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 第86章

作者:醉里问道 标签: 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林九渊蔫蔫地还未答话,就听身后“扑哧”一声,有人笑场了。

  万锋的人瞪过去,发觉那姓叶的小子实在太嚣张了,仿佛专门就是要恶心他们,笑得叫一个肆无忌惮:“哈哈哈哈哈哈哈脑子,他还有脑子——”

  “……”祁铮被气够呛,隔着袖子都能看到他手在发抖,可也没什么奈何,谁让自家人太不争气,一群入门多年的高级弟子,论剑技,居然打不过对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屁孩?简直是——

  “废物。”

  与他一同道出这两个字的,还有不远处静立于树下的温辰。

  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好死不死的,祁铮目光忽然扎了过来,一看着他,眸子一亮,捡着宝似的,扬声道:“辰儿,在那站好久了吧?来,到师叔这里来一下!”

  温辰眉心微蹙,心道我就是在这站上一万年,又干你什么事?

  然被点了名,总不好置之不理,他静默片刻,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去,到得近前,一没行礼,二没抬头,就那么淡漠地平视着前方,开口:“祁师叔,找我什么事。”

  万锋的兵人有个特点,虽然年纪幼小,个子低微,但对谁都不会仰视,永远一副“有事说,没事滚”的冰冷态度,即使是对师叔师尊这样的长辈,也绝不例外。

  祁铮登时脸上发绿,瞥一眼在两丈外露出“惊世骇俗”一般神情的叶长青,长辈的面子没地儿搁,强忍怒气,温声道:“辰儿,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切磋一下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正好有个同辈少年过来,本事挺不错的,不如……你上去试试?”

  他如此和颜悦色,温辰却不领情,颈子一动不动,连斗笠上的薄纱都没撩起,答非所问:“花师兄呢?”

  “花——镜儿?”祁铮没理解了他这脑回路怎么绕的,反问,“我和你说话呢,你提他干什么?”

  温辰没睬他,淡漠地重复了一遍:“花师兄呢?”

  “……”祁铮脸上的绿开始发霉,深吸一口大气,告诉自己“今天有求于小鬼,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半晌,方平静下来,实话实说,“镜儿他在后山闭关,参悟剑意。”

  “哦,出不来?”

  “……出不来。”

  “云师兄呢?”

  “你——”原以为问完花辞镜就该完事了,谁知道又问上了云逸?这小鬼故意的吧!

  祁铮怒极了,双目瞪圆,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可不知怎的,忽然莫名地头上一冷,仿佛有盆凉水浇了下来——

  哗。

  给他浇清醒了。

  祁长老装模作样地环视一圈,不意外地发现,所有本门弟子、加上折梅山那个小子,几十双眼睛,一眨不眨地都注视着他们二人,若是他这一巴掌打下去……

  耳侧有风声掠过,以温辰的警觉,早已想出了相应的对策,就等这一巴掌打下来,出手,防卫,反击——

  然而,这种当众冲撞师叔的好机会,到底还是没能等来。

  祁铮不是傻子,不至于这么掉价,左手重重提起,轻轻落下,弹去了肩头歇息的一只小虫,颇有风度地道:“逸儿造访江南流花谷去了,三两天内回不来的。”

  “这样。”温辰有点失望,一边点头,一边问,“他们俩都不在,所以你才找我来?”

  师叔找师侄帮忙,无论放到哪个门派,都是天经地义,后者就算不乐意,也要表现得乐意,哪有像他这样的?

  然而,经过了刚才几句的锤炼,祁铮已有了抵抗力,面对这大不敬之言,也不恼,笑眯眯地回敬:“怎么会,师叔待你们三个一视同仁,如何会做出这样厚此薄彼的事来?再者,逸儿和镜儿就算此刻站在这里,我也不会舍你而求他。”

  温辰暗道了句“放屁”,面上毫无波澜:“为何?”

  “哈哈!”祁铮大笑两声,摒除了尴尬的成分,谈吐举止格外大方,“他俩都已成年,且习剑有十来个年头,再来与这叶小公子比剑,多少有些欺负人,传出去不得让人家笑话?”

  是啊,人不在这,自然是怎么夸大都不怕穿帮,妙得很!

  这样的人,怎么就会是我的长辈?

  温辰扶扶额,忍住了想要告辞的冲动,视线再放平的时候,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兵刃出鞘之前,不需要藏锋了?”

  听他松口,祁铮乐不可支,连连保证:“不需要不需要!这事有关本门颜面,之后我去和掌门师兄说,一切责任由我担着,与你无关,你就放心地上吧!”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得了许诺,温辰半点停滞都没,直接转身,大步而去,路过场边兵器架时,随手抽了一把长剑,不过须臾,就站到了叶长青面前。

  真气一震,剑鞘自行滑落,他横剑于胸,在冷铁的嗡鸣声中,淡淡道:“叶公子,得罪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

  大辰:狂妄自大,无知无畏,见着就想打。

  后来——

  大辰:好看,真香,见着就想口口(嗯?我说什么了,怎么还被河蟹了)

  PS:今天在线求个评,看看能有几个大猪蹄子搭理我【斜眼笑】

第096章 兵人(七) 然后就心动了

  别人应战,大多会说“请赐教”、“请出剑”、“请手下留情”云云,温辰一上来,就是“得罪了”,仿佛对方败落的局面已经定下,他不过提前告知一声罢了。

  叶长青也有点意外,呆呆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控制不住,笑了出来:“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也太有意思了吧?大白天戴个斗笠,小姑娘似的,怕谁看呢,犹抱琵琶半遮面吗?”

