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 第102章

作者:白绛 标签: 近代现代

  晚上八点半,云肴才回到家。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靳泽还没有回来。

  室内空荡荡的,只有比熊围着他转,云肴揉了揉比熊的脑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饿到你了,我去给你拿吃的,稍等一会。”

  他以为靳泽会早一点回来,他除了前两天忙得厉害,后面这些天安稳下来后也就能按时归来了,比熊也都是靳泽在喂的多一点,画室最近忙,他没有时间。

  云肴一边喂狗,一边给靳泽打电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吵到他,这时候还没回来应当是在忙,电话响了会通了,云肴问:“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靳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早上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晚上有个酒会,回去的会晚点。”

  云肴拍拍额头:“我忙忘了。”

  靳泽没责怪,关心道:“签售会怎么样?”

  云肴转告道:“一切顺利,比我们预想的还顺利,就是人有点太多了,师父累坏了。”

  “你完全可以上场帮忙,侠客行也有你的参与,一点也不突兀。”

  “怎么你也这么说。”

  “还有谁?”

  云肴没有刻意隐瞒:“徐靖。”

  靳泽沉默了会,语气严肃了些:“那个对你有意思的房东儿子?”

  他当初听过两人的故事,也知道云肴在青阳时,对方对他的照顾。

  “是他,不过已经走了。”

  “你接待他了?”

  “嗯,只是吃了个饭……”

  “还跟他吃饭?”靳泽质问,那醋意真是千年不改,明知二人没什么,他那占有欲也不是一般的强,没等云肴多解释,下命令道:“等着,我让人去接你,十分钟内出门。”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也没给云肴拒绝的机会。

  云肴揉着比熊的毛发,感慨道:“没没呀没没,你见过这么能吃醋的人吗?陈年旧醋都要吃,一点不像做大事的人。”

  云肴说完又笑笑:“不过,我很喜欢看他吃醋的样子,很好玩。”

  十分钟后,云肴出现在门口,靳泽派来的人果然守约,十分钟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靳泽对时间是真挺敏感的,那人伸出头打招呼:“云先生,靳总让我过来接您的。”

  “嗯我知道,”云肴指了指车子,“我坐后面还是……”

  “副驾驶吧,”司机说:“很快就到了。”

  云肴听话地走了过去。

  他跟着司机来到了酒会现场,他们家离集团远,离这个酒会却很近,云肴下车后,没跟着司机,司机去停车了,告诉了他位置,他自己走进酒店去找人。

  酒会上的人觥筹交错,人人拿着一杯酒,穿着晚礼服和西装,酒会的舞台上有人拉小提琴助兴,这里的人看起来个个是名媛少爷,他们谈吐文雅,举止端庄,不会让人联想到少儿不宜的画面,是个很正经的酒会,云肴走进去,在人群里搜索靳泽的影子。

  有不少人在打量他,云肴虽感不适,但也没有要退缩的意思,最终,他在人群中找到了靳泽,他总是公众场合的焦点,被围得水泄不通,云肴都进不去,他只好在一边安分地等待。

  酒会的服务员给他送来一杯威士忌。

  “谢谢。”云肴端过酒水。

  服务员冲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忍不住低笑着为他解释道:“他是我们京州的贵公子,靳泽,长得是一表人才,不少权贵都跟他有来往,可谓是天之骄子了。”

  云肴扭过头去,听着外人对他的评价,配合道:“天之骄子?”

  服务员道:“这颜值和身材就不说了,能力也不低,多少人暗地里窥视着呢,不止先生您一个,还算不得天之骄子吗?”

  云肴品了一口杯中酒,有点辣。

  服务员好心出主意道:“先生要是想结交这个主,还是得主动些,像大家一样,主动去敬酒,说不定对方会给你一个眼神。”

  给他一个眼神?主动上前敬酒?像他们一样?才不要。

  他就要靳泽向自己走来。

  云肴不知自己是做了什么,让这个服务员觉得他是想对靳泽攀龙附凤,或许是他身边围得人太多,服务员见多了,总觉得每个人都要去巴结他一下,他才不要呢。

  这地方那么漂亮,这里这么多人,他干什么不行呢?何必去塞进一个已经容不下人的圈?

  而且这么多人,未必每个人都想结识靳泽,瞧,这不也有人来跟他搭话吗?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端着酒来到云肴的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眸中兴趣的光芒闪烁,“新面孔?”

  云肴放下酒杯,礼貌地说:“您好。”

  对方居高临下道:“你不认识我?”

  云肴错愕道:“我………应该认识您吗?”

  对方摇摇头,而后问:“在等人?”

  云肴看了眼靳泽的方位,玩心大发,也摇了摇头。

  对方把酒杯递给他,邀请道:“请你喝一杯。”

  云肴看着面前的酒杯,抬头望着男人。

  靳泽最讨厌应付这些人际关系,酒会举办的还不错,但是有些人的目的太明显,他本来就烦,看见云肴被人盯上更烦了。

  他推开人群,放下了酒杯,一脸正经地来到了云肴面前,两人正相谈甚欢,云肴和对方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在聊什么,靳泽站在那人身后,云肴马上收起了笑脸。

  “挺开心啊,来这么久不见我,跟别人聊?”

  陌生男人一听,匆匆扭回头,一看见人差点魂吓飞了,收起笑脸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靳总。”

  他看看云肴,不知道二人什么关系,不知道有没有冒犯,但靳泽的脸色让他不敢往好处想。

  “这位是华总,我们刚刚在聊一些趣事呢,你想听听吗?”云肴装作看不见靳泽的不悦。

  靳泽则很是直白:“没兴趣怎么办?”

