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臣 第33章

作者:羊角折露 标签: 破镜重圆 ABO HE 近代现代

  心脏顿时提到喉咙口,夏归楚快步走到值班护士站,问里面的护士是否见过曹南宗,曹南宗戴着面具又穿裙子,想来不会那么容易被遗忘。

  护士略一思索,总算想起来了:“哦对对,是有个戴面具的长发小哥,我还问他裙子哪里买的呢,刚刚他朋友来过,接他走了。”

  “朋友?”夏归楚心道难道是小柯,可要是小柯,也不会就这么走了啊,“那个朋友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护士嘿嘿一笑,觉得今天真的很饱眼福,喜滋滋地说道:“挺帅的帅哥,戴一副金边眼镜,身上的西装看起来就很贵,竟然是个Omega。”

  夏归楚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知道,那是乔闻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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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数来了。

  另外关于左梅英的故事,人都有其复杂性,每个人都只能看自己视角所能见到的事。

  不过,作者本人很喜欢猫,没有一只猫猫受到伤害!

第46章 很想你

  眼缘是一种神奇的第六感,有的人见第一面就喜欢,比如曹南宗之于夏归楚,而有的人第一次见就觉得不对劲,和他待一起浑身不自在,比如乔闻达。

  当年知道乔闻达是曹南宗的发小,且跟随他的其他候选人——也就是后来的月影副影们,人多势众,夏归楚识时务者为俊杰,劝自己和对方搞好关系,并且付诸过行动,但显然他自作多情了,人乔闻达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手里的纸条被夏归楚一会儿揉成一团,一会儿展开抻平,越发皱巴巴的,这是曹南宗让护士交给他的,只写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夏归楚把纸条揣进兜里,左梅英状况平稳,他也不想再待医院,一走出医院他就给自己点了根烟,轻烟袅袅往上飘,闻着闻着,竟然从里面闻出白檀香的味道,烦躁得他一把掐掉烟。

  回到民宿,夏归楚曲肘靠在阳台栏杆上,俯瞰今夜的普腊河,江风迎面转强,吹得头发乱成鸡窝,他心怀不轨地想象,若是曹南宗在这,会不会被吹成蛇发魔女?还别说,他挺想看的。

  手机蓦地震了震,是朱臻的电话,一接通,朱臻有些意外他竟然没睡,夏归楚叫她有话直说,原来夏维森又上工作室堵人,不巧夏归楚在戈兰,便宜爹扑了空,在工作室里一通闹,被朱臻报警把人轰走了。

  夏维森由衷称赞朱臻:“干得好,我不介意再送他吃几年牢饭。”

  婚礼那天,夏归楚因夏维森的敲诈魂不守舍,几乎没有感觉到一丝结婚应该有的快乐,好在他习惯神游,觍着脸自称天马行空是艺术家的天性,想来表现也不会太奇怪。

  夏维森让他分批打款降低风险,夏维森乖乖打了几笔之后,留下最后一笔谎称自己只有现金,引夏维森去警方埋伏的地方取钱,夏维森如果不贪心,或许还能逃过一劫,但他知道自己这个爹从来不懂何为适可而止。

  朱臻仍然尽责地提醒夏归楚注意别泄露行踪,免得被老混球缠上,她原是想等白天合适的时机和夏归楚说这件事,没想到他一天都没得空。

  夏归楚嗯了一声,简单问了些工作室的情况,正想就这么挂电话,电话那头的朱臻却忽然说:“怎么感觉你没什么精神?那位呢?也不管管?”

  “有吗?”夏归楚不太自在地舔了一下唇,扯了一下嘴角,手抚过昨天用力抓过的栏杆,“可能昨天做得太多了吧。”

  听筒里立刻传来朱臻的脏话,威胁他少显摆自己丰富的夜生活。

  夏归楚嘿嘿一笑,笑了一会儿自己都觉得那笑声空洞,索然无味,终于把曹南宗和乔闻达走了的事和朱臻说了,如鲠在喉道:“我也知道以他那性格,和乔闻达没什么,可我还是很介意。阿臻你会不会也这样?很烦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讨厌的人要好?”

  停顿片刻,夏归楚挠了挠鼻尖,几乎有点不好意思:“说肉麻一点就是……我想他和我全世界第一要好,管什么青梅竹马还是别的人,都给我通痛往后靠,哎草,我是不是太小气了?”

  朱臻沉默片刻,才以一副见了鬼的口吻说:“你小子居然也有反省自己的时候?”

  “我他妈在你眼里就这种人设?”

  “你说呢?我还不知道你的狗脾气?没理也能被你掰扯出三分,有点颜色就敢开染坊,”朱臻简直要感慨一句爱情真是魔法,居然能让她这个横行无忌的朋友都束手束脚起来,“怎么现在能理直气壮的时候,却莫名让自己矮一头?”

