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鱼 第1章

作者:Archer09 标签: 年上 近代现代

  《深海鱼》作者:Archer09

  我自始至终痴迷的,大抵只是江岸身上的那捧桂花香。

  原创小说 - BL - 短篇 - 完结

  HE - 现代 - 三观不正 - 暗黑

  我一直在向他奔跑,即使心脏的碎片划破我的信仰;

  我爱他一如既往,即使我体内的血液同他的一模一样。

  黑白通吃矛盾渣攻?病态敏感固执惨受

  骨科、年上、血腥、胡扯、三观xx第一视角

第1章 死在海里的鱼

  我大概要死了,见不到江岸最后一面

  我的血洒了一地,像江岸破天荒蒸米饭时故意洒在地上的一把米,只不过不幸,我虽然不学无术,但终归是个健康的人,还没生出白化的血液来。

  说起来,我孤陋寡闻,好像至今也没有听说过谁会存着一身白血,江岸比较博学,不知道他懂不懂这些,我想听他念叨念叨,不管他愿不愿,那样我的血可能会流得更温暖些。

  他总装成教授的模样,在我小的时候,带着赤色边框的细长眼镜,端坐在背光的沙发上人模人样,可我却常常因此红了眼圈。

  啊,老师这种角色一旦肖想起来,那真是23马赫的火箭也拦不住我的龌龊了。

  我记得那条白色巨蟒,它当时的卖价极其高昂,那个段位就是放在如今也是凤毛麟角,但江岸第二天就买了它,没眨眼,像吃完麻辣烫后出门买了个口香糖。

  江岸他很有钱,黑的白的,塞了好几个别墅,踩着人家的血换来的,他却总一脸漠然地说着钱脏,看啊,我虚伪的江岸。

  贪财江岸是不会的,下辈子也不会的,所以就算我没有那条蛇值钱也没什么怕的,可我怕他会图个稀罕,这样的话,我不是很确定以我现在这副破损的模样,是不是能换江岸回头看我一眼。

  奇怪,总觉得他那回眸一哭的画面我好像见过啊,死前走马灯,一场镜花水月吗?

  略微委屈,但尚且不值一提。

  月亮吗?我伸不了脖子,所以看不见。

  水中捞月,我虽然没有童年,但我听过。

  江岸是适合月亮的,但我不是猴子,我比猴子漂亮多了,不是我吹,当年在山上遇到过一只猴中贵族,我不过个位数的年纪,凤眼一眯,它就毫不犹豫地拿下他的王冠跟我换了一瓶百岁山。

  没出息的玩意儿,我要是得到了江岸,给我整个宇宙我也不会换,眼光决定发展,所以它至今只配在树上荡个秋千。

  长相大概是我在江岸那里唯一的优势了,出现在他身边的男男女女不是大乔小乔,就是徐公潘安,只可惜我没能长到他心眼上,所以这也就是一张废脸。

  江岸他喜欢小家碧玉那一挂的,男人也是,得娇小秀气,换句话说,得清汤寡水,就看着让人能心生怜悯,忍不住想往里面扔挂面那种。

  我也会那种啊,虽然违和了些,好歹尽心尽力了,可江岸他就是喜欢两只眼都睁着办事,我没混过去,还被他当场扇了一巴掌来着。

  我挺恼火,我去当个MB也不是这待遇啊,看不上货你走就行了,你打我做什么,缺点教养,算了,除了我也没人教他。

  混黑道的惹不起啊,妈的暴力总不使在对的地方。

  不过现如今的我应该符合条件了,脸上白的和吸血鬼一样,身下红的和被吸了一样,一定特别招人疼,我忍不住想,江岸看到我会不会给我扔挂面啊。

  我勾了勾僵硬的嘴角,局势尚且乐观,我挺高兴的,回想一下,我似乎从生下来就在为有朝一日能与他相见而不停大笑,没心没肺,一刻不停。

  大概我的母亲就是觉得我这副德性得是孟婆汤喝少了,有阅历的人自然能够抵挡和承受悲苦的全新人生,所以她东挑西选,抱着颗应该是为我好的心,却眼瞎地把我扔到了杀手幼苗储备机构的栏杆下。

