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叫我姐姐 第154章

“他不会、他不会、他不会！赵婉箫，你听好了，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是我赵语杭要娶的老婆，除非我死，除非小晗死，否则，你永远也别打算离开我们！你听见了吗？听没听见？”

小杭一边说一边大力的摇晃着我的双臂，仿佛，要把他毕生的力量，都揉碎在我的身体里。

我刚想答应他什么，猛地抬头，发现爸爸就站在小杭身后的不远处。

我忙推开小杭，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怯生生的喊了一句：“爸……”

小杭也转过身：“爸，你怎么……”

爸爸走过来：“哦，你们妈妈醒了，我来叫你们上去。”

我忙问：“我妈怎么样？”

“没事儿，医生说，就是贫血导致的昏厥，没大碍，放心吧。”

我犹豫着：“爸，我……我还是不去看妈妈了，我……我回家了……”

说完，我正要往相反的方向走，爸爸叫住我：“箫箫，你这就放弃了吗？”

我诧异：“爸……”

“箫箫，爸爸已经表明态度了，是，在外人看来，一个当父亲的，支持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亲生女儿相恋，这确实很荒谬，可是，爸爸有什么办法呢？爸爸不想失去你们，不想失去你妈妈，不想失去小杭、小晗，更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任何一个……”

爸爸说着说着，双手掩面，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悲凄的哭声，就像一个小孩子，弄丢了自己。

我和小杭也不知所措的蹲在他跟前，不晓得怎么劝才好。小杭一个劲儿的用手掌抚摸爸爸的后背，跟着默默流眼泪。

医院门前是一条热闹的主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父子三人。

我的心里苦，爸爸的心里更苦，他是我们的父亲，是妈妈.的丈夫，他的悲哀与无助，又有谁知晓？

我们三个，就一直蹲在地上，许久许久，天空飘着小小的雪花，把我们的肩膀，覆盖上了一层浅浅的白色。

都说做亲人是有今生没来世，假如，真的有来世，我宁愿跟他们没有一丝的血缘关系，那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和小杭相爱，和小晗相守，我会以另一种身份，融进这个家。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真的有来世吗？

正文 第350章 大结局

当我们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妈妈不见了，我和小杭顿时一惊，忙四下寻找。还是爸爸比较冷静：“你们去重症监护室，看看你们妈妈是不是在那里。”

我和小杭赶紧上电梯，直奔ICU。

果然，出了电梯门，就看见妈妈站在ICU的玻璃门外，双手紧贴着玻璃，轻轻的摩挲着。

我跟在小杭后面，慢慢的走过去。

妈妈一直没回头，可能是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她长长的叹口气。

“小杭……”

我和他同时停住了，面面相觑。我站定，是因为没听清妈妈叫的是小杭还是小晗。

妈妈继续自语着：“小杭，你非要这样伤妈妈.的心不可吗？”

这下，我听得真真切切了。

我很轻很轻的唤她：“妈……”

妈妈又叹气：“箫箫，从前，我特别希望你是我的女儿，可眼下，我特别特别希望，你不是我的女儿。如果不是，你就可以和小杭，或者小晗在一起了。这不就是你们所盼望的么……”

妈妈似乎有些语无伦次，我看看小杭，他朝我耸了耸肩，大概跟我一样，也没听懂。

小杭的手搭在妈妈后背上：“妈，你好点了么？回病房休息一下吧。”

妈妈摇摇头：“小杭，从今以后，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妈妈……再也不管了……”

“妈——”

“小杭啊，从小到大，妈和爸都没尽到照顾你们的责任，日久生情，这个道理妈也懂。可你怎么就能把感情生在自己亲生姐姐的身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小杭，你能跟妈说句实话吗？”

小杭语噎：“妈，我……”

“你一定要跟箫箫结婚吗？当初，妈妈没把你们的户口办在一起，是不是反而成全你们了？”

“妈……”

“听我说完！小杭啊，你长大了，妈妈以前就没怎么管过你，现在，更没资格管你了。你爸说的对，只要儿女都能健康的活着，我还要求什么呢？人啊，别太贪心了，能活着，正常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你看，小晗躺在那儿，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不会说、更不会走，我的一个儿子，已经这样了，难道，我真的如此狠心，把我的另一个儿子也变成这样吗？”

