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 第158章

作者:醉里问道 标签: 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哎……这个不行,就非要再来那个,这小丫头可真是磨人。

  叶长青无奈得很,含笑点点头,一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老父亲模样,温声道:“好,到时候你通知我,我一定到。”

  “耶!太好了!”陆苒苒兴奋地一跳,举起手,笑靥如花,“来,击掌为誓,可不许不来!”

  “怎么会?”叶长青淡淡摇头,没有伸手的意思,“我既然说了要去,就一定不会毁约,陆姑娘大可放心。”

  陆苒苒不大乐意:“哼,你总是躲着我,我以后要是再遇到了危险怎么办?谁又来救我?”

  她小女孩心性,说话没有考虑那么多,原本只是想抱怨一下叶长青的冷淡,谁知不经意间却刺伤了身边的陆斐。

  陆斐立刻诚心检讨:“苒苒,上次没看好你,是师兄的错,下次一定不会再让你置身于危险之中了,一定不会了。”

  “这是你说的哦,万一——等等,什么叫看好我,我又不是小狗,要你们套上链子看着?”陆苒苒抱着双臂,闷闷不乐,高高翘着的嘴角上都能挂个油瓶。

  “苒苒,我……”不小心又说错了话,陆斐急得满头是汗。

  一丈外,阮凌霜悄悄怼了怼秦箫的胳膊,用口型道:师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样的大小姐你拿不住的,还是趁早放弃了好!

  秦箫长长地叹了口气,虽没说什么,可看向陆斐的目光中,分明就多了一分同病相怜。

  告别了陆氏师兄妹,师徒几人乘着画舫,顺流飘荡,只见两岸霓虹画影裁,闻香醉客近楼台,美人们扶着花枝,好一派悠闲景象。

  忽然,二楼一个蒙着面纱的歌妓,扔了只绣球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舟上青衣人的怀里,见他接着,歌妓俏生生一笑,双手抻出去,轻轻拉回了窗,临关上的时候,含羞带怯地望了一眼过来。

  叶长青低头一看怀里的绣球,有感而发:“这九州之大,确实神奇,不光/气候风景不同,连养出来的人,也是大相径庭,我从前去过北地,那里的女子大多热情奔放,敢爱敢恨,这江南的女子就不一样了,温婉含蓄得紧。”

  他掂了掂那只绣球,扭头笑道:“你们看,就连歌妓招揽客人,用的都是藏头诗的形式,每句第一个字连起来,正好是她所在的楼馆和闺房名,诶,写得还不错呢,我给你们念念,锦瑟——”

  “师尊,你别念了,我不想听。”

  角落里,有人冷不丁打断了他,竟是今天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过话的温辰。

  少年坐在摇晃的船舷边,别着脸,语声凉凉:“是,她们谁都喜欢你,谁都想招你,你不是高兴得很么?还和我们在这待着干什么,不快去跟她们寻开心?”

  此言一出,画舫上的另外三人都呆了。

  虽然他们师徒之间,平日打打闹闹没个正形,但该有的礼节都还有的,如此大不敬的顶撞,必须算是越界。

  叶长青登时有些不悦,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

  阮凌霜挪过去,小声道:“小辰你怎么说话呢?快跟师尊道歉!”

  “……”温辰抿紧了唇,倔强地钉在那,一言不发。

  “嘿,你小子还倔!”秦箫也看不过去,在他背上重重地来了一巴掌,训斥道,“翅膀硬了,连师兄师姐的话也不听了——”

  “呃……”

  一声难耐的呻/吟,与他的训话同时发出,温辰再也撑不住,向前扑倒出去,一只手颤巍巍地扶着甲板,肩头抖动不休。

  见状,叶长青脸色一变,抛开那绣球,上来就扣住他身子,急切问:“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跨年啦,祝大家新年快乐!2021年考试顺利,工作顺利,事事都顺利,比心心~

第183章 拍卖会(八) 2021第一天,元旦发糖

  温辰躲闪着,挣扎了一下,想摆脱他。

  叶长青皱眉:“我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温辰默然片刻,终于瞒不下去,犹豫地点了点头。

  “谁做的?!”

