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太长 第15章

作者:八分饱 标签: HE 年上 近代现代

  紧接着,他舒了一口气,直接把嘴里的烟抽出来,递给向初。

  向初还沉浸在羞耻感里,想也没想就放进了嘴里,他完全没听到谢时君刚才教的,仅凭本能吸了一秒钟就被呛的咳嗽,刚想捂住嘴缓一会儿,谢时君欺身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嘴唇覆上去。

  动作太急,两副眼镜猛地撞在一起,向初的鼻梁也被伤及。

  听到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谢时君很快做出反应,微微偏过头,错出一个适合亲吻的角度。

  热度在唇齿之间铺展开来,陌生的烟味和熟悉的谢时君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判断不出是哪一方更占上风,向初张大了眼睛,几乎忘记了呼吸,指缝一松,还燃着的烟掉在他脚边,滚了两圈后,火星被压灭了。

  这是今晚见面以来,他们的第一个吻,很明显迟到了许多。

  向初在这个吻里晕晕乎乎,舌根都被谢时君吮的发麻,还想勾他吻的再疯一点,后悔没有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扑上去吻他,但这样也不错,至少他完全感受到了,谢时君的渴望并不比他少。

  他太喜欢这种永不餍足的相互索取了。

  一吻结束,巷子里的烟味也散尽了,向初靠在谢时君怀里,有些喘,眼尾都被逼红了,却还感觉意犹未尽。

  “怎么办啊谢老师,我下一次抽烟,肯定会回想起和你接吻的感觉。”

  谢时君被他刚才呛到的样子吓得不轻,一点也不想在抽烟的话题里调情,他去咬向初被亲肿的下唇,捏着他的下巴警告。

  “不准有下次。”

  o

  那包烟被谢时君没收了,向初没有什么意见,他本来也只是想使个坏,看看谢时君会不会配合他,显然,他得逞了。

  已经很晚了,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向初还是不想回去,精神亢奋,完全觉不出困意。

  他拉着谢时君走上了天桥,站在最高点往下看,上一次他这样做,还是跨年那晚,那时他想要跳下去,现在却前所未有的轻松畅意,有一种把这座风光万丈的城市踩在脚下的征服感。

  谢时君站在他身侧,视线投向远处,夜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

  他这样子好像彻底从不久前那个又痞又坏的形象里走了出来,但还是让向初心里痒得厉害,他靠在栏杆上,面对谢时君,“谢老师,我好想听您唱歌,您会唱《七里香》吗?”

  谢时君也看向他,笑道:“这个真的不会。”

  “那还是唱《夜夜夜夜》好吗?就当作奖励我的。”

  “好。”

  谢时君答应的很爽快,他将两手搭在护栏上,形成一个包围式的结构,刚好将向初圈在他身前。

  接着微微躬身,嘴唇贴近向初的耳朵,先是偏头亲了亲他冰凉的耳廓,不紧不慢地反复啄吻着,直到它不再那么凉,才退远了一些,下巴抵在向初的肩头,开口唱出第一句。

  “想问天,你在哪里,我想问问我自己。”

  他唱的很轻,气声占了一半,几乎要和周围的风声融在一起。

  “一开始我聪明,结束我聪明,聪明的几乎的毁掉了我自己……”

  向初的心跳在他唱出第一个字时就乱了,他想起二零一九年的最后一晚,他在灯光交错的KTV包厢里,第一次听谢时君唱了这首歌,他当时觉得这个人好虚伪,明明唱的这么好,却要说自己是“献丑”,来取悦一张张世故的脸。

  可他抱着这样的恶意去揣测了,却也还是认认真真听完了。

  末了还给自己莫名其妙的专注找了理由:谁让他唱的这么好听。

  第二次听谢时君唱《夜夜夜夜》,向初背对着他,手掌偷偷按上心口,还是在给自己找理由:谁让谢时君这么好,不止是唱歌好,而是哪里都好。

  所以不能怪他。

  甜蜜的心动,酸楚的心事,揉在一起,漂流在安静的夜夜空里。

  以前,他和许怀星常会在深夜,跑到天桥上肆无忌惮地大喊,把秘密说给整座城市听,倚仗年轻气盛,讲究浪漫要和疯狂混为一谈,那才浓墨重彩。

  可是现在想来,总把爱字说的太重,其实是在过度消耗,耗着耗着就成了他和许怀星的结局。

  他不再年轻无畏了,大人里多的是胆小鬼,心意藏着掖着,只是说句喜欢都要轻些再轻些,生怕被偷了去,所以只想让谢时君在他耳边轻轻唱,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

