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皇帝怀孕了 第23章

作者:长乐思央 标签: 生子 甜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看他实在没了力气,宋訾才靠近了一些,站在离宋父大概五六米的距离道:“爹,您老年纪也不小了,要学会看开一点,不能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他又不是大夫,这要是心脏病犯了,宋訾可没办法变出速效救心丸来救场。

  明安郡主和宋菁站在一旁看了半天,也出来劝了:“是啊,夫君,你现在也四十了,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儿子年轻,奔跑的时候非常矫健轻盈,就像是初生在森林里的一头小鹿,表情游刃有余,怎么看都活泼可爱,浑身散发着年轻生命特有的生机勃勃的魅力。

  而宋明成擅长的本就是脑力活,加上这些年养尊处优,缺乏锻炼,身体大不如前。跑成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面色还因为剧烈奔跑格外狰狞,一下子失去了平日里吸引她的那股儒雅神秘的气质,颜控晚期的明安郡主看着看着,心就不知不觉偏向了儿子。

  至于宋菁,她是因为足够年轻,平日里爱看些奇闻异志之类的杂书,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比较强:“爹,你冷静一点,我相信小弟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咱们一家人都坐下来,好好说话。”

  宋訾见宋明成神色重归平静,眼疾手快的把鸡毛掸子提前拿到手上,然后把木屐给他放回来:“我很快也是要当爹的人了,爹,我亲爹,看在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的份上,你好歹给我点面子。”

  宋明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啊,继续说。”他要看宋訾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宋訾简明扼要的说了几句:“首先,我必须强调一下,我的性别认知没有问题。”

  他看了眼明安郡主和宋菁:“我看过有图画的医书,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哪。娘亲、阿姊,这样的是女人,有胸,没有喉结,重要的是,下半身和咱们长得不一样,阿言的外表,绝对是和我一模一样构造的男人。”

  宋訾清了清嗓子:“其次,在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信男人会生孩子,但他的确出现了怀孕的症状,比如说,嗜睡、口味变化,本来不爱吃酸,突然爱吃橘子,闻不得荤腥……”

  虽然觉得这事情非常离谱,但听自己的儿子说的有板有眼的,明安郡主又开始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开始摇摇欲坠。听到宋訾提到的孕期症状,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没错,我当初怀孕也差不多,不过我不爱吃橘子,我爱吃葡萄,把你们两个生下来的时候,你们的眼睛就和葡萄珠子似的,乌溜溜,特别圆。”

  她在孕前也爱吃葡萄,不过喜欢的是那种纯甜无酸的紫玉葡萄,怀孕中后期的时候,口味突变,爱上了酸葡萄,越酸越喜欢。不仅喜欢酸的,她还喜欢辣的。

  作为过来人,她还煞有其事的指点宋訾:“要是他爱吃橘子,你可不能纵着他,橘子吃多了,皮肤会变黄,自己黄一阵就算了,生出了黄澄澄的孩子可不行。”

  宋訾等母亲说完,接着说:“男人怀孕这种事情,实在是世间罕见,我最初猜测是阿言生了病,心理,就是得了不能生孩子的心病,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男人,阿言他爱我甚深,心生内疚,才导致出现了假孕的症状。”

  两个人要结合,涉及到家庭的问题,谁父母的问题,就该归谁解决,所以宋訾现在就趁机努力在娘亲面前给心上人刷好感度。

  宋明成黑着脸:“小小年纪,尚未弱冠,什么爱不爱的挂在嘴边,不知羞耻!”

  明安郡主是个浪漫的性子,却是眼角微红:“听起来是个好孩子。”没有哪个母亲会真的讨厌一心一意痴爱自家孩子的人。

  一听到母亲的夸赞,宋訾表现得比听夸自己还高兴:“那当然了,娘,我敢向您保证,等您见到了阿言,肯定第一眼就喜欢他。阿言他不仅性格温柔,人长得也非常美貌。”

  他看了眼老爹:“比阿爹当年年轻时候还要风姿出众,教人见之忘俗。”

  宋明成犀利点评:“肤浅!”