  “……谢易。”

  “谢易?他怎么——”叶长青睁大了眼,起先还有点惊讶,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立时出离愤怒,“那混蛋欺负你你怎么不和我说!”

  温辰叹口气,虚弱道:“师尊,没什么的,那姓谢的也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吃点小亏而已,养几天就好了。”

  “小亏。”叶长青冷笑,摸摸他被冷汗浸湿了的后背,问,“你告诉我,原来这就是吃点小亏?”

  温辰:“……师尊,你别去找他们麻烦,求你了,不值得。”

  看着他这一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模样,叶长青深呼吸数次,才堪堪将胸中那团怒火压下去,一把拽起他胳膊,就往画舫最里面的船舱走去。

  “今晚不回客栈了,就在船上睡吧,秦箫,凌霜,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个各自回房休息吧。”言毕,一声巨响的关门声传来,将外界的一切吓得不敢动弹。

  屋子里,叶长青一声不吭,脸色冷得像铁。

  温辰小心翼翼地觑着他,忍着痛,轻声道:“师尊,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是怕你担心。”

  “你以为现在我就不担心了吗?!”叶长青不客气地吼了回来,拿起桌上的一只酒杯,捏了半天,觉得不解气,一扬手,狠狠扔到了地上!

  铿——可怜的瓷杯子登时碎成了八瓣,碎屑溅得满屋子都是。

  温辰动了动唇,脸色惨白。

  当然了,叶长青是生气,但也不都是生他的气,缓了许久,才开了口,声音有点哑:“……小辰,你过来。”

  “是。”

  待他走到身边来,叶长青才抬起手,给他抹了抹额上的汗,疼惜道:“谢易用了什么法子,你哪里难受?”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像一把利剑似的,瞬间划破了少年作茧自缚的外壳,鼻子一酸,低头小声说:“就是天疏宗的一种暗刑,叫无影,专门……呃,专门惩戒犯错严重的弟子,是内伤,从外边看不出来什么的。”

  “无影?”叶长青紧蹙着眉,抓住他左臂,挽起袖子一看,果然入目是一片莹白的肌肤,没有半点伤痕在外。

  “怎么治疗?”

  “……”

  “再不说我就上山阳城抄了天疏宗的总坛,提着凌风陌的领子问他怎么办!”

  “……顺着任督二脉,用强于行刑者的外力将刑印逼出去。”

  “好,”叶长青微一颔首,命令道,“我帮你弄,脱衣服吧。”

  闻言,温辰整个人震了一下,抬眼望向他的时候,目色很是复杂。

  记得上一次这样,还是这辈子刚认识不久,在验灵泉做赝灵根的时候,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年。

  叶长青道:“小辰,这么久了你还是不信任我吗?或者说,你还是不明白,不论你什么样子,都是我亲手收进来的弟子,一辈子都要对你负责的,断然没有嫌弃的道理。”

  “你这么遮遮掩掩,叫我怎么想?”

  对着这双无比真诚的眼睛,温辰忍不住动摇了。

  没错,他和师尊拜过堂,结过发,喝过合卺酒,甚至……都肌肤相亲过了,除了心里那点不敢言说的感情,他还有什么秘密是对方不知道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坦坦荡荡,总是那么憋着,也太难受了些,就像在醉梦楼的时候,看着陆苒苒老缠着师尊,明明心里醋得要死,嘴上却什么都不敢说,不光不敢说,还打心眼觉得人家郎才女貌,登对得很;夜里,在秦淮河上又碰到了,面对那明艳少女直白的抢夺,他还是唯唯诺诺地躲在船尾,像个懦夫。

  后来,后来……

  其实,温辰也搞不清楚,自己这么能忍能让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个事上就一点都妥协不了,胸中积压的妒火,把平时逆来顺受的好脾气磨了个空,直到忍无可忍了,终于在船上爆发了一回——

  也好。

  少年暗暗笑着,心想,若是自己不说,他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不乐意,不知道的话,他就还是会到处到处地招蜂引蝶,自己就得跟着一直一直地吃闷醋,何必呢?