  那人知趣,赶紧离开了,他不敢揣测云肴的身份,这个酒会上能跟靳泽这样说话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云肴看着那人溜烟的背影,责怪道:“你把人吓走了。”

  靳泽道:“哦,是吗,打扰你猎艳了?”

  云肴转向一边:“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小心眼。”

  “永远不能。”

  云肴白了他一眼:“你终于忙完了,我等你好久。”

  靳泽还在计较着:“没看出来,跟别人聊得不是挺欢的吗?”

  云肴拍他胸膛:“好了,还在说这个,你就不想知道,我跟他聊了什么?”

  “不感兴趣。”

  “真的?”

  靳泽抿抿唇,他酒喝得有点多,今天晚上心情不错,眼角绯红,看起来很是好看,“说。”

  “聊你呢,”云肴说:“他在跟我讲你的故事,这里的人对你都很了解啊,有些事我都不知道。”

  云肴抬手忍不住摸摸靳泽滚烫的眼角:“你喝了不少吧。”

  靳泽握住他的手:“还好。”

  旁边有人看过来,云肴低声警告:“有人在看……”

  结果没制止靳泽,反倒让他更加明目张胆了,他趴在云肴的肩膀上,吻他的耳垂,把云肴的脸都吓白了,旁边路过别人,云肴刻意地掩饰道:“靳总,你喝醉了。”

  他赶紧把靳泽从酒店里带了出来,联系着那个司机,二人回了家。

  靳泽并没有醉,回到家,他就把云肴扣在腿上,比熊在腿边盘下,靳泽护着云肴的腰,看着他说:“不要跟男人单独吃饭,除了你师父。”

  云肴明知故问,调侃着人:“为什么?”

  靳泽说:“很危险,这么多年了,你不知道自己招人稀罕吗?”

  “我知道,”云肴反问,“真正不知道的是你靳柏川自己吧,你说我不知道,你自己身边围着那么多人,连今天的服务员都在窥探你,你不要给我大意了,要是不小心酒后失德,睡了别人,我一定要你好看。”

  “怎么个好看法?”靳泽说着一抖腿,把人在怀里颠了颠。

  “你试试啊,”云肴被颠的声音都在颤,“我可没那么大度,我不要对我不忠的男人。”

  靳泽靠着沙发看他,眉眼越来越深沉,他绯红的眼睛里装的都是云肴此刻小气的脸,半晌,他抬手,端着云肴的下巴,说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看不够你,你能给我个答案吗?”

  他当年首次见到云肴,就像是被夺走了魂魄,始终无法忘记,如今过去了多久?他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了,但这份心动,却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轻松,反而越来越深重,害怕他会走,害怕被人抢去,害怕其他人的惦记,害怕一不小心,一切都颠覆,他恐怕不会再有那个力气去平息。

  云肴见他眸子动容,也不再跟他玩笑,他在他的腿上安稳地坐着,低头玩他的领带,有几分羞涩地说:“我怎么知道。”

  靳泽伸手将人按在胸膛,云肴乖顺地躺了过去,听他胸腔里震动的心跳,他抚摸他的胸口,感受他的体温。

  “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分开那几年,我每天都在做这个梦,现在你在我怀里,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还没走出那个梦,害怕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我,我该醒了。”

  云肴抱紧了他,闭上眼睛,他犯过错,不敢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更紧地拥抱着他。

  靳泽抬起云肴的指尖,看着上面闪亮的戒指,柔情地说:“你是我的人了,这辈子都是,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云肴,不要再考验我,我没有力气跟你折腾了,所以,再来一次我只会发疯,我会干出你想象不出的事来,你记住了。”

  云肴听着他的警告低笑,“那川哥是觉得……我还有再来的力气吗?”

  这些年谁又不受折磨?他们没人过得轻松。

  “我把你赶走的时候我的心都要死了,我只会躲在房间里哭,我喜欢你却要跟你分手,这难道不是对我的折磨吗?”云肴缓缓道,“我怎么可能还会去考验你?那对我自己来说,都是受害的事,我才不要。”

  二人在沙发上互诉心意,靳泽捧起他的下巴亲吻他,云肴摸着他的眼角,痴痴地说:“你今天晚上特别好看,害我忍不住胡思乱想。”

  云肴扯他的领带,“别说难过的话了,我想要你的体温。”

  他伏在靳泽的肩头,那般诱引着。

  靳泽反身将位置换了,把云肴扣在沙发上,两人在沙发上折腾了一次又一次,云肴说的是实话,他今天在酒会上看到西装革履的靳泽,看见那么多人围着他转,他小小的虚荣心到达了顶峰。

  他被扣着,又被翻来颠去,一会在上,一会在下,几近破碎也不求饶,只抓着他的领带,掐得手指泛白。

  室内气息反复,羞得外面的月都躲在云层之后。

  这个家,哪里没有欢爱的证明?哪里没留下相爱的画面?他们比热恋的情侣夸张,比婚后的夫妻频繁,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肉/欲的作祟,还是灵魂的纠缠。

  三年又三年,哪里有那样多的时间去折腾?靳泽真是高看自己,他云肴……早就期待着这一天。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才不要轻易推翻,他和他只会共同守护今天的一切,守护已尘埃落定的情感,没有谁可以再插足进来,对于两个至死方休的灵魂来说。

  第二天早上,云肴没力气起床,可是今天有大事要办,他早早地起床收拾行李,靳泽推开了工作,手机上没有工作来电的打扰,而云肴也跟工作室在半个月前就知会好了今天的假期。

  两人提着行李出门,靳泽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花乐也如约赶来,把比熊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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