  不能被别人听到。

  听到的话,一定会爱上谢时君的。

  怎么会有人不爱谢时君呢,怎么会有人不想要谢时君的爱呢……

  怎么会。

  向初原以为,谢时君是一个疗程的药,只是病去如抽丝,他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戒掉药物依赖。

  可他忽然意识到,原来谢时君是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他的空气,在不经意间成为了他生命里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不管他的病痊愈与否,他都离不开谢时君了。

  这个人的声音、体温、甚至是眼尾的细纹,他都觉得好完美。

  谢时君是不一样的,可乐的比喻放在他身上不免有些肤浅,他理应是成熟的酒,没有谁能破坏这份时间给的香醇,向初要慢慢地品,就算一时心急灌醉了自己,也是一场快乐到极致的眩晕。

  “想问天问大地,或者是迷信问问宿命。”

  “放弃所有,抛下所有,让我漂流在安静的夜夜空里……”

  听着谢时君在耳边的清唱,向初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爱上谢时君了。

  曾经的许怀星,是那种无论如何应该和他在年少时爱一场的人,十一年的记忆无论如何不会被抹去,他也绝不可能变回那个没爱过许怀星的向初。

  但是,这并不妨碍现在的向初,最想要的是谢时君的爱情,并且只想要谢时君的爱情。

  他很想对谢时君说:“不是我赢过了岁月漫长,而是您,您才是那个了不起的人。”

第14章

  “想您了。”

  “也不愿再多问再多说再多求,我的梦。”

  把向初抱在身前唱完了整首歌,谢时君又一次吻了他的耳朵,意外地发现耳尖变得很热,闷笑着啄了一下,“好听吗?”

  “好听,”向初转过身面对谢时君,这时刚好有个路人走上天桥,朝两人的方向走来,向初下意识抱住谢时君,把脸藏进他的颈窝,呼吸都刻意放轻,等路人走远,才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耳边,“特别好听。”

  谢时君被他的反应逗笑,捏着他的脸问:“你这么怕人,怎么在我面前就从来不紧张,能说会道的。”

  向初撇撇嘴,“不知道,我可能就是网上经常吐槽的双标怪吧。”

  “你这不叫双标,应该叫……”谢时君两手交叠在他身后,扣住隐在宽大外套下纤细的腰,含笑看着他,故意停顿,“窝里横。”

  向初抬手勾住谢时君的脖子,嘴唇去碰他的下巴,“您说的对。”

  他喜欢松松的外套,喜欢被暖意罩住的虚假的安全感,喜欢和谢时君紧紧地拥抱,喜欢完全真实的自己也能被他无限度包容。

  他也喜欢窝里横这个说法,呆在谢时君的身边的向初太自在,摘下眼镜就什么都不必顾虑,就算躲进最软和的被子里都不会获得这样的舒服。

  幸福的错觉像烤箱里的蛋糕,在延时的镜头里砰的一下膨胀起来。

  凌晨时分的天桥,在向初的青春时代就被赋予了浓墨重彩的浪漫,后来又让他明白,疼痛总是扎根在浪漫的背面。或许城市就是一座庞大的坐标系,囊括无数个离散的坐标点,人们总是要不断地为它们擦掉旧的标签,再补写新的意义。

  现在向初终于决定告别那个蒙住他整个青春的旧标签,他呆在谢时君怀里,希望谢时君能一直留在脚下的坐标点上,不要再让他找不到路了。

  从这座天桥走回谢时君家,只要经过一条笔直的马路。

  向初走在谢时君身后,一步一步踩在他的影子里,走进小区时,他终于上前一步,拉住了谢时君的手,轻轻晃了晃。

  “这条路好短啊,我还没走够呢。”

  其实他很想和谢时君走一整晚,没有目标地走,走到天亮,看着城市由沉睡到苏醒,就像他和许怀星曾经做过的那样,当时他们把这称作“危险游戏”,危险是因为通宵后的脸一定很丑,到时候滤镜脱落,真实的样子无处躲藏,对于需要保持形象的小情侣来说,确实是个挑战。