  自己穷的叮咣响,倒是给人家省了不少启动资金。

  我觉得她即使丢了我这个累赘,以后也不会混得很好,我有心劝她不要做营销,因为她市场调查这一方面做的真的很烂。

  可惜我之后再也没见过她了,好像是死了吧,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其实很多人都说过,他们说你个死了妈的玩意儿。

  我当时还稍微难过了一下,我讨厌被别人戳伤疤,所以我戳了他们的心脏。

  他们的血是热的,我杀了江岸买来的那只白蛇,它的血就是凉的,我对这种发现十分好奇。

  我兴致冲冲跑回家,在厨房挤了点香水一样高级的洗洁精在手上,泡沫越来越多,后来我吹起了红色的泡泡。

  我正对着正午明媚的光,它们在我头顶闪着彩色的光圈,那一刻我觉得我很像洛丽塔里那无知又性感的少女。

  我记得我玩的很开心来着,忽然回家的江岸就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样的我,我这人大方,好东西不藏着掖着,我差点用这双手抱着他亲上一亲,再合力搞一个大的泡泡,江岸肺活力多好,不用可惜了。

  可他皱着好看的眉头,就只说了句恶心,让我滚去洗干净。

  好吧,热乎乎的确实腻歪,我不玩就是了,也不知道他摔什么门,说起来都是我给惯的。

  我边洗边夸,我的江岸可太适合做演员了,你看他做什么都是全套的,嘴上巴拉着还不忘把眼眯上一眯,这幅模样要是换个地点就好了,我一定会很带感,镜头都跟不上场景的变换。

  流血流多了就爱做白日梦,你看我说的这些屁话,我要是能和他走那一步去,我他妈还能在这儿跟死鱼一样躺着,碰瓷失败似的。

  嗯,我感觉我快下去了,没买保险,江岸可能拿不到赔偿金,不过还好他有钱啊,八辈子花不完。

  也不对,就像挣到的钱总是和捡到的不一样,说不定江岸花着我的钱会高兴一点,想着他那喂钱长大的窝囊废终于也会贴补家用了。

  说不定心里一欣慰还能给我烧栋豪宅,因为他知道,我这大少爷应该住不惯地下的单人间。

  也不知道我的母亲会不会在忘川河畔等我,到时候要平分个家产什么的我也很为难啊,因为我摆明了不想给啊。

  但我就害怕她诅咒江岸,怪他没给我教个三字经什么的,那玩意儿,江岸就是教,我他妈也不听啊。

  其实坦白,我小时候做梦的时候曾梦见到她,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看不清她的脸,她头发很长,划过我脸颊时让我感觉到了被毒蛇的信子舔到的爽感,我歪过头去哈哈大笑,像个五感不识的二货。

  可她丢我的时候,她居然哭了。

  哭的不好看,起码没我好看,我当时为了博江岸一点心疼,对着镜子反复练习梨花带雨来着,可惜了,我这张脸太妖了,全是异域风情,哭起来特别像偷渡被抓时追悔莫及的东南亚人民。

  嗯,这是江岸说的,一个教授还赤裸裸得进行地域歧视,我没说错,他果然是假的。

  我其实还是怨我那便宜妈的,你说我都排了十个月的队来了,跑长跑也不容易啊,尤其第一跑我还冲了个刺,万一挑一怪辛苦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但凡她扔我的时候跟我提前商量一下,我也不会一毛钱都不给她,你说你直接把我扔江岸怀里多好,放地上干嘛,冰天雪地的一点不心疼。

  就几片裹得长短不齐的薄布,还自以为是波司登羽绒服和鄂尔多斯羊毛裤,搞得我现在都畏寒。

  人啊,是真经不住说,就像你刚说完我一点不寂寞,转头你就会觉得世界都空了,同理,我现在是真觉得有点冷了,虽然现在属于花露水称霸天下的季节。

  其实如果干躺在这里的话,我可能感觉还挺不错,幽暗的街道上空是缺心眼的几颗星星,狭管效应的地形里还带点嘈杂的风,我可以想象自己是麦田里的守望者,虽然那本书我只看了封面。

