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在清穿文里割韭菜 第46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强强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再加上云禩用的是自己也不明白的反问语气,这话里话外的与胤禛倒成了共鸣感,胤禛便没多想,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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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禩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笑道:“是呢,其实这个事儿,弟弟还要劳烦四哥帮忙周旋保密,咱们有空间系统这事儿,若是叫旁的兄弟,或者旁的人听说了,他们不信是一回事儿,做文章又是另外一回事,指不定如何上天入地的找邪茬呢。”

  胤禛的脸色都慎重起来,点点头,道:“八弟所言不无道理。”

  云禩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笑意,道:“所以……这便是咱们兄弟二人的秘密,咱们彼此彼此,互相保密,必要之时,也要互相周旋才是。”

  说实在的,胤禛虽不想给云禩周萱,但若是云禩落马,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胤禛想到此处,便点点头,道:“你我兄弟,这本是应该的。”

  兄弟?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天家无兄弟,这个道理云禩还是懂的。在天家做兄弟,那不就是做仇人么?

  云禩虽懂得这个道理,但是天家的体面他也懂得,并没有点破,笑眯眯的道:“对了,说了这许多半天,四哥还未说自己想食甚么?只要是弟弟能做的出的,必然都给四哥做出来,也好还了四哥的人情债。”

  胤禛挑眉道:“八弟就这么想与我两讫?”

  云禩倒是被他问住了,难道便宜四哥不想和自己两讫么?人情债这种东西,是最不必要的,关键时刻反而受累,若是能两讫再好不过。

  便听胤禛又道:“是了,八弟现在和太子爷是同盟,我险些给忘了,因此才着急与我两讫罢,说起来,这空间的同盟卡,倒是好用的紧呢。”

  云禩奇怪的看着胤禛,便宜四哥这不是摔伤了手臂和腿,怕是摔伤了脑袋罢?不然为甚么说出来的话儿奇奇怪怪的,还有点……莫名的令人掉起皮疙瘩?

  那感觉就好像,在生气云禩最近与太子走得太近,反而冷落了他?

  云禩想着想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也不知是不是天气阴冷的缘故,真真儿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胤禛后知后觉,猛地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做甚么?难不成真的埋怨老八和太子走得太近,生疏了自己?

  旁人不知,胤禛是活了一辈子的人,他还能不知么?老八是自己往后里最大的劲敌,甚么大爷,甚么太子,都不在话下,老八才是宿敌。自己这会子在暗中集势,因此才会与老八保持中立关系,也只会暂时中立罢了。

  胤禛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他可不知,自己对云禩的好感度太高,所以才会生出这一系列的“错觉”。

  胤禛暗地里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道:“即是如此,雉羹罢。”

  “雉羹?”其实便是鸡汤。

  云禩想了很多,便宜四哥会怎么变着花样儿的,数着嘴儿的点吃食,哪知道他最后说了一句雉羹。

  胤禛本是打岔,岔开这尴尬的局面,随口就说类一句雉羹,说完他便后悔了。身为皇子贝勒,往后里的雍正皇帝,胤禛甚么样的雉羹没吃过?喝的都够不够了,也没尝出雉羹太美味之处。

  但胤禛已经说出口,又不好改口,雉羹便雉羹罢,左右雉羹也不难喝,只是很难出彩罢了。

  云禩点点头,道:“好,那便雉羹,一会子我叫人去寻一些食材来。”

  他们正说话,便听到“不好啦!不好啦!”的喊叫声,是小兰英的声音,十足有穿透力,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小短腿儿迈过门槛儿的时候,险些被绊一跤。

  “啊呀!”小兰英向前一扑,云禩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小兰英。

  “摔着没有?”云禩将小兰英扶起来,检查了一番,幸好没有磕碰。

  胤禛则是不苟言笑的模样,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哦……”小兰英弱弱的答应一声,噤若寒蝉,垂头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好似很怕胤禛的模样。

  云禩摇了摇头,道:“兰英,何事如此慌张?”

  “哦是了!”小兰英险些给四爷吓忘了,一拍小脑袋瓜子,赶忙道:“四爷,公子,不好啦!抓来的那个武夫,在狱中自尽了!”

  武夫?

