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 第103章

作者:醉里问道 标签: 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叶长青轻轻挑起眉梢,琢磨着这个一半熟悉、一半陌生的声音,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在心中成形。

  “谢长老,这事确是鄙人一月之前就与柳掌门约定好的,白纸黑字,不可食言,只是没有想到阴阳界会突然出问题,所以——”

  “大巫祝不必多言。”元霜好脾气的劝解被一口打断,另一个桀骜不驯、耐心全无的声音横插进来,“今天我拿不到朱雀羽,绝不会离开南明谷半步,您不用担心,如果叶长青有什么意见,让他尽管来找我——”

  “找你干嘛,打架么?”

  “什么?”刚才打断别人打断得得心应手,现在换到自己,年轻人却是十分的不悦,皱着眉头,猝然转过脸,目光像刀子一样,可只一眼,就愣住了,“是……是你?”

  “是,是我。”叶长青施施然地从道旁竹林中走出,袖翻流云,笑得温文尔雅:“凌少宗主,你我昆仑山一别再无相会之期,这些年来,区区可真是想煞了你呀。”

  *

  作者有话要说:

  大辰:背了一遍,他就牵我手了,再背一遍,他是不是就会亲亲我了?

  作者:糖还是陈年的甜,没错,就你们说的,放坏了的那颗

第117章 南明谷(七) 老叶又要开始打脸了

  世上有这么种人,骨子里就透着一抹桃花红,不须矫揉造作,只浅浅地一勾唇,便是一片风月无边。

  他即使是正儿八经地说话,给人感觉依旧有些说不出的轻佻。

  凌韬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叶公子,我可没你这独特的癖好,实在寂寞上勾栏里找去,麻烦离我远一点。”

  这是什么话?

  一旁,南明谷大巫祝元霜呆住,他大概是个隐世君子,对谷外这些乱七八糟的艳事不太涉猎,乍一听到,愣是没反应过来:“少宗主,何出此言,叶长老应该并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大巫祝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是少宗主为人风趣幽默,跟我开玩笑呢。”叶长青也不恼,笑吟吟的,唇齿间正好露出七颗莹白,恰到好处。

  凌韬看着就来气,冷笑:“叶长青,少在这阴阳怪气,朱雀羽你不能带走,没得商量。”

  叶长青诧异:“为何?”

  “阴阳界出了岔子,光靠阵法难以收拾,需要借助朱雀羽的力量镇压。”对于这个,凌韬似乎有点不愿意提,侧着眸子,悻悻地道。

  “哦……”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叶长青这一声叹得格外悠长,在看到对方身子明显绷了一下后,了然道,“是这样啊,连天下阵宗的少宗主都搞不定,看来,这裂缝一定是开得特别严重了。”

  “……”凌韬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露出丝丝危险的锐光,想说什么,忍住了。

  叶长青不由得想笑。

  说起来,他和这位凌少宗主的渊源和羁绊,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他俩可能八字犯冲,天生不对盘,十三岁时初次相见,就因为到底有没有偷灵芝的事情大打出手,叶长青年纪小,修为浅,打不过人家,就开始玩儿阴的,诈败之后,一记失魂钉在对方后脑勺上,硬生生给聪明绝顶的凌少宗主钉成了个傻逼,躺床上一个月都认不出他爹长什么样。

  两人自此结仇,见面就掐,两家的长辈头疼得很,不过万幸的是,折梅山在楚地,天疏宗在中原,天南地北,相距遥远,在有心人刻意的安排之下,他俩有两三年的时间是没再有机会咬的,直到,上一次论剑大会的来临——

  其实,叶长青上来说的那句“昆仑山一别”云云,一语双关。

  前世,他最后一次见凌韬,确是在昆仑万锋剑派,十三大门派逼上山来,围剿魔道东君,结果铩羽而归;重新来过,时光将将走到元安九年,距离他论剑大会折桂刚过两载,不才还是正道最明灿的一颗新星,亮到让不少同道中人艳羡钦佩,咬牙切齿。

  不用想,一众憋气的年轻人中,凌韬就是憋得最狠的那一个。

  论剑大会上,天疏宗少宗主凌韬,和万锋天才剑客花辞镜,是夺冠压赌的最大热门,可就在人们摇旗呐喊,场上斗得如火如荼之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横空出世。

  那一次,凌韬输惨了。

  首先,败给花辞镜就够让他憋屈的了,无奈技不如人,有目共睹,败了也没得办法,想着即使拿不了天下第一,拿个天下第二也好,然而——

  不好意思,麻烦您再往后靠靠。

  对一个严格要求自己,不敢屈居人下的大好青年来讲,当“小三”,是件多么难过的事情。

  往事如流,皆是过眼云烟。这一刻,叶长青忽然就觉得,自己对凌韬……其实还真的挺残忍的,夺人意气就算了,后来还为了抢烽火令,杀了人家爹,烧了人家在山阳城的总坛,为着些不得已的苦衷,当时大半个天疏宗,都让他给搞没了。

