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 第102章

作者:醉里问道 标签: 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所以?你还装呢?”巫族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告诉你怎么破解‘幻影’,就凭你一个十几岁的外来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此言一出,秦箫和阮凌霜都不让了,围过来,急吼吼地表示,大巫祝绝对没有提过关于“幻影”的只言片语,如若有假,天打五雷劈。

  然而,巫族少年却不怎么信,抱着手臂,斜眼看人,悻悻道:“你们外面人都是说谎精,发的誓比喝白水都容易,谁不知道啊,只有渡劫天罚的时候才会被雷劈,才几个刚刚结丹的修士,哪有这好的机会……”

  “你——”秦箫出离愤怒,拳头刚抡起来,就被人拦住了。

  温辰在耳边道:“师兄,别受他激将。”

  “谁激将了,分明是你作弊在先,我不服气。”巫族少年眼梢一挑,鼻孔翘得老高。

  温辰笑了笑:“你不服气是吧?”

  “当然。”

  “好,”他点点头,眸光微寒,“那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

  幻影,是极为艰深的一种巫术,制造出来的“影子”与本体拥有极其类似的七情六欲,但唯独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恐惧。

  当年元子夜在创制此术时,为了最大程度地增强战斗力,特意给“影子”去掉了恐惧这一弱点,所以本体感到害怕的时候,它却不会有什么反应。

  “你明白‘幻影’的诀窍,如果我们直接问你最害怕什么,你一定不会说实话,但其实不经意间,你已经透露出了你的弱点。”

  温辰每说一句,巫族少年的脸就变白一层:“你刚才亲口说,十三岁时候去掏鸟窝,恰巧看到里面一条正在偷吃鸟蛋的小蛇,当时就被吓得不轻,掉到树下摔断了腿。”

  “所以我就猜测,你怕蛇。”

  “……”巫族少年露出懊悔之色。

  “你要是还不死心,我可以给你讲讲有关‘幻影’的其他。”温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神色认真极了,“大巫祝给我们介绍南明谷,总不会揪着这一个巫术不放的,对吧?”

  言毕,在身边人惊异的目光下,他条分缕析地讲了起来——“幻影”一术最初怎么起源、中间怎么发展、后来又怎么衰落……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尽数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

  竹荫下,叶长青看着小徒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心里的奇怪达到了顶峰。

  不因别的,只是因为“幻影”此术,乃夜良古国独创,向来掌握在每个部族的大巫祝手中,偶尔教给几个信得过的族人,是绝对不会授予外人的。

  现世修真界中,唯一对它有所记载的,只有《古代咒文》一书,还不是记载了怎么用,只讲了它的前世今生以及一些模糊的原理特点而已。

  换言之,就是即使你勤勤恳恳地看了这本书,也不过是见多识广一些,并不能真的学会里面的东西。

  叶长青大感不对劲——就这么本规模厚得缺爹少娘,内容坑得无与伦比的破书,温辰居然拿来啃过了?不光是啃了,就听他描述的细致程度,绝不是一般随便看看就能做到的!

  明显,他在《古代咒文》一书上下了很多功夫。

  ……

  说实话,就连精通术法的叶长青自己,都只是钻研过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至于上辈子气势汹汹地把它拍到桌上,要温辰全部背下来一事,百分百是有阴损的成分在里边,犹记得后来,恶作剧被戳穿的那一天。

  *

  作者有话要说:

  小辰:师尊,那个家伙会的我也会,你要我吧,别要他了。

  PS:下章前世发糖哈哈哈哈

第116章 南明谷(六) 大辰宠小叶的二三事(其一)

  秋日,天高云淡,风朗气清。

  叶长青正趴在书桌上,忙着誊抄自己新修订出来的“疏影式”,只听房门轻开,少年略带沙哑质感的声音响起:“哥,你让我背的书,我都背下来了,可以考了。”

  “?”沙沙的笔声一停,叶长青抬起头来,看到温辰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本陈旧的大书,一瞬间,他脑子有点空白。

  “呃,什么书啊?”