  明安郡主的反应和宋明成截然相反,听到宋訾说对象漂亮,她瞬间眼睛一亮,因为她就喜欢好看的。

  “肤浅怎么了,要不是我当年喜欢好看的,我还不一定嫁你呢。”年年都有那么多有才学的才子,还有比宋明成更年轻的才俊,她选择宋明成选丈夫,大部分原因就是对方俊俏的容貌和儒雅翩翩的君子气质。

  明安郡主嗔怒道,“你不许说话了,先听阿放把话说完。”

  宋訾没搭理亲爹的话,很明显,他爹因为没能在他身上发作出一家之主的威风,正恼羞成怒着呢,他不和失去理智的人争辩。

  接着道:“我怀疑阿言得了心病,就想着办法读医术,想找找有什么办法解决他这问题,结果过了没多久,阿言肚子里的孩子动了,我贴在肚皮上,感受到孩子踹它了。您知道,孩子和胀气那区别可大了,一个是肚子咕噜噜乱叫,一个是小生命在律动。医术里也说了,男子怀孕极其罕见,但并非没有。兴许是上天怜悯,念我和阿言的情意感天动地,才教孩儿遇到了这种数万里挑一呢。”

  宋明成异常冷酷犀利的点评:“异想天开,虚情假意。”

  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包括他,包括他的儿子。令他诧异的是,他知道妻子单纯,却不知道妻子天真至此,都是两个十八岁孩子的娘了,若是女儿早嫁出去两年,兴许都成了外祖母,竟然被这种荒谬至极的故事哄骗。这么离谱的故事,她居然信了。

  妻子没救了,女儿看起来还是能抢救一下的。宋明成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和自己容貌性格更为相似的女儿:“小菁,我劝劝你娘。”

  宋菁抿着唇,俏丽的面容严肃了半晌,最后犹疑道:“我认为阿放没有说谎。”

  她有理有据辩驳道:“爹,您忘了,我和阿放是双生子,他若是撒了这么多谎,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宋訾多年来,的确做了不少伪装,可是他在家里的时候,从来十句话,九分真,一分假。做噩梦是真的,困倦是真的,担惊受怕是真的,不愿入仕同样是真的。大多数时候,他本就没撒谎,只是隐瞒了部分的真相。

  宋菁还有一个强有力的理由:“弟弟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说谎,若是他有心仪之人,直接请您和娘亲上门求娶便是。他今日把这话说出来,是想要向您求助,真要是说谎,他何必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呢。”

  从细节、到动机,宋訾怎么都不像是在撒谎,更不是在说玩笑话。

  宋明成的理智终于回了笼,不错,若是宋訾在说笑,他应当第一时间就告饶。如果他没撒谎,那八成是癔症发作,胡编乱造。

  可看看从容淡定的宋訾,再看看狼狈的自己,宋明成顿时有种三个人都很正常,他才是那个癔症患者的错觉。

  “你的那个叫阿言的小情人,他有没有怀孕,他说了不算,你说了不算。”宋明成道,“你看过几本医术,就敢大言不惭的说男人会怀孕。你若是想要说服我,便带他回来,我请当年给你娘诊脉的太医来为他看诊。”

  “啪”宋訾鼓了下掌,“问题就出在这里了,阿言他住的地方比较特殊,我一时间不好带他出来见您和娘亲。”

  “云香楼,南风馆?”

  这种勾栏烟花之地的人是漂亮,而且指不定有什么龌龊手段制造出孕相,亏他还以为自己生了个聪明儿子,现在看来,这聪明劲根本使错了地方,随随便便就被这种不三不四地方出来的人糊弄的团团转。

  宋訾听到这里就不高兴了:“爹,云香楼的管事前段时间才蹲了我们审刑司的大牢呢,您往哪里想了。”

  不是他不说,实在是亲爹的反应太大,他怕爹应激,所以选择让对方自己猜。

  宋明成冷笑道:“除了这种地方,什么地方是你不能带出来的?大家闺秀不易出门,哪里的男人是会被关起来的,你不要和我说是宫里的太监。”

  宋訾出声反驳:“阿言绝对是完完整整的男人,不是什么太监。”他亲身检验过不下百次的,就昨日,还动手确认了一遍。

  宋明成心里咯噔一声,不肖子只反驳了太监,却没反驳前面半句。

  “你……你睡了宫里的人?”