  “……”温辰默然片刻,心说这人是不是傻?

  讲真的,换作其他对手,敢这么与他说话,恐怕现在已经趴地上了,但不知为何,对面那双弯如弦月的漂亮眼睛,硬是逼得他多废了一句唇舌:“叶公子,劳烦你认真一点。”

  哈哈!

  叶长青听着这清脆可人、却又老气横秋的童音,开心极了——这小孩对上祁峥一个敬语都没有,对上自己,倒是客气起来了。

  于是乎,他完全没意识到这“劳烦”二字后面潜藏的是什么腥风血雨,笑颜更舒畅了,干脆将长剑挽在身后,俯身拍拍小孩斗笠的边缘:“小弟弟,咱们什么规则啊?是真刀真枪地打,还是纯剑技切磋呢?”

  温辰偏了偏头,躲开,略烦躁地道:“随便。”

  这两个是论剑大会上最常用的切磋方式,前者就是放开了打,硬拼境界强推威压,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赢家;后者则不同,抛开一切境界上的差异,不用灵力,只斗剑技,一般适用于对自己剑术水平很有自信的人。

  不巧,叶长青就是那后一种,本来处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之前又接连胜了十七场,这会儿士气正高昂着,当下主动决定让让这小的,便舍弃了自己境界上的优势,拍板道:“行,那就不用灵力,纯比剑!”

  温辰微一颔首,挥剑比了个标准起手式,瞬息间已进入迎战状态:“可以。”

  可是,叶长青却双手背后,还在那墨迹:“小弟弟,放心吧,你这么可爱,哥会下手轻一点的。”

  温辰:“……”

  他太过冷漠的态度,激起了叶长青撩猫逗狗的兴致:“咦,小朋友要多笑一笑,你别总板着一张脸嘛,紧张兮兮,搞得我好像要吃了你一样,放松点,哥不是坏人,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的。”

  在场边众人无语凝噎的叹息中,不知死的叶某人坚持于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要不这样,我十招之内赢你,你就摘下斗笠来,把脸给我捏——”

  唰!

  颈侧劲风袭来,他单方面的调戏悲剧告终。

  “喂,你这小孩怎么这样!说都不说一声就开打,而且上来就杀招,还有没有点道德了?”他撤开一步,堪堪抬手格了一下。

  温辰不语,擎着剑,以惊风飐水之势劈上!

  ——抱歉,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

  说不上原因,他心中埋了许久的邪火猛然爆发,一招一式,无不是杀机,一边打,一边怨气横生:凭什么你有那么好的掌门师兄?允许你到别人地盘上耀武扬威?你到底哪里比我强?天赋?背景?还是其他?

  雪亮的剑光迅疾无伦,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错落腾挪,不住地交换位置。

  渐渐地,青影似是不支,开始有了闪避之意,可不待撤出一尺,就又被白影狠狠咬上!

  如此这般,反复了三四次,忽听“咻”一声,长剑破空,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刺眼的灿银色,紧接着——

  “当啷!”

  堕在了地上。

  叶长青惊魂未定,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小腹一痛,整个人站立不稳,跌撞地向后退了几步,及时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才不至于行跪拜大礼。

  三尺外,温辰双手负于背后,踢人的右腿正缓缓收回,见他定住,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了,终究是没能完美复制。

  见状,叶长青脸色发白,却并未下场,手一扬将那佩剑召了回来,食指揩了下嘴角的血,沉声道:“再来!”

  温辰侧身望着他,白纱后面的目光冷若冰霜:“算了吧,再来几次也一样。”

  叶长青却不信邪,调息数回,又风卷残云地攻了上来!

  金铁相撞的激鸣声再次响起,不同的是,他的态度在逐渐变化着——起初,只是抱着和这小孩玩玩的想法,轻敌又不出全力;然后,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对方真不是个好啃的骨头,不得不认真起来;再然后,他无奈地发现,这骨头不是一般的硬,那是相当的硬!怕是崩掉了自己满口的牙,也不过落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咻——当啷!”

  “再来!”

  ……

  “咻——当啷!”

  “再来!!”

  ……

  “咻——当啷!”

  “再来!!!”

  那可怜的剑一次又一次地飞落在地,再由主人一次又一次地召唤回来,原本吹发立断的锋刃上,被砍出了无数个细密的豁齿,裂纹从某一处重灾区延伸开来,终于在一次忍无可忍的激荡中,“哗啦”一声,支离破碎!

  场上,青衣少年看着手中只剩一尺不到的断剑,目光呆滞。

  他抬起头来,纵然黑发凌乱,盖住了小半张脸,却依然看得出那令人心酸的无助和茫然。

  叶长青嗓子都废了:“你,你怎么可能?”

  温辰与他不同,获胜后并没有挽剑花炫耀的习惯,只低着头,轻抚着自己同样受创不小的灵剑,一字一句道:“叶公子,刚才是第十一次,我原想解你十七次兵刃,可现在看来——”

  “不必了。”

  “你说什么?!”不知是伤得还是气得,叶长青胸口翻滚不休,喉头一阵热流涌上,实在没控制好,崩了——

  霎时,温辰只觉眼前一片铺天盖地的血红,斗笠的轻罗纱一晃,下一刻,许多道血线缓慢而扭曲地滑下。

  望着咫尺之外,那鲜红鲜红的颜色,不知怎么,他莫名地就心疼了。

  没错,他确实是把自己长久以来压抑的邪火,全都发泄在了这个倒霉运的少年身上。

  温辰垂眸看了眼自己握剑的手,头一次觉得有些抱歉。

  ——对不住,我其实也不想这样,我平时下手……真的没有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