  “《古代咒文》。”温辰走过来,拉了个蒲团,把书放在桌上,与他面对面坐下,目光清澈透亮,像九天银河落进了东海,“你上次说过,我都背下来,把上面的符咒画熟练了,你就教我捆蚯蚓。”

  空气沉默片刻后,一阵夸张的笑声传来。

  “啊哈哈哈哈~你说那个啊!”叶长青仰天长笑,强行掩盖住了自己贵人多忘事的尴尬。

  乖乖,他当时可是承诺过,如果温辰全背下来,他就自己捆自己跳大瀑布去!

  叶长青搁下笔,坐直了,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正色道,“行,背吧,提前说好啊,背错一个字都不算数哦。”

  温辰听了,浅淡一笑:“好。”

  ……

  那日阳光很好,不似夏天的酷烈,也不似冬天的湿寒,伴着清脆婉转的鸟鸣声,温吞吞地从窗外射进来,落在那本厚厚的《古代咒文》上,行过纸面,越过书脊,在桌上洒下一片斜长的阴影。

  “幻影,分/身术之一,由夜良古国第七代王,元子夜所创,施术者根据己身修为浅深,变幻出与本体极为相似的分/身,称为‘影子’——‘影子’吸取主人灵力,与主人共用神魂与感官,可以同喜怒,共悲哀,唯有一点不同……”

  白衣少年正襟危坐,双手置于膝上,脊背挺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有条不紊地背诵,淡色的唇一开一合,声线沉静如溪水,缓缓流淌在屋中。

  居然……真的,真的一个字都没有错。

  叶长青越听越是心惊,手中书页一张一张翻着,从正午天光大亮,到傍晚夕阳斜照,直到后来灵灯点起来,明幽幽地燃了几乎一个彻夜,那本要命的《古代咒文》终于被翻到了头。

  哗。

  随着最后一页纸轻飘飘地落下,平淡无波的背书声戛然而止。

  静室里,隔着一张窄窄的书案,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神态中看出了难以遮掩的疲倦。

  叶长青不知道该说什么,硬着头皮苟且:“小辰,你……你还真全背下来了啊。”

  其实,你哥我跳不跳瀑布都行,就当下去洗个澡好了,但是!!!我的天才小辰辰,这玩意有大半本都屁用没有,你闲着没事背它干嘛?!

  “嗯。”温辰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一双隽秀的眸子熬得有点发红,“你让我背的,我就背了。”

  “……”

  “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背错了?”

  “……”

  “哥,如果错太多的话,那我回去重新背吧,今天太晚了,耽误你休息,抱歉……下次我早点来。”

  少年拿过那书,起身就要离去,刚迈出去一步,就被叫住——“哎,你等等!”

  他狐疑地回过头,侧着脸:“什么事?”

  叶长青咽咽口水,有点紧张:“这个你背了多久啊?”

  温辰凝眉思索了一下,道:“八十九天。”

  说完,他眼角轻轻一弯,露出个安抚的笑来:“哥,你放心吧,我都是用夜里时间背的,没影响修炼。”

  叶长青无言。

  “?你到底怎么了?”

  温辰返回来,跪在书案对面,身子前倾,抻手探了探他额头,忧心忡忡道:“不会是熬了一夜,哪里不舒服了吧。”

  他幼时被当兵器淬炼过,精神力和体力都远远超过一般修士,即使一连好几天不眠不休,也依然神采奕奕,这一次背书背得累了,完全是因为想在保证过的三个月内完工,连轴转得太过所致。

  温辰轻声一叹,自责:“对不起,我又忘记了,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不知疲倦。”

  叶长青本就在为自己幼稚的恶作剧而脸热,听了这话,更加不好意思,一把将他手腕捉住,试探道:“小辰,我告诉你个事情,你别生气啊?你要生气,我就不说了。”

  温辰道:“什么?”