  宋訾不说话了,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宋明成……宋明成竟然比他自己想的更理智,之前的追逐戏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这个孽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睡了宫里的人不奇怪。

  不奇怪个鬼啊!他儿子连皇帝的绿帽子都敢戴,甚至搞大了宫妃的肚子。混淆皇家血脉,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在亲爹被自己的脑补气得中风之前,宋訾忙补充道:“阿言真的是男的,他不是宫妃,是外族献给皇帝的琴师,我发毒誓!否则我就天打雷劈。”

  “轰隆隆!”六月的天,孩子的脸,窗外乌云压顶,雷声阵阵。

  明安郡主连忙去捂自己儿子的嘴:“这毒誓可不兴发啊,老天爷莫要怪罪,我儿尚未及冠,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宋訾哭笑不得:“夏季雷雨天本来就多,打雷很常见吧,冬天打雷您才要奇怪呢。”

  对了,他站起身来,拉开门帘吩咐道:“司书,去为我取来一支炭笔,一叠白纸。”

  时下流行的是写意画,意在传神,不在传形。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谁上学的时候,还没学过基础素描。宋訾不仅在学校上过美术课,上辈子的母亲还给他报了各种书法画画班,真正学到了脑子里的知识,就算是短暂的丢在一边,也能很快捡起来,更何况他这一世还在亲爹的培养下,跟着书画双绝的大儒学了一段时间。

  “郎君,您要的炭笔。”司书察觉气氛不对,战战兢兢的双手奉上了宋訾要的东西。

  宋訾盘腿坐下,看了看亲爹,又看了看亲娘,手执炭笔,在雪白宣纸上寥寥勾勒几笔。

  “娘,你看看,这个像不像你?”

  明安郡主看了眼酝酿风暴中的丈夫,到底还是配合的看了看画像,她惊呼一声:“还真像,阿放,你到底瞒着娘学了多少本事。”

  “这算什么,还有更像的。”宋訾快速画了一下他爹的小像,找了找手感,然后开始一点点,无比细致的描绘阿言的模样。

  他回忆着点滴,爱意倾注其中,选了阿言记忆里最为正经的模样,一点点把完整的阿言绘制于纸上。

  衣服的褶皱阴影太耗费时间了,细节不用过分到位,反正到时候真把阿言带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肯定要换,脸能一眼认出来就行。

  宋訾用国画写意的风格简单的勾勒了飘然如仙的长袍,重点绘制的是阿言的脸。

  花了足足一个时辰,他用绘画的方式,画出来了阿言的“半身照”,他轻轻的吹去纸上灰色的炭痕:“娘,这就是阿言了。”

  明安郡主只看了这画像一眼,立马就相信了自己儿子之前所说的话。这绝对是一张倾注了满满爱意的画,而且画中人眼神柔情万分,充满了圣洁的光辉,无论如何都不像是那种烟花之地出来的人。况且画中人一点女子气都没有,正如宋訾先前所言,俊美万分,美得跨越了性别。

  明安郡主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这样世间少有的大美人,和她的儿子生出来的小孩肯定非常好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天下美人多有相似的缘故,她总觉得画像中的脸,好像有一点眼熟,可又说不出哪里见过。

  “夫君,你看看,这就是咱们儿子的对象,别恼了,你看看,看了这张画你就明白了。”

  宋明成等了一个时辰,站在屋檐下,背着手,吹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风,夹杂着雨水的狂风冷冷的扑在他的脸上,这会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除非天崩地裂,没有什么能叫他脸上变色半分。

  面对妻子的请求,他到底还是拿起了儿子精心绘制的心爱之人的小像。看到画像的时候,他和明安郡主生出来的念头差不多,这爱意浓浓,简直要溢出纸上。

  等等,这脸好生眼熟,他总觉得哪里见过。

  雷声轰隆作响,一道紫色闪电掠过天空,把灰暗的苍穹劈成两半。

  宋明成看向了天空,他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天……裂开了

第36章

  绘制着画像的宣纸轻飘飘从空中落了出来,少年脚尖一点,矫健的身形如同猎豹一般从内飞跃而出,硬生生在宣纸落地或者飘到雨中之前把它捞了回来。

  宋訾检查了一下,雨滴被忽起的大风落在纸的边沿,泅湿了纸的边沿,好在画像的部分没晕开,他用袖子擦了擦水渍,折叠成一个小方块,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捂一捂,水渍很快就能干了。

