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白月光同我私奔了 第6章

作者:炎炎原燎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喻安卿浅笑盼兮,晃了晃手中酒壶,“韩兄呢,你们没什么问题吧?”

  “韩缨和她妹妹说话呢,我就先回来了。”程深墨摸摸鼻头。

  兄妹二人火星撞地球,争吵不停。他灰溜溜地跑了,免得遭殃。

  程深墨打开酒塞,轻而易举地闻出配方:“桃花、莲花、甘菊、梅花,四季花于酒一壶,怪不得称琼花酿。”

  喻安卿:“良姜哥哥果然是懂酒之人。”

  程深墨笑而不语,内心流泪:古代不应以黄酒为主吗?怎么是高浓度的蒸馏酒?!

  这么小的概率都被自己碰到了,当事人表示很后悔。白酒度数太高了,他上辈子也几乎没喝过。

  喻安卿斟满酒盏,挽袖递到程深墨眼前:“良姜哥哥,请。”

  从程深墨闻到酒那一刻诧异的眼神,喻安卿便了然:小兔子根本不会喝酒。

  喻安不禁起了逗弄之心,醉酒的兔子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态?露出红彤彤的眼睛,哭着鼻子求抱抱?

  喻安卿厌恶陌生的环境,因为有这只有趣的兔子,他的厌恶减轻了些许。希望小兔子真的无辜,不然……喻安卿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绝不留情。

  琼花酿的酒香辣人,程深墨喉结滑动,干笑道:“要不……等等韩缨?”

  “等我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

  程深墨第一次那么不想见到韩缨,嘴角一咧:“等你喝酒啊,缨子。”

  韩缨的心情似乎没被刁蛮的妹妹影响,眉眼舒展:“安卿特意为我存的,我必好好痛饮一番。”

  三人呈正三角,围坐在石桌前。

  酒盏碰壁,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韩缨、喻安卿举杯一饮而尽,程深墨左瞄右看,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一口,烈酒入喉,辣红了眼,眉头皱成“川”字。

  时刻注意的喻安卿见此,眼尾轻扬,带了笑意。红眼睛兔子出现了。

  韩缨看得出神。

  喻安卿时常温柔擒笑,那笑意却不曾入眼,端的是世家贵公子的礼仪教养。

  有时候,韩缨觉得喻安卿的温柔始终蒙着一层纱,像天上的明月,朦胧不可及。

  此刻的喻安卿,让韩缨有了皎月入怀的真实感:安卿对他有意的。

  喻安卿主动替韩缨斟满酒,再去斟程深墨的酒盏,看不曾减少的酒量,真诚发问:“良姜哥哥真的千杯不醉吗?”

  吹过的牛皮,跪着也要吞下去。

  程深墨咬牙,把杯中酒一口吞下,眼泪汪汪,脑袋晕晕,大舌头道:“不……不……不醉。”

  喻安卿立刻续满兔子的空酒盏。

  他端起酒,垂眸一笑:“两位哥哥,共饮此杯。”

  韩缨倏地红了脸,红晕蔓延至脖颈。他痛饮此杯,虽没醉酒,已醺然。

  阿墨常喊他‘缨哥’,韩缨听得舒心,但听得多了,就不觉得稀奇。

  反而喻安卿,最常喊自己‘韩兄’,礼貌又正派。忽的一声‘哥哥’,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安卿,我们好久不曾同桌共饮了。”韩缨百感交集。

  喻安卿可没注意到韩缨百转千回的心思,他正注意兔子呢。

  噗通——兔子第二杯酒没有碰,醉趴在桌子。

  “良姜哥哥?”

  用手轻轻推了推,程深墨丝毫不动,甚至打起轻缓的小鼾。

  喻安卿撇撇嘴,小兔子醉酒后会变成什么?是死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渣男的自我修养:换个角度看问题,世界变得和谐又美丽。

第6章 借题发挥

  韩缨手指一下下摩挲杯壁的祥云纹路,怀念地说道:“小时候,祖母让我每天练武习字,没有完成课业,便要罚跪祠堂,那时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你安慰我说坚持一下,没什么大不了。我一直记在心里,每当想放弃,就会想起你的话。我能打败南蛮,成为南衙禁军最年轻的将军,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你。”

  “韩兄何需与我如此客套。”喻安卿谦虚附和,其实压根不记得这桩子事。

  如果有,小时的他也必定不是在安慰,而是嫌弃。

  喻安卿儿时过得比韩缨辛苦多得多。明面上是喻国公的庶子,不能正大光明学习,常在深夜受训,学习的内容除经史武略,还要习暗杀、易容等等偏门之术。

  师父让他选择:做没用但安逸的庶子,还是经受磨练、成为强大的存在?喻安卿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不曾抱怨,坚定地走到现在。

  他对韩缨的印象不怎么好,只记得不知何时起总喜欢来找自己,惹得喻国公嫡出的少爷小姐们嫉妒丛生,格外想找他麻烦。

  喻安卿吃过几次亏,见韩缨来府上,能躲就躲,减少碰面。

  他们的关系,在喻安卿看来,点头之交而已。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韩缨欲言又止,喻安卿打断道:“良姜喝多了,你要不要先送他回房?”