  小兰英口中的那个武夫,应该便是这些日子和嵇曾筠接头之人,也是幕后主使派来的眼线。

  胤禛的脸色当即冷下来,道:“他倒是死得快。”说罢便要站起,似乎是想要去牢狱看看究竟。

  云禩阻止道:“四哥,你有伤在身,牢狱阴湿,唯恐影响了伤口,还是弟弟代劳罢,四哥便安心的养伤。弟弟眼下便去一趟牢狱,看看究竟,再去膳房熬煮一碗雉羹来。”

  云禩说的有道理,胤禛也便没有强求,点头道:“也好。”

  云禩安顿好了胤禛,转身离开了屋舍,急匆匆往牢狱而去。

  他刚一进入牢狱,便听到惊天动地的呕吐声,似乎有甚么人在干呕,十足痛苦。

  云禩顺着声音往里走,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接头人的尸体,尸身还在牢狱之中没有运走,也不知这接头人是哪里找来的金属细丝,那细丝挂在牢房的栅栏门上,套过接头人的脖颈,竟然自己把自己给勒死了……

  因为细丝很细,看起来还很锋利,镶嵌在接头人的脖颈里,鲜血淋淋,阴湿了牢房地面杂乱的茅草,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又潮湿,又腥气……

  接头人对面的牢房,便是关押嵇曾筠的牢房。

  此时此刻,嵇曾筠正跪在牢房的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自己的脖颈,发出剧烈的呕吐声,原来干呕的人便是他。

  嵇曾筠的模样十分失态,云禩见过彬彬有礼,迂腐死脑筋的嵇先生,也见过冷漠如止水的嵇曾筠,但是唯独没见过这般失态的嵇曾筠,这一点子也不像他。

  嵇曾筠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目光恍惚,余光瞥着接头人的尸身,只看一眼,又不由自主的呕吐起来,但他甚么也吐不出来,冷汗涔涔的流下来,湿透了衣衫。

  “做甚么名堂?别装了!”太子胤礽呵斥着。

  牢房中人很多,都是听说接头人狱中自尽,所以前来查看的,太子胤礽是奉皇命来查看,天文生齐苏勒也是闻讯赶来的。

  嵇曾筠对胤礽的话充耳未闻,只是不停的干呕。

  云禩走过来,道:“太医看过了么?”

  齐苏勒点点头,道:“回八爷的话儿,太医看过了,没看出甚么毛病来。”

  怪不得太子说嵇曾筠是装的,因为太医也没看出毛病来。

  不过……其实除了装的,云禩更相信这是心理作用。

  云禩又看了一眼接头人的尸身,齐苏勒摇摇头,低声道:“没救儿了,牢卒发现的时候,已经死透了。”

  云禩眯眼盯着接头人的尸体,他并不害怕,眼中反而充斥着浓浓的疑问,淡淡的道:“有趣。”

  “有趣?”太子胤礽道:“八弟,甚么事情有趣?这牢狱肮脏的很,又自尽了一个,晦气!怎么还能有趣儿?”

  云禩道:“太子细想想,难道不有趣么?这个牢狱,一共自尽了两个人,先有杨氏之女触壁而死,后有这个武夫畏罪自尽……”

  太子似乎也想到了甚么,道:“你是说……他们都是为了掩盖指使之人的罪行?这个指使之人,怕是有甚么阴狠的手段罢?否则也不能逼迫这二人自尽。”

  云禩摇头:“恐怕不是阴狠的手段。”

  云禩说着,目光一划,看向还在呕吐不止的嵇曾筠,缓缓的道:“杨氏之女明明知道,在此人眼中,自己不过一枚丢之无用的弃卒,却拖着怀孕的身子触壁而死,这可是威胁不来的。”

  “还有……”

  这武夫自缢而死,铁丝深入腠理,死前定然苦不堪言,若被威胁,大可以换一种稍微安逸一些的死法,不是么?

  太子胤礽点点头,道:“好像有道理,那八弟你的意思是……”

  齐苏勒喃喃的道:“他们是自愿赴死的?”

  云禩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嵇先生不就是最好的榜样么?”

  云禩走到嵇曾筠的牢房门前,驻足,悠闲的道:“嵇先生一直消极抵抗,缄口不言,若这个背后指使之人,没有一点子人格魅力,嵇先生至于这么为他卖命?我说的对么,嵇先生。”

  嵇曾筠慢慢止住了呕吐,浑身都是冷汗,湿透了衣领,鬓发也湿淋淋的贴在他的面颊上。嵇曾筠扶着牢门,艰难踉跄的站起身来,沙哑的道:“八爷猜的无错,他们都是自愿赴死的。”

  太子道:“到底是甚么人?给你们灌了什么迷幻汤?”

  嵇曾筠的眼神木然,几乎没有焦距,道:“还需要甚么迷幻汤?我等都是不幸之人,唯独被主子救赎,我们的命都是主子给的。我本应该如他一般为主子自尽效忠,只可惜……是我胆小如鼠,不敢自尽。”

  云禩眯了眯眼目,突然想起之前嵇曾筠所说,他家中遭遇了变故,这才出门来经商,老家早就回不去了,回去了也没有人,而嵇曾筠的父亲,是自缢而死的……

  怪不得嵇曾筠看到接头人自尽而死脸色都变了,还一直呕吐不止,看来是嵇曾筠想起了自己过世的父亲。

  云禩道:“目前知情之人,去的也七七八八了,这么看来,嵇先生是关键啊?嵇先生打算甚么时候招认?”

  太子胤礽道:“还不快快招认?只要你供出主使之人,本宫大可以向圣上求情,或许可免你死罪,也无可知。”

  嵇曾筠冷笑了一声,道:“太子是听不懂人话儿么?嵇某人的命都是主子给的,又怎么会招认呢?”

  “你!”太子胤礽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一个小小的阶下囚,竟敢如此与自己说话,气的太子想要立刻解下自己的鞭子,狠狠的鞭笞嵇曾筠一顿才是。

  嵇曾筠又道:“我劝你们,别费这个力气了,想让嵇某人招供,还不如直接杀了嵇某人来的痛快。”

  “你以为本宫不敢?!”太子胤礽道:“好好好,你这个不识抬举的!来人!”

  太子刚说到这里,云禩截断了太子的话头,道:“太子,稍安勿躁。这嵇曾筠摆明了是故意激怒太子,但求一死。”

  其实太子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晓这个道理,但知晓是一方面,而做法又是另外一方面。毕竟太子从小养尊处优,谁都不敢忤逆于他,太子腰间的鞭子,别说是宫人仆役了,就连朝臣也是能打得,区区一个戴罪之人,竟还敢与太子叫板?太子便不信这个邪了。

  云禩笑道:“太子何必与一个宵小之辈较真儿呢?他也配么?”

  太子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而且不知为何,从八弟口中说出来,得便觉得十分动听,十分舒坦,十分受用,火气噌噌的灭下来,瞬间便不冲动了。

  云禩看向嵇曾筠,幽幽地道:“嵇先生,无妨,反正知道内幕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之一,你当然是我们的宝贝了,慢慢耗下去亦可以,我八爷,最多的便是时间。想死……哪有这么容易?除非你自缢,否则,再没其他可能。”

  嵇曾筠本想激怒太子,但求一死,哪知太子是好激怒的,但八爷冷静异常,八风不动。

  嵇曾筠听到云禩口中轻飘飘的“自缢”二字,心头没来由一颤,双手死死握紧,低垂着头,不再说话,仿佛变成了一具石雕。

  云禩很是善解人意的道:“嵇先生慢慢考虑罢,我们便不打扰嵇先生伤春悲秋的雅兴了。”

  云禩说罢,便对太子道:“太子,牢狱肮脏阴湿,还请移步罢。”

  太子点点头,道:“是了,八弟身子一向不好,不能在这地方多待,咱们一并子走罢。”

  云禩和太子胤礽离开,唯独齐苏勒没有立刻离开,等众人都走了,他还站在原地。

  齐苏勒眯着眼凝视着嵇曾筠,突然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嵇曾筠没有说话,仿佛没听到齐苏勒说话一般。

  齐苏勒又道:“说实在的……我很嫉妒你,嫉妒你的才华。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才是最懂得水利的那个人,京城里没有一个人不佩服我,没有一个人不恭维我,他们都说我是靳辅第二,直到遇到了你……”

  水闸就是齐苏勒的信仰,也是他的丰碑,现在两座水闸全都坍塌了,齐苏勒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才华远远不如嵇曾筠,一直以来,奉承和骄傲致使齐苏勒牵绊住了前进的脚步。

  齐苏勒道:“我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对手,可以激发我上进的对手。你如此有才华,让我不得不嫉妒,也不得不佩服……但是嵇曾筠,你分明知道他们要炸毁水闸,却不言明,倘或八爷没有让难民迁徙,今日炸毁的便不只是一座摇摇欲坠的水闸!”

  嵇曾筠慢慢抬起头来,目光还是那么木然,却有了一点点焦距,凝视着齐苏勒,苦笑了一声,道:“我亦嫉妒你……我嫉妒你出生在贵胄之家,我嫉妒你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我嫉妒你父母健在,可以侍奉膝下,而我呢……老天爷留给我是甚么?一闭眼……便是父亲自缢而死的场面,唯独怨恨……怨恨才能陪伴我一辈子!”

  齐苏勒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但又有很多话说不出口,最后他只幽幽的说了一句:“水利水利,取水利,利于民,这是你说的话,你说这样的水利,才能唤作水利。嵇曾筠,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修水利。”

  说罢,齐苏勒再不犹豫,转身离去。

  ……

  云禩和太子胤礽从牢房出来,云禩还有事儿要去做,自然是给便宜四哥熬鸡汤,他之前答应的。

  小兰英正好跑过来,脆生生的道:“公子!膳房里正好有一只鸡!兰儿去看过了,可以熬汤呐!”

  太子胤礽奇怪的道:“鸡?熬汤?八弟想食鸡汤了么?那还不容易?便算是从京城八百里加急,本宫也叫人给你送过来。”

  云禩组织道:“太子莫急,不是弟弟,是四哥想饮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