  夏归楚虚心求教:“怎么个理直气壮法?我怕他觉得我不信任他,显得我小肚鸡肠。”

  “你没问过就别瞎脑补行吗?”朱臻恨不得一棍子打醒他,“以前我总以为曹总这种闷葫芦,让你吃很多闷亏,这么累人的对象不如不要。现在看来,你也好不到哪去,对外人重拳出击,对自己人唯唯诺诺,在这点上你俩还真是绝配啊。”

  夏归楚哼道:“谢谢您的祝福,不过我们哪里都是绝配。”

  “配配配,”也不知道朱臻到底是说配还是呸,“你换个角度想想,假如你和别人走了,他介意得要死要活,你什么感觉?”

  夏归楚顺着她的话一想,美滋滋地说:“好爽,可爱死了。”

  想起曹南宗才因为紫莲花和自己吵嘴打架,夏归楚竟然有些意犹未尽,曹南宗会发那么大的火,实在是件稀罕事,连带床上的风格也会变得更激进,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多来几次。

  ……当然,回头还是得揍黎允齐一顿,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把草稿洗掉?

  朱臻却是不想再听夏归楚撒狗粮了,赶紧扯回正题:“对了,还有一件事,关于你和喃喃的风流韵事,网上的舆论淡下去了,有人在压话题。”

  “哦?”夏归楚有点意外,他也就两天没关注网络,又变天了。

  “你不知道?”朱臻也很意外,“我还以为某人吹了枕头风,让曹总摆平的呢。”

  夏归楚翻个白眼:“我跳出来就是为了吸引他身上的火力,犯得着让他摆平吗?你别看他表面风光,什么大集团副总,他要能控制舆论,会自己天天被网暴?”

  朱臻意识到事情不太寻常,思忖片刻,灵光一闪道:“不会是丁哥旧情难忘,看你可怜帮你吧?他在这方面还是有些人脉和手段的。”

  夏归楚嘶了一声,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这几天和曹南宗待在一起,让他几乎忘记还有丁洵这号人了,或许也不是忘了,是因为他把对方拉黑了。

  “不会吧,他都放狠话说‘恩断义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演港产黑帮片呢,”夏归楚嘴巴不饶人,“怎么会替我摆平舆论?”

  他的心里倒是有另一个人选,不过朱臻和这些无关,就不必让她操心了。

  又聊了几句闲篇,听出朱臻嗓音疲惫,夏归楚便草草结束电话,催她去睡觉,朱臻打着哈欠,最后关心了一下好友的感情:“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乖乖等曹总回来?”

  夏归楚嗤笑一声,乖从来不是他的风格,思来想去,曹南宗虽然走得匆忙,连在手机上和他多交待几句都没有,但夏归楚不觉得曹南宗是那种会随便撂挑子的人,抛下感情不说,这里还有拍摄未完成,曹南宗不会离开戈兰。

  能叫动曹南宗的,恐怕也不是赶来的乔闻达,而是他背后的那个女人——云流。

  对曹南宗的去处,夏归楚已然心里有数,他抬眼眺望一江之隔的摩罗山,风声猎猎,雨林遮蔽的迦那圣坛若隐若现。

  他对朱臻说:“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

  比起星棠公馆的软床,此刻身下这张静室的硬床更合曹南宗心意,从小云流就教他戒享乐,圣坛这张硬床就是他修行的起点。

  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奔波了一天的劳累泛上来,只是精神迟迟难以入眠。

  乔闻达的突然出现,曹南宗并不怎么惊讶,他相信小柯不会出卖自己,但乔秘书毕竟是乔秘书,能被云流信重这么多年,他有的是办法知晓曹南宗的行踪。

  无心探究乔闻达如何做到,从他选择忠于云流,而不是忠于他们的友情开始,曹南宗就对他彻底关上了心扉。

  但他还是跟乔闻达走了,抛下夏归楚上摩罗山,进圣坛,因为乔闻达说,云流病了,病得很重,她想见曹南宗一面。

  曹南宗心急火燎赶来,连条信息都来不及给夏归楚发,却发现自己又上当了。

  身处他这个位置,不管是月君还是副总,很少有人能骗到他,除了云流。

  小时候云流骗他说,他是她这个师父从野兽嘴里抢下的野孩子,收留他是看他眉间灵气流动,和神有缘,成全他皈依持明。后来骗他,月影可以按他自己心意选,骗他放下夏归楚,才是对他好。

  现在还用快死了这种话骗他。

  人说儿女是父母的债,可曹南宗却认为这话应该反过来说,父母才是债。

  正辗转难眠,手机屏幕霎时一亮,曹南宗愣了愣,屏幕又接连亮起,像一簇簇烟花渐次点燃,驱走他身边的一小片黑暗。

  曹南宗拿起手机一看,嘴角不由弯了起来,夏归楚给他发了满满一屏的语音。这家伙发这么多语音,怎么不干脆打电话过来?

