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10亿我开始还房贷 第162章

　　“春申城啊。”伊凡说，“不然你们以为城里那么多人都是哪里来的？”

　　景泽顿时头皮都炸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的意思是，春申城里的人都曾经是进化者？”

　　“不止春申城，你们应该听说过13股势力的世界观设定吧，其实13股势力就是13座主城，每座城里都居住着来自不同地区的进化者，他们中不少人已经在这个游戏世界呆了很多年了。”

　　景泽和白雪霁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景泽说：“他们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吗，不对，他们不是……”因为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其实清洗记忆是后来才产生的强制措施，这就又要提到吉萨苏了。”伊凡说，“你们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是怎么觉醒的……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了。”面对白雪霁再次抬高的手腕和铁钎，伊凡举双手投降。

　　原来，一开始的时候，留在游戏世界或是回归末日世界的选择是开放的，这里的游戏AI允许进化者们自主选择离开或是留下，但是没有完成末日任务就离开末日世界的话，进化者们仍将面临被末日系统抹除的后果，所以对进化者们来说，事情的性质并没有改变，他们如果不选择留在这个虚拟世界中就只有死路一条。

　　“进化者嘛，疑心都很大，大家都不相信有个这么好的AI，愿意免费帮助大家过上好日子而不用再打打杀杀，所以就有人想了个主意，就是假意留下来，然后寻找机会消灭游戏AI。

　　“不少进化者的老家文明发展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他们的世界里也有虚拟游戏和AI的存在，所以他们都觉得干掉AI不是一件难事，毕竟那只是一个程式。

　　“听说那个时候AI的形象还不是保密的，祂会时不时出现在这个自己创造的世界里和大家交流沟通，了解大家的需求，很多进化者都见过祂的样子。祂有几种不同的形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用得比较多的一个形象是一个白胡子老头的样子。于是那些想要除掉AI的进化者就订立了一个计划，打算在AI下一次出现听取意见的时候，动手将祂除掉。”

　　白雪霁冷笑一声：“这也太粗糙了，他们连这个游戏AI的弱点和怎么才能彻底铲除祂都不清楚就贸然动手，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伊凡苦笑：“那也是没办法，据说那批进化者的任务期限都快到了，再不动手的话，他们自己就要先被末日系统干掉了。”

　　“等等，”景泽打断他，“你不是说这个游戏AI能够提供免除末日系统监督的方法吗，为什么这些进化者还会受制于末日系统？”

　　“我不是说了那时候AI还是开放的嘛，好好，是我没说清楚……咳咳，就是只要进化者自己不选择接受AI的处理，用某种方式一次性根除末日系统的监督，他们就还是一般的进化者，还是要受到末日系统的管辖。所以，这些进化者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只能仓促动手，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伊凡叹气：“据说游戏AI相当生气，觉得自己的宠物不听话不乖，所以不仅把这批进化者直接给处理掉了，而且从那时候开始，每个进入这个世界的进化者都会被洗脑后直接丢进某座城市，赋予一个新的身份，而游戏AI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基本不出现在祂自己创造的世界里了。至于吉萨苏，就是当初那批被处理的进化者里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景泽惊讶：“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说跟他的能力有关系，具体的我可不清楚。”伊凡挠了挠脸颊，“反正吉萨苏既逃过了游戏AI的追杀，也逃过了末日系统的监督存活下来，然后他在逃出AI创立的主城后，和另外两个进化者一起，在什么也没有的荒原中组建了一个进化者临时联盟，为了提醒自己的身份目标，他们管这个组织叫末日教。”

　　“那后来吉萨苏是怎么死的？”白雪霁问。

　　“这个么……”伊凡吞吞吐吐起来，跟刚才的爽利形成鲜明对比。白雪霁举起手里的铁钎，伊凡立刻认输：“是因为一个女人啦。具体的情况没流传下来，总之就是因为某个女人，吉萨苏和其他两个人闹翻了，然后就被游戏AI钻了个空子给干掉了。我们这个组织虽然最早是他一手创立的，不过他死得实在不怎么光彩，所以后来我们就把名字给改掉了，现在我们管自己叫灯塔。”

　　灯塔……还真是没创意。

　　“听说吉萨苏虽然死了，但游戏AI还挺尊重他，所以又复刻了一个他在这个世界，有少数进化者曾经见过他，但他的出现毫无规律，要不是你们说见过，我还以为那只是个传说呢！”

