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偶法则 第2章

作者:半糖果茶 标签: ABO 近代现代

  虽说算不出具体数值,但执澜可以肯定,这次有很大概率能成功求偶,四舍五入就是可以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蛋。

  三天后,执澜怀揣着“生蛋”的至高理想,在小窦的陪同下踏上了征途,前往大洋彼岸的巴洲大陆研究所。

  飞机在云层中穿行,掠过广袤无垠的大海,仿佛一只翱翔的巨鸟。机舱里的小蓝鸟第一次体验飞行的感觉,全程激动地扒着窗口眺望。

  高空中的寂寥与荒芜感让他浮想联翩,不由脑补飞禽类祖先是怎样探索这片神秘的区域,恨不得自己也能返祖,长出威风凛凛的大翅膀。

  太过兴奋的后果是执澜晕机了,强烈的反胃感直冲脑门,他捂着嘴直跳脚,大眼睛里满是泪花。

  “真想不明白,你一只鸟为什么会晕机?”小窦刚给他递了个垃圾袋,执澜就哇的一声吐出来。

  小窦无奈又心疼地扭开一瓶水给他漱口,轻轻拍着他清瘦的脊背:“你老实一点,带上眼罩睡觉吧,还要飞十个小时呢。”

  执澜将胃里的食物吐得干干净净,才算好受一点,泛红的眼尾挂着一滴生理性泪水,用绵软的哭腔说:“我不想要翅膀了,在天上飞好晕啊。”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两只人生地不熟的花下大陆公民降落在目的地蜀中机场。

  巴洲所十分看重这次跨大陆“和亲”,派来接机的人员是资深研究员余博士和他的助理。航班落地播报后,在接机口等待的两人一眼就看到了执澜的标志性蓝发。

  “嘿,这边!”助理隔着护栏冲两人招手。

  小窦拖着行李箱,还要搀扶虚弱的执澜,却走得步履生风,一点没给花下研究所丢人。

  丢人的是执澜,吐了一路的小蓝毛软绵绵地趴在一只大号行李箱上,像个推着学步车的婴儿,推一步走半步,歪歪扭扭差点摔倒。

  能在五大研究所任职的护理员,各个都是精挑细选的专业精英,身体素质过硬,相关护理知识及道德素养都要经历重重考核。作为国宝小蓝毛的饲养员,小窦更是精英中的佼佼者。

  大力豆直接抗起执澜,三两步跑过去与接机人员会和,用颇为官方的语气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助理接过行李箱,几人一同往停车场走。

  余博士对执澜表现出近乎狂热的研究兴趣,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并不想在远道而来的客人面前失礼,只能用眼神一遍遍打量他漂亮的蓝发和白皙的皮肤,默默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助理将他们带到一辆霸气外露的红色皮卡边,探身拉开车门,示意两位客人先上车。

  小窦两眼放光,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艳羡,他抚摸着厚重却线条流畅的车门,小声自言自语:“fd150,6缸380马混动,7字大灯,不愧是传说中的‘猛禽’,太帅了。”

  执澜压根没听清小窦在讲什么,他直到现在还晕乎乎的,皮卡底盘太高,他腿还软着,试了几次也没爬上去。只能顺势倚在车门边,等小窦将行李搬上车再来抱他。

  执澜稚气未脱的脸庞有些苍白,烙饼一样贴在车窗玻璃上,恹恹地瘫着发呆。

  汗津津的蓝发被他往耳廓后一拢,下颚线尽露出来,他脸盘小,眼睛就显得尤其大,乌溜溜的瞳孔里蕴藏着湛蓝色的光泽,显得华丽又矜贵。

  执澜才瘫了两分钟,驾驶座的门突然打开,从车里走下来一个很高的男人。

  这人比执澜高出一大截,衬衫领口的扣子随性地解开两颗,一头长发惹人瞩目,凌乱张扬,却很有型。

  他的长相倒是与发型十分相衬,像某种香味浓郁、色彩艳丽的花,耀眼的五官里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淡淡瞥了执澜一眼,显得有些冷漠,随口丢下一句:“车窗很脏”,像是训斥,又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执澜打了个哆嗦,被他低沉的嗓音振出一身鸡皮疙瘩,心跳瞬间漏掉几拍。

  “颂,过来帮帮忙,这个行李箱太大了,需要用绑带固定,”助理出声喊他。

  “知道了,”被称作“颂”的男人与执澜擦身而过,去后面帮着助理放置行李。

  只剩执澜呆呆杵在原地,被他刚刚的那一瞥吓坏了:

  这个大叔……看起来怪凶的。

  作者有话说:

  颂爹:这就凶了?别急,我会马上让你知道什么叫“吃亏”和“欺负”。

  看出来了吧,小蓝毛是一只纯种鹦鹦怪,爱好坚果,樱桃,瓜子仁,养过鹦鹉的小伙伴可以自行代入脑补(?˙?˙?)