  点开第一条就听夏归楚说:“睡了吧?就不打电话扰你清梦了,但我又感觉打字没那个味,所以将就一下吧,不然明早睡醒你再语音转文字也行。”

  曹南宗才不想转文字,夏归楚声线很好听,有厚度,却没有某些Alpha过于装腔作势的油腻低沉,尾音带些懒和翘,别人听着或许像挑衅,他听着却像小刷子伸进耳朵里挠,有些撒娇的意味。

  他把手机贴到耳边,听夏归楚的声音给自己的耳朵按摩。

  夏归楚不客气地把从左梅英那里听来的前尘往事,当作睡前故事讲给曹南宗听,曹南宗不知不觉听入迷了,他挺喜欢听常人那些感情浓烈、情节曲折的故事,因为自己清心寡欲,以往外面天崩地裂,都很难抵达他内心,他和这个世界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他相信不管哪一派的修行,归根结底都离不开“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曹南宗一直想突破自己境界,往前多走一步,却总不能如愿。

  直到和夏归楚分开后,自己塌陷又重建,才慢慢伸出触角,感知到世间真切。

  只听倒数几条语音,夏归楚说道:“我其实有点明白了我那个便宜爹,为什么会被猫儿吸引,还有我妈,为什么会摆脱不了他。那个人好像一个漩涡,把周围的人都卷进去。固然可怕,可那也是一种霸道的生命力,有着热辣致命的吸引力。”

  听到这里,曹南宗有些不太高兴,那他这种闷闷的岂不是很没生命力和吸引力?一点也不热辣?难道夏归楚也被卷进去了?

  正想回一句吓夏归楚一跳,最后一条语音恰好开始播放:“不过我不稀罕那种人,我自己已经够折腾了哈哈哈哈……”

  笑完没了声,曹南宗以为这条语音播完了,一看屏幕显示仍在播放,原来只是夏归楚自己沉默了。

  曹南宗不由失笑道:“笨蛋,录了空白的。”

  忽然间,夏归楚的声音重新在寂寂的静室响起:“曹南宗,过去三年,你想过我没有?我想过。”

  “现在就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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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叫那啥,小别胜新婚(?

  好消息,下周一到周三三连更~

第47章 前任而已

  分开三年,曹南宗守着卧室那一墙照片, 像守着一座记忆的废墟。

  废墟的砖瓦里有圣坛时期的如胶似漆,也有星棠公馆的风流云散,前者美好得虚幻,总觉得像场梦,后者则太真实,细小的裂痕到处都是,细看太残忍。

  于是他最常回味的,只剩下普腊河边与夏归楚真正意义上的初次相遇。

  那年曹南宗将满18岁,已经熟记息珞神塔中的所有典籍,唯独对其中的双修悟道不得其法,始终无法理解如何化欲力启神智。

  头脑不理解,身体自然不配合,云流冷眼旁观,终是显露出几分焦急,屡次旁敲侧击叫他多多练习持明图册上的手法姿势,又请名医看诊,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无奈之下,曹南宗向同样虔诚的乔闻达求教,这其中是否有自己不可知的玄妙,谁知一向矜持的乔闻达竟红了脸,扑进曹南宗怀里,Omega身上散发出甜蜜的金露花香,扭捏地说自己是云流内定的月影,只要曹南宗一句话,立刻愿意和他以身试法。

  曹南宗只觉得他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信息素甜得齁人,眉头一皱推开了他。

  那种感觉很怪,朋友眨眼之间不再是朋友,曹南宗清晰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同了,人长大了,分化成两个性别,再没办法像从前那样毫无芥蒂地交往,尤其他还是个Alpha,随便说句话对Omega似乎都别有意味。

  那段时间,他甚至有点厌恶自己是Alpha,如果他像其他月君那样是女性,再不济是Omega,乔闻达是不是就不会变得这么古怪?

  没过多久,云流就找曹南宗商量,既然他不喜欢乔闻达,那便趁他生日那日遴选月影,她大发慈悲表示,尊重曹南宗自己的意愿,让他自己挑。

  到了生日当天,黑压压的Omega聚在主神殿,一个个走到帘幕外向他参拜,各式甜香层层叠叠,融合成一种腻闷的压力,令曹南宗喘不过气来。

  他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尊重,他根本不认识这些人,也不喜欢把人当物品挑。

  简直是一场闹剧,曹南宗对身后的云流说,他不想选,对双修也没兴趣。云流扫他一眼,淬了冰似的目光高高在上,她说:“历代月君就没你这样的无用之人。”

  那时曹南宗才明白,自己不在意阳痿没有用,云流在意,她不允许他萎,他就必须硬。

  胃绞痛就在那时发作。明明月君的饮食都精挑细选,他吃饭也极规律清淡,可曹南宗还是痛得直冒冷汗,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后来曹南宗做过多次胃镜检查,却没有找到值得注意的病灶,还是听姑姑曹银屏说,那是焦虑发作的躯体化症状,才恍然大悟。原来压抑的情绪,会如此反噬一个人的肉身。

  那时躺在静室休整的时候,曹南宗心头涌上一股虚无,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从那虚无中,他又生出逆反的火苗,说到底,息珞神塔的典籍从未写过修行只有双修一条路,那不过是神主万千手段中的一种,怎么还成了唯一真理了?

  曹南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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