  但如果是和谢时君的话,不算危险。

  他在谢时君面前本来就不带滤镜,而谢时君呢,谢老师就算是熬夜通宵,生出胡茬和黑眼圈,也一定是好看的,向初这样笃定。

  而他只是轻轻握住了谢时君的手,还没有敢得寸进尺地扣进指缝,谢时君却忽然停下了,他看着向初,眼神认真,仿佛斟酌过许久。

  “小初,刚才那条路确实很短,但我们两个这条路什么时候走到头,是你说了算。”

  “什么?”向初没有反应过来。

  “既然顺路,那就一起走一段,是你说过的,所以什么时候不顺路了,你也要告诉我。”

  向初呆呆地望着他,松开他花了一公升勇气才敢去牵的那只手。

  他猛然发觉,原来今晚让他动心的每一次,分享一支烟、独占一首歌、牵一次手,都是他在自导自演,谢时君不过是处处配合他的好演员。

  他差点忘了,他们只是炮友关系,除了在床上的契合之外,谢时君还把他当做深陷情伤需要关怀的晚辈,那些附赠的拥抱亲吻,为了安慰他才讲的漂亮话,都源自于谢时君身上发光的品质,是因为他本身就是温柔的人,对所有人都一样。

  不是因为他也爱上了他。

  向初被无力感重重地打击到了,是他先招惹的谢时君,也是他把这段关系归结为“顺路”。

  起初他判定自己和谢时君顺路,是因为听了谢时君和冉秋意的故事,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们都是被过去困住的人,在一起各取所需,是两全其美的事。

  但回头去看这段关系,始终是他在哭诉,他在被安慰,他在谢时君面前展露出狼狈的样子,而谢时君压根就没想从他这里得到走出过去的良方,只是讲了那个模棱两可的故事,点到即止。

  他什么都没付出,一直被迁就,却想从谢时君这里拿到更昂贵的东西,想和他一直顺路,想被偏爱,可他的贪心太多,独独忘了一件事——谢时君没有理由任他予取予求。

  浅显的道理就摆在眼前,向初还是克制不住地生气。

  他气谢时君对他这么好,让他一步步跌进羽毛编织出的大网,被他随手施舍的温柔骗得团团转,还要无辜地提醒他:我们不是一起走一段路的关系吗?

  谢时君一直是这样,把选择权交到他手里,就连“顺路”什么时候结束,也变成了他单方面的事情。

  向初第一次觉得谢时君这样的人很可怕,他永远谦谦有礼,永远不会失态,放任你煎熬地挣扎,他却体面地叫人恼怒,可你再怎么生气,还是会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用再大的力气也是枉然。

  因为你会发现,他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

  向初被困在一千零一面镜子组成的迷宫里,转映着谢时君挑不出瑕疵的温柔笑脸,可每一面镜子,四面八方地包围着他,都在阻隔他走向他。

  只是傲气如向初,他可以把心完整交出去,但做不到放下脸面示弱,也绝不允许自己在这段关系里沦为彻头彻尾的输家。

  他对着谢时君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等走完了,我会告诉您的。”

  谢时君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向初看不懂的情绪,但他无心深究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让谢时君在他面前狼狈地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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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公寓楼下的花园时,向初忽然拽住了谢时君的手,将他带到一盏坏了的路灯下。

  向初用力一推,谢时君毫无防备,就这么被他压在了灯柱上,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想您了。”

  简短的三个字,向初认为已经表达的足够明显,他解开谢时君大衣最下面的两颗纽扣,手从下摆钻进去,目标很明确,准确地抽出扎进皮带里的衬衣一角,微凉的手指碰到谢时君结实的小腹。

  谢时君身体一僵,箍住向初的手,阻止他继续点火,“听话,别在这儿闹,我们回家再……”

  “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的,”他踮脚去吻谢时君最敏感的耳朵,抬起膝盖,嚣张地顶了顶谢时君的胯下,“而且在这里不是很刺激吗,您都硬了。”

  他能看到谢时君的喉结在上下滑动,显然被他挑拨的动摇了,再在他耳边吹一口气,禁锢着自己的那只手就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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