第3章 我来抱他

  改装过的fd150如它的外型一般暴躁,顺着机场高速一路疾驶,引擎轰鸣震耳,气势摄人,正如这款皮卡的别称——猛禽。

  颂开车很快,却很稳,执澜的晕机症状并未再发作,感觉舒服一些后,他便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偷偷打量在座的三位陌生人。

  头发花白,带着金丝金框的余博士和茂爷爷风格相近,让他颇感亲切。助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性,外型和气质都能被归类到“路人甲”的范畴。

  最特别的当然是驾驶座的颂,执澜像个刚刚被高年级同学欺负过的小学生,想要打探“对手”的底细,却不敢过于张扬,只能偷偷去瞅校霸的后脑勺。

  长头发,大个子,很野,很凶。

  这是执澜对颂的第一印象。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颂,要不是你的车,行李还真装不下。”助理的话打断了执澜跳脱的思绪。

  “没事,顺路。”颂淡淡瞟了一眼后视镜,依旧言辞简练,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很费神的事。

  助理这才想起来要向远道而来的客人做介绍,连忙出声活跃气氛:

  “执澜先生,这位是我们巴洲所的首席研究员,余清博士,我是他的助理,我姓刘,今后你们在所里的一切需求,都可以和我联络。”

  执澜从未参与过这样的社交场合,嘴唇嗫嚅了半响,也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最后小声说了句:“你好。”

  清亮稚嫩的少年音像淡奶油一般,只甜不腻,软糯可人,从耳膜上划过,带起的痒能从耳道一直痒到心尖。

  颂不留痕迹地再次瞟了一眼后视镜,紧握方向盘的手指松了松,食指轻轻点动两下,似乎心情颇为愉悦。

  小窦知道性格内向的执澜hold不住这种场面,很自然地把话头接过来:

  “谢谢你们,我是执澜的护理员,我叫窦豆,以后我会作为对接人与你联系,你们有日程上的安排可以直接通知我。”

  “一定,我们会为执澜先生安排最优越的住宿和饮食条件,你们有什么需求也不用见外,尽管跟我说,五大研究所都是一家人。”

  刘助理和小窦热络地聊起来,执澜继续偷偷打量前排的长发大叔。

  对方偏头看向右侧倒视镜时,凌乱的黑发中露出一缕正红色的发丝,像是精心挑染过。

  执澜有些纳闷,发色和瞳色是分辨类人物种和原生人类的重要依据,从指甲、肤色、耳朵等细节也能判断,只不过没那么明显。

  人类社会里有条不成文的潜性规则,除了演艺工作者,很少有原生人类染发,黑发黑眸是原生人类尊贵身份的象征,他们才不想被当作异类看待。

  颂为什么会染发?还是说,他也是某种稀有的类人物种。

  执澜脑子里想着事情,不自觉盯着那缕红发看了很久。

  颂再次瞟向后视镜时,捕捉到了执澜的视线,他腾出一只手顺了顺过长的额发,那缕艳丽的红色立刻被掩进黑发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颂挑了挑眉梢,藕色的薄唇轻轻扬起,带了一丝玩味。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目的地。巴洲研究所与花下所的建筑风格基本一致,以蓝白为主色调,尖顶矮房,每栋楼的外观都不一样,透着股新锐大气的后现代风。

  “颂,到这里就行了,你先去忙吧,非常感谢。”刘助理在研究所门卫处和保安打了个招呼,金属闸门打开,院内草木葱郁,还能听到潺潺的水声。

  “好,”颂毫不客套地应了声,拉住手刹,下车帮他们拿行李。

  等到所有人都下车后,却遇到了新的难题——执澜睡着了。

  “小蓝,醒醒,我们到了。”小窦跨进车内,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执澜经历了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又因为晕机吐得头昏眼花,一路没阖眼,好不容易睡着了,哪有这么容易叫醒?