  男女授受不亲,想来这样坦诚相待的机会,陆家小姐暂时定是拥有不了,毕竟,师尊连和她击个掌都避嫌呢。

  她家富可敌国又如何,她长得貌美如花又怎样,师尊会因为她受伤而担心成这样吗?反正她生来是公主,身份尊贵,走到哪都受追捧,自然不会像自己这种野草一样任人践踏。

  一瞬间,温辰竟莫名其妙地有点感谢谢易,要不是这人卑鄙的暗算,自己现在哪有和师尊亲密独处的便利?

  想通了这个,他就放下了所有的心理负担,听话地一点一点解起了衣服。

  再过两个月,他就满十七周岁了,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最快的时候,潜龙院里初见那日,他才刚刚够到叶长青的肩膀,此时他一抬头,几乎已能平视那双秀逸迷人的桃花眸——

  说起来也是有趣,自从喜欢上这个人,温辰就时不时地想要和他比试比试,比学剑的专注,比画符的手法,比进境的速度……甚至连身高体型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成了他拼命想要追逐的东西。

  每次哪怕追上了一点点,他都会高兴地忘乎所以。

  太好了,我终于又和你近了一步,请你等等我,再等等我,只要……

  温辰心里有个执念,那就是等他成功登上元婴境的那天,就和心上人表白,至于为什么要选这个节点,他也说不清楚,可能此生第一次相见,元婴境的叶长青,仅用一颗糖果就打断欺负他的小喽啰一只手的事情,太过印象深刻吧。

  仿佛忘记了暗刑的痛楚,温辰自己一个人,笑得十分腼腆,身上白衫尽褪,连带最后一件里衣,也终于躺到旁边的床榻上。

  少年身形修长劲瘦,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胸肌腹肌并不很明显,只薄薄地贴了一层,清秀的同时,亦充满了力量感。

  他肤色白皙,从锁骨一路往下,漂亮的腰线勾得人移不开眼,如果不是某一块突然出现的丑陋疤痕,这简直堪称是一副完美的躯体。

  叶长青目光落上去,只一眼,就深深地被刺痛了,手指轻轻划过那些陈年的伤痕,他莫名地有些发抖:“小辰,你——”

  说真的,虽然在魇灵梦境中已经看过一次,但在现实中,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这些烧伤痕迹,带来的视觉冲击感着实不小。

  “师尊,你,你别碰了吧,我……”一个是被他摸得身上敏感不已,再一个是感受到他话语中明显的震颤,温辰虽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依然觉得有点慌。

  “很丑,我自己都不想看,你也还是……还是别看了吧。”

  叶长青抿抿唇,牵着他的手,给他按到床上,神色说不出的难过:“这些伤,平时还会疼吗?”

  温辰摇头:“早就不疼了。”

  “那就好,可是,”叶长青想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问,“你独自从天河山逃下来的那几天,这伤都是你自己处理的吗?”

  “……嗯。”

  “当时很难熬吧?”

  “……”温辰原本想说个“不”,可考虑了一下,觉得怎么可能不难熬,只得笑了笑,如实道,“当时确实是,年纪小,修为差,爹娘又刚走,我也不大会疗伤什么的,每次自己给自己换药,感觉都要褪一层皮,这伤又缠绵了挺长时间,好多回半夜疼醒,动也不能动,有那么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看着对面人霎白的脸色,他连忙住了口,跳过这段:“不过也算我命大,伤势居然没有感染,也没有再加重,后来结疤了就好了。”

  “嗯。”叶长青不忍再去看,垂下头,专注地帮他顺着任督二脉。

  拔刑的过程一样很痛苦,温辰紧咬着牙关,却没忘了安慰他:“师尊,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这不是你教我的么,不用担心。”

  叶长青手上一停,幽幽叹气:“是我的错,没能早点把你带回家。”

  回家。

  小时候听着这个词,温辰总想的是天河山小筑,有父母高堂在侧的那个三口之家,现在再一次听着,刹那间出现在脑海里的,却是绍兴府小渔村,贴着大红喜字,坐着结发良人的温暖小家。

  身上疼得像刀割,他却毫无知觉似的,悄悄红了脸:“师尊,其实……现在也不晚。”

  “嗯,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