  也罢,退一步海阔天空,就当还还上辈子的债吧。

  于是,他收起了那些寸土不让的针锋,用堪称温柔和蔼的语气说了一句:“少宗主若是有急用,我把朱雀羽让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兹事体大,烦请稍等我和掌门师兄知会一声。”

  重生一次,叶长青心态沧桑了不少,年轻时候很多不争个高低上下就不罢休的事情,如今看来都是浮云,更别提凌韬现在这个样子,斗鸡似的,尾巴翘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不懂事的小孩子。

  他心想,大人让让孩子,应该的,应该的。

  谁知,客人说不要了,主人却不松口。

  “叶长老,朱雀羽一事是鄙人和柳掌门约定好的,一月之前就已经有了定论,你这番三言两语就要让出,恐怕不是很妥当。”明显,在这件事上,元霜是偏向折梅山的。

  叶长青笑笑:“大巫祝,多谢关照,长青心领了,折梅山相借宝物,只不过是为了用离火火种煅烧兵器而已,相比凌少宗主的镇压阴阳界,显然不够急迫。”

  “可是——”元霜还欲再说,被几个不打招呼就赶上来的少年打断了,“师尊,大巫祝,你们都在这里啊!”

  叶长青看一眼赢了赌约,满面神清气爽的徒弟们,欣慰道:“是呀,我不光在这里,还看了你们破解‘幻影’的全程经过呢,不错嘛,小小年纪就有这般不凡的见解,我这个做师父的,都要比下去啦!”

  话是对着三个人说,视线却落在温辰的身上。

  后者有点尴尬,腼腆地笑了笑:“师尊,过奖了,我就是闲来没事多翻了几页书,比起你来,还差得远呢。”

  哦,为师这还什么都没问呢,就上赶着自己解释了,你不有鬼谁有鬼?

  “小辰长大了,我心甚慰。”叶长青点点头,眼角慈爱的笑纹里,藏着难以言喻的揶揄之意。

  温辰轻轻后退一步,躲到了秦箫身后。

  然而,就他这一躲,惹事了。

  “你是谁?”一丈外,凌韬发出一声好奇的询问,仔细听,那好奇里面似乎带着一点点的轻蔑。

  温辰不认识他,有些茫然:“你说我吗?”

  “对,就你。”凌韬微蹙着眉,几步走上来,就在要和他面对面的时候,被人横插一手,挡住了。

  “少宗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叶长青扬眉看着他,要笑不笑,神色十分微妙,“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做得太绝……就不好了。”

  凌韬亦是不善,细长眼尾狠狠上挑,挑衅的意味十足:“怕什么,我宗门底下的叛徒之子,我都不能看上一看了?”

  他斜斜地乜了温辰一眼,语气轻贱:“一个没灵根的小叛徒,我又不会吃了他。”

  后者闻言,陡然一个激灵,猝地抬起头来,眼中冷火弥漫:“你是天疏宗的少宗主,凌韬?”

  对方懒懒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温辰瞳子蓦地缩紧——

  不久之前,他和师兄师姐尚在小竹楼旁,与那巫族少年交涉关于打赌的事情,并没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恰巧寻着叶长青的身影,匆匆赶过来后,才发现这四人中,除了师尊与大巫祝元霜,还有两个自己并没见过的人。

  其中,较年轻的那个,二十来岁,个子蛮高,身形挺拔,相貌出色,一侧垂顺的刘海之下,入鬓眉斜飞,狐狸眼狭长,额头与鼻峰相连的线条,冷厉而平直,整个脸型偏瘦,下巴尖尖窄窄,可就这么一副旁人看来尖酸刻薄的五官,长在他的脸上,硬是凑出了几分贵气。

  也难怪,天疏宗的少宗主,烽火同俦的太子爷,他不贵气谁贵气?想他天疏宗害了自己父亲一生,非但不觉愧疚,反而咄咄逼人,说自己是“叛徒之子”。

  若没有背后宗门过硬的底气,凌韬怎么能随口就颠倒黑白?

  温辰年纪虽小,大局观却不弱,明白现在绝不是与凌韬撕破脸的时候,为了不给叶长青惹麻烦,他强忍着,压下了心里的怒意。

  可他能忍,不代表别人也能忍。

  “少宗主,怎么说话呢?叛不叛徒我不清楚,不好评说,但贵宗做下的那些肮脏事,稍稍遮一遮行吗?”叶长青眼中的笑意终于淡去,目光冷彻,一如昆仑山终年不化的积雪,“出门之前,令尊是不是没教过你遇事先讲道理,不要乱吠?”