　　景泽想：“这算哪门子的尊重啊。”

　　白雪霁问：“那你们为什么要攻击小景？”

　　“小景？”

　　“我们。”景泽指了指自己和白雪霁，“在春申城的时候，你们的人用自杀式恐怖袭击攻击过我们，还不止一次。”

　　“那肯定不是我们的人。”

　　“又不是？”

　　伊凡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可精彩了，他嘀嘀咕咕：“就是，就是我先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么，吉萨苏和其他两个人一起创立了末日教，后来他因为一个女人跟其他两个人闹翻了，再后来，剩下的两个人也闹翻了，各自带走了一部分人。”

　　景泽：“……”哦，你们这个组织还能再不团结一点吗？

　　伊凡显然也知道这听起来很乌龙，脸微微红了一点说：“我们灯塔可是保留了最多元老的正统组织哦，那个后来分裂出去的末日神教是个邪丨教，他们里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神神叨叨的，不想着怎么把AI干掉，好完成任务，反而走上了来一个进化者就干掉一个进化者的道路，听说是因为他们认为只要把所有进化者都干掉就能让AI自己死掉。”伊凡嘟嘟哝哝，“这就很离谱啊，如果这样真的能奏效，那他们自己为什么不先自杀一个看看。”

　　白雪霁说：“还有其他的吗？”

　　“啊？”

　　白雪霁：“还有其他没交代的嘛？”

　　伊凡马上说：“没有了。”

　　白雪霁说：“好，现在带我们去你们组织的基地。”

　　伊凡：“……”

　　白雪霁缓缓举起手里的铁钎，伊凡马上说：“好好好，我这就带你们去，我们灯塔就在这矿山镇附近，很快就到的！”

　　白雪霁先把插住影子伊凡的铁钎拔丨出来，就在影子伊凡以为自己自由了的时候，白雪霁又一铁钎直接从影子伊凡的心口穿过，将它扎了个对穿——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伊凡本人也不由得捂住了心口，似乎感同身受的痛苦，同时影子伊凡也因为这一穿变得老实起来，于是白雪霁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绳子，在影子伊凡的腰上绕了几圈，然后缠在铁钎上，接着像用树枝挑包袱一样挑起影子伊凡，对伊凡说：“出发。”

　　伊凡只得捂着胸口，老老实实地在前面带路。

　　景泽一面走，一面在脑海里说：“发现了吗，矿山镇是游戏的一关，如果伊凡刚刚没骗我们，他们真的是对抗AI的灯塔组织的一员并且以矿山镇为基地，那么他们很可能已经死了，和吉萨苏一样，他们其实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嗯，”白雪霁嘟哝着，“这个末日世界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第191章 心灵导师

　　末日世界当然不可能让人感觉舒服，但让人不舒服的理由可以是多种多样的。

　　以前景泽经历过的末日世界或者危险，例如天明市的水滴怪；或者复杂，例如水火不容之地和狼人俱乐部；又或者对抗性强烈，例如悬铃村；这些末日世界都让人不舒服，但没有一个世界像这个“黄金年代”一样让人觉得生理性的不适。

　　这里危险吗？目前来看，除了那次自爆式袭击因为出其不意，所以差点伤到景泽以外，其余的敌人比如那些黑衣复制黏贴怪，也就是数量多一点。

　　这里复杂吗？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景泽已经大概推测出了这个末日世界的末日因素真面目，而且他们还有个耿甜甜事先给自己加了保险机制，能通过“演员的自我修养”开启提示，不会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里对抗性强烈吗？除了白雪霁几人被洗了脑，差点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给景泽增添了一点麻烦，还有所谓的末日神教的行为有些出人意料之外，其他也没什么需要景泽筹谋对抗的，目前来看，基本上不需要跟人battle。

　　但是，这个世界还是让景泽非常的不舒服。那是一种介乎真与假之间的游离不定，一种让人明确感受到的末日因素对他们这些进化者的恶意。

　　这种恶意不是我要你的命，或者我要让你死得很痛苦这种具体化的东西，而是一种用美好的目标所伪装的冷冰，是就算你死了，也要成为我游戏的一部分，毫无所觉地被驱动却还以为自己是在按照个人意愿前进的伪善。