我正仔细琢磨妈妈说的话，她缓缓的转过身，眼神犀利的看着我，我没防备，吓了一跳，直往小杭的身后躲。

“箫箫，你是我的女儿，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无可奈何，但是，你别奢望我会原谅你。”妈妈走近我，一字一句的说：“你害了我的两个儿子，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妈……”

妈妈狠狠的瞪我：“别叫我！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

“妈！”

“我说的话你难道听不懂吗？滚！再让我看见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小杭往后扯着我：“箫箫，妈妈还在气头上，咱们先走吧！”

我挣脱他：“不，我不走！”

小杭使劲拉我：“箫箫，妈妈的意思，是不再阻拦我们了，可她现在还没消气。什么时候妈妈消气了，我们再回来好好谈谈也不迟啊。”

我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我害怕，今天离开了爸妈，日后再相见恐怕很难了。

我“扑通”一声跪在妈妈面前，痛哭流涕：“妈，谢谢你能成全……谢谢……谢谢……”

小杭还在拽我：“箫箫……”

我朝妈妈磕了三个头：“妈，女儿不孝……”

妈妈也早已哽咽：“不孝？我从养你的那天起，就没想过要你在我跟前尽孝！”

“妈……”

“再不滚，我就改变主意了！”

小杭连拉带扯的，把我拖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无力的拍打着光滑的门面，瘫倒在地。

“妈，对不起，对不起……”

纵然我在心里默念了千遍万遍的对不起，妈妈还是会恨我，我，终究是不孝的。

在爱情和亲情面前，我选择了爱情，放弃了亲情。

我不知道，当真爱来临时，大多数人的选择是否和我一样，此时此刻，我只想和我身边的男人，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回到家，我坐在窗前又是一阵发呆，小杭默默的做饭、洗衣服，给我放洗澡水，看着丰盛的两菜一汤，我丝毫没有胃口。为了不让小杭担心，我好歹吃了一点，然后就躺在床上继续流眼泪。

夜晚，我和小杭无度的向对方索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悲伤暂时的放下。

早上醒来，小杭已不见人影，大概是去医院了吧，他在桌上留了饭，还写张字条，让我一定全吃光。呵呵，可是，我哪里还能吃得下呢？

刚喝了两口粥，肖琬儿就来敲门了。

原本她跟董志华去她的陕西老家过春节，打算开学再回来，李昕羽给她打电话说了我和小晗的事，她立刻买了飞机票赶回冰城。

看见她，我的委屈和伤心又一涌而上，哭得全身抽搐不已，肖琬儿把我抱在怀里，不停的抚摸我的头，就像，爱护妹妹的姐姐。

“琬儿，你说，小晗会醒过来吗？”

“会的，你们不是说好了，这辈子永不分离的么？你妈妈昨天的态度，就是同意你们在一起了，所以，你们的前途一片光明。小晗呢，他就是太累了，要多睡几天而已。”

“真的？”

肖琬儿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有东西在闪烁：“当然是真的，箫箫，相信我、相信我……”

她的话，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可是，我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小晗，不会因为我的相信与否，就快速的好起来。所以，我只有选择相信肖琬儿的话，这样，我的心里才能好过一点。

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时间，小杭替小晗向学校申请，给他办了休学，系领导得知了小晗的情况，还组织同学们到医院来看望小晗，并表示，只要小晗恢复了，随时可以回学校继续学业。

我和小杭都没回学校宿舍，还是住在家里，白天，我们各自去上课，晚上放学，他先去医院看小晗，我在家做饭，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吃，然后，便是无尽的缠绵。他从不提起小晗的情况，我也很有默契的只字不问。

渐渐的，我似乎开始习惯了二人世界，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有小杭这一个弟弟，而小晗，一直都是我靠臆想编造出来的。

清明节的前一天，爸爸妈妈回太阳城了，一来，他们要给爷爷奶奶扫墓，二来，爸爸要回单位上班。虽然妈妈办理了退休，可爸爸还没有，他请了这么久的假，学校领导颇有微词。

小晗的伤势已经好转，情况稳定，一切生命体征趋于正常，只是迟迟没有恢复意识。肖琬儿动用她爸爸的关系，给小晗转到了冰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疗养院，这里价格不菲，一般能来这所疗养院住院的，都是非富即贵，本来以我们的经济条件是住不起的，可肖琬儿帮我们交了所有的费用，就连小晗住的病房，都是VIP单间，还有专门的护士照料小晗。爸爸妈妈每天除了陪小晗说说话，也没什么具体的事情做，一切都有护士，再加上爸爸的学校领导催的紧，所以，他们也就只好回去了。