  我的衣服被泡湿了,晕染的速度很快。

  我记得我平时洗衣服时家里洗衣机的出水速度都比这个要慢,江岸的什么东西都是顶级的,唯独那台洗衣机却很旧,谁知道是哪个旧情人留下的,没准还在里面玩过。

  他这种人看着一本正经的,其实骨子里挺野的,理论我都懂,我只是欠社会实践。

  那洗衣机放在几百平的豪华别墅里那般格格不入,就好像与麦田格格不入的我。

  开玩笑了,我这么一张媲美混血的脸当然和麦田扯不上关系,要说起来,我觉得连十三四岁非主流小学生所向往的普罗旺斯薰衣草都是侮辱我。

  我吧,要找一个相得益彰的场所的话,嗯,就拿破仑的后花园吧,毕竟我只记住了他这么一个牛掰的外国领导人,好吧,我记住他,其实是因为他老婆漂亮,还有他们夫妻的最萌身高差。

  我就这记性江岸还不让我随便乱讲,他冷着脸跟我说政治问题不要挂嘴边,我听着就哈哈大笑,把桌子都震到了,你领导人都杀了好几个了,还跟我讲政治敏感。

  你怎么不给我讲三字经啊。

  想起这里我又想笑了,那时候江岸好像往我脸上甩了一粒米来着,你说他也不舔掉,老干这些潘金莲的勾当,却不让我把西门庆的罪名坐实,好一朵盛世白莲。

  不过嗓间腐朽的几声响,我的血却流的更快了,我听过一个词,热胀冷缩,我想我现在拉直了大概也只有一米,不知道能不能塞进江岸的行李箱里。

  算了,还是别害他了,万一过个安检,我这种病态青年就可能成国家重点保护对象了。

  冷啊,扯淡的夏天,跟北极似的。

  过去大家都说我是冷血动物,我总嘲笑他们能不能换个新鲜词,这些词我听电视剧都听腻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大智若愚,我这血跟那蛇的一个德性,我们跟一个娘养的似的。

  他们是真的聪明,换做我,不亲自尝一下江岸的脖子,我是不会知道他的温度的。

  啊,要流干了哎,真他妈这一圈都能养鱼了。

  养什么类型的鱼哪,热带是不行了,这跟强迫重庆人民在冬天穿着短袖吃雪糕有什么两样。

  我端谋着那片不灰不黑的天空,灵机一动,养带鱼啊。

  江岸说过,那玩意是深海的品种,那应该能接受这个温度。

  我兴奋不已,江岸,你要不来看看,我能跟上你的节奏了唉。

  但我又觉得有点可惜,带鱼补脑,但是会腥。

  就如同我,漂亮妖气,但不长命。

第2章 头发上的星星

  我被接走了,被一个像妈妈的男人

  “你认识我妈吗?”我问他,睁着我迷离的大眼睛。

  “不认识。”他说,“你是哪来的野孩子我不感兴趣,但能不能先从我头上下来。”

  他的头发很软,我没舍得像撕别人一样撕,我给了他一个面子,就只是骑了他的脖子,意外的很好骑,天生为我订骑的一般。

  我生下来没妈,我们那一群难兄难妹都没有,但我们都不稀罕。

  我是最小的一位,可我们中最大的也不过三岁半而已,我们一起玩、一起学、一起跑公路、一起爬沙坑,和乐高里的那些小人一样快活又自由,而且我们比他们更加柔软。

  我们第一次聚在一起看动画片的时候,我不过一岁半,里面的每个场景都很诡异,但又说不出的美丽。

  陪伴我们的哥哥姐姐笑的很甜,我问姐姐那流淌着的红色液体是什么,她说是血,我开心坏了,太漂亮了,血。

  我们十分崇尚这种美学,我每天都嚷着我要看血,哥哥姐姐很开心,他们说等时间到了就给我看,所以为了能漂亮地完成一部动画片,我们一定要好好训练。

  没有人会拒绝做一个美丽的人,所以我们非常用心,我们每天只睡五个小时。

  我们其实也会打架,平时打架都是很容易和好的,可慢慢就不行了。

  是哥哥姐姐的错。

  我们明明是十二个人,他们却给了我们十一个苹果,我们听过金苹果的故事,即使不做赫拉,不是雅典娜,也不喜欢阿芙洛狄特,我们依旧抢夺了。

  我们没头破血流,只是其中应晨在推搡中被划到了眼睛,流了点血丝,我有点兴奋。

  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她一直在哭,我们住手了,我想着要不然我和她一人一半呗,多大点事啊。

  可姐姐抱着她走了,说她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