  叶长青执拗:“你先说你生不生气。”

  温辰笑了笑,左颊单梨涡浅浅的:“不气。”

  “喔,那就好。”叶长青将他使剑的那只右手攥住,紧紧地压在桌面上,确认一切无误,自己不会因为干了缺德事被削死之后,大着胆子道,“其实啊,我让你背书就是说说而已,没合计着你居然这么听话,那么厚一本鬼书也会真的去背……”

  温辰怔了怔:“什么意思?”

  “啊,这个,意思嘛,它就是……”叶长青轻轻梢了梢鬓发,组织半天语言,才不尬不尬地吐露出实情,“主要这本破书里写的东西,只有那么十几个咒术值得学,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废话,早就失传了,你看了也没有什么用,别说还背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贼兮兮地直往对方脸上瞟,生怕人家一怒之下,给他捅个对穿,然而……

  “哥,所以你其实只是在逗我玩的吗?”温辰敛着眸,目光落在二人交叠着的手背上,根根分明的长睫下,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叶长青有点慌了:“不,也不能说只是逗你玩,多看点书当然是好的嘛,毕竟老祖宗的智慧,不可小觑的!古人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人活着不能忘本,明王子夜为人族镇住黄泉海,那是名垂千秋的大功德,我们怎么能对他老人家留下来的东西一无所知……”

  他平生最擅长的有两件事,一是坑人,二是骗人,当下一本正经地胡诌了半天,看温辰也没有什么表示,心里惴惴地,折下腰,挑着眸子低声道:“小辰,你悠着点,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你现在已经是元婴境,比刚来的时候厉害了许多,但哥也不是吃素的,还有好多看家本领没使出来呢!”

  与他的机变相反,温辰擅长的,恰巧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这边安静地听他自导自演,神色波澜不惊,仿佛整个尘世都与己无关,细看之下,唯有那多少年里从来平直如死水的唇线,正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慢慢地,勾出一个暖心的弧度。

  彼时长夜已尽,旭日东升,窗外明润的晨曦裹着秋末微冷的清霜,不经意间飘上了梨花木书案。

  虽然被摆了一道,白衣少年也并未见愠色,一切都静悄悄的,眉眼清寒,一如案上皎洁的秋霜,长发利落地束作高马尾,肌肤透出一丝细腻而冰冷的白瓷质地。

  他似是无可奈何,又似是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终是笑着摇了摇头:“哥,你不用怕,我怎样都无所谓的,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了。”

  ·

  光阴是个傻子,曾马不停蹄地奔向远方,又莫名其妙地回到原点。

  叶长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他最后的那句话,只是抱怨之词而已,可隔了这么久再回头看,竟意外有了不同的感受——

  难道,温辰当时的意思,真就是字面上的?他怎样都无所谓,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可是,他为什么就怎样都无所谓呢?他才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人啊!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么混账,他怎么就能处处包容,一点都不生自己的气呢?

  被个早熟的小屁孩乖哄,这让人多过意不去……

  可怜叶长青活了三十多年,被猪油蒙死的一颗心,才终于感到了一丢丢动容,决定再也不会那般坑人无下限了,可是?

  他看着一丈之外,这辈子的小温辰,正在孜孜不倦地给师兄师姐传授那本坑爹书里的内容时,忍不住就怀疑——

  这小子到底哪根筋抽住了,这么喜欢自虐?上辈子被虐过一次还觉得不够,这次没人坑他了,还学会自己坑自己了?难不成,是因为听说要来南明谷求借朱雀羽,才匆匆拿了这书,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这倒也说得过去,可是……

  巫族秘术艰涩难懂,温辰为什么不来问问他呢?非要自己偷偷摸摸地看,难道都能看得懂?

  叶长青真是有点看不透这个小徒儿了,他摇摇头,刚刚迈开步子准备过去,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人语。

  “大巫祝,朱雀羽确实是贵谷所有,但是,许给别人的时候,好歹知会我们一声行吗?您说句心里话,这些年来我们没少帮贵谷修补过阴阳界吧?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我们公子来借个朱雀羽居然都不行?这是什么道理!还有,话又说回来,折梅山到底做了什么,凭什么捷足先登……”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