  酣睡的小蓝毛咂咂嘴,鼻息平缓,眉头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像是在做什么光怪陆离的梦,浓密的睫毛垂落出一小片阴影,衬得他粉白的脸颊看起来愈发剔透。

  看崽崽睡得这么香,饲养员小窦心软了,不忍心再叫醒他,只得与其他人打商量:“要不你们帮我拿一下行李,我抱他进去?”

  “没问题,”刘助理刚接完话,准备拿行李箱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拦住了。

  “我来抱他,你们一人拎一只行李箱。”

  颂难得说出这么长的句子,配上他低沉的嗓音,每个字眼里都是不容抗拒的霸道。

  小窦有些莫名,执澜虽然清瘦,但毕竟是19岁的大男孩,比两只行李箱加起来都重,这位司机大叔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这么热心快肠。

  “不用麻烦了,谢谢您,他睡着了死沉死沉的,我来抱就行。”小窦客气地推辞。

  “我抱他,”颂言简意赅地再次强调了一遍,不等小窦做出反应,便把一只行李箱握把交到他手中,俯身跨进车厢将执澜抱了出来。

  颂抱着熟睡的执澜,大步往门内走,顺势颠了颠臂弯里的重量,眉头逐渐皱起:

  听说是只国宝,怎么这么轻?花下所作为五大研究所之首,连这么只小崽子都养不好吗?

  好不容易满足了“亲手抱一抱国宝”的怪异想法,颂却有些心猿意马:

  这只小崽子软绵绵的,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像是夏初时节枝丫上成熟的第一颗樱桃,香甜鲜嫩,恨不得把整个春天的柔软和香气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原来抱国宝就是这种感觉吗?

  还行,挺好抱的。

  执澜随着他的步伐被颠得微微晃动,柔嫩的脸颊蹭到衬衫纽扣上,磨出一道红印,有点痛。

  睡梦中的小蓝毛还以为自己被饲养员抱着,以一种绝对依赖的姿势往对方怀里钻,想要躲开那个硬硬的东西。

  可颂不是细心的小窦,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仍旧大步走着。执澜被磨得实在忍不住了,半梦半醒之间撅起嘴抗议:“小窦……我脸疼。”

  原本清亮的嗓音被困意浸得沙哑软糯,像是汤圆里包裹的芝士糖心,让颂原本平稳的步伐乱了节奏。

  这么金贵娇气的小崽子,是挺难养的,错怪花下所了。

  助理将他们领到事先安排好的住所,用眼神示意颂将人放到床上。

  颂手指动了动,拖住执澜的肩膀和腿弯,俯身将人轻轻放到床单上。被抱惯了的执澜仍牢牢抓着他的衣领,嘴里嘟囔着“核桃……喝”,怎么也不肯撒手。

  小窦在一旁尴尬地笑着解释:“他每晚睡前都会喝一杯核桃奶,可能是条件反射。”

  “去拿,”颂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将执澜笼在怀中,偏头用眼神支会刘助理。

  “我们这儿也有,稍等一下,我去后勤那边拿!”

  刘助理快步走出房间,过了七八分钟便端着一杯温热的核桃奶回来。

  颂从刘助理手中接过玻璃杯,一只手揽住执澜的背,将他上半身托起,接着把玻璃杯递到他嘴边。

  执澜小巧的鼻尖翕动两下,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本能地张开嘴衔住杯沿,小口嘬着温热的奶液。然而梦游喝奶的难度太高,执澜没喝几口就呛到了。

  他推开杯子猛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就醒了,一脸迷茫地看向面前的颂,大眼睛里尽是湿润的雾气。

  颂比他还迷茫,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带娃,就遭遇了滑铁卢——娃呛奶了。

  关键时刻还得专业饲养员顶上,小窦他快步走到床边为执澜拍背顺气,又拿了张纸巾擦掉他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还不忘回头安抚手足无措的颂:

  “没事的,飞禽属类人喉管发育比较靠前,很容易呛到,拍拍就好了。”

  颂讪讪收回手,站起身来与他们道别:“我先走了,再会。”

  刚睡醒的执澜咳得面颊通红,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为什么一睁眼就看到凶巴巴的长发大叔在给自己……

  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