半生,却终究明白了只是梦,他不该拘泥于这虚幻梦境,现实中还有更重要的人在等他。

  钱仲贺的声音低沉,不乏稳重,钻入谈宴的耳朵里,让他知道,钱仲贺一直在等他。

  傻子,谈宴心里轻骂道。

  自己都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在这里陪床,简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钱仲贺将凉掉的毛巾扔回盆里,打算起身去换新热水,余光瞥向病床上的谈宴,发现那两扇长睫轻颤扑动。

  钱仲贺身形陡然停顿,屏气凝神,一眨不眨地望着那瓷净的人儿。

  仿佛只要错过一眼,便要悔恨终生。

  谈宴动了动指尖,极其缓慢地睁开双眸,雾一般的水汽瞬间于瞳孔向四周散开,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子。

  钱仲贺对上那双浅色眸子,呼吸一滞,心房颤动。

  两人对视良久,钱仲贺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我就说你最乖了,果然睡醒了。”

  谈宴的呼吸罩仍旧未摘,但钱仲贺能看到他勾出的淡笑和调侃:“不敢让钱总费心,怕你太担心了,只能先醒来给你报个平安。”

  钱仲贺的声音瞬间不紊:“知道我会担心,那还替我挡枪,你是真不要命了?”

  “我心甘情愿,仲贺。”谈宴似有些困顿,眼睑又轻轻阖上,“我不想看到你受伤,一点也不行。”

  “那我就愿意看到你受伤吗?”钱仲贺的指腹轻轻擦过谈宴的侧颊,划过耳根,“你知道在你中枪后我怎么样吗?我快要疯掉了,当你躺在我怀里流血,我却没有任何办法时,我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保护不好你,还需要被你保护……”

  谈宴温顺地轻蹭他的手,小幅度的动作也让他疼地蹙眉,但瞬间便放下眉心,不想让钱仲贺看到:“我现在活过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钱仲贺平静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显得疯狂,“我便让那些人跟着陪葬,我随后去找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寂寞。”

  谈宴怔愣道:“你别这样……”

  钱仲贺打断他:“你既然可以为我挡枪,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这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谈宴呼吸停了一下,才道:“仲贺,你总是,有些偏执。”

  钱仲贺轻轻按住他的颈侧,声音温柔:“从你发现我买的那些颈环锁链没有生气,还戴给我看开始,我就已经偏执到无法自拔……”

  钱仲贺的眉眼俊挺,带着伤痕,愈显得野性凌厉,隔着氧气罩轻轻碰了碰谈宴的唇瓣,呢喃道:

  “都是你惯的。”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宝宝们,下一章周四见哦~(づ ̄ 3 ̄)づ

第81章 唇齿交缠

  谈宴身重枪伤,清醒的时间很短,钱仲贺就陪在他身边。医生不建议他在这里陪护,因为他自己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彻底,可钱仲贺却执着地守在这里,用沾水的棉签轻轻擦拭谈宴的唇瓣,等待他的下一次清醒。

  这次绑架一事,谈宴受伤的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到谈勤政的耳朵里,勃然大怒,连夜让谈从民陪他驱车赶来医院。

  谈勤政望着谈宴憔悴的病容,既心疼又愤怒,腮肉颤抖,眉目冷横。钱仲贺一直站在病床边,神情隐忍,低声道:“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谈勤政是非分明,公允无私,不会将怒意牵连至钱仲贺身上,只是亲孙受到如此重伤,他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幕后主使人是谁?”

  “钱刚寅,他的目标是我,但小宴替我负伤。”钱仲贺将眸光落在谈宴脸上,心疼占据心房,“是我欠他一条命。”

  谈勤政绷起老脸,背手道:“钱刚寅?”

  谈从民一直跟在谈老身后,一言不发,听到钱仲贺说出人名,他才怒道:“他居然敢做出这种事,动我们谈家的人,真以为我们谈家无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谈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个中亲近自然无法形容,看到自家外甥受了这么重的伤和委屈,怒气冲天,恨不得现在就去把牢里的钱刚寅抓出来泄气。

  钱仲贺抬眸道:“外公、舅舅,你们不用出手,我会让伤害过小宴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谈勤政看着钱仲贺身上残伤未愈,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这件事我不怪你,你也受了苦,好好养伤,这些天我多派些人来照顾,你好好休息,不用一直陪在这。”

  钱仲贺摇头:“我的伤不重要。”

  谈从民叹了口气:“你也是个倔脾性。”