  脸蛋红扑扑,不时吧唧吧唧嘴,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

  韩缨心想,有些话让阿墨听到,还不时宜。

  他将人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送回厢房,轻轻放到床上。单膝跪地,小心地脱去鞋袜,盖好蚕被。

  程深墨睡觉的模样,孩童般乖巧。韩缨伸手轻轻抚摸面颊,圆润滑弹,轻声道:“好梦。”

  韩缨退出厢房,院内空无一人。琼花酿下面压了一张纸条:韩兄,愚弟不胜酒力,困乏至极,故回房休息。琼花酿留你独享,改日共饮。

  强烈的失落,心仿似空了一块。

  喻安卿的房门近在咫尺,韩缨却没有敲门的勇气。

  -

  程深墨醒来时,处处黢黑,不知时辰。

  他暗恼不已,双手捂脸,丢人,太丢人。

  晃晃脑袋,迷迷瞪瞪,但没有头晕要吐的感觉,真是好酒。他舔了舔嘴唇,还想喝。

  有呜呜然的笛声传来,似有人在耳边低喃,诉说浓重的、化不开的想念。

  程深墨屈膝抱腿,下巴抵在膝盖上,侧耳倾听,润湿了眼眶。他想到师父,刻意压制的思念如雨后春草疯长,霎时淹没心田。

  程深墨擦擦眼泪,推门而出。

  月光倾洒,喻安卿一身素白亵衣,乌发如水墨云雾,发尾在黑夜若隐若现,躯体的白则更显轮廓清晰,粼粼发光。

  亵衣袖口宽大,一层层叠在臂膀,自然下坠,随晚风轻摆。白皙小臂没有衣袖遮掩,肌肉流畅,淋漓尽致展现力量和美的平衡。

  在他的手中,长玉笛变成了天上仙器,穿越时空,带人进入无尽的思念。

  此曲只应天上有。程深墨屏息,不敢惊扰。

  片刻之后,笛声骤停,喻安卿抬眼看他。眼睑弧度似一条勾勒的波浪,眼眸里盛满月光。

  程深墨海豚鼓掌,赞叹道:“笛声太动听了!安卿吹得真好。这辈子,不,我想连同上辈子都没有听过如此动人的笛声。”

  喻安卿不语,脸色分外奇怪。

  难道我的赞美不够真诚?

  程深墨挠挠鸡窝头,继续说道:“我没有夸张。我听过的笛声不多,却拥有鉴赏力,你绝对是大师级别的笛子演奏家。”

  喻安卿的嘴角抽搐,美目沉沉,仍旧不语。

  程深墨有些着急。他夸得不够好吗?

  余光瞥见墙角盛开的白花,空灵绝美,和喻安卿甚是相配。

  程深墨速度地揪断一朵。

  喻安卿脱口一个‘别’字,已然晚了。那是名贵的昙花,只在夜间盛开,短短几个时辰的花期,又被程深墨掐短成一炷香的时间。

  他索性不说了,倒要看这酒醉的兔子能干出什么荒唐事。

  程深墨把墙角盛开的所有昙花,总共五支,全都摘了下来,又扯爬墙的藤茎,把昙花匝成一束。

  大朵大朵的昙花花束,直挺挺怼在喻安卿面前。

  “送给你,音乐家应该获得最美的鲜花。”黑白分明的眼睛蕴含真诚的赞美,想要表达单纯为乐曲打动的激动心情。

  有人曾赠他金银玉钗,也有人赠他鲜花满车,那些人大多是纨绔子弟,看中的是他的颜色,喻安卿只感到厌恶。

  但此刻,却心生喜悦。喻安卿心想,大抵是他尊重了他的音乐。

  随后哑然失笑,连自己都觉得荒唐。

  喻安卿接过昙花束,低头嗅了嗅,清洌雅淡。

  “很香,谢谢。”

  程深墨露出酒窝,开心道:“你信我的话了?”

  喻安卿沉默良久,摇了摇手中的乐器:“是箫。”

  程深墨:“嗯?”

  “我吹的不是笛,是洞箫,九节洞箫。”喻安卿无奈解释。

  程深墨呆滞片刻,开始左顾右盼。

  喻安卿眉眼一弯,揶揄道:“鉴赏家你又想作甚?”

  程深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喻安卿哈哈大笑。

  程深墨赶忙转移话题,殷勤地问道:“你大半夜吹箫,是睡不着吗?”

  喻安卿默认了,他认床。

  “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被蚊子咬得睡不着。庭院美则美矣,蚊子太多,你等我下。”