  有一说一,他这人,为人正气是真的,但作风不正派也是真的,从来懒得去迎合那些面子上的繁文缛节和虚假的仁义道德,有时候说话嘴毒,没那么多人情世故,遇上看不惯的,字里行间特别喜欢拿人七寸。

  对于叶长青来讲,凌韬怎么挑衅自己,都无所谓,大不了见招拆招,实在烦了,还有无招胜有招,反正就只是个毛扎扎的二世祖,计较了保准惹一屁股灰,何必呢?

  但不巧,防不住某些人作死水平一流,已经踩在他逆鳞之上,不仅不退,还逆流而上了……

  “叶长青,你再叫我一声‘少宗主’试试?”凌韬缓缓揉了揉手腕,骨骼与灵力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这话里话外,好像挺不服气的,嗯?”

  叶长青没说话,左边眉骨一提,做出个嘲讽的弧度,甩着扇柄,一下一下地落在手心。

  哒、哒、哒——

  空气中仿佛有隐形的刀剑相交锋,青翠欲滴的竹林间火/药味四溢。

  “哈,有种!”凌韬击了下掌,对旁边一直插不进话干着急的元霜爽快一笑,“大巫祝,您放心,朱雀羽一事,我不会硬抢,也不接受他的相让,劳烦出个题目,我们公平竞争。”

  说完,他重新望回叶长青,言语间,锋芒毕露:“叶公子,昆仑山一别再无相会之期,其实不光你有心,凌某也一样,白日还好,夜深人静的时候,每每想起你来,总也是免不了辗转难眠呢。”

第118章 南明谷(八) 捉鬼

  吱呀。

  极度的安静中,竹门被轻轻推开,那声音像一道细长的鞭子,抽在每一个人的心神之上。

  只见偌大的一间厅子里,十几个人整齐地躺在地上,身着南明谷特有的红衣黑裳,双手叠于腹前,闭着眼睛,胸口几乎没有任何起伏,无声无息的样子,不太像是睡着了,更像是——

  “他们还没有死。”元霜紧紧盯着那些人,嗓子有些沙哑,“只是魂魄被勾走了,在阴阳两界徘徊着,哪头都过不去,我勉强为他们吊住一口气,至于是谁做的……一直没能查得出来。”

  直到此刻,南明谷大巫祝一直以来伪装的斯文和淡定,才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转过头,面向不无震惊的众人:“是,我承认,南明谷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静,下面暗流涌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至于火翎鸟羲和性子大变,也是因为太过警惕,把外来的都当做敌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

  “发生了什么,何出此言?”

  两道人声同时响起,叠在一起显得不尴不尬,凌韬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过去,叶长青神色不变,悠悠然挑了挑唇。

  装模作样的小混蛋。

  凌韬暗骂一声,心说不过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毛躁小子,论剑大会赢了一次就给你飘了是不是?等着,看本公子怎么让你心服口服。

  叶长青就当没看见他脸上的怨念,直接与元霜道:“大巫祝,正事要紧,请您不要再有所隐瞒。”

  元霜颔首,目色中锁了些微担忧:“其实从一个多月前,阴阳界就已经出现了动摇的痕迹,大大小小的裂缝层出不穷,南明谷的巫师们左右弥补,却还是顾得了前头顾不得后头,让不少冥界的冤魂恶鬼有机会窜出来,危害人间。”

  他看向凌韬,露出了坦白的一面:“少宗主,不瞒你说,今日你修补不住的那道裂缝,对于这段时间的祸事来讲,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的。”

  “……什么?”凌韬一怔,脸色不虞。

  天疏宗向来以南明谷的恩人自居,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温吞水一样的男子,竟然也会说出这么不给人留面子的话来。

  “大巫祝,我们公子如此尽心尽力地相帮,您怎能这般寒人的心?”这一次,说话的不是凌韬,而是在他身后半尺外,一直亦步亦趋的老跟班——谢易。

  谢易此人,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舐痈吮痔最是在行,否则,也不会以区区一个金丹七阶,就混到天疏宗四象长老之首的太阳之位,心思算计很是深奥,以至于用心过度,整个人都有了点未老先衰的征兆,分明只三十多岁年纪,看着却像五十几岁,脸上每一寸沟壑里,都藏着那见风使舵的精明劲儿,且等着主子往哪用力,就赶紧跟上去搭一把手。

  这不,机会来了,凌韬受人指摘,他自然要抢先出头。

  “大巫祝,您说我们公子所作只是杯水车薪,那谢易有一事不明,既然南明谷如此的神通广大,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么多被拘魂鬼勾去魂魄的人呢?”谢易自以为逻辑圆满,无懈可击,这话虽是对元霜所言,但目光,却是射向了另外的人。

  他明白,一直以来让凌韬想要狠狠超越的,不过就是叶长青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