在临走前，爸爸来家里跟我们小聚了一下，妈妈始终没露面，我知道，也许妈妈这辈子都不会见我的。

爸爸第一次走进我们的小屋，他很意外，因为，所有的墙壁上，都是我们三姐弟的照片。省电视台的家居节目，曾经介绍过照片墙的制作，我觉得很有新意，于是自己也试着弄了弄，没想到效果很好，小杭、小晗特别喜欢。爸爸依次的看着这些照片，看到最后，他走到阳台，又放声大哭。

这顿饭，我们吃的很沉重，尽管小杭为了调节气氛，还讲了几个笑话，可我和爸爸谁都没笑出来。

送爸爸出门之前，爸爸拉着我的手，塞给我一个存折：“箫箫，你和小杭……好好过日子吧……小晗，就交给你们了……”

我推辞：“爸，我还有钱，你身体不好，花销大，还是……”

“箫箫，拿着吧，爸爸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还没毕业，花销比我大，吃穿用住，哪样不需要钱？还有小杭，你……你要让他好好吃饭啊，他这孩子，总是很容易就瘦了……”

小杭也说：“爸，有时间我们回太阳城看你和妈妈。小晗要是醒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

“唉，你们还是……别回家了，你妈妈，她……她……唉……”

说着说着，我们三个在门口，又是一阵抱头痛哭。既然，我选择了跟小杭走下去，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太阳城看爸爸。妈妈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春去秋至，夏走冬来，我和小杭在冰城已经过了两个春节。

自从毕了业，我就一直在肖氏传媒工作，担任出版部和杂志部的总编。陈诗梅跟我一样，也在肖氏传媒上班，只不过，她主要负责采访，还能借机四处旅游，她一直嚷嚷着，来肖氏可算是赚到了。有肖琬儿和董志华罩着我们，一切顺利。

李巍和马晓娜，一个去了天津，一个去了沈阳，都在学校任教，吴添利则留校当了辅导员。至于李昕羽，听说，她现在正和她带的那个班级上的一个男生，关系很要好，也许，又将是一段姐弟恋。

小杭加入了冰城工业大学的计算机语言研究与编程中心，总是忙着开发新软件，每个月的薪酬，跟我不相上下。

我和他，还在那个房子居住，只是我们把它买下来了，顺便一起买下的，还有隔壁的那间。然后把两间房打通，空间变大了。其实，我们现在的存款，足够在繁华地段买一栋新居，可我们不想搬，因为这里，有属于我们姐弟三人的美好回忆。

在这将近三年的时间里，爸爸还经常隔三差五的打来电话跟我们聊天，从声音听来，他现在的身体似乎比以前健壮了些，爸爸说这都是妈妈.的功劳。可是，我和小杭一直没回去。我想念妈妈，我知道，小杭比我更想。

我又怀孕了，这一次，我下定了决心生下他，无论他是否安康、是否健全。每当去医院做产检，我都忐忑不安的害怕医生会说出胎儿不健康之类的话，不过还好，医生除了说我注意补钙、补充维生素，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小杭没到法定年龄，还不能领结婚证，等我们正式的办婚礼，估计要等孩子出世以后了。在我的身形凸显之前，我们去拍了婚纱照。照相馆的摄影师，不明所以，还夸我们有夫妻相。呵呵，我和小杭是亲生姐弟，相同的血缘，相似的DNA，当然长的像了。

最后一次做产检，我更紧张了，万一在这时候，医生检查出来孩子不健全，那该怎么办？

小杭安慰我，既然都决定要生了，就什么都别管，而且，以前B超的那些片子，都没显示孩子有问题，他让我放一百个心。

从医院出来，我和小杭顺路去疗养院看小晗，小杭一边走一边笑的乐不可支。

我奇怪：“怎么这么开心？”

小杭凑近我的耳朵：“你猜，是男是女？”

我没明白：“什么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