  送走谈家人,护士来为钱仲贺的伤口换药,换好后他就在病房的陪护床上休息,天一亮就下楼,坐上一辆帕拉梅拉,开往拘留所。

  谭闻绪将事情都处理妥当,如今钱刚寅被拘留,各种犯罪证据确凿,只要钱仲贺立案上诉,钱刚寅便无路可逃,跟他同犯的魏昌明也难逃其咎,这次一网打尽。

  回来的路上,谭闻绪对钱仲贺说:“这次钱刚寅必定是摁在牢里出不来了,你也别想其他的了,他既然没有勒索到你,你就安心拿着钱氏的股份,好好经营勋合。”

  “我不会要钱氏的东西。”钱仲贺侧眸望向窗外,唇角还残留着青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会找个时间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钱氏与我无关,让那些勾心斗角远离我,远离谈宴。”

  这种因为利益勾缠而产生无谓的绑架,实在让他感到疲惫和倦怠,他从始至终都不想跟钱氏牵扯关系,可那些被利益熏心的人却像狗皮膏药般对他死缠不放,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谭闻绪叹道:“你是钱氏唯一合法继承人,那些股份本就是你应得的,如今你不要,不就是平白让那些人占了便宜……”

  “谭总,做人,总是有舍有得。”钱仲贺将眸光移回,望向谭闻绪,墨色的瞳孔闪亮着淡光,“我从来没有将钱氏的股份放在眼里,那些野狼想要争,就随他们去争好了。”

  谭闻绪无奈道:“你的事情你做主。”

  车子驶入市区,钱仲贺让司机停在一家烘培店前,进去买了精致的甜品蛋糕,谭闻绪打趣道:“你转性了?喜欢吃甜食了?”

  “小宴喜欢,给他买的。”钱仲贺说的理所当然,“等我回去,他应该就醒了。”

  谭闻绪往后一靠,笑道:“好啊,有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

  回到医院病房,医生在病床前问谈宴一些身体问题,护士在后面奋笔疾书写着住院记录,基本问题问完后,医生确定并无大碍,才将听诊器放回胸前口袋,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状况再告诉我们。”

  谈宴听到脚步声,眸光随着钱仲贺移动,轻轻地点头回应。

  直到医生等人走出病房,钱仲贺才迎着谈宴的目光走过来,将蛋糕放在床头,轻声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谈宴的呼吸罩拿掉,露出一张泛着病态的脸,碎发微微搭在额头,低声道:“没多久,胸口闷醒的。”

  钱仲贺顺手倒一杯温水,插上吸管,递到谈宴唇边,将遮住眼睫的发丝捋到脑后,温声道:“喝点水。”

  看着谈宴的喉结吞咽了几口,才满意地勾了勾唇。

  病号服穿在谈宴身上显得空荡荡,领口松松垮垮地搭在胸口,露出一段纯白的绷带,像是落难的白兔,惹人怜爱。

  谈宴仰起头,问钱仲贺:“刚刚去哪了?”

  钱仲贺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习惯性拍了拍被角,回答道:“去指证钱刚寅的罪行,他被警察拘留,看着老实多了。”

  谈宴说道:“他会判多少年?”

  “无期。”钱仲贺神色淡然,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我把他的所有犯罪证据都上交,法院还在判决,不过结果显而易见,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谈宴眸光动了动,“自作孽,不可活。”

  钱仲贺单手环抱着谈宴的腰肢,(n)?小心避开伤口,在他的胸膛前印下一吻,沉声道:“我会让伤害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谈宴躺在他怀里放松,望着那一角甜品盒,轻声问道:“给我买的?”

  钱仲贺将蛋糕盒的丝带拆开,“碰巧路过。”

  谈宴笑而不语,不拆穿他的话。

  钱仲贺叉起一勺,递到谈宴唇边,诚实道:“好吧,是特意买的。”

  “谢谢。”谈宴张口含住勺子,“贺贺,有你真好。”

  在医院静心修养几天,谈勤政给谈宴找来专业护理师和营养师调理身子,池芮礼和厉敏听说谈宴受伤,也天天带着补汤过来照料他。

  谈宴想要拒绝,池芮礼拂开他的手,拧眉道:“老爷子当初生病,我都是这样照顾好的,你也一样,必须听我的话,把这汤喝完,明天我还来。”

  谈宴捧着那碗黄芪枸杞鸽子汤,安安静静地喝完,特意把空碗对池芮礼扬了扬,弯眼道:“舅妈,你煲的汤真好喝。”

  池芮礼这才满意地收回瓷碗,“好喝就多喝一点,赶快把身体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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