　　……

　　伊凡带着景泽四人横穿过了整个小镇，最后停留在了小镇的另一个出口。这里有一个小型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口喷水池，池水早已干涸，就连喷水池的石栏都已经崩坏掉落。在喷水池中央的雕塑上挂着一盏油灯。

　　伊凡说：“到了，就是这里。”

　　就是这里？景泽左右张望，什么也没发现。

　　伊凡见白雪霁的手又举了起来，赶紧大喊：“别动手，还没开门，我给你们开门！”他说着，飞快地跳进喷水池，拿起了那盏灯。

　　灯火的光晕从灯罩里透出来，一开始景泽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很快他发现那盏灯里的光晕居然犹如湖水一样从灯罩中满溢出来，眨眼之间，景泽几人的脚下已经是一片光的溪流。景泽试着踢了一下，那些光看起来像是水，被搅动的时候也像是水，但并没有实际的触感。

　　“别怕啊，只是进门的过程，不会伤害人的。”伊凡赶紧解释，生怕挨白雪霁揍。他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成了游戏的一部分，他以为自己和吉萨苏是不同的，但其实他们并没有任何区别。

　　光的河流飞快地涨了起来，像云雾一般缭绕在景泽几人身边，也弥漫了整座小镇，光晕还在飞快地上升，直到没过他们的头顶，现在抬头看，就连天空都已经被这盏灯的光芒所完全覆盖了。

　　“门呢？”白雪霁可能有些不耐烦了，开口问道。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天空中的光芒忽然一收，形成了一轮圆月状的发光体，飞快地升上了天心，散发出暖黄色的柔和光芒。

　　“好了。”伊凡说。

　　“就这？”白雪霁刚开口说了两个字，不由得一愣。景泽跟着他的动作看向四周，诧异地发现他们虽然人还在原地，但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

　　他们应该还在矿山镇，但矿山镇不是之前那个矿山镇了。尽管建筑破败、街道破烂，但现在有些建筑里亮着灯火，有零散的几个人在街道上行走，窗户中飘出饭菜的香气，还有那些人家挂在门口的圆月形状的灯散发着柔柔的光。

　　“欢迎来到末日进化者临时联盟灯塔！”伊凡张开手说道，神情语气里颇有些自豪。

　　“伊凡，你刚刚跑哪儿去了？”一个柔和的女声传来，景泽扭头看去，看到了一个三十来岁，身材窈窕的女性。她长得很高，跟白雪霁几乎都不差多少，身上穿一套方便行动的作训服，看起来就是个高手，但她的容貌和气质却温润如水，让人看了不由得觉得亲近。

　　“唐老师！”伊凡喊了一声，想要跑过去，却被白雪霁一把拎住了后领。

　　“你们是……”被叫作唐老师的女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走上来打量了景泽几人一番，随后开口说，“晚上好，我是灯塔组织的现任负责人唐秀，伊凡只是个孩子，如果你们有什么想要问的，可以直接找我，他知道的没我多。”语毕，她便转身道：“请跟我来，现在是夜间用餐时间，我请求你们尽量不要打扰大家的安宁。”

　　景泽与白雪霁对视一眼，白雪霁点点头，四人便押着伊凡跟上了唐秀。

　　唐秀边走边说：“我听说前几日从春申城强行闯出来了几个进化者，目前下落不明，看来就是你们几个了吧。”

　　前几日？景泽想，不就是今天的事吗？

　　唐秀说：“看来你们刚来到伊甸园没多久，对这里的时间流速还没有概念。”

　　“伊甸园？”

　　“哦，我们这里的称呼罢了，你当然也可以叫这里黄金年代，意思是一样的。”唐秀说，“末日世界的安宁之地，没有纷乱杀戮，就像这里一样。”

　　景泽看向四周，有人引导之后，他便看得更清楚了。

　　灯塔进驻的矿山镇显然没有白司令的春申城繁华，但仔细看的话，这里的建筑虽然破败，但并不会进风漏水，有人用木板将它们全都修缮好了，还有人细心种上了花草；这里的街道看起来破破烂烂，但透着一种有历史年月浸润的老城的烟火气，在一些碎掉的坑洞旁边围了绳子，还有人用标牌做出提醒；还有那些在街上行走的人，穿着简朴，但神情是放松的，并不像是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末日系统抹除的样子。

