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130章

作者:来自远方 标签: 强强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发现这一妙用,郅玄双眼放光,有茅塞顿开之感。

  今时不同往日,他要搜寻资料,大可不必埋首书简,召来史官询问,当场就能得到答案。即使不能马上回答,回去翻一翻家族藏书,或者和同行交流一番,很快就能给出回答。

  人形图书馆如此好用,对郅玄来说,轻松的感觉简直像发现新大陆,如同飞一般!

  面对国君突来的重用,史官感觉压力巨大。

  他的本职是记录,不是回答问题。奈何国君垂询又不能不答,答不上来还要翻书,要么就是给家中长辈写信,寻求最准确的答案。

  在这种情况下,史官不能放弃本职,又不能无视国君,唯有笔耕不辍,一心二用,一边记录一边回答。

  等到一天结束,回到家中,翻阅刻录的竹简,想起白日里种种,史官又不免产生疑惑,对年轻的国君充满不解。

  郅玄遇到问题询问史官,史官心怀疑问唯有请教亲人。

  史官提笔写成书信,询问家族中的长辈,原氏国君是否都是如此,还是唯独一人特立独行。

  接到书信,长辈们面面相觑。

  国君的行为的确古怪,可要说是太出格,又的确没有。

  史官的职责是记录,但也没有哪条规定说不许为国君参考。遇到国君询问,还是和史料有关,自然要诚实回答。

  问题多一些,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年轻人嘛,压力大一些也是无妨。

  接到家中回信,史官沉默许久,对灯独坐,终于悟了。

  隔日,郅玄再次召见史官,发现对方有了很大不同,最突出的一点,气质产生变化。硬要形容一下,很像是北安国的史官言录,在放飞自我的道路上大踏步行走,进而撒丫子飞奔。

  这种变化带来的后果就是,每当郅玄开口询问,史官都能巨细靡遗给出答案,并能举一反三,滔滔不绝,郅玄想拦都拦不住。

  “君上,此事我国有,他国亦有,兼中都城。”

  史官打开话匣子,各种秘闻奇事信手拈来,甭管诸侯国还是中都城,也甭管郅玄是不是想知道,全都竹筒倒豆子,一铲子挖到底,绝不留白。

  面对这样的史官,郅玄开始暴汗。

  事情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史官洒脱一笑,诚恳表示君上多虑,哪里有不对,哪里都对!

  他终于发现了职业的又一重真谛,决定贯彻执行,争取早日登上新的台阶,走上职业巅峰!

  “还要多谢君上提点。”

  郅玄:“……”

  他怎么觉得自己拧开了不该拧的盖子?

  可事情已经发生,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盖子拧不回去,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必须受着。

  好在史官只是放飞,看起来洒脱一点,尚未发生其他变化。就目前而言,这种变化还是可以接受。今后如何,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郅玄为史官的变化头疼时,羊琦一行人即将走出草原。

  队伍途经一条小河,暂时停下来休息。

  奴隶检查过大车,确认酒坛完好无损,利落解开缰绳到水边饮马。

  羊琦和几个氏族青年聚在一起,他们都被家族安排到队伍中,准备积累经验,作为踏入朝堂的第一步。

  众人休息时,有巡视的卒伍从上游奔来,看到取水的奴隶,立即大声道:“水不可用!”

  听到卒伍的声音,众人立即停下动作,羊琦等人更是站起身,问道:“发生何事?”

  “前边、前边埋着死羊!”卒伍翻身落马,重重摔在地上,由于奔跑太急,马口流出白沫。

  “什么?!”

  众人大吃一惊,奴隶迅速将战马从河边拽走,满脸都是惊色。

  由于宣传到位,队伍上下均知生水不能饮用,更知被污染的水源具有危害。听卒伍禀报,死羊是被人为掩埋,羊琦等人更是心头一震,觉得事情不同寻常。

  “整队,马上出发!”

  领队的氏族下达命令,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即使打出西原国的旗帜,也无法保证绝对安全。

  就在这时,破风声陡然袭来,箭雨从天而降,接连落入队伍中,战马受惊,拼命挣脱缰绳。

  奴隶控制不住马匹,第二波箭雨趁机袭来,并有锋利的短矛,一次能贯穿马颈。

  攻击来得太过突然,甲士卒伍组织起防御,奴隶却被重点攻击,来不及反应,刹那间人仰马翻。

第一百二十七章

  袭击者十分狡猾,从最开始就以箭矢和短矛覆盖,大批屠杀队伍中的奴隶,以此扰乱队伍。

  西原国甲士和卒伍仓促应战,仍以惊人的速度组成战阵,将羊琦等氏族青年护在阵中,隔绝漫天飞矢。

  领队是一名中大夫,毕生经历大小战阵无数,一眼看出敌人的打算。

  “盾阵,冲锋!”

  己方被困住,不动就是活生生的靶子。袭击者在外围策马奔驰,游刃有余,随时都能再组织一波箭雨。

  中大夫当机立断,舍弃辎重和奴隶,以大盾格挡箭雨,保护羊琦等人冲出包围圈,抢马奔回草原。

  “武!”

  为保护继承人,各家派出的都是百战之士,实为精锐中的精锐,遇到狄戎都能以一当十。

  命令下达,甲士同时擎起大盾,以盾成墙,横向铺开。

  盾墙后是持长刀和弓箭的卒伍,再之后是失去战马和战车的羊琦等人。

  袭击者不只盯准奴隶,还大肆射杀队伍中的战马,以致于中大夫不得不下令夺马,否则根本无法脱身。

  战阵向前横推,甲士每向前迈出一步,手中的大盾就会重重砸在地上。卒伍趁机开弓,以飞矢对飞矢,打乱对方的攻击,为甲士争取时间。

  袭击者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改变策略,马上骑士甩掉弓箭,纷纷平举短矛,意图发起一波冲锋,撕开对面的战阵。

  想法很好,奈何难以实现。

  西原国的盾阵独步天下,不足千人亦有排山倒海的气势,以步兵对骑兵照样不落下风。

  见对方有意发起近战,中大夫抓准战机挥下长刀,大声道:“冲!”

  如果袭击者继续在外围游走,西原国甲士和卒伍没有战马,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当真奈何不了对方。

  如今对方改变策略,选择近战,于中大夫而言,此举正中下怀!

  羊琦等人身在阵中,始终严守命令,不给战阵添乱。遇中大夫下达军令,几人迅速加入新阵,和各家甲士互相配合,同骑兵正面对冲。

  西原国尚武,西原国氏族想要立身朝堂,必须获取战功。

  无论父辈多么荣耀,本人没上过战场,没亲手斩杀过敌人,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功,就没资格成为继承人,强行上位也不会被族中承认。

  在这种情况下,西原国氏族子弟自成风格,暴戾弑杀者并不鲜见,遇战畏缩不前者实在罕有。

  西原国内根本没有纨绔成长的土壤。

  无论出身如何,在战场上表现得懦弱,注定被整个阶层唾弃。

  羊琦等人深知这一点,无人藏于阵后,自幼受到的教育驱使他们拔剑冲锋,越过甲士带头拼杀。

  飞矢擦身而过,丝毫不能减弱他们的战意。

  呐喊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每一次挥剑均不落空,身上的血属于敌人,每一颗滚到脚下的头颅都是战功和荣耀。

  西原国甲士再次变阵,盾阵分散,以百人为一队,凶狠凿向对面的骑兵。

  甲士全身披挂,无惧短矛飞矢,双手举着盾牌,如人形坦克碾压向前。凡拦路者,人和战马一同撞飞。

  卒伍紧跟在甲士后,用长戟和长刀挑飞马上的敌人。更有甚者,就地翻滚,冒险滚到战马蹄下,挥刀斩断马腿。

  战马嘶鸣跌倒,全身染血的卒伍探出大手,将受惊的骑士拽到地上,狞笑着扭断对方的脖子。

  直至生命最后一刻,骑士仍不明白,骑兵对步兵且人群居多,为何会败,还败得如此迅速?

  疯子!

  这些西原国人是不折不扣的一群疯子!

  袭击者发现战况不利,想要更改命令,却已经来不及了。

  骑兵和步兵撞到一起,如犬牙交错。

  本该凿穿战阵的骑兵举步维艰,陷入泥淖。处于劣势的步兵成功反杀,杀得敌人步步后退,心生惧意,进而趁机夺马。

  中大夫本意是夺马冲出包围圈,见到战况发展,迅速改变主意。

  敌胆已丧,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杀!”

  中大夫一声令下,全军发起冲锋。

  不只是甲士和卒伍,连藏在车下的奴隶都壮着胆子冲出来,抓起地上的武器,跟随甲士奋勇厮杀。

  战场的形势呈现一边倒,西原国的甲士卒伍越战越勇,哪怕刀砍在身上,只要不致命,依旧会和同袍一起前冲,拿下对面的敌人。

  袭击者本来占尽优势,哪想到战况转变得如此之快。

  眼看己方节节败退,对面的攻击愈发疯狂,继续纠缠下去恐将全军覆没,领队当即命后方的弓箭手放箭。

  “用毒箭!”

  “家主不可!”听到命令,伪装成盗匪的家臣面现惊恐,连忙出声阻拦。

  箭上的毒药见血封喉,擦破一点皮都可能使人丧命。

  双方纠缠在一起,尚有三百多骑兵被对方困住,其中就有他的两个儿子。若是无差别射杀,岂不是都要遭殃?

  “家主……”家臣满脸焦急,还想要再劝。被称为家主的人却不为所动,丝毫不讲情面,坚持下令,要将骑兵和步兵一同射杀。

  眼看毒箭飞出,自己的两个儿子接连中箭,家臣双眼赤红,眦目欲裂,竟然挥剑斩杀过去。

  “梁盛,我与你不共戴天!”

  剑光袭至,保护梁盛的甲士立即冲出,轻松挡住长剑,顺势将家臣拽到马下,一拳砸碎他锁骨,继而夺过长剑,反手向下,将他直接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