  他想好了,明日就把这副画带进宫里,送给阿言作为礼物,毕竟是他第一幅给心上人画的像,虽然是在这样一个有些仓促的场合,可能不够完美,但第一次还有特别的纪念意义。而且在那种紧张激动的情绪下,他感觉纸张上的阿言特别动人,就算是让他马上再接着画一副,可能也燃烧不出刚刚那样强烈的情感。

  宋訾瞪了他爹一眼:“爹。这好歹是我辛辛苦苦画了一个时辰的画,你不爱看就算了,怎么能随便乱扔呢。我要是扔了你的得意大作,你不得把我打死。”真是的,不是自己付出汗水得到的东西,不知道心疼。

  一旁的明安郡主帮腔道:“是啊,这画这么漂亮,要是被雨水打湿了多可惜。”作为枕边人,她比宋訾更快注意到自己夫君的不对劲,“夫君?明成,你怎么了?”

  宋訾下意识看了过去,宋明成的脸在雨幕之中呈现出大病之人一般的青白色,仿佛随时要心梗发作,摇摇欲坠:“爹?”

  自个说的消息是有些世间罕见,可宋家有后,怎么着都是喜事,宋訾不明白他爹气性怎么能这么大,他娘和阿姊都接受良好,哪能想到爹这么钻牛角尖呢,许是更年期到了,肝火旺盛。罢了,宋訾不和他爹计较了,真要把爹气出病来就不好了。

  他忙伸手去扶他爹,就发现宋明成的身体硬邦邦的,心里有些慌了:“爹,我不气你了,你没事吧。”

  宋訾靠近了些,一只胳膊强势的挽住他爹,避免他爹倒下去,他顺便把鸡毛掸子塞进了他爹手里:“爹,你缓一缓,想开点就好了,实在不行,鸡毛掸子给您,你打我出出气。”

  宋明成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失去色彩的眼眸也再次灵动起来,仿佛从烈火地狱之中重新回归了人间。他低头看了眼手里蓬松的鸡毛掸子,对着眼前的不孝子高高的举起。

  这次宋訾没躲开,但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一副英勇就义,引颈待戮的模样。打就打几下吧,反正他年轻力壮,皮糙肉厚,就当是彩衣娱亲了。

  宋明成看着自己的儿子,伴随着持续不断的雷鸣声,一道接一道的闪电照亮了外部的天空,也照亮了屋内。少年人俊美的模样沐浴在这璀璨天光之中,颇有几分献祭的圣洁之感。

  鸡毛掸子被高高举起,伴随着破空之声,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宋訾没挨打,下意识睁开了眼睛,他迷惑地看着他爹:“爹,你想通了?”

  “画像给我。”宋明成似乎彻底恢复了平日里对外的模样,冷静的重复了一遍,“你方才画的画。”

  宋訾观察了一下他爹的表情,铁青的脸已经恢复正常颜色,没有爆红,没有血管破裂的迹象,应该不至于突发心梗。考虑到他爹不年轻了,这次他乖乖听话把画像交了出去。

  看了这画像半晌,宋明成突然动手把画像撕得粉碎。

  “爹,你干什么?!”

  这次轮到宋訾气血上涌了。

  宋明成不仅要撕,他还要警告:“这画,你以后绝不准在外面作。”

  “宋明成,你干什么呢?!”这下子明安郡主看不过去了,“孩子辛辛苦苦画的画,就算不是特别好,也不能这样。”

  宋菁虽然还没来得及好好看那张画,却也知道自己亲爹做的不对:“爹,你!”

  “就是啊,我又没说要在外面作画,也就给你看一看,这是我要送给阿言的画!”

  宋訾气得不行,他也是个倔强性子,当即低下头,弯着腰,收拾被他爹散落在地上的碎片。气死了,他就说为什么书里他爹,会做出造反的事情来呢,他爹看着和善,骨子里就是个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