　　太奇怪了，景泽想，虽然矿山镇跟春申城看着一点也不像，但从气质上来说，却又有着某种共通性。

　　“到了，就是这里。”唐秀在一幢小屋前停下脚步，小屋带一个庭院，庭院里种植着花草，还晾晒着一些野菜和肉干。

　　“这里的条件没春申城好，还请你们多担待。”唐秀打开房门，领着几人进去。

　　屋子不大，布置温馨，该有的都有，没一会儿，她就从厨房里端出了几杯热腾腾的花草茶，还装了一盘小饼干，要不是白雪霁的肩头还用铁钎插着影子伊凡，手里揪着伊凡本人的后领，这简直看起来就是个友善的友人相聚场面了。

　　“茶水里没毒，你们放心。”唐秀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喝给景泽他们看，还吃了一块小饼干。“我是一名辅助系进化者，能力是心灵疗愈，对你们没有威胁性，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她进一步解释说，“是否可以放开伊凡，他与影子是一体的，影子受的伤虽然会打折，但也会反馈到他身上，这样下去，我怕他会受不了。”

　　景泽看伊凡，后者捂着胸口，努力摆出没什么的样子，但微微颤抖的双腿还有煞白的脸色似乎的确证明他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当着他面说。”

　　“唐老师？”

　　唐秀说着，对着伊凡伸出手掌，也不知道她怎么做的，伊凡嘟哝了两声，忽而就慢慢软倒在地，竟然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白雪霁大惊，看着唐秀的神情如同洪水猛兽，手里的枪已经举了起来。

　　唐秀赶紧说：“放心，我的能力只能作用于被我打上过心灵烙印的人，你们没有，所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只是想让这孩子暂时睡一会儿。”她说着，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盖在了伊凡身上。然后，直起身，她对景泽他们说：“坐啊，我给你们讲讲关于这里的事，这要花一点时间。”

　　见景泽四人既没坐，也没吃东西，唐秀也不生气，她说：“戒备心重很正常，这是进化者的典型标志，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前的我们并不是这样的。”

　　白雪霁皱起眉头：“你的能力是心灵导师，我曾经见过一个这样的进化者，你们很危险！”

　　唐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原来你曾经见过我的同行，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刚刚说得是实话。心灵导师通过心灵烙印施展攻击，我并没有对你们做这件事，而且放心，我对攻击你们并没有任何兴趣。”

　　见几人沉默不语，唐秀又说：“或者这么说吧，从利益角度来分析，我没有攻击你们的动机。在这个世界，我才是占上风的一方，而你们是刚刚抵达这个世界甚至连情况都没弄清楚的人，通俗点来说，富人不会打劫穷人对吗？”

　　景泽说：“我们已经对这个世界的大概情况有所了解。”

　　“从伊凡那里听说的吗？”唐秀看了地上的伊凡一眼，“他知道的也大多是我告诉他的东西。”

　　景泽说：“我并不全信他，但他说的东西和我的推测验证下来有大部分是符合的，我判断那些是真实信息。”

　　“所以你觉得哪里是不符合的？”唐秀有些好奇地问。

　　“关于你们这个组织的来龙去脉、分裂过程，比如吉萨苏。”

　　“你们见到吉萨苏了？”唐秀说，“运气不错。”

　　白雪霁冷言道：“你的意思是吉萨苏并没死？”他一面说，一面将影子伊凡从铁钎上拂了下来，小影子一落地，就咻的一下蹿到了伊凡身下，跟他融为一体了，于是刚刚没有影子的伊凡身下出现了一圈浅浅的轮廓。

　　“怎么说呢，”唐秀说，“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大体是不会真正死的。”

　　“果然如此。”景泽想。伊凡的话里其实有个矛盾，他说吉萨苏死之前，回归末日世界和留在这里生活的选择是开放的，但因为出了吉萨苏那群人造反的事，后来这里的游戏AI才选择了将进化者的记忆覆盖，但在吉萨苏的自述中，他一开始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在后来被更早进入这个世界的进化者喊醒的。

　　那么问题就是，伊凡关于这部分的陈述为什么会和吉萨苏的有矛盾，这部分说法的不同，有什么意义吗？

　　唐秀解答了景泽的疑问，她说：“吉萨苏的执念太强了，我不想让他再继续影响伊凡他们，所以